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限定

　　季景行和祁珩被带到一间地下室。
　　走到地下室门口，祁珩醒了，劈头盖脸一阵骂人输出。易昆性子急，哪容得下人这么羞辱，用力朝祁珩得腹部挥了一拳。

　　祁珩似受了刺激，在他人看来也可能是恐惧，被打趴在地上了还要骂骂咧咧。一条腿瘸了，用另一条腿攻击易昆，招招下狠手。

　　毕竟是新生中成绩最好得一个，伤了一条腿依旧战斗力爆表，但易昆打人不讲武德，落了下风便喊阿琛帮忙。

　　阿琛不冷不淡吐了句“废物”。
　　骂人归骂人，还是帮着易昆制住祁珩。

　　祁珩从进攻变为防御，阿琛一时弄不住人，三人在地下室门口乱成一团。祁珩脸上、手臂上新添了不少痕迹，耗尽气力，体力不支地瘫坐在入口门框边。

　　要不是路蒙强调“不能杀陆仲与的表弟，别惹到陆家和祁家”，阿琛早就一枪崩了他。

　　一旁的季景行被蒙了眼睛和嘴巴，发不出声音，但听得到祁珩粗重的喘息声。

　　路蒙抬眸看了眼祁珩，视线微微平移，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门框和门锁，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阿琛走到他面前，抚平Omega紧皱的眉头，冷笑一声：“那么担心？还是你和他也有一腿？”

　　“操”，祁珩半死不活还能骂人，“别碰我嫂子，老子表哥来了砍掉你的手。”

　　不提陆仲与还好，一旦提及，阿琛又上前在祁珩腿上补了一脚。
　　石膏腿传来一阵剧痛，祁珩疼得脸色刷白，虚弱地吐出个骂人的气音。

　　.

　　季景行和祁珩被带入地下室。

　　阿琛揭开季景行的蒙眼布，没有强光刺激，但季景行仍习惯性地眯着眼——面前是一间白色手术室。

　　隔壁房间隐约传来易昆的声音，祁珩应该被关在隔壁间。

　　手术室面积很大，约三四十平米。墙壁边上靠着两个大架子，上头排满瓶瓶罐罐的药物、手术工具。房间正中央摆放一张病床，上头悬着一盏与众不同的无影灯，体积特别大。

　　所谓腺体手术，就是将Omega的腺体取出，保存在特殊容器中，与别的器官一样。取腺体不是小手术，需要身体各项指标都符合规定。

　　季景行前段时间流落荒岛，吃不好睡不好，虽然陆仲与回基地后给他精心调养，时间太短，到底还没完全调回来，身体部分数值皆低于手术需要。

　　可路蒙一伙人等不了这么久，他们准备按照季景行的身体数据，按需直接调配加强营养针，让身体数值极速上升，维持到手术需要的水平。万事过犹不及，这种揠苗助长的行为，对Omega身体有不可逆的伤害。

　　佩戴式检测器挂在季景行身上，连接着边上一台显示仪。过了20分钟，身体数据收集完毕，路蒙拆了季景行身上的仪器，勾选出几项不达标的类目。

　　对边上的阿琛道：“我这边搜集数据完毕，调配好营养针就可以手术。”

　　阿琛：“大概要多久？”

　　“最快4个小时。”
　　路蒙的声音一贯冷淡平静，季景行听到“4小时”，朝他看了一眼，路蒙低头记数据，没有丝毫理他的意思，仿佛实验室的那些讨论交流都是一场错觉。

　　啪嗒。
　　路蒙关门离开了，房间只剩下阿琛和季景行。

　　不管是Alpha或Omega，被去掉腺体，少了一个身体器官，不一定致死，但腺体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被取后难免元气大伤。
　　黑市上许多受害人没挺过去，在失去腺体的一个月内，身体、精神状况迅速恶化，大部分死于各种并发症，小部分难忍疼痛，自断生命。

　　阿琛是喜欢季景行的，曾经也想过不送他上手术台，前提是，Omega乖乖跟他。

　　显然，这个Omega并不乖，还被人做了标记。

　　他跟踪季景行长达半年，知道对方的感情生活如一张白纸，情感生活干干净净。所谓的未婚夫，双方父母仅仅见过几面而已，季景行甚至没和那人单独约会过。

　　潜意识里，阿琛觉得他是能得到季景行的，制服一个Omega不算难事，只要再给他做标记，那么Omega一辈子也离不开了。

　　当初从西城绑架季景行到西北地区，本不用停留那个仓库，他在飞机上，看着角落被绑架的人，突然改变注意，卖或不卖再议，先得到他的人再说。

　　谁知半路出现个陆仲与，坏他好事。
　　想到陆仲与和季景行已经......阿琛恨得牙痒痒：“应该在西城就把你上了。”

