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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蓝曦臣急忙将他拉走,“别气了,他们没有恶意的。”
江澄剜他一眼,“你知道他们把你跟我组一起卖?”
蓝曦臣却道:“似乎只有这边才有,我也头次见。”
江澄明显不信,可蓝曦臣也没说谎。
“凭什么!”江澄更气了,但一想到魏无羡比自己更丑更狰狞,火气又消了几分。
“娘亲,这两位叔叔真好看,站一起好般配啊,他们是一对吗?就像含光君跟夷陵老祖一样?”旁边一小孩儿捧着甜饼冲俩人花痴。
一位妇人急忙捂住小孩的嘴巴,歉疚道:“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无事。”蓝曦臣笑眯眯道,拦下身边经过买糖葫芦的,买了两串,递给小孩一串,“孩子很可爱,来,拿着。”
妇人道:“这怎么好意思。”
小孩欢欢喜喜结果糖葫芦,“谢谢叔叔,祝二位叔叔百年好合。”
不想那两个家伙搞在一起的事连小孩儿都知道,还拿自己跟蓝曦臣与那俩对比,江澄的脸越来越难看,妇人急忙抱着小孩儿溜了。
蓝曦臣把另一串糖葫芦递给他,“不开心了?”
江澄看都不看那糖葫芦一眼,“听人这样说,你开心?”
“童言无忌,何况……”蓝曦臣捉住江澄的右手,摩挲着上面的白玉指环,“你现在的身份,本就是我爱侣。”
爱侣?江澄瞳孔猛烈收缩几下,急忙撤回手。
“好啦。”蓝曦臣不由分说将糖葫芦塞他手中,“说笑的,听说吃糖葫芦会心情好,试试?”
江澄又把糖葫芦塞了回去,“我又不是那口无遮拦的小屁孩,谁吃这个。”
“可我听说,晚吟小时候很喜欢吃的。”
“听谁说?”江澄睨着他,“魏无羡?”
蓝曦臣只是笑笑。
江澄道:“没事跟他打听我作甚?”
二人在人流中伫立,凝视着彼此,蓝曦臣脸上还有些伤痕,却瑕不掩瑜,依旧好看得过分。
江澄看了片刻,率先移开目光。
“想多了解晚吟一些,想……”
“舅舅……”金凌和海棠跟了上来,成功打断蓝曦臣的话。
想跟你,更进一步。
金凌道:“听说这里又一家特别出名的酒楼,中午去尝尝如何?”
海棠不屑道:“还能比我做的好吃?”
“不试怎知?”
“好啊。”蓝曦臣欣然应道,又问江澄:“许久未吃过外面的东西了,晚吟以为如何?”
还能如何,去呗,事实证明,真的不错,海棠一边吃一边分辨其中的香料比例,“嗯,这配方新奇,我回去也试试!”
金凌很吃惊,“你这么厉害?尝一口就知道怎么做?”
“那是!”海棠得意道:“我生来鼻子舌头都比人敏锐,但凡是道菜,我尝一尝就知道该怎么做。”
“吹牛,我才不信,除非你晚上做一顿。”
“做就做!”海棠道:“我要做出来你怎么说?”
金凌哼道:“你若是能做出来,我便尊你一声姑奶奶!”
海棠嘻嘻笑了两声,“你叫姑奶奶岂不是把我叫老了,这样,我若是做了出来,以后你便尊我一声大神如何?”
“你?”金凌不屑道:“我就不信你真的能做出来,若味道真一模一样,我尊你一声大神何妨。”
见两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赌,蓝曦臣和江澄都不禁想要感叹一声:岁月不饶人,老了……
今日十五,镇上正好有个花灯节,几人去戏楼听了戏,又去茶馆听了书,最后在桥头看人卖艺,才回到红叶山庄。
晚饭时分,海棠如愿以偿的听到金凌叫出那句不情不愿的大神。
蓝曦臣跟江澄也十分吃惊,这味道,当真跟中午吃的没有任何差别,只道海棠在厨艺方面天赋异禀。
夜幕降临,一行人都有想去街上看花灯的想法,便一起去了。
封家人没来过中土,见到这边的灯节,自然新奇,便四下分散逛去了。
人流涌动,很快便把他们挤散,江澄也被人三下两下挤进了蓝曦臣怀抱。
蓝曦臣小心翼翼护着他,炽热的鼻息喷洒在耳侧,灼热的体温也透过衣服传来。
还有因为连日喝药,残余在身上的药香,江澄一阵晃神,又很快被蓝曦臣拉着手,朝一旁猜灯谜的地方去了。
“你要猜灯谜?”
