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

作者:圆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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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沈秋暝喘不过气来,她愣怔地望着顾缘君那双充满着诱惑的桃花眸,将她整个人牢牢吸入其中,无法自拔。

      她未曾想到顾缘君会回答,也从来没想过顾缘君会这样回答。

      “还想吃什么,师姐给你买。”

      顾缘君的笑容坦坦荡荡,沈秋暝羞愧难耐地垂下头,她随意指了指不远处的摊位,咬着嘴里的蜜枣酥糊弄不清道:

      “那个。”

      顾缘君笑着带沈秋暝过去,却未曾发现身后有一双带着审视与探索的眸子正紧盯着她不放。

      买完东西回到落霜峰弟子所暂住的客栈后,顾缘君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可当她回头一看,却未曾发现任何奇怪的人影。

      系统颁布完主线任务后就潜水了,这也就是说明,顾缘君在天竺城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任务,只要不触发ooc就行。

      虽然她没有按照剧情发展走,也就是趁着天黑独自出去寻找魔修江朝云,可没想到对方却着急送上门来了。

      顾缘君正在房间内吃着今日买的小吃食,好巧不巧一枚飞镖从窗外扔了进来,正好扎进她床头的栏杆上。顾缘君打开一瞧,居然是一封信。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信,上面写着五个字:

      今夜后山见。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顾缘君不去勾引江朝云,可这人早已等不及了。在此之前,顾缘君并不认识她,可是魔修与魔修之间总是会时不时地存在着一种链条感应。

      顾缘君不是魔修,可她修炼过的那些禁术便是魔修所创,也难怪会被江朝云一眼盯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顾缘君在心中急的焦头烂额,可面上却是一点没有显示出来,既然江朝云已经知晓自己住在此处,那就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她的股掌之中。

      这个人可怕又可恶,却是个喜好女色的。顾缘君一想到原书中的重口味剧情就想捂心口,那个该死的黑粉,把她写成了以□□人的浪□□人,自己究竟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遭此横祸。若是顾缘君没有穿越她也不会理会这种事情,可她现在确实穿越了,还穿越进了这本书里。

      “师姐,你在吗?”

      “进来吧。”

      听到沈秋暝的声音后,顾缘君不由得放松下来,沈秋暝的声音沉稳内敛,也不知是因为主角光环笼罩在身边还是别的缘故,总之顾缘君只要一靠近沈秋暝便觉得心安。

      她将手中的字条焚烧,沈秋暝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深红色可口诱人的樱桃。

      “师姐,这是天竺城长老们分发下来的,让众弟子们尝尝鲜,我给师姐端来了。”

      修真界居然还有樱桃的存在,顾缘君眼前一亮。

      这樱桃个头不小,各个色泽鲜亮,一看就是新鲜采摘的。

      顾缘君伸手捏住樱桃梗,将熟透的顶端含进口中,沈秋暝盯着她吃东西的模样瞧,愣怔片刻问道:

      “师姐喜欢吃么?”

      “很甜。”

      樱桃的汁水四溢,溅出来的深红色汁水滴到了顾缘君的白衣上,她探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粉色汁水,又低头瞧了一眼刚换上不久的白色衣衫。

      衣裳白换了。

      方才顾缘君舔舐唇角汁水那一幕被沈秋暝看在眼里,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原来只是舔个唇角都能如此色气。

      “很甜,秋瞑,你也尝尝。”

      顾缘君捏住樱桃梗原本打算递给沈秋瞑,可没想到这个人直接凑过来一口将其含住,顾缘君缩回手,将樱桃梗扯断了。

      “师姐,很甜。”

      沈秋瞑笑吟吟地弯了弯精致漂亮的眉眼,顾缘君不难发现,这个人近些日子和她的关系是越来越亲密,虽然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顾缘君总觉得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尤其还喜欢时不时地抓住机会就偷看她。

      奇怪,看来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就是好用,就连女主都能被自己这张脸迷的魂不守舍的。

      顾缘君在心中自恋了一会儿,她自知自己这个人设原本就是如此,所以即使面对着沈秋瞑的“偷窥”也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她想看那就看吧,自己也不吝于让她瞧,谁让自己是全书最美呢。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抓包的沈秋瞑一边吃着樱桃一边瞧着顾缘君,好奇道:“师姐,这种果子究竟叫什么名字?”

