这只猫妖是忠犬

　　杨彬、黄柴和黄杏杏兴高采烈地围着醒过来的妖怪查看，其他病床的病人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耿清玙睁开双眼，眼前顿时暗下来，他脚步虚浮身体打晃，杨彬注意到赶紧走到他身边扶住他。

　　“你没事吧。”杨斌担心地问道。耿清玙昨天回来就晕倒了，看来还是没有恢复好。

　　黄柴和黄杏杏也注意到他的情况，赶紧走过来询问。

　　“没事。”耿清玙抿嘴，不想说太多，他抬手把玉铃召回，看他们三个还围着他，摆摆手说，“去看看他们情况怎么样。”

　　黄柴反应过来，带着黄杏杏转身去到病床边询问妖怪们的状况。

　　杨彬扶着耿清玙没松手，再三和耿清玙确认，“真的没事吗？别勉强自己。”

　　耿清玙缩回手，面上已经恢复正常，一点异样都看不出来，他挑眉看向杨彬说：“难不成还要我证明给你看？快去帮他们看看，去。”

　　打发走杨彬，耿清玙眼睛暗了一瞬，等眼前恢复清明，他也走到病床边查看妖怪们的情况。

　　挨个看过之后，耿清玙放下心来，这些妖怪都已经从精神控制中恢复过来，也证明玉铃真的能对付幻妖的法术。

　　耿清玙对黄柴说道：“你让鳐人过来给他们看看，后续的安排你和逾明商量。”

　　黄柴点头答应，然后又好奇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把剩下的恢复过来。”

　　黄柴赶紧拉住他着急地说：“等一下，濯枝哥，你真的没问题吗？我刚才看你灵力消耗很大，都有些体力不支了。”

　　“是啊，别勉强自己，办法已经有了，剩下的慢慢让他们恢复也可以的，不急。”杨彬劝道。

　　耿清玙摇头坚持道：“我心里有数，能恢复一点是一点，到极限我会停止。就这么决定吧，黄柴，你和杏杏留下照顾恢复过来的妖怪，杨彬跟我去没恢复的病房。”

　　其他三人看他态度坚决无法反驳只好同意，杨彬跟着耿清玙走到下一个病房。

　　耿清玙再次召唤出玉铃，像刚才一样屏息凝神让玉铃悬浮至半空中。第一下铃响，妖怪们眼球转动眼皮颤抖。第二下铃响，妖怪们身体颤动，有醒来的征兆。第三下铃响，妖怪们大吼一声，双眼睁开，清醒过来。接下来黄柴就会带着鳐人过来查看他们的状态，耿清玙继续去到下一个病房。

　　一直这样走到第五个病房，耿清玙已经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放弃，再次将玉铃放出去。

　　杨彬看不下去，抓住他的手制止道：“够了，濯枝哥，收手吧，别做了。”

　　耿清玙抿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知道了，最后一间，你再让我做下一间我也做不动了。”

　　杨彬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最后缓缓松开手退到一边。耿清玙趁着还有力气，抓紧把这间病房的妖怪恢复过来。

　　等三声铃响过去，妖怪们一个个清醒过来，耿清玙也已经头晕得站不住了，他赶紧伸手抓住旁边的床架，只是手还没伸出去他就已经被人接住。

　　感受到宫逾明的气息，耿清玙身体僵住。等眼睛的昏暗散去视线恢复清晰，他抬眼看去，宫逾明黑着脸注视他，心情肉眼可见的十分不好。

　　病房还站着许多人，除了杨彬、黄柴、黄杏杏，还有跟着宫逾明去玩的鹿湦和牛良毅，以及鳐人的族长文鹏。

　　房间安静得过分，就连刚醒过来的妖怪都被宫逾明的气场压制得不敢说话。

　　最后实在没办法，黄柴站出来说道：“明……明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我们找到解决精神控制的办法了。”

　　耿清玙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真是恭喜。”宫逾明瞥他一眼，气极反笑地嘲讽道。

　　“先让鳐人看看濯枝哥的情况吧。”杨彬在一旁说道。

　　宫逾明冷眼看他，再低下头自己先查看耿清玙的状态。他用额头贴上耿清玙的额头，灵力在两人之间流转，他闭眼感受了一下，耿清玙是灵力消耗过多，体力不支才导致这样的。

　　耿清玙用手推他，但他实在没力气，根本推不动宫逾明。耿清玙恼羞成怒，低声斥责道：“宫逾明！你做什么！离远点！这里还有那么多人！”

