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和我见一面

作者: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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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5


      夏沂尔此刻感知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僵硬。

      她的脊背和墙壁只留下一线罅隙,逼仄到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能有。她的手只能选择自然垂落,事实上自然垂落的时候会碰到贺楮紧实有力的腿。她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就听到贺楮的气息乱了一分。

      她的手只能缓慢地上移,轻轻地搭在了贺楮的腰上,然后滑下去一点,扯住了他的衣摆。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而她耳边听到他胸腔中的心跳也同样如此。

      “嗒。”

      脚步声蓦然停下,似乎就停在他们身侧。

      夏沂尔抬不了头,只能用余光觑,只可惜昏昧一片,只有一根细细的光顺着窗晃荡进来,在地上铺下一条纤长的金丝线。

      丝线被截断了一半,弯出一方有弧度的影子。

      是“捉拿者”正站在这里。

      夏沂尔并不知道,她拽住贺楮衣角的手力度更大了,以至于对方迫不得已得略微弓着腰,更不知道,对方正眼眸沉沉地凝睇着她的发顶。

      夏沂尔后仰着,贺楮前倾着。

      脚步声又一次响起,却是转向了房间内其余地方。在拉开各种柜子、掀被子的声音中,贺楮的气音被淹没:“借我靠一下。”

      夏沂尔茫然地想,什么借他一下?

      下一瞬,肩上一沉,温热的额头压在她瘦削的臂膀上。

      他的短发散漫地扎在她颈侧的肌肤上,偶有几缕不听话地支棱着,压得她发痒,很想笑。额上的温度源源不断,意外柔软的发质让她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揉一把这毛茸茸的头。

      她把面颊侧过来一点点,无视了心跳不讲道理地活蹦乱跳,像一千只麻雀在心底叽叽喳喳,只是看着他。

      夏沂尔短路许久的脑袋终于正常接上了线:

      这是她的男神。
      这是她的老板。
      这是她的协议恋爱对象。
      最最重要的是。
      他是男的啊!

      她是在和一个异性拥抱,被异性靠在肩头,和异性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只能感知到彼此如此清晰的存在感!

      她紧张到脚趾要抠地,却听到贺楮极低地喘了一声。

      喘了……一声……

      空白的脑袋终于疯狂拉响警报,夏沂尔想用力把他推开,然而贺楮的手更用力地将她揽回来。

      她无措地想,该死的,贺楮不会是喜欢她吧。

      要是贺楮真的喜欢她她怎么办啊。

      然后就听到贺楮缓缓抬头,凑近了她的耳畔,气音近乎咬牙切齿:“夏小姐,你现在还踩在我的脚背上。”

      什么脚背……

      等等,脚背!

      夏沂尔的面颊终于“腾”地一下红了个透顶!

      脚步声终于远去,夏沂尔长松一口气就想出去,结果却被贺楮一把挹住了手腕:“她还在门口等待。”

      夏沂尔又不敢动了。

      在寻找的时间内,一旦被捉拿者找到,就得去鬼屋。

      她可不想再去鬼屋了。

      光是这捉迷藏就够她肾上腺激素飙升了。

      就这样,她不情不愿地和贺楮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抱了差不多,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

      一开始,她是相当羞赧的,总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抱到大概十五分钟的时候,夏沂尔已经麻木了,甚至还张口调戏了她老板一句:“老板,你有腹肌吗?”

      贺楮乜了她一眼,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你觉得呢。”

      夏沂尔其实能感觉到他有肌肉。

      毕竟她和他结结实实地贴了好久,能感觉到这具身躯的线条是如何肌理分明的。

      她又不可遏制地想到,他是不是也能感知到她的身体线条。

      想到这里,连眼皮都要烧起来。

      电子闹铃再次响起,夏沂尔这回才是真的长松一口气,一眼都没看贺楮,飞快地踩到了地板上,挣脱了这个拥抱,走到窗帘处,一把拉开了厚重的两层窗帘。

      光如拨云见日,劈开了昏昧,也劈开了方才浓郁到几乎无法流动的暧昧。

      一个游戏里的拥抱而已,她不会自作多情的。

      毕竟这是她人生前二十年都无法拥有的东西,所以难免一时新奇罢了。

      对贺楮来说,应该也是一个非常寻常的事情。

      夏沂尔做好了心理建设,回过头来想要自然地和自己的老板打声招呼。

      然后就看到贺楮掀起眼皮,目光沉沉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夏沂尔顺着他的指尖往下看。

      他左边的那只鞋,鞋尖都被她踩得微微凹下去了一点。

      “不,不好意思。”夏沂尔磕巴了一下,“我太重了所以……”

      贺楮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语调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你很轻很轻,但是占了我便宜就跑,你看看这像话吗夏沂尔。”

      夏沂尔被说得无比羞愧。

      在她自我忏悔了三秒钟以后,猛地抬头:“不是吧,是你先来抱我的!我还没说你占我便宜呢!”