      “它叫做樱桃。”

      “樱桃?”

      沈秋瞑不知道所谓的“樱桃”二字该怎么写,顾缘君见她歪着头迷茫无知的模样,便捉住她的右手,摊开手掌在她手心里用指尖轻轻地划了几下。

      “这样写,看清楚了么?”

      沈秋瞑早已心乱如麻,她方才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被顾缘君用指尖轻轻划过的皮肉上,根本就不知道顾缘君写的究竟为何物。

      “看清了。”

      实际上她什么也没看清,只顾着盯着顾缘君的指尖瞧。这个人的手指纤细修长,嫩白如葱根,指尖还泛着淡淡的薄粉,划在她的手心中又酥又痒。

      那盘樱桃根本就不够两个人吃的,顾缘君为了维持人设故作矜持只吃了几个,她的眸子还似有似无地瞟一眼那盘樱桃。沈秋瞑早就看得出她想吃,于是就笑着催促让顾缘君多吃点,结果到最后她没吃上几颗,倒是几乎全部都进了顾缘君的肚子里。

      “师姐,明日九州论剑便开始了。”

      沈秋瞑这样说着,她知道顾缘君是五年前脱颖而出的第一剑道高手,而今年也不知谁会取代她拔得头筹。

      顾缘君说道:“秋瞑,你还未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若是在此次论剑中能够得到本命法器的相助,相信今年的剑道高手之称一定非你莫属。”

      “可师姐,我并不知晓我的本命法器为何物,又该如何去寻呢。”

      沈秋瞑也想寻得自己的本命法器,可这本命法器全靠“机缘”二字,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寻到的。

      “无妨,师姐会陪同你一起的。”

      顾缘君知道沈秋瞑的本命法器在什么地方,只不过按照如今的时间线来看,沈秋瞑那把剑还未解开封印。

      今年的九州论剑,沈秋瞑确实打败男主拔得头筹,而且用的还是最普通的玄铁剑。从这一天起,沈秋瞑名声大噪,自然又遭到了某人的嫉妒。

      这个某人便是如今的顾缘君,原书中的顾缘君未曾想到沈秋瞑居然会一路过关斩将从一众新秀弟子中脱颖而出,她还未来得及动手脚,便被从不被人看好的沈秋瞑狠狠打了脸。

      现在的顾缘君倒是不会觉得嫉妒,她只想好好做任务,闲暇之余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是夜,顾缘君身着黑衣悄悄从窗户翻了出去,她不得不前去赴约,也想瞧瞧这个江朝云究竟要耍什么名堂。

      天竺城后山名为寂静岭,也不知当初作者起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正在看恐怖片,好好的一座丘陵被她写成了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白日里顾缘君曾见到过这座丘陵,丘陵之上茶树葱郁,可如今却鬼气森森,不远处一两星幽绿的鬼火,顾缘君忍耐着浑身不适踏进茶陵深处。

      “你来了。”

      身后是刺骨的寒意,顾缘君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从身后紧紧环住,她下意识挣了挣,却被人搂得更紧了。

      颈间传来一股摄人心魄的花香味,顾缘君闻着只觉得头昏脑涨,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转动折扇,扇柄朝着身后之人的小腹捣去。

      身后之人闷哼一声,顾缘君转头看去,只见来人一身红衣,笑容邪魅,皮相妖艳张扬,这不是江朝云是谁。

      “你若是不想与我欢好,为何还要深夜来此。”

      江朝云也没料到顾缘君竟然会对她下重手,她揩去唇角的鲜血,微眯着眸子不加掩饰地盯着顾缘君隐藏在衣领之下的地方瞧。

      顾缘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系统迟迟没有发出任何任务,顾缘君见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冷漠道:“我今日是来除掉你的。”

      “除掉我?”