　　“你再动一下我还能做出更过分的事。”宫逾明咬牙在他耳边说道。

　　耿清玙被他话里的狠劲儿震摄住，一下忘了说话也安静下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宫逾明生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应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这么生气。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僵持，宫逾明对黄柴说：“这里你先安排。”

　　说完他拉着恢复过来的耿清玙离开房间，直接在走廊丢出一个传送阵回了家里。

　　宫逾明把耿清玙带到自己房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宫逾明的房间，即使现在他们的气氛有些奇怪，但是耿清玙还是扫了一眼房间的布局。房间整体是黑白色调的，比耿清玙那边大一点，整洁干净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宫逾明把他带进来直接让他在床边坐下，他拉着耿清玙的手不放，安静地注视他。耿清玙抬眼和他对视，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两人对视许久，最终宫逾明先泄了气，他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叫他的名字。

　　“清玙。”

　　耿清玙本来还想看他发脾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好了，耿清玙挑眉看他。

　　“嗯？”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不该对你发脾气。”

　　耿清玙听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这人怎么回事，刚才生气的是他，现在道歉的也是他，他脾气好得也太快了。

　　但耿清玙还是问道：“为什么生气？”

　　这个问题宫逾明抿嘴没有回答，耿清玙试探着说道：“因为我身体的原因？”

　　宫逾明还是没回答，耿清玙以为他默认了，解释道：“我心里有数，不会伤害身体，我休息一会儿就恢复了。”

　　他确实没骗宫逾明，现在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比在病房里的时候脸上多了一点血色。

　　宫逾明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吻他，比之前几次都要用力地亲吻他。

　　耿清玙被迫抬起头，宫逾明趁着这个姿势更加深入，涎水从两人贴合的地方流出，又被宫逾明舔舐干净。他吻得激烈，耿清玙只能承受，甚至想反击都被镇压在他的唇齿之下。

　　他们吻了很久，耿清玙觉得自己好像又消耗了很多灵力，不然他怎么觉得自己晕乎乎的，身子也软绵绵的。

　　“嗯。”耿清玙轻哼出声，想让宫逾明停止。

　　但宫逾明只是停顿了一下，之后是更加激烈的吻扑向他。

　　等两人分开的时候，他们都气喘吁吁地注视着对方。宫逾明的视线缓缓下移，看着耿清玙的嘴唇又轻咬下去，厮磨舔舐。

　　耿清玙抬起手绵软无力地推开他，把自己的嘴唇从他嘴里扯出来。

　　“别。”耿清玙声音沙哑地说道。

　　宫逾明坐在他身边，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不说话，耿清玙感觉出宫逾明的不开心，抬手抚上他的后脑勺，问道：“到底怎么了。”

　　宫逾明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闷闷地从他肩膀传来，“你不带着我，还不顾及身体消耗灵力。”

　　耿清玙低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原来还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

　　耿清玙安慰道：“我心里有数，恢复完那间病房我也不打算继续，没想到你正好就过来了。”

　　“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为什么还要做下去，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出事了怎么办！”宫逾明情绪有些激动地抬起头，神情有些不安，“以后不管去哪你都要带上我，我不想看到你发生危险，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

　　耿清玙皱眉看着宫逾明，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这算什么危险。但他想想，宫逾明也是担心他，为了他好，耿清玙拒绝不了宫逾明对他的真心和好意，所以还是点头道：“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还有去哪里都要带上我，一直和我在一起。”宫逾明强调道。

　　耿清玙看他得寸进尺，忍着脾气说道：“你是不是太粘人了点？妖王大人？”

　　宫逾明知道耿清玙快生气了，他眼睛瞄了一眼耿清玙，然后低垂下眼，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我只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太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一秒都不想浪费。”

　　他也不想拿之前的经历博同情，但是办法好用，他也没有办法。

　　果然，耿清玙看他这副样子，再听他说的话，马上就心疼起来。宫逾明一心一意对他，又找了他那么久，现在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有什么过分的呢？

　　耿清玙赶紧抱住宫逾明安慰，“知道了，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嗯。”宫逾明蹭着耿清玙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宫逾明趁机搂着耿清玙的腰说：“只有我能保护好你，你带着杨彬，他能帮你什么。”

