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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很蓝,万里无云,和煦的微风吹拂着大地。

  今天是孩子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他一路大哭大叫,甚至是躺在地上耍赖皮,似乎是他躺在地上,我就会对他无可奈何似的。

  呵,那只是小孩子的想法。无论他怎么撒泼打滚,该去幼儿园上学还是要去。

  他眼睛哭肿了,鼻涕眼泪都挂在脸上,说话一抽一抽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我不想去幼儿园,不可以不去嘛。”

  说完这句话,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我,我表情有些许的软化,他觉得再试试是有希望的。

  他双手抱住我的腿,整个头埋在我的肚子上,用力的在我蹭。我不用看也知道,衣服上肯定挂满了他的鼻涕眼泪。

  出身社会多年的我,幼儿园升小学,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升大学,步入职场。我早已经适应了社会,我无法和他感同身受,明白他害怕的是什么,或许是没有朋友的孤单?或许是害怕适应新环境?或许还是其他的。

  我蹲下身,和他视线相平,我安抚地摸摸他的头,面露微笑,语气温和,“我今天早点下班,我坐在你教室窗外的椅子上等着你放学。”

  他瞳孔放大,散发着光芒,像盛满星星一样,明亮又有希望。之后他像是拥有了什么神秘的力量,自觉地走在我前面,蹦蹦跳跳起来。

  一身疲倦的我,遵守和他的约定,如约而至。

  他一脸兴奋朝我挥挥手,整个脸上洋溢着快乐。我看着他成功跨出这一步,我很欣慰,对他回应似的挥了挥手。

  放学后,他像一只围绕着花丛中的蜜蜂一样,在我四周环绕,向我一一诉说他在幼儿园遇到的老师和同学,还有好笑的事情。

  我对他讲的事情表示感兴趣,一一回应。

  他突然立定站在我面前,一脸小大人的模样,“辛苦了,妈妈。”

  这个可能是他有感而发,也有可能是学校老师教的,这些都不重要,他长大了呢。

  我突然想起我的幼儿园,大部分的记忆早已在时间长河的流失中褪色,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最亲近的爷爷奶奶总是会在我教室的窗外,搬上两个小板凳,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坐一天。我只要抬头看见他们,我就不会觉得孤单,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渐渐的,他们老了,我长大了,早已经不害怕进入新环境。一切过渡的是那么顺其自然,以至于我甚至忘记了,我也曾经是孩子。

  我蹲下来了,又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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