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灰烬挥尽

　　为了抓紧时间，赤井则对海晴使了个眼色：“志波，拜托你了。”

　　海晴很配合地点了点头。现在是最佳的时机，将敌人的绝招扼杀在摇篮里的时机。错过了这次，也许对方还会拿出什么看家本领，那就棘手了。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

　　平、砍。

　　“你这个大猩猩——”

　　在邦比爱塔憎恶的眼神下，海晴的斩魄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哗啦——”

　　是结界碎裂的声音。

　　看来这一招虽然强得离谱，却也有时间的限制，把敌人困在完全无防备的乱境里，几秒钟已经是上限了。

　　多亏她有虚化的力量，否则根本不可能赢。

　　海晴拔出刀来，挥掉刀上的血迹。

　　“呼。这可是我第一次杀‘人’。”海晴俯视着倒在乱石之间的邦比爱塔，她的嘴角流出血来，身体也无法动弹，“好好为你屠杀的那些生命悔过吧！灭却师！”

　　邦比爱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被赤井和狛村阻拦在外的莉托托等人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邦……邦比……”

　　嘉迪丝担心地伸出手去，海晴不知她们的意图，只能先后退了几步。万一被包围就不妙了。

　　“荒……谬……”邦比爱塔的面容有些扭曲，“只不过……是个……死神……”

　　她恼火于自己的失败。

　　“我……怎么会败给……一个死神……”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吧？！

　　“不可原谅……这种事我绝对不允许……”

　　她的愤恨使吉吉走上前去，蹲在她身边。

　　“你输了啊？”吉吉翘起嘴角，温柔地笑道，“可怜的小邦比……我们来帮你吧？要是没有了小邦比，我们都会寂寞的。是吧——”

　　明明是抚慰的话语，邦比爱塔却像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一样惊慌地别开眼眸，她试图挣扎和逃离，然而她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

　　“不……不要……不要啊……吉吉……”

　　诡异的声响。

　　海晴目瞪口呆地看着吉吉靠近邦比爱塔，然后他咬破自己的嘴唇，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吻了一口。

　　“啊啊啊啊啊——”

　　与人们的猜测相反，邦比爱塔既没有被感动，也没有觉得宽慰，她发出了骇人的尖叫。这只是短暂的一刻内发生的事。过了一会儿，她就像再一次获得了生命一般，四肢开始不和谐地扭动起来。

　　到死是死了还是活着……？！

　　“还没结束。”赤井眼尖地发现了端倪。

　　“她不是……等等。”海晴不相信她在那种伤势下还能满血复活，“那是怎么回事？”

　　吉吉用袖子挡在面前，对他们露出一个笑脸。

　　他身后的邦比爱塔无意识地站了起来，皮肤发黑，面无表情，只是眼中的冷漠代表着她的生命力。

　　“一·起·来·玩·吧。”吉吉有节奏地停顿着，“和‘我的’小邦比一起。”

　　海晴猜到了点边际。

　　——糟糕透顶……

　　“我的能力是‘死者’。”见他们傻愣在原地，吉吉抬起他纤细的手腕，“她已经变成我的僵尸了。”

　　话音刚落，被控制的邦比爱塔便丢掉了手中的圆盘，身后凭空多出一双灵子翅膀。

　　“诶？！”

　　“这是灭却师完圣体。”吉吉可怜地看着无知的对手，说，“本来这次战场上，我们得到的命令是用死神的卍解灭亡你们，所以她一直忍耐着没有使用吧？我可爱的小邦比哟，为什么要按捺你的欲求呢？想要的东西就只管去索取吧！让我听听你的愿望……”

　　邦比爱塔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想要……吉吉的……想要嘛……想要……”

　　她的眼眶里擎满了泪水，也许是自己的意识还在同成为僵尸的事实作斗争。可是，本能使她的唾液从下巴滑落，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遏制这股欲望。

　　“求你了……求你了……”

　　“诚实的好孩子。”吉吉拍了拍她的头，邪恶地笑起来，“去吧。奖赏会在一切结束之后给你。”