　　耿清玙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但想不明白宫逾明是什么意思。

　　“这关杨彬什么事。”

　　你让他跟着却不带上我！宫逾明的心里已经醋海汪洋，但他没表现出来。

　　“我的意思是，他就是个小孩，什么都不知道，也帮不了你。”

　　“人家可是天管局的人。”

　　“我还是妖王呢！”

　　耿清玙挑眉打量他一下，然后失笑道：“你总是针对杨彬做什么？”

　　宫逾明心虚低头，耿清玙歪头看他。宫逾明不想承认自己吃醋了，不仅丢脸，还怕说出来耿清玙多心。为了掩饰，他再次把耿清玙拉进怀里亲了上去，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直到把耿清玙亲到忘记一切，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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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耿清玙又去疗养院把剩下的妖怪恢复过来。昨天他和宫逾明商量了一下，今天把所有妖怪集中在一起，耿清玙直接一次性恢复。虽然这样做每次使用的灵力需要更强才能达到效果，但这样效率更高，他也不用一次次地消耗灵力，费时又费力。

　　宫逾明让文鹏带着鳐人把妖怪安置在公馆内一个空闲的场馆里，除了昨天一起来的黄柴等人，鹿湦和牛良毅也跟来帮忙，宫逾明让他们在旁边等候，然后跟着耿清玙走到场馆中央。

　　耿清玙先转头环顾整个场馆，妖怪们躺在病床上，一列列排开，排了十多列。心里估算一下范围，耿清玙朝宫逾明点头准备开始。

　　耿清玙伸出双手手掌展开召唤出玉铃，玉铃在他手中浮动，耿清玙闭上眼，凝神控制玉铃升至半空。玉铃相较昨天散发出的灵气更加醇厚，发出盈盈白光，站在一旁看着的鹿湦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身体本能地被灵气吸引。

　　耿清玙把手托举至头顶，等他睁开眼，玉铃震动发出第一声响声。发着白光的第一波灵力在场馆内四散开来，余波带着徐徐清风吹向鹿湦等人的脸上，他们感受到一股神的气息涌向他们，圣光浸润每个人的心田，庄严圣洁不容侵犯，而躺在病床上的妖怪们也都出现微弱的动静。

　　第二声铃响，灵力波动比第一次更大，整个场馆闪着白光，将所有人都包裹在内，妖怪开始出现醒来的征兆。每个人都在等待接下来的第三声铃响，但场馆内安静许久，耿清玙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耿清玙身上，期待而又紧张地看着他。

　　宫逾明凝视着耿清玙，心里担心耿清玙的状况，但是却不能上去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耿清玙的身上发出圣洁的白光，只见他左手结印绕头顶一周托住右手，随后玉铃发出强烈的白光并发出第三声铃响。一阵灵力波扩散开来，迸发出的白光照亮整座场馆，沉睡的妖怪们纷纷睁开双眼惊坐起来。

　　耿清玙缓缓收势，玉铃声余音绕梁久久盘旋在所有人的耳边，他们呆愣地注视着场馆中央站得笔直的男人，心中发出一致的感叹：

　　这就是神的力量。

　　宫逾明朝他的神走过去，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低头查看他的状况。

　　“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耿清玙忍过一阵眩晕，声音暗哑虚弱，说道：“没事。”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耿清玙心里清楚，自己这具身体能支撑到做完，已经花光他所有力气，第三下他完全靠意志力在支撑自己。这明明只是他法术中最基础的一个招式，却需要他付出这么多精力，耿清玙眼神暗下来，这样的他要怎么战胜孟魇，怎么帮宫逾明夺回神位。

　　黄柴他们回过神，纷纷过来询问耿清玙的情况。宫逾明看这么多人围过来，耿清玙不能好好休息，他便揽着耿清玙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说话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

　　“先去查看他们的情况，黄柴，昨天醒来的人，状况怎么样。”

　　黄柴一被宫逾明问正事就心慌，他看向文鹏，文鹏专业，说得更清楚。

　　文鹏接受到他的示意说道：“醒来的人状况良好，精神基本恢复正常，只是体内残留阴气，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消除。”

　　宫逾明瞪了一眼黄柴，对文鹏说：“这几日你多派几个族人照看他们，等检查没有问题后，报给黄柴。”

　　“是，主人。”文鹏答应道。

　　宫逾明又转头对黄柴说：“那些人没查出问题就可以放他们走了。”