      贺楮的声音懒洋洋的,没了刚才的不悦,反而还想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这个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拥抱的便宜抵消了,你还欠我踩在鞋上的便宜。”

      说不上来为什么,夏沂尔有些失望。

      她的声音顷刻间凉下来,不带什么情绪地问:“那你想要我怎么还。”

      别这样,夏沂尔。

      他要你还他东西是应该的,毕竟欠了这么多的人情。

      她又一次感觉到原先隐藏很深、却始终存在的一种情绪缓然上泛,几乎要拖她下深渊——

      她很厌倦自己的自作多情,厌烦自己又一次如此轻易地把别人划入“亲近的人”的范围,她明白自己所有的反应其实是恼羞成怒。

      对自己恼怒。

      “那就罚你——”贺楮拉长了尾音,仿佛没发现她倏尔冷落的情绪,“把我右边的鞋也踩成这样。”

      然后他微微俯身,漆色如黑珍珠的眼眸里沁着深深笑意,抬手在她眉宇间搵了搵,点散了她心口最后一点的烦躁和负面情绪:“来,这可能是夏同学你唯一一次报复老板的机会了啊……”

      话音未落,夏沂尔径直踩上去了。

      力度还不小。

      贺楮的笑容僵在嘴角,抽搐了两下:“让你踩,你还真敢用力踩啊。”

      夏沂尔觉得自己像是被惯的无法无天的猫,仰起头理直气壮:“仅此一次嘛,当然不能放过啦。”

      他无语地抬手在自己顽强翘起的发上摁了摁:“你不怕我事后报复么。”

      夏沂尔双手交叉抱在胸口:“那就让以后的夏沂尔去烦心,现在的夏沂尔只想狠狠报复老板。”

      两人一路上幼稚地拌嘴,走到大厅,才得知钟屹和Aurora同时被抓,齐齐被工作人员塞到鬼屋里了。

      鬼屋在古堡的某一处,阴森森的,据说还会有投影特效和装了电池的人身等比例立体模型。

      夏沂尔刚想开口,就听到鬼屋里传出了钟屹无比凄惨的叫声,紧接着就是Aurora忍无可忍的呵斥“闭嘴”声。

      余睿哆嗦了一下:“叫得这么惨烈……得了,这傻缺这回真是遇上克他的人了。”

      方瑶觑了他一眼:“你这胆儿比他还小是吧。成了,别天天指望着给你这哥们儿配平,美女值得更好。”

      余睿嘀咕:“这俩估计就是海王对垒,谁也别笑话谁。”

      方瑶瞪他,余睿顿时噤声。

      贺楮不动声色地划拉开手机,往房间里头的那个方向立起来,气定神闲地揿下了录音键。

      钟屹脆弱的尖叫声和Aurora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声此起彼伏,夏沂尔看贺楮的指骨屈起,抵在鼻尖,桃花眼弯折,整个人笑得发抖,乐不可支。

      他录了足足三分钟才大发慈悲地收手:“刚好留着威胁他。”

      正像只披着纯良外表坏心眼儿的狡黠狐狸。

      贺楮收起手机,双手抄兜,懒懒散散地征求夏沂尔的意见:“出去玩点项目?这两人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

      夏沂尔想着来都来了,点点头。

      余睿和方瑶招了招手,表示他俩在这边等着里头两人出来。

      捉迷藏鬼屋门口排了长长一条队伍,放眼望去,别的项目也是人山人海。

      夏沂尔步步紧跟贺楮,生怕走丢。

      毕竟她可是一个经常看导航都能迷路的人。

      “想玩什么?飞天秋千,大摆锤,海盗船,摩天轮。”贺楮随便念了四项,观察着夏沂尔的神色。

      然后发现她其实都很想玩,但明显属于想玩不敢玩的那一类人。

      夏沂尔迟疑了一会儿,转过头看他,提议的时候很谨慎:“要不,我们按顺序玩过来?你如果不喜欢,随时都可以停止。”