　　这个表情让海晴肚子里泛酸水。

　　太——恶心了！

　　恶心归恶心，成为僵尸的邦比爱塔实力一点也没被削弱，反而因为无惧于痛苦而增强。

　　因为只要是吉吉的命令，她都会无条件执行。

　　海晴重新与这个难缠的对手战斗起来就发现，他们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不管杀死她多少次都没用，杀了其他的同伴，这个黑发的家伙都会将他们变成僵尸，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最可怕的是，如果这个能力能对死神使用……

　　“等等。”赤井的视线却被另外的方向所转移，“志波！！”

　　海晴猛地回过头，正好看见总队长的残火太刀爆发的惊天动地的热浪。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被夺去了，过了一会儿，热浪逐渐平息，正当她纠结于总队长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的时候，一番队队舍的位置升起一道直冲云霄的光柱。

　　“一番队队舍？”

　　海晴的脸都僵了。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那里不是关押蓝染的地下监狱——无间的所在地吗？！”

　　灭却师的目标是蓝染？！

　　“轰——”

　　又是一阵爆炸从总队长的卍解消失的原处发动。

　　但这次不是总队长的灵压，而是他对面的友哈巴赫的灵压。

　　数百个灵子组团一齐爆炸，创造出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更不要说直视了。

　　“这是……”

　　狛村的神情也变得十分灰暗。

　　他想必和海晴一样得出了最不想得到的结论。

　　“总队长的灵压……消失了……？”

　　她觉得有点精神恍惚。

　　从那个地方传来的灵压，其声势之浩大，简直让人有种置身梦境之中的错觉。但那不是错觉，而是最真切的现实。

　　“他……死了？”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海晴都觉得底气不足。

　　不，是不敢承认。

　　尽管她也做过最坏的盘算，但真正到了迎接死亡之时，犹豫是必然的。

　　那是引领尸魂界前进千年以上的总队长……

　　他是尸魂界最强的男人，起码从纯粹的力量上来看，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连他都败在灭却师的头领之下……

　　“啊啊……”吉吉欢快地转了个圈，“收到陛下的传令了。彻底蹂躏尸魂界——如我所愿，你们全部都会成为我的僵尸吧？！”

　　他的欢快并非毫无征兆。原本就被星十字骑士团压垮的静灵廷内，从影子里再度冒出无数的士兵。

　　看起来只是普通士兵的样子，但四处的惨叫意味着他们也拥有副队长以上的能力。

　　“这要怎么处理啊？！”

　　一个个杀也没用，只要有这个黑头发的男女莫辨的家伙在，变成了僵尸一样是战力。

　　——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打开了一道门。

　　被敌人侵占的技术开发局里，阿近用最后一口气解除了阻拦一护至此的监牢。

　　山本元柳斋重国死去之后，原本升上云霄的热浪促使空气中的水变成了雨，雨水降落在每个死神身上，就像他的亡魂给予了他最后的精神——延续到护廷队的队士心中。

　　在雨雾的包裹之下，身穿黑衣的少年穿过雾气，落在朽木白哉所在的废墟前。

　　“是一护……吗……”

　　里尤还有点意识，她强撑着站起来，与他四目相对。

　　他身上也是一副满目疮痍的景象。

　　看起来，为了抵达这里，他竭尽全力地拼搏过了。

　　“久南前辈，白哉。”

　　他对他们点了点头。

　　“露琪亚……和恋次……”这时，快要失去呼吸的白哉居然开口了，“还……活着吗……”

　　他无法观察外界，眼中的一切都是迷雾。所以，只能用最后的意志询问对方。

　　他最关心的亲人和部下。

　　只要他们还活着，他就放心了。

　　看到这样的朽木白哉，里尤有些不忍地低下了头。

　　“——嗯。”一护说，“还活着。”

　　“这样啊……”白哉的语速慢得令人心疼，“太好了。”

　　“别说话了，白哉！省点力气！你得活下去！”

　　里尤正在用自己仅存的灵力拼命维持他的生命。

　　可是不行，她已经到极限了。如果不是赤井先生及时相救，也许为了和敌人同归于尽，她现在早就死得干干净净的了。

　　“身为护廷十三队队长，连践踏蹂躏静灵廷的卑劣之徒都无法击倒……造成众多队士死亡……使他们的家人伤悲……最后还落魄地败北而亡。我打从心底感到羞愧。”