　　“噢。”黄柴挠挠后脑勺，点头答应。

　　“都散开吧，别围着了。”宫逾明赶他们离开。

　　黄柴拉着黄杏杏去查看妖怪们的状况，杨彬和牛良毅也去帮忙，最后他们面前只剩下鹿湦一人。

　　鹿湦看着靠在宫逾明怀里的耿清玙，瞥了一眼耿清玙肩膀上的手，对耿清玙说：“濯枝哥，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举起手，想用手背试探耿清玙的额头，宫逾明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手没让她靠近，鹿湦眼神惊讶抬头看向宫逾明，她的神色逐渐变得受伤起来。

　　宫逾明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有些尴尬。他太过小心了，耿清玙只要出现什么问题他就会本能地警觉起来，拒绝别人靠近伤害到耿清玙。

　　耿清玙也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他站直身体离开宫逾明，对鹿湦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休息一下就好了。”

　　鹿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她说道：“是吗？那就好，我去帮忙。”

　　耿清玙点头，鹿湦转身离开，耿清玙看着鹿湦的背影许久。

　　宫逾明在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耿清玙转头看着他，犹豫一下轻声问道：“如果……如果有个女生喜欢你，你该怎么办？”

　　宫逾明不知道耿清玙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他好笑地说道：“傻了吗？我爱的人是你，怎么会管其他人。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耿清玙出神地看着他。他不敢告诉宫逾明，鹿湦喜欢他这件事，不仅因为他答应过鹿湦会帮她保密，还因为他现在和宫逾明在一起了，他知道喜欢是一件非常私密又非常折磨人的一件事，他想尊重和保护鹿湦的隐私，也是在保护这个小女生的自尊心。这件事他还是不插手了，等鹿湦自己决定吧，如果她不说，耿清玙就一直藏在心里，如果她说了……耿清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耿清玙又看一眼宫逾明，最后叹气离开。

　　宫逾明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耿清玙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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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耿清玙走在院子里的连廊下，他慢慢踱步到假山上的亭子，鹿湦已经坐在里面等他。

　　刚才鹿湦给他发了条短信，约他到亭子里聊聊。耿清玙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怀着忐忑的心过来了。

　　鹿湦笑着看向他，让他在旁边的位置坐下，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耿清玙坐下后，鹿湦却没说话，只是看着天空发呆。

　　耿清玙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说话，便主动问道：“小湦，有什么事吗？”

　　鹿湦缓缓把视线移到他身上，看着他说：“濯枝哥，我好像发现逾明哥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

　　耿清玙身体僵硬了一瞬，有些心虚地说：“是……吗？”

　　鹿湦失落地点头，耿清玙心里非常紧张，不知道鹿湦有没有发现他和宫逾明的关系，又感觉非常愧疚，好像他背叛了鹿湦一样。他一句话都不敢说，怕说错了让鹿湦发现又让鹿湦难过，虽然她现在看起来就挺难过的。

　　唉，感情的事真复杂，濯枝神发愁感慨。

　　两人各自苦恼，坐在亭子里沉默了很久，鹿湦突然打破安静问他，“濯枝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耿清玙看着她，犹豫很久才非常坚定地点头道：“有。”

　　鹿湦惊讶地瞪大双眼，似乎没有想到，声音抬高说道：“谁？”

　　耿清玙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要现在就告诉小湦吗？小湦生气怎么办？伤心怎么办？怎么哄女生开心？

　　不过好在鹿湦没有逼迫他一定要说出来，十分体贴地说：“不说也没事，暗恋这种事，就应该藏在心里。”

　　她先入为主地认为耿清玙的喜欢和她一样也是暗恋，这让耿清玙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抱歉，小湦。”

　　鹿湦看着他道：“不用说抱歉，我当初想要把暗恋的事告诉你，是因为……我太喜欢逾明哥了。”她后面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是她泪水的光。

　　“小湦……”耿清玙心里也很难受，担忧地看着鹿湦。

　　鹿湦摇头，擦掉泪水说：“我太喜欢他，那天他带你来我家，我第一次看见他那种样子对一个人，那么温柔那么体贴，是对你而不是我。我非常吃醋，所以想告诉你，我喜欢他，我和他的关系是可以和你们的友谊不一样的。”