      江朝云走近一步,凑到顾缘君身侧轻嗅道:“你身上的味道我很清楚,我们都是一类人,为何要区分彼此呢。”

      “荒谬,你是魔修,我乃缥缈宗首席弟子,怎可与你同流合污。”

      顾缘君心虚着说出这番话,她能明显看出江朝云愣了愣,却又哈哈大笑道:“顾仙师,你可真是撇得干干净净啊。”

      一道强劲的风刃袭来,顾缘君一挥折扇,宛如一把把刀尖切割着江朝云的皮肉,疼得她猛地后退。

      “当真是不留情面,”江朝云露出嗜血般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便把你绑起来,夺取你的法器,让你为我臣服。”

      “你做梦。”

      江朝云的武器是一把用人骨锻造的长鞭,她的实力并不在顾缘君之下,怪不得原主处心积虑想要得到江朝云的相助。

      顾缘君催动体内的金丹,却不曾想它突然碎裂了一道缝隙,一阵剧痛袭来,顾缘君单手捂住心口皱紧眉头,撑着扇子单膝跪在地上。

      上一次在陵谷城用力过猛,结果好死不死,今日居然栽到了江朝云手里。

      “顾仙师,你就不要强撑了。”

      江朝云走近她,正想蹲下去查看顾缘君有无大碍,手指还未触碰到对方的肩膀,一道利剑划破长空,竟直接穿透了江朝云的右肩。

      皮开肉绽,鲜血喷溅。

      “谁!”

      “师姐!”

      江朝云见来人不善,便想直接抓住顾缘君将人带回去,却不料穿透她肩膀的长剑再一次折返回来,江朝云来不及躲避,直接伸手抓住锋利的剑身。

      是沈秋暝!

      顾缘君恍若见到希望那般撑起折扇站了起来,沈秋暝此刻从天而降落在顾缘君身侧,担忧道:“师姐,你没事吧!”

      “无妨,只是旧伤复发,秋暝,你我联手除掉这个魔修。”

      “是!”

      顾缘君见江朝云蓄势待发的模样,就知道她要下毒,于是便不动声色后退几步准备躲开,结果一转身就被地上的树枝绊倒了,正好侧着身子把沈秋暝压在了地上。

      卧槽!不妙!

      她用袖子挡住侵袭而来的大半毒粉,却还是吸入了一小部分,呛得顾缘君直咳嗽。

      江朝云捂着肩膀上的剑伤,拿出手中的药瓶细看了一番,瞧着顾缘君的眼神露骨又不加掩饰,她笑道:

      “不好意思,我拿错药了。”

      顾缘君:“……”

      “原本这瓶药我是不打算对你用的,可如今它倒是跟你有缘。”

      “快交出解药!”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处直冲天灵盖,顾缘君双腿一软下意识往后一倒,正好落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江朝云面带可惜地盯着中了自己特制情毒的顾缘君瞧,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少女撕成碎片,她不甘心地说道:“这种情毒没有解药”

      情毒!

      是她想象的那种情毒吗!

      顾缘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眸子。

      大姐,你一定是故意的!

      江朝云深深地看了顾缘君一眼,咬着唇瓣转身瞬间没入一片黑暗之中。

      “师姐!师姐!”

      顾缘君只觉得体内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内密密麻麻地四处爬窜,她无力地攥住沈秋暝的衣摆,咬牙忍耐道:“快,秋暝,抱我回客栈。”

      沈秋暝抱起顾缘君在浓黑的夜色中一路狂奔,她从顾缘君房间敞开着的窗户一跃而上,将人小心翼翼放在了榻上。

      “师姐,我去找师尊!”