　　白哉的话语牵动了她的回忆。

　　在久南乔进入灵术院的第一个学期，流魂街入侵了虚群。

　　那时季子死在了虚的残杀之下。

　　白哉的心情，是不是和她一样难过呢？或者，他还要承担更多的煎熬？为了他的部下，和他未能拯救的人的家人……她总觉得他的肩上背负着太多东西，想帮他分担一些，但却总是无从下手。她不够了解这个男人。

　　曾经他们是朋友。但也仅此而已。现在，他们是连世界观都相异的人。到了死前还挂念着部下……这是里尤无法理解的事。

　　原本她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一个人的影子闯进了她的心防。

　　帕布罗……

　　原来她也一度是为了保护部下而战斗的人。哪怕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瞬。

　　他现在在哪里？做着什么？有没有从对库罗斯的执念里找回自我？还在憎恨着自私的里尤·拉里克斯吗？她突然很想见见他。可是她现在没有功夫去思索这些。

　　“……你不会死的。”她按住白哉的伤口，可是那些伤口太多了，她哪里按得过来，只止住其中一两处的血根本没用，“我不会让你死的……”

　　如果赤井先生还在的话……也许能够救她……

　　不能这么想。

　　她一边流泪一边清醒地意识到，赤井必须尽快赶往其他的战场，否则为了一个可能死去的人而耽搁了对其他所有人的救助，那只是一种无头脑的自以为是。他必须杀掉尽可能多的灭却师，来减少尸魂界的损伤。

　　停留在这里的工作，交给战力折损的她来做才最合适。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救不回朽木白哉。

　　以死神的回道，据她所知的一切办法，都难以将他从生死交界的地方拉回来。

　　“谢谢你。但是，没关系。”白哉的表情告诉她不必自责，他还有话想交代一护，于是他转过了头，“相反的，你是人类，不仅原本就不该被卷入这场战争，甚至根本不应该出现于此……原谅我，在最后，还有求于你。落得惨不忍睹的我……”

　　他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拜托……请你守护尸魂界。黑崎一护……！”

　　一护的眼神和以前任何一次里尤看到的他都不一样。

　　亲眼见到如此惨烈的场景，对他来说也是意料之外的心理负担。

　　如果连他都放弃的话，这个尸魂界就彻底输了。

　　“——我去去就回。”

　　一护丢下这句话，便和他的天锁斩月一起消失了。

　　里尤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然后低头把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灌输给失去意识的朽木白哉。

　　“他会赢的……所以你也要活着听到他的捷报，明白吗？不准放弃！”

　　她的心情很糟糕。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帮尸魂界阻止这些侵入者，顺便以此为由要求与零番队谈判。事实是灭却师比她想象的上限还强。

　　但是转念一想，她也确实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正是因为灭却师强得要命，所以她才更需要出现在这里。

　　为了多救一个人，或者，为了不被一起毁灭掉，什么理由都可以。

　　刚才从一番队的底下的无间监狱传来了动静。

　　蓝染可能会趁机利用灭却师的进攻做些什么。他会和敌人联手吗？里尤觉得不会。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向自己不屑的对象妥协。要是他不愿意和灭却师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很有可能想办法暗中给他们使绊子……

　　而他一旦动起脑子来耍诈，就无人能敌。

　　那是他最大的优势。

　　也许死神方还有机会逆转局势。

　　“我好想……变得更强一点啊。强到直接把灭却师全部干翻的话，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她自言自语着，灵力被榨干之后，脑子也迷迷糊糊的不好使了。

　　“因为，你想保护的东西……我也想保护啊……”

　　完了，灵力用光了，她的输出被迫停止，然后，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痛感也一下子浮出水面，支配了她的躯体。

　　“白哉……”

　　她无力地倒在了他身旁。

　　隐约之中，她感受到了灭却师的灵压全部消失的变化。

　　是死神赢了吗……

　　还是说……灭却师只是暂时逃走了呢……

　　要是战争告一段落的话，就说明这里已经安全了吧？那么，快来个人救救他们……

　　在死之前……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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