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捻儿

作者:困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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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曹睿转身见到曹福禄思康从宫殿外面回来。
      曹睿上前问道:“兄长跟方郎君去何处了?”
      “我们。”
      “随处走走。”
      思康正讲话,曹福禄突然插嘴。
      曹福禄不介意,同曹睿笑说:“找我们有事?”
      曹睿说道:“宴会备好,可以入席了。”
      “方郎君,出席要穿白长衣,我为你备好了,刚才送去时,你没在屋中,我放在桌上。”曹睿告知思康。
      本想道谢一句,思康却想起曹福禄先前说的太过客气有距离。
      与曹国外交,不能未促进两国交情,反而有距离了,思康斟酌着谈起白长衣。
      “来了曹国,我见曹国人怀抱琵琶穿着白长衣,令人感到纯真无邪轻松自在,我不曾想我也可以穿上白长衣。”
      “这是我们习俗,方郎君是朋友,白色是尊贵的。”曹睿欢迎思康到来。
      思康诚意说道:“与大家相识,能结交这么多朋友,我的荣幸。”
      “换衣衫吧,这就过去。”曹福禄说道。
      思康与曹睿互相颔首暂别。
      回屋外廊上,曹福禄主动同思康谈起了二弟。
      “曹睿挺关注你。”
      思康如实说:“二王子人是热情。”
      曹福禄认同说道:“大家全热情,难得方郎君是曹国多年再未有的朋友。”
      曹福禄推开房门进屋,思康停在曹福禄屋门前,两人房屋挨着,思康不急回屋换衣衫。
      “刚才曹掌柜为何说谎?”碍于曹福禄也许介意曹睿在场,先前思康想问未讲。
      再听到思康问话,曹福禄想关上屋门的手停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曹福禄平和笑起来小眼又眯上了,示意思康。“快换上衣衫吧,宴会不等人。”
      曹福禄合上了屋门,思康回屋。
      一眼见到白桌上曹睿留有白长衣,思康拿起欣赏一番,真是毫无花纹纯白。
      思康把白长衣轻放上白床,解下腰间玉珏摆放在白长衣旁边,脱下翻领袍素衣整齐放上白床。
      白长衣思康当了外衣穿,套了里衣。
      思康正仔细整理身上白长衣有无褶皱处。
      遮凉庭院口关上的小门被小风轻轻吹开一道门缝,一缕红烟趁着思康背后时悄悄飘溜进门缝。
      红烟落去白桌旁消散,默以手托腮搭在白桌,瞧着思康打整衣衫。
      平整好了白长衣,思康又要拿起玉玦戴上腰间时,忽想起曹国人从身到物皆为白色,这枚红玉可会惹起曹国人反感?
      默瞧着思康略犹豫着把玉珏放入里衣内襟,默皱了眉,怎她的东西还上不了台面?
      思康无意间回头,见遮凉庭院小门被吹开小缝。
      默瞧着思康走去打开小门。
      庭院外天已是日落,天色多有暗淡,思康感受了一下庭院并无风,未多想,思康刚要闭好小门,默微动食指,有风吹来迷了思康眼。
      忽闭上眼,思康摸索着门关好了,转过身背着门轻揉着眼,小声道:“怎么突然起风了?”
      思康稍狼狈样儿,默轻轻一笑有些满意,默又瞧着思康不迷眼后去往房门口,拉开房门直接去了屋外。
      思康好好关上屋门,曹福禄已换好了白长衣在外廊等候多时。
      外廊无光较暗,两人碰面后直步去大殿。
      一眼瞬间,红色虚影出现在思康身后,默走着跟思康一样慢条斯理步伐,瞧着思康背影,跟着思康。
      思康毫无察觉有默存在在身边。
      两人一妖一起进入大殿。
      盏盏油灯整齐摆放在殿内各处角落,映照此处幽静烛光,留在大殿的人,光下倒影虚晃。
      大殿之上,唯有国王王后坐高位。
      每个席位摆放了白桌,白桌之上整齐摆好宴会吃食,盛满酒小白盉,小白陶高足酒杯,小白簋里只盛有少许晶莹剔透鲜果及新鲜白肉,白簋一旁放有白银小叉。
      所有子民席地而坐正在闲聊,连曹睿和那位老者也是席地而坐在离国王近一点位置。
      思康稍有疑惑,众人皆席地而坐这在他家中不会有的行为,更有大殿中烛光只比殿外夜色稍亮一点点。
      幽静烛光内大家只能看清脸及身影。
      曹福禄解释几句:“曹国人不喜强光,也只喜欢坐地上,坐宝座是用来彰显地位。”
      刚在吵杂闲聊子民息了声,同步望向曹福禄,对着思康指指点点。
      “他就是长安人。”
      “长的跟我们不一样,穿的跟我们一样。”
      “他会不会弹琵琶啊。”
      闲言子民中,有位侧右梳单辫垂肩妙龄少女一直盯着思康。
      三位船员早入席,也是换上了白长衣,正拘谨坐着,望见思康来了,船员们挥手示意。
      曹睿目光顺去船员们挥手方向,看见思康走来了。
      曹睿上前迎接思康两人,引着他们坐到自己旁边空位。
      “坐这里。”曹睿说道。
      曹福禄坐在曹睿右侧,思康坐曹福禄右侧挨着三位船伙计。
      好在每人之间有距离一人位置,默顺势落去思康右侧留有的空间。
      众人也是看不见有默在场,不然以默一身红衣只怕是被子民围堵国王轰走了。
      默侧坐着,小臂搭在白桌上以手托腮。
      思康望向大殿之上国王,要找时机交谈,思康打算着,又看了看四周未见虓身影。
      思康透过了默,问右边船伙计:“怎虓未到?”