      “慢着。”

      顾缘君盘腿而坐,此刻她面色潮红,体内血气上涌,气息不稳,若是不紧咬牙关,定会发出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你去给我准备些冷水。”

      为今之计只好用冷水来缓解了,顾缘君也不知道此种方法究竟有没有用处,可是现在宁愿让她全身泡进冷水里,她也不想找人干那一档子事。

      “是。”

      等到沈秋暝回来的时候,顾缘君已经软着身子倒在了榻上,正用手撕扯着凌乱的衣衫,她将冷水备好,又走到床榻旁伸手摸了一下顾缘君的额头。

      烫。

      她的面色是不正常的绯红,像是在醇厚的烈酒中浸泡过一样。

      “师姐,我抱你。”

      沈秋暝将人打横抱起,却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味从顾缘君身上传来,对方的衣领大敞,狠狠刺了一下沈秋暝的心脏。

      她把顾缘君轻轻地放进冷水中,又拉上屏风将外界隔绝。

      沈秋暝布置了一道结界将整个房间封住,旁人进不来,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顾缘君滚烫的身体没入冷水中,她体内的燥热稍微缓解了不少,眯着眸子望向早已羞红了脸的沈秋暝。

      “秋暝,你回去歇息吧。”

      “我不走……”

      沈秋暝站在浴桶一侧,手指紧紧攥着方才顾缘君攥过的衣摆,红着眼睛:“都怪我,是我法术不精,还要师姐帮我挡住情毒。”

      顾缘君:“……”

      我可没想帮你挡,我只是不小心被绊倒了。

      “罢了。”

      反正沈秋暝也不是男人,万一这个毒要命的话,沈秋暝还能第一时间救她的命,于是顾缘君有气无力道:“你留下来吧。”

      灯光刺目,顾缘君屏息凝神运转着体内的灵力,沈秋暝则坐在一旁紧紧盯着。

      许是被这样毫不避讳的目光紧盯着,顾缘君身体一颤,说道:“秋暝,你把油灯熄了。”

      “是。”

      沈秋暝僵硬着身体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吹灭油灯,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黑夜是魔族的主场,于沈秋暝来说也是如此。

      粗重的呼吸声于这漆黑狭小的空间中愈发清晰,沈秋暝浑身燥热难耐,她不敢告诉顾缘君哪怕是黑夜中自己的视力也和白日毫无差别。

      沈秋暝紧盯着浴桶中那副因为难受而不断颤抖的身体,手指隔着衣料狠狠地掐进了自己的大腿。

      被水浸湿的长发湿哒哒地披散在顾缘君雪白的后背,极致的黑与白交相辉映,只不过她现在不得不用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头,拼命想要将自己快要冒出来的狐狸耳朵给压回去。

      尾椎处更是酥痒难耐,顾缘君咬住下唇唇瓣,忍耐得眸中满含泪水。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顾缘君以为自己的体内的情毒差不多已经被驱散了,便哑着嗓子叫沈秋暝:“秋暝,你扶我起来。”

      顾缘君探出一条湿润柔软的手臂,沈秋暝见状一把抓住,却像是触摸到了烫手山芋那般,可她却舍不得丢掉。

      “师姐,我抱你去榻上。”

      顾缘君浑身湿哒哒的,她身上的衣裳早已散乱得再也遮不住身躯,可顾缘君却丝毫未知,这番春色全部被沈秋暝看了去,她咽了咽嗓子警告自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

      如同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在榻上,顾缘君累得浑身乏力,原本以为情毒得到了缓解,却没想到毒素在她全身上下蔓延。

      “秋暝……”

      又来了,怎么毒发得比刚才还要猛烈,明明已经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却还是不顶用。

      顾缘君趴在榻上捏住被角咬牙忍耐,湿润的眸子盯着沈秋瞑,断断续续低声说道:

      “秋瞑,你先出去吧,不准让任何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记住了吗。”

      她还是想要点脸的。

      沈秋瞑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不顾顾缘君方才所说的话,突然走上前去伏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师姐,我来为你解毒好不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缘君瞪大了眼睛,这种令人觉得诡异的桥段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自己身上,顾缘君连忙对着沈秋瞑摆摆手,让她赶紧走,却不料听见对方说道:

      “师姐,是秋瞑对不住你。”

      沈秋暝低声诱哄道:“师姐,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不行!你出去!”

      顾缘君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用鲜血来保持头脑清醒。

      “给我下去!”