　　季景行被陆仲与的信息素包围着，感知不到阿琛释放的信息素，内心的恐惧焦躁平息不少。这份心平气和不是平白无由，因为他了解Alpha，对于目前身上有标记的Omega，不会有身体上的兴趣。

　　阿琛冷笑一声，将人抱到手术台上。

　　手术台与普通的不一样，怕人逃走，还有手铐、脚铐和身体绑带。阿琛将人牢牢固定在上面，嘴里淡定地咬着一根烟，从架子上拿了一瓶消解剂。

　　季景行看到消解剂的瓶子时，眼睛都瞪大了，身体不住地剧烈挣扎。

　　所谓消解剂，是一种针对Omega的违/禁/药。虽然不能祛除临时标记，但能消解留下标记的Alpha的气味。

　　起效快，但是副作用强烈，Omega会发热、昏吐，严重的还会引发全身过敏。

　　而季景行又是过敏体制，连抑制剂都大不了，更别说承受消解剂的后遗症。

　　阿琛管不管那么多，这是他最后拥有季景行的机会。

　　针管扎破手臂皮肤，透明液体沿着静脉输入，季景行的身体一阵热一阵寒，属于陆仲与的Alpha气味慢慢消失，让人心定的安全感也在慢慢消失。

　　“救我。”
　　他一偏头，也不知在对着谁说话。

　　.

　　“还没定位好？再快点！”
　　陆仲与油门踩到底，催边上的叶游。

　　叶游一改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难得的紧张：“估计是在地下室一类的地方，定位不精准，再给我一点时间。”

　　训练场离开的时候，季景行拥着他，悄悄在他耳边说：“长官，给我个定位设备。”

　　陆仲与打算摘手环给他，季景行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陆仲与瞬间明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意思。于是，像寻常情侣告别一样，他亲吻季景行的嘴唇、脖颈和耳朵，亲完习惯性地捏了捏他的耳垂。

　　同时，将一个有定位功能的□□贴在他耳朵上。

　　季景行主动要求装定位，一定感觉到了危险。陆仲与突然不想放他离开了。

　　但季景行本人没有确凿证据，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安抚陆仲与，说装定位只是多层保障而已。

　　目送季景行的车辆离开，陆仲与站在原地发呆。眼皮一直跳，他往常不相信鬼神，但事关自己的Omega，他没来由地心绪焦虑。

　　“叶游，去开车。”陆仲与戴上监听器，同时监测定位的小红点。

　　“啊？老大，我才刚到训练场。”

　　“快去。”

　　叶游看陆仲与表情凝重，知道事情不对，立刻在车库挑了一辆防弹越野。

　　陆仲与直接将声音在车中功放，没什么不一样的内容，只有祁珩叽叽喳喳个不停。叶游听了半天，没察觉异常，问：“老大，继续追吗？”

　　“继续。”

　　陆仲与的直觉是对的，他听到对面路蒙威胁季景行的话语，更糟糕的是，对面还是阿琛和易昆的声音。

　　季景行被甩在引擎盖上，怕陆仲与听了担心，尽量忍住闷哼声。可是疼痛太甚，身体骤然一紧的喘息声，依旧沿着电波丝丝缕缕地窜入陆仲与的耳朵。

　　那一瞬间，陆仲与的心也跟好疼。

　　Omega的身体很白，皮肤有些娇气，掐一下就会留印子，他时常被兴奋冲昏头，下手没轻没重，第二天看到Omega斑驳的身体，一边反思自己的畜生行为，一边疼惜地为Omega抹药膏。

　　季景行不想看他自责，总爱缩在他怀里撒娇，说自己不疼，长官揉揉就好。

　　可陆仲与心疼，他不舍得季景行身上出现狰狞的痕迹，在情/事上，控制不住的时候，宁可按着墙壁或者揪紧被单卸力，尽量不在Omega身上留太深的印子。

　　地图上的定位红点偏离路线，他知道季景行和祁珩被带走了，面上不显色，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攥紧方向盘。

　　“就在前面，那栋破楼里面。”叶游指着前方停着两辆车的位置。

　　眼前颓败的小楼，陆仲与有印象，曾经是个临时补给点，与石油小镇内部结构一样，从楼里可以通到地下室。

　　想不到对方玩了招灯下黑，在军方眼皮子底下作乱。

　　“嗯？”叶有捧着个平板电脑，“门口的监控都被破坏了。”

　　陆仲与和叶游下了车，地下室入口一片狼藉，明显经过一番剧烈打斗。动静太大，监控的线路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

　　“应该是祁珩干的。”陆仲与下判断。
　　新兵训练方式当初是陆仲与制定的，其中套路他一清二楚，遇到紧急状况被掳走，第一要务就是给援救的人留下线索、扫除障碍。

　　祁珩特意找打，一来为了破坏监控。

　　“二来......”陆仲与蹲下，沿着门缝仔仔细细检查，“......为了给我们留下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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