蓝曦臣看了看灯架上挂的花灯,忽然看到一盏九瓣莲灯,心中一喜。
“是云梦的九瓣莲?”江澄也看到了。
“公子好眼力,正是云梦的九瓣莲,这可是云梦江氏用作家纹的莲花,可见特别。”老板笑眯眯解释。
蓝曦臣看了看那莲灯下垂着的谜面:少年心,打一字。
“少年心?”江澄开始思考,身后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思考,他猜谜确实不怎么在行。
结果七嘴八舌好一会儿也没人猜出来,江澄自然也没猜出来,他看了看蓝曦臣,只见他一脸笑得一脸从容。
“怎样?二位公子可有猜出来是什么字?”
江澄瞪了一眼蓝曦臣,“看我做什么,我不知道。”
“不难。”蓝曦臣笑了笑,冲老板道:“这个‘少’字,不念去声,而念上声。”
江澄脑中灵光一现,年字少了心,“午,正午的午。”
“对了!”老板痛快的取下莲灯,递给了江澄,“恭喜二位,这是二位的彩头。”
江澄正琢磨要不要接,毕竟这灯太过少女,蓝曦臣便接了过来,“走吧,去别处看看。”
小时候,也常跟魏无羡混迹灯会,也从未像今天一样浑身不自在,蓝曦臣总有意无意挨着他,人多的时候,还会把人往身前拉扯护住。
尽管江澄安慰自己:蓝曦臣就那样的人,换成谁都会这样对待,他就是瞎操心。
可还是觉得奇怪,明明他才是伤号好伐?
蓝曦臣长得好看,走到哪儿便会被姑娘围观,连男的都有,害羞的便偷偷看。
忽然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被姐妹们从人群中推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推入蓝曦臣怀中。
蓝曦臣急忙把人扶稳,“姑娘,没事吧?”
小丫头脸颊绯红,往蓝曦臣怀里塞了一个东西便转身跑了。
一看,竟然是个浅蓝色的荷包,荷包里装着姑娘的生辰八字。
“恭喜啊泽芜君,这才多一会儿便收到了荷包。”江澄酸道。
蓝曦臣尴尬咳嗽两声,朝那姑娘走去,笑眯眯将荷包递了回去,“抱歉,我已经有了道侣,不能接受姑娘心意,这么漂亮的荷包,还是送给更好的人吧。”
姑娘不太信,“你……你长得这么好看,什么人才配得上你啊?”
其他姑娘也好奇。
蓝曦臣拉过江澄右手举起,二人腕间的红绳便显露了出来。
小姑娘立马湿了眼眶,捂着脸跑了。
江澄冷冷收回手,“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挡箭牌了,你不是有心上人?直接告诉她便是,拿我装什么断袖,你不在意我还知道避嫌。”
蓝曦臣听出他话中揶揄,没有反驳,而是指着河边,“河边很热闹,我们去看看。”
河水缓缓,河边都是卖河灯和放河灯的人,男女老幼都在这天选择点一盏河灯来祭奠亡魂、倾诉心愿。
蓝曦臣掏钱买了两只,递了一只给江澄,又递过去一只笔:
“写上你的愿望,逝去的亲人在天有灵,会帮你们实现的。”
江澄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在想,自己能有什么愿望,思虑片刻,才接过蓝曦臣的手中的笔和河灯。
-天下太平。
蓝曦臣一怔,“就这样?”
“还能哪样?”江澄将河灯点燃,“少些个邪魔歪道,比什么都强。”
蓝曦臣笑笑,拿过笔,认真写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蓝曦臣的字很漂亮,用其独特的风骨,他的书法,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一字难求。
江澄脸上抽了抽,“果真是老了,这么想着成婚。”
“最近忽然明白了过来,一个人,太孤单了。”蓝曦臣捧着河灯,认真问他,“这些年,你孤单吗?”
孤单吗?江澄想,是孤单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习惯便好。”他望着天上繁星与圆满的月亮,说不出的落寞。
“为何不找个伴?”蓝曦臣问道:“还是晚吟眼光太高……”
江澄转过身去,“都让人贴墙上辟邪了,我这种人,哪里会有人真心喜欢。”
说喜欢的,多是因为江家势力。
“谁说没有。”蓝曦臣上前一步,目光灼热,嘴唇动了动,几乎就要说出心声。
“爱有没有。”江澄瞥了一眼快要越烧越短的蜡烛,“河灯还放不放了?”
二人最终成功放了河灯,江澄望着属于自己的河灯远去,载着对亲人的思念,不知不觉,便湿了眼眶。
蓝曦臣安静的看着他,最终伸出手,拭掉他脸上的泪珠,把人拉了起来。
“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澄吸了吸鼻子,觉着好笑,“一直?父母兄弟且都无法相伴一生,你我不过是朋友,凭什么这么说?”
蓝曦臣心头漫上一层酸楚,这个人,明明那么需要人陪着、疼着、爱着、宠着,却偏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凭我心……”
此时,河对岸咻咻咻连续展开数十朵璀璨的焰火,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蓝曦臣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也被湮没在欢呼与焰火爆裂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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