      沈秋暝掰着顾缘君的下巴防止她继续伤害自己,红着眼睛说道:“师姐,既然是秋瞑犯下的过错,就让我代你承受吧。”

      “你胡说什么……”

      顾缘君没料到沈秋暝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她拍了拍对方的脑门,腿上卯足力气,一下子就把人踹到了床底下。

      下一秒顾缘君抽出玉尘转化为利剑,当着沈秋暝的面刺进了自己的小腹。

      “啊——”

      “师姐!”

      沈秋暝被顾缘君下了一道无法动弹的禁制,她眼睁睁地看着顾缘君用利剑自残,心如刀割。

      顾缘君……

      为什么……

      为什么你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愿意让我为你纾解……

      你就那么厌恶我!

      小腹上传来撕裂般的刺痛,顾缘君将下唇唇瓣咬得鲜血斑驳,额头冷汗直下,她狠心将沾染了鲜血的玉尘拔/出来,点了身上的几个穴道止住鲜血。

      果然还是这种方法管用,只有钻心的剧痛,没有任何欲望纠葛,只是顾缘君再也没命用第二次了。

      “师姐……”

      沈秋暝跪在地上眼眸猩红,身上的禁制被解开,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了上来将顾缘君抱在怀里。

      “师姐!师姐!”

      顾缘君失血过多昏倒在了沈秋暝怀中,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而她身侧的沈秋暝像是一尊石雕静静地立在床头,眸色血红,看样子是一夜未眠。

      “秋……”

      顾缘君沙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沈秋暝见状赶紧俯身贴在顾缘君唇边:“师姐,你好点了吗?”

      “嗯。”

      顾缘君有气无力地闭上眸子,她只觉得小腹疼到没有任何知觉了。

      沈秋暝见状心疼道:“师姐,喝些水吧。”

      她的肚子昨天刚被自己亲手捅了个大窟窿,顾缘君生怕喝进去的水从洞里流出来。

      “不要……”

      沈秋暝将茶杯放到一边,束手无策:“师姐,你先睡会儿,我找师尊来。”

      “你……”

      顾缘君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九州论剑乃是今日开始进行,可她瞧着这天就知道沈秋暝已经错过时间了。

      像是知道顾缘君要说什么,沈秋暝弯了弯唇角:“师姐,九州论剑哪有你重要,没了今年,五年后还有新一届呢。”

      顾缘君开始躺尸,她能看得出沈秋暝眸中有隐隐的失落,也知晓梦想破灭的感受是怎样的。

      “秋暝……”

      她张了张嘴,沈秋暝便急忙凑过来问道:“师姐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很疼?”

      顾缘君摇摇头。

      “师姐对不住你。”

      沈秋暝无奈一笑:“师姐还说这个,你昨夜可真是吓死我了。”

      “不会留疤吧。”

      顾缘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处伤口已经被沈秋暝包扎好了。

      “不会的。”

      “你发誓,若是以后真的留疤了,我跟你势不两立。”

      沈秋暝唇角上扬,她替顾缘君整理好被褥,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若是师姐肚子上留疤了,师姐以后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哼。”

      “师尊说让师姐好生养伤,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师姐,就偷偷溜了回来。”

      “你告诉师尊了?”

      沈秋暝道:“师姐身上的情毒还是师尊逼出来的,师尊还说,伤在师姐身,痛在自己心。”

      “这件事终究还是师姐对不住你,”顾缘君轻轻闭上眸子:“师姐答应你,一定早日替你找到本命法器。”

      “师姐还是先养好伤再说,不必急于一时。”

      苍穹顶的钟声响起,顾缘君一听便知道是第一轮大赛结束了。

      沈秋暝黯然道:“也不知今年谁会拔得头筹。”

      耽误了少女激情梦想的顾缘君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但是转念一想,她误打误撞替沈秋暝挡了情毒,还受了那么重的剑伤,两人之间的纠葛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

      距离顾缘君重伤初愈已经过了三日时间,她能跑能跳就是不能前去苍穹顶观战,这是叶绾衣吩咐过的,沈秋暝则是监管人员,时时刻刻陪伴在顾缘君身边防止她伤口裂开。

      “秋暝,你就真的不心痒么?”

