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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起兵谋反,陛下决定御驾亲征。
不日大军整肃,前往乐安讨伐逆贼,留郑王朱瞻埈、襄王朱瞻墡留守北京。
后宫诸事皆交由张太后做主,这日清宁宫内,阿狸甫一进殿,便见郑王、襄王被张后训斥。
阿狸只得硬着头皮站在一旁,听张后道:“七月京畿地震,损毁田地,加之山东大旱,汉王作乱。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入京城,你们不好好地安抚灾民,竟敢下令封锁城门,糊涂!”
太后宣召诸大臣,安排京城灾民事宜,事无巨细样样周全,阿狸在侧旁听,亦深为敬服。
一时众人告退,殿中只余太后与贵妃二人,张后问道:“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阿狸不答,张后叹道:“好了,让你留下来想你看一下眼下的境况,设法缩减宫中的用度,以后这京师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阿狸应着,梅清便奉上药来,太后却不喝,自行离去了。
却说瞻基这边行军已至乐安,中军帐中,从荆州被调来的小梅大人正在与陛下对弈。
小梅大人道:“陛下,这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心情继续对弈呢。”
瞻基却道:“袁琦,去给梅大人倒碗菊花茶,降降火。”
袁琦应着出去,瞻基却眸色深深,凝视着他的背影。
小梅大人道:“陛下谈笑间便定了生死,臣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瞻基却低沉了眉眼,小梅大人接着道:“陛下,刚才是在考验微臣的定力吗?”
“是啊,但愿朕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经得起真火考验。”
小梅大人道:“陛下,是在忧心京城的情况吗?”
“朕不在京城,太后方能认清,谁是真正的可信可用,可亲可近之人。”
入夜,袁琦奉上安神汤来,道:“陛下,乐安就在眼前了,您喝了这杯安神茶,就早些安置了吧。”
瞻基却道:“袁琦啊,你伺候朕…你伺候我有多少年了。”
袁琦答道:“奴婢自打六岁入宫以来,就一直跟着陛下,迄今已经二十四年了。 ”
“我还记得你刚入宫之时,把我当成玩伴,带我去爬树,结果被抓住了。可我记不清,后面怎么样了。”
袁琦道:“后来,太宗皇帝龙颜大怒,差点命人把奴婢一顿乱棍,还是陛下您替奴婢求饶,奴婢才免于一死的。”
瞻基笑了一声,道:“人人都说你胆小谄媚,是个奸臣,你知道吗?”
“污蔑,绝对是污蔑啊”袁琦跪地求饶道。
瞻基道:“快起来,我知道,偶尔你也有勇敢无畏的时候。”
瞻基端起那盏安神茶来,袁琦忽然道:“陛下!”
瞻基抬眼,看着他,袁琦动了动唇角,终于说到:“出宫前,贵妃教了两道陛下爱用的夜宵,您看是不是…”
瞻基却垂了眼,摇摇头,再也没有和袁琦说一句话。
袁琦便退了出来,转身出帐之时,袁琦的眼中滚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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