　　鹿湦一边说着一边流泪，耿清玙看他这样，心疼的不得了，他猜鹿湦真的看出什么了。

　　“小湦，别哭。”耿清玙声音艰涩，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鹿湦没有停下，似乎在发泄这段感情，她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意识到我喜欢逾明哥的吗？是他还没当上妖王的时候。那段时间他在帮爸爸做事，每次来家里都浑身是伤，他又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非常可怕，那时候我特别怕他，爸爸经常用他吓唬我让我乖乖的。过了一段时间，他再来的时候都会给我带礼物，有时候是一朵花，有时候是一个镯子。刚开始我很怕，不敢收，他就放在我的院门口，等他走了我就悄悄出来拿回去。”

　　“有一天，我在花园里散步，有下人在嚼舌根，说我不是爸爸的亲女儿。这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了，我听多了也并不在意，可是却被路过的逾明哥听见了。他把下人狠狠地骂了一顿，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是因为我的事，他在保护我。我记得他那天对我说，‘你是不是牛福贵的女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鹿湦。’”

　　“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这样的话，我知道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虽然爸爸妈妈都很爱我，把我当作亲女儿对待，但我不是真正的牛家大小姐，我姓鹿不姓牛。是逾明哥让我知道，我可以不做牛家的大小姐，我可以做我自己，我是鹿湦。”

　　“从那之后我就喜欢上他了，我每天都在期盼他来，但是他越来越忙，我很少能再见到他，直到他当上妖王，见到他的时候更加少，有时候一年都难得见上一面。虽然这种喜欢很煎熬，但是我心甘情愿。”

　　“我以为我的暗恋会没有尽头地持续下去，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会有喜欢的人，没想到……”

　　耿清玙听她讲完，心里五味杂陈，人世间的情感这么复杂，他也是作为人类生活在这世上才知道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鹿湦看着他出神，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想和他表白。”

　　耿清玙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她会是这种选择，他还以为鹿湦要么决定放弃，要么把这段感情永远埋藏在心里不会再说出来。

　　“无论逾明哥会不会喜欢我，我都想告诉他我喜欢他。这段感情可能没有结果，但是我希望他能知道我的心意。”鹿湦眼神坚定地说道。

　　耿清玙看着鹿湦为爱勇敢的样子，好像从她的身影中看见几分宫逾明的模样。好像每个勇敢去爱的人都是这样，像一只扑光的飞蛾，带着坚定和无畏，因为心中有光，所以自己身上也散发着光芒。

　　“你会支持我吗？濯枝哥。”鹿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询问道。

　　耿清玙莞尔一笑，摸摸她的头说：“当然支持，去告诉他吧。”

　　鹿湦听他这句话，笑弯了眼睛，她的笑脸比天上的星星还让人着迷。

　　两人在亭子里坐着看夜景，院子虽然不比房子里吹空调凉快，但夏夜的晚风夹着院子里的花香吹来，也带着不一样的舒适和清爽，他们坐在亭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心事。

　　耿清玙突然问道：“你想你的亲生父母吗？”

　　鹿湦迷茫地转头看他，最后缓缓说道：“偶尔会想，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只有这个东西和他们有些联系，能靠它来思念我的父母。”

　　鹿湦手中出现一枚长命锁，是当初宫逾明在银铺取出来的那一枚，如意头的形状，雕刻金鱼莲花等纹样，下面坠着三个小铃铛。

　　“你有了解过他们吗？”耿清玙声音艰涩地问道。

　　鹿湦抚摸着长命锁，小铃铛晃动发出响声。

　　“爸爸说他们是好人，他们是英雄，救了整座谷城。但他没告诉我是怎么救的，他们又为什么死。爸爸说他们很相爱，因为相爱所以一起死了，但是他们也爱我，是迫不得已才把我独自留下，他叫我不要恨他们，要记住他们爱我。”

　　听到这里耿清玙已经心碎得闭上了眼，他把头转开不让鹿湦看见自己的表情，尽力克制自己调整好情绪。

　　“你……想见他们吗？”耿清玙声音沙哑地问。

　　这个问题鹿湦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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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耿清玙才走回房间，他想着鹿湦告诉他的话出神。打开房门走进房间，他走到卧室，一只黑猫卧在他床上，看见他进来，黑猫站起来走到床边对他“喵”了一声。

　　清玙，一起睡觉吧。

　　几分钟后妖王大人被送了出来，房门在他面前绝情地关上，妖王大人可怜地抓门又“喵”了一声。

　　清玙，小猫咪也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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