      沈秋暝不动如松:“照顾师姐才是秋暝的重任,其他与我无关。”

      “可师姐想去看。”

      顾缘君确实十分眼馋那些观战的弟子们,这可比看运动会什么的精彩多了。

      “秋暝,你听不听师姐的话?”

      “听。”

      顾缘君继续说道:“既然你听师姐的话,那就跟我一起去苍穹顶。”

      “师姐……”

      沈秋暝难为情道:“可是师尊她吩咐过了,不能让你去那种地方,你的伤口……”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顾缘君摸了摸缠着绷带的小腹,笑道:“你今日才看过,伤口已经结痂了”

      才看过……

      沈秋暝几乎天天看顾缘君露出来的柔软的小肚子,这个人的身体又软又嫩,那道狰狞的剑伤看得沈秋暝于心不忍,每次给顾缘君上药她都小心再小心,可是总能捕捉到顾缘君的阵阵闷哼。

      顾缘君哼哼唧唧的并不是因为伤口有多疼,而是沈秋暝的手指总是乱碰,一触碰到她腰腹上的皮肉顾缘君就会异常敏感,酥酥痒痒的感觉总能顺着被抚摸过的皮肉爬遍全身。

      “师姐小心些,”顾缘君拉着沈秋暝的手腕朝她眨眨眼:“你若是不放心,就跟着我寸步不离,好不好?”

      最终沈秋暝在她的美人计下还是妥协了,顾缘君许久未出门动弹,来到天竺城的大街上,往日人满为患的街道如今却冷冷清清的,顾缘君猜测兴许是九州论剑开始的缘故。

      大多数人都跑去观望了,甚至还有不少出了局或是善于做买卖的人开始进行押注,赌哪个人会赢到最后。

      不过比起赌何人会是最后的赢家这种世纪难题,绝大多数人都会买两个门派所派出来比剑人最后所得的分数,或者是一轮过后谁输谁赢。

      顾缘君平时就不少玩这种东西,这种娱乐消遣就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体育彩票,顾缘君总是会买一些,但最后却一次都没押对过,后来干脆就放弃了。

      她带着沈秋暝钻到了缥缈宗队伍的最后方,前方由宗主纪远山坐镇,接着是落霜峰峰主叶绾衣,以及身侧的玉琢峰峰主齐玥瑛。

      “场上是哪两个门派?”

      “云涯宫华千灯和天青阁季初弦。”

      “季初弦?”

      顾缘君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心中一动,她抬头望去,只见场地中央立着一位身段轻盈的青衣女子,她的对面便是早已招架不住的华千灯。

      “天青阁,季初弦胜!”

      队伍中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早知道就押季初弦了,你非要买华千灯,谁都知道她是个草包,怎么可能会赢呢。”

      “我那不是想着万一翻盘能赚不少灵石呢。”

      沈秋暝一听说“灵石”二字便起了兴趣,她道:“师姐,我们也押吧。赢了能翻倍。”

      顾缘君一甩折扇轻笑道:“这种东西赚不了多少钱。”

      “只是图个新鲜罢了,师姐。”

      沈秋暝将“师姐”这两个字尾音拉的机场,顾缘君一听就知道这人又要撒娇了,于是从腰间拿出一个装着灵石的香囊,无奈道:“给你,我倒要瞧瞧你能赢多少灵石回来。”

      顾缘君默默地跟在沈秋暝后面看她如何押注,还时不时地在心里轻嗤道: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把灵石给我输光。

      她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反倒出现了令人无比震惊的一幕。

      沈秋暝当真是天选之女,手气好到爆炸,经过这几天的辗转,她将顾缘君给的一千灵石赢回来了五万多,将顾缘君看得那是瞠目结舌,眼睛都直了。

      当沈秋暝抱着沉甸甸的灵石笑着奔向她的时候,顾缘君露出一副无比慈爱的眼神,太好了,有钱了。

      沈秋暝原本打算将赢回来的灵石全部都给顾缘君,可顾缘君总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不厚道了,明明是人家动脑子费心思好不容易赢回来的,结果最后还一分不占的全部拱手让给她。

      “要不然我们五五分吧,我给你本钱,你帮我赚回来,正好五五分成。”

      沈秋暝不由分说将手里装满了灵石的乾坤袋双手捧着送到了顾缘君面前,笑着说道:“师姐,你帮我管着嘛。”

      顾缘君微笑着点头道:“好。”

      太好了!她又能过足一把有钱人的瘾了!