      贺楮斜睨她一眼:“看不起谁呢夏沂尔。”

      这一句话让夏沂尔心中所有的顾虑彻底打消,她的心中甚至被激起了浓烈的战意:“好啊,谁先不敢玩就叫另一个人爸爸。”

      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这个赌约是她以前跟高中同学的玩笑,用在他们之间并不合适。

      “不用叫爸爸。”贺楮说,“叫声学长就好了。”

      夏沂尔痛痛快快:“行啊,那你叫我学姐。”

      有了赌约,一切都仿佛不再一样。

      夏沂尔坐上飞天秋千,在它荡起来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很后悔。

      失重感袭来,剧烈的晃动让她心神不宁,所有的思绪都维系在最顶端的安全锁上。

      这个承重足够大吗?绳索牢固吗?器械有定期维修吗?

      每一次从低处冲向高处时,她不知何时变得沉重的心会慢慢轻盈些许;而每次俯冲时,她会觉得自己经历了又一场的蹦极,心要从喉咙口跃出。

      贺楮在一次次失重感中合上了眼睛。

      他非常享受这样心跳急剧加速的过程,在极度的刺激之下,他更容易回想起往日里各种疏漏不足。每一次攀越与俯冲都是他自我省察的一个过程,同时会让他的思绪异常活跃,充满灵感。

      然而这一回和往日都不同。

      他敏锐的思绪似乎被打了个结,亲手打结的主人是坐在他身边的这个人。

      她分明怕极了,唇色都抿到发白,唇线却倔强地绷直了,如同她纤薄的脊背上挺直的脊线。她很努力地睁大了眼睛,任凭风擦过眼球的表面,掀起生理性潮湿的泪意,悬了一眉梢的兀自镇定。

      其实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害怕了都应该是可以有所依靠的,不必独自硬撑。

      可她没有一秒看向他,没有一秒钟向他求救,而是永远骄傲地扬着头,直面自己的恐惧。

      仅仅是刺激带来的恐惧她都如此做。

      贺楮无法想象她到底多少次独自处理过一切恐惧战兢,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刚下飞天秋千,坐在两人身后的游客们就吐了。

      夏沂尔面色很苍白,但她自己没察觉,而是揉着发晕的太阳穴,努力地挤出那颗小梨涡:“我们往下一个项目走吧。”

      贺楮微微拢住口鼻,打了个呵欠,眼皮耷着,仿佛精神萎靡:“等等。”

      夏沂尔疑惑地抬首回看。

      他就着花坛边沿坐下,单手撑在花坛石砖面上,微微仰头,另一只手虚虚地挡在距离额发不远处。

      满手心流金般的光。

      “我说,”他顿了顿,耳垂在阳光下显得几乎有些透明,红意在一点点蹿升,“夏学姐,我害怕行不行。”

      夏沂尔被这个称呼喊得略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

      原来贺楮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么。

      她也不怎么计较地坐在了花坛边上,随意搭话,驱散了点儿内心的紧张:“学弟也会害怕啊。”

      贺楮慵懒地睇她一眼,光把他黢黑的眸照得意外有些浅色,却勾人得不行:“是啊。”

      夏沂尔迅速地错开视线,悄悄地深呼吸一口气,尝试了三次压下笑容。

      然后以失败告终。

      “贺学弟不是有洁癖吗,怎么随便乱坐啊。”

      “选择性洁癖。”

      “怎么个选择性啊?”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一般没有洁癖。”

      贺楮话音刚落,自己就先拧了眉。

      他完全是随心所欲地说出,然而说出口才知道这话到底多黏连着暧昧。

      夏沂尔匆忙站起身,下意识地抬手拍拍臀部的灰,刚拍完第一下就对上贺楮盈满笑意的桃花眼,登时拍也不是,不拍更不是。

      一双黛色的眼波光粼粼地瞪了他一回后,她把问题丢给他:“下一个项目玩什么?”

      贺楮思忖良久,煞有介事地抛出建议:“玩蹦蹦床吧。”

      夏沂尔:“?”

