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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乎什么？
修行符一亮一暗，顾清清就和沈逸到了山下。
山下人海汹涌，却没人说话，各自忙碌，也互不打扰，脸上都显疲惫之色。
无论是卖东西的，饭店的掌柜，还是街上的行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此时只有一个空壳，那种迷茫的神色有些像起床上早八的大学生，身体起了，灵魂还在后面追。
从顾清清面前走过一个大娘，脸色疲惫，似乎是注意到了有外人，停下盯着估清清还有沈逸二人，不过也只是盯了一会儿，也就转身走了。
顾清清被盯得不寒而栗，浅浅朝着沈逸的方向挪了点。
她示意让沈逸低头，凑在他耳边说:“我们先去前面的客栈，去打听打听，找找孙二娘，找个正常的，这太吓人了，刚刚看着我汗毛都起来了。”
热气在耳边传来，不知怎的，沈逸有些燥热，没听清顾清清说的话，再回过神来早就被少女拉着走了。
虽然掌柜也一副疲惫虚弱的样子，但他好似还吊着口气，给他们指了指孙二娘的住处，然后就闭眼安神。
看掌柜那气虚的样子，顾清清都有些害怕下一秒就断气了。
“逸儿呀，你觉得是什么妖怪啊，吸人精气的?这一个个整的这么虚。”
在去孙二娘家的途中，顾清清还是闲不下嘴。
他垂眸，有些思考，“这大范围的人都面露疲惫之色，许是梦妖，梦中作乱，范围便大。”
到孙二娘家，孙二娘详细说了下妖的情况，果真如沈逸所描述的一样。
“这妖物喜欢夜间作祟，在梦里胡作非为!这街上有好几个就疯了，嘴里念念有词，说自己是罪人。”孙二娘停下来，喝口水，又继续道:“你说这妖物只害恶人，也算是惩恶扬善了，但它就是无理由的，不仅梦里吸走他人精气，还勾走了好几个姑娘的魂儿，姑娘一醒来就说非嫁他不可，也不知这妖怪长着什么妖艳的脸，连邻居那个铁树不开花的姑娘，就那个李姑娘，也每天浑浑噩噩的……”
一旁的大娘也放下手中的活，加入了进来:“那个李姑娘啊，二十好几了，还没嫁人那个?她呀，年轻时可……”
孙二娘说的也更起劲了，她一句，旁边的大娘一句，恨不得把所有的来来往往的八卦翻出来讲给顾清清听。
顾清清也完美地融入了这个八卦大队，磕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附和几句。
“人嘛。”“生活嘛。”“真有这事儿?我不信。”
大娘们就说的更起劲了，“那可不是……”“我亲眼见着哩。”
顾清清一晚上把整个村子的八卦绯闻都知道了，谁家几户人口都能说出个七七八八，内心默默给大娘们点个赞，不愧是民间自由情报组织。
当然，三个女人都很高兴，只有沈逸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他听着实属无聊，对八卦也不感兴趣，靠在门口，颇有些怨恨地看着顾清清。
顾清清听完，天空已经染上夜色了。
她招呼着沈逸走，他打打哈欠，不知从哪儿拿的披风，给顾清清系上。
“哇!感动，贴心小棉袄。”
顾清清笑嘻嘻，夸张地做出了个感动的表情。
沈逸习以为常，一个眼神也没给，“听一天八卦，也不做正事。”
“收集情报嘛。”
沈逸撇了她一眼，径直往前走，撂下一句:“是是是，谁家为了女子跟谁家打起来是情报。”
顾清清追上去，坦坦荡荡承认，“你不喜欢听八卦嘛？为啥呀?”
“不喜欢，不在乎，它没有价值。”
少年的侧颜俊朗，月光懒散地亲吻他的面容，为他增添了几分清冷，疏离，几缕碎发遮住了光，漆黑的眼瞳里有些深沉。
顾清清觉得沈逸的声音闷闷的，盯着他的眼睛，想读出什么:“那你在乎什么?又觉得什么有价值?”
他侧过头，与她对视，漆黑的眼瞳被月光照得有些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唇瓣一张一合，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顾清清对上他有些微亮的眸子，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竟然有些慌神，故作镇定等着沈逸的回答。
他低头，碎发藏住了眸里的挣扎，“我在乎捉妖，修炼。”
顾清清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养歪了，从正直阳光大男孩……
【你确定??是你心里的吧。】
系统吐槽，顾清清也没理，继续想自己的。
变成抑郁，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的少年。
她开始开口，摆出师父的身份:“修炼故然是很好，还是得留心身边让你感到愉悦的事。”
沈逸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这种只有话语的心灵鸡汤对沈逸是没用的，也是后来顾清清明白的道理。
她那些说的话有何以能改变一个人已经形成一生的性格?何以能拯救经历多少痛苦，重生的他?
但对于沈逸来说，无论是她说的做的，都是一种上天对他苦难一生的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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