      宁清岚对阵季初弦时败下阵来,她朝着对方微微作揖便离开了比剑场上,直接朝着最后方坐着嗑瓜子的顾缘君飞奔而来,一把搂住她的腰不放,却轻柔地没有碰到自己的伤口。

      “师姐!”

      “清岚这次虽败犹荣,师姐为你骄傲。”

      顾缘君面对着如此亲热的宁清岚也不是办法,周围弟子纷纷安慰道:“对啊二师姐,那天青阁的季初弦五年前是大师姐的手下败将,能和大师姐留到最后一战之人,定是天资卓越。”

      言外之意就是说,就是输得其所罢了。

      “师姐……”

      宁清岚还想继续撒娇,可是瞧着身旁站着的沈秋暝立刻灰溜溜地爬了起来:“师姐,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也算是痊愈了,这还要感谢秋暝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季初弦,胜!”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道热烈的掌声,不少人窃窃私语道:“看来这天青阁的季初弦今年真是有备而来。”

      “五年前她最后一剑输给了大师姐,听说不服气想要再比一场。”

      “今年若是大师姐上场,定会杀得她片甲不留!”

      正竖着耳朵偷听的顾缘君:“……”

      大哥你这样说我压力很大啊。

      看来今年的头筹会是季初弦,若是没有出顾缘君这一档子事的话,沈秋暝也会去参加此次论剑,从九州新秀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仙门百家津津乐道的对象。可这次机会被顾缘君彻底搅黄了,严格来说是被江朝云搅黄了。

      “秋暝,最后一次押何人胜出,你押谁?”

      “当然要押季初弦了!”

      宁清岚插嘴道。

      “不然,”沈秋暝琢磨了一会儿思索片刻,说道:“季初弦虽然实力强劲,可她如今却逐渐开始不得要领,方才和玄武门弟子对抗之时,明显力不从心,我断定她下一局必败。”

      “必败?”

      顾缘君竟然觉得沈秋暝此言甚是有理,她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将赢回来的所有的钱全部加注在澜山派的秦若宣身上。”

      若是输了就输了,大不了那五万灵石当做小玩意儿打水漂,若是赢了的话,那她们可就赚大发了。

      押注的那些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秋暝买最后一局的秦若宣赢,沈秋暝却不在乎外人的目光,她紧盯着场上意气风发的白衣女子看,一脸志在必得。

      “秦若宣,胜!”

      顾缘君眼睛都瞪直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师姐我没听错吧。”

      宁清岚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木愣愣地说道:“方才裴长老说秦若宣赢了。”

      顾缘君又在宁清岚另一侧脸颊上掐了一把,笑道:“你没听错,秦若宣赢了,秋暝押对了,我们要赚翻了。”

      今日夜里注定是一场难眠之夜,名不见经传的澜山派弟子秦若宣居然一举拔得头筹,当真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顾缘君差点笑疯了,不过当着沈秋暝和宁清岚,以及缥缈宗那么多人的面,她只好收敛住自己的情绪。

      “师姐,我们有好多灵石了。”

      比赛结束,九州论剑即将拉上帷幕,可今年却多出了一项,天竺城城主特意邀请所有前来参加论剑的弟子们前往大殿,众多弟子都收到了邀请,就连未曾参加比赛的顾缘君和沈秋暝都收到了请柬。

      顾缘君原本是打算去的,但是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五年前那场九州论剑并未有此一项,今年却多出来了,实属让人心生恶寒。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作为局外人将此看得是一清二楚,可局内人还以为是新添加的,全都乐呵呵地结伴而行。

      “师姐。”

      沈秋暝站在门外轻敲了几下房门,听见里面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便推门一看,结果未曾想到顾缘君正褪去衣衫背对着自己,缠绕在她后腰上的绷带已经尽数被鲜血浸红。

      “师姐!”