      她一头雾水地跟着贺楮排队。

      成人蹦蹦床项目相对而言是比较冷门的项目了,不少人都在上面悠悠闲闲地聊着天。

      走在不平的蹦床面上,夏沂尔摇摇晃晃,时不时扯贺楮的衣角一把,看着他不复往日的从容不迫,心里诡异地漫上了满足。

      她时不时瞅瞅贺楮的袜子,不过什么也瞧不见。

      直到贺楮忍无可忍:“夏沂尔,我发现你有点变.态。”

      夏沂尔莫名其妙:“我怎么你了。”

      贺楮竖起一根颀长的食指,然后倒转了一个方向,直直戳向自己脚背的方向:“你动不动看我的脚,这还不够变态么。”

      夏沂尔无语:“黄花大闺女啊你,脚都不让人看。你脱了鞋,我还不是想看就看。”

      贺楮的桃花眼一弯,眼眸很深地凝在夏沂尔的面上,锁着她清透的眼瞳。他看得实在太专注了,深邃眉眼中裹挟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不紧不慢地往她的方向进一步,夏沂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进,她退。

      一直退到了蹦蹦床的“城堡墙壁”上,夏沂尔再没退路,背部紧紧贴着充气的墙面,错开了脸:“你,你好烦啊,离我远点。”

      贺楮心情很好地折了折袖口,好整以暇地睇她一眼,才慢悠悠地回答:“长了双这么好看的眼睛又不戴眼镜,我还不是想看就看。”

      她说的话彻底反弹回来,夏沂尔被噎住了。

      不过这话说得怪好听的,她的嘴角疯狂上扬,根本压不下来。

      夏沂尔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这才伸出双手用力地抵在他的胸口,推了推,转了身:“我去给你买杯蜜茶。”

      贺楮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无事献殷勤,夏同学想做什么啊。”

      他这张嘴时不时就噎住她。

      夏沂尔头也不回:“让你嘴更甜一点啊贺老板。”

      他的目光沿着她的背影挪动,见她在不远处的蹦床边上,很注意安全地俯身扫码,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又兀自低笑了几声,在她转过身来之前就压下唇角,装得若无其事。

      夏沂尔拿着一杯茉莉花茶和一只药膏回来,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贺楮坐在了蹦蹦床的“地”上,身上挂满了一串小孩。

      她瞳孔地震。

      这群小孩不知道是不是从隔壁的儿童蹦蹦床那边找到了什么缝钻过来的,满面好奇,正正好撞见了贺楮。

      贺楮身上大概真有些吸小孩的品质,小孩见他跟猫见猫薄荷似的。

      又或者说,贺楮天生就是招人喜欢,只要他乐意,嘴甜到可以把最尖刻的老人家哄得开开心心,也可以把小霸王熊孩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对同龄人来说,他天使的一面和恶魔的一面并存,他们会时不时就被他噎到,又时不时被他漫不经心、真心实意地夸赞一句,似乎他的批评和夸赞含金量同样高,所以从来就太招人喜欢。

      夏沂尔其实对贺楮太了解了,这么多年的追寻生涯让她本能地背出他的每一点每一滴,可过去的她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人设。

      而如今,她确定了,也许99%的名人都是立人设,他就是那1%。

      不仅因为他有资本做自己,更因为他本身性格就太招人喜爱,尽管他的体贴和关照都是蒙着一层疏离的冷色的。

      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小孩蹦过来,几乎要把他淹没了。夏沂尔清楚地看见,他挺括的风衣变得皱皱的,质感不复,连肩膀上都爬上了个小孩,小胳膊小腿背对着大家奋力地甩。

      看得夏沂尔心惊肉跳,生怕他用的劲儿一大,正正好给贺楮一耳刮子。

      这群小孩叽叽喳喳,夏沂尔隔得老远就开始觉得头疼,觉得烦得要命,偏偏贺楮面上没有一丝不耐,似乎在认真地解决什么问题。

      她想了想,默默地把这唯一一杯的茉莉花茶插上了吸管,吃了独食。

      不然等下东一个小孩尖叫,西一个小孩争抢,都为了她这杯给他的饮料,那她才是要发疯。

      夏沂尔干脆隔着一段距离就地而坐,看她老板的好戏。

      就在此时,他的眼神精准无误地捕捉到坐在他不远处对面的夏沂尔,用目光谴责她。

      夏沂尔笑吟吟地做口型,问他在干嘛。

      贺楮摸着两个小孩的脑袋,像在摸两颗热乎新鲜的卤蛋,顺头发的动作又像是在慢慢悠悠地撸猫,神清气闲地给她也做了口型。

      他说:“做小孩法官,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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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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