      她顾不得顾缘君赤.身.裸.体,便直接快步走过去上前问道:“师姐你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秋暝。”

      顾缘君的两片唇瓣毫无血色,她回过头来瞧了沈秋暝一眼,捂着胸口故作难堪道:“你转过身去,我要换绷带。”

      “师姐,我来帮你吧。”

      沈秋暝说着便直接上手接过了顾缘君手中的白色绷带,她一圈一圈小心翼翼地解开顾缘君小腹上被鲜血染红了的绷带,替她清理完伤口后又用新绷带重新缠上。

      “师姐,今日庆典你不许去了。”

      “为何?”

      顾缘君尝试着坐起来,结果撕扯到了伤口,她皱紧眉头,说道:“这伤口无碍。”

      “不行。”

      沈秋暝义正严词道:“你的伤口太严重了,今日就好好在榻上躺着,哪里都不许去。”

      顾缘君差点就要被沈秋暝给气笑了:“秋暝,你这孩子……”

      她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到榻上,无奈道:“罢了,你自己去吧,回来可要记得给师姐带些好吃的,若是有樱桃的话,就偷偷给师姐拿几个回来,师姐嘴馋得难受。”

      “好。”

      沈秋暝答应着,边给顾缘君整理被褥边说道:“我们约好了,你不准起来,也不准随意跑到外面去。”

      她走的时候趁着顾缘君不备拿走了桌上的烫金请柬塞进袖子中,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顾缘君拿到请柬偷偷溜进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顾缘君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也不再捂着肚子满口呻.吟。

      她穿好外衣,右手持着玉尘端坐在榻上,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窗外跳进来,一见到披散着发丝的顾缘君便轻笑两声走了过来。

      “顾仙师,别来无恙啊。”

      来人正是十几日之前的江朝云,她见顾缘君坐在榻上,一只手摸上了对方的手腕,见顾缘君并未抗拒,就越发大胆起来。

      “江朝云,记住你该做的。”

      “你身上的情毒还在吗,有没有和别人做过,你是如何解的毒。”

      江朝云好奇地抚上了顾缘君的小腹,手指触碰到凹凸不平后诧异道:“你!”

      “我江朝云还未见过像你这么狠心的人。”

      “是啊,”顾缘君朝着她微笑道:“我连自己都敢捅,你这只手我要砍下来,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江朝云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缩回了手,她瞧着顾缘君这番隐忍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疼不疼?”

      “你说呢。”

      “顾缘君,跟我走吧。”

      江朝云朝她伸出一只手,随后笑道:“你我都是同道中人,为何还要留在这种地方,更何况今夜老魔尊即将大开杀戒,我带你走便不会危及到你的安全。”

      “大开杀戒?”

      江朝云自知说漏了嘴,但是却并不隐瞒顾缘君,反而全盘托出:“其实这次九州论剑只不过是个阴谋罢了,老魔尊寂天企图用此来铲除九州众仙门有为崛起的新秀弟子,从而断其根基。”

      顾缘君闻言一愣,接着开启套话模式:“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我是魔修,这些事情又怎会瞒得过我,”江朝云继续说道:“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留在此地看戏,等到魔物一出来,就知道究竟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前去阻拦么?”

      “你不会,”江朝云自信一笑:“而且你会跟我走。”

      顾缘君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跟你走。”

      江朝云站在她身后揣摩道:“你就这么跟我走了,难道不带走那天夜里重伤我的人?”

      “不必了。”

      “当真是绝情至此,”江朝云拍手叫好:“你这样的人,我喜欢。”

      顾缘君还未来得及束上头发便被江朝云攥着手腕从正门离去,两人的身影被其中几名缥缈宗的弟子瞧见了,江朝云便抽出骨鞭将其中两人打成重伤。

      “快!快来人啊!”

      “出什么事了!”

      “大师姐被魔修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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