      船伙计不知:“没看见他。”
      思康问向曹福禄:“曹掌柜可见过虓?”
      曹福禄回想片刻,想起虓或许还在草棚。
      “他。”
      “他说不来,我问过他了。”
      曹睿听见了思康问曹福禄,猜测他们在讲那位柘羯,曹睿才抢了曹福禄讲的话。
      思康稍有担心虓,问曹睿:“二王子,虓也有吃食?”
      “有,都是一样的,方郎君且放心。”曹睿说道。
      思康还是对此疑惑,说道:“为何虓不来?”
      曹睿猜测说道:“他到是未讲,可能要一直照顾那位未醒的朋友。”
      一天了还未醒,要是人病了须赶紧就医,思康打算着待宴会结束后去找虓。
      思康对面子民人群中,先前那位偷跑走的男子正紧盯着思康这边动静。
      默瞥了一眼思康忧愁脸消散不去,默心中打趣起了思康:凡人心思果真重,一个成人还能因少吃几口饭死了不成,果然凡人不如无明清透。
      国王举起小白陶高足酒杯,曹国子民纷纷端起白桌上高足酒杯起身面向国王。
      理该顺时随俗,思康也端酒杯起身,船伙计们见状同样。
      剩下曹福禄一人,坐着为自己斟满了一酒杯,率先独自一饮而尽了。
      国王看在眼里并未多说,其他子民眼中多是对曹福禄特立独行鄙夷。
      思康目光转移在曹福禄身上,只是疑惑曹福禄怎不举杯。
      国王饮酒后放下酒杯,其他子民才后饮酒席地而坐放回酒杯。
      思康和船伙计们最后饮了酒坐回。
      老者起身,抱起身后摆放的琵琶,老者走上大殿之上,将琵琶交给了国王。
      老者站在国王身旁恭候。
      曹睿随子民们无比安静望向国王,等待国王弹奏。
      思康也多有期待,有幸可听到国王的妙音。
      曹福禄自顾满上酒杯时,回头单瞥了一眼父王。
      国王留恋抚摸细弦,慢慢能摸出弦里面有光滑的。
      挺直腰板斜抱琵琶,国王闭起眼,右手搭在琵琶颈部按住细弦,左手顺着琵琶底部缓慢上至琴腹,包着细布的左手食指尖轻触到细弦刹那,左手腕止不住微抖,国王闭着的双目满是惊慌,想弹出音律,脑海空空如也。
      然左手腕不停抖,掌心已经贴在了细弦上,左手食指尖僵硬的无意识勾弹了一下细弦,弦音被挡在了琴腹内,国王弹出了一记错音。
      闷音悠长慢响在大殿回荡,子民们无比诧异国王竟会弹错。
      曹福禄也望向了父王。
      因国王弹错,子民们纷纷疑虑谈论起了。
      “国王怎么了?”
      “国王为什么会弹错?”
      “国王是不是不会弹了?”
      子民们低言声越讲越高,思康不明国王只是弹错了音,为何所有子民如此激动,王后及老者担忧看着国王停顿住手。
      曹睿担心父王又犯了病,才迟迟不上手弹奏,曹睿欲起身帮父王。
      国王左手快速扫过细弦,一阵急促音,稳定了子民们不安,曹睿重新坐好听着父王弹奏。
      片刻后,国王弹出又一声急促,缓慢间隔着一下下一声声急促音,国王找回了当年手感,平稳了左手腕。
      国王左右手联动,变换品弦,双弹细弦,脑海中回顾一生里的幸福、惊愕、恐惧,音律虚实强弱变幻越发高昂,有了抑扬顿挫之音。
      国王的妙音,子民们被深深吸引,曹福禄曹睿安静听,思康也在聆听,默是欣赏。
      老者欣慰及王后肯定的目光,印记在国王弹出缭绕颤音收尾中。
      国王短短一曲,长久停留子民们内心。
      霎时所有子民及曹睿起身面向国王,抚掌欢庆国王一曲。
      震天掌声中,思康随之起身为国王抚掌,船伙计们同样。
      曹福禄端坐着,国王弹完了曲,曹福禄饮尽了杯中酒。
      默侧坐倚靠着白桌,悠闲抚掌三下,自是肯定了国王此曲不比默在六界听过任何一曲差。
      国王沉浸在一曲之后畅快淋漓的愉悦,刚起身感谢子民重视,腰身颤巍摔坐回了宝座。
      “国王!”子民们担忧呐喊中,曹睿冲到宝座前,王后老者离国王最近不及曹睿反应迅速。
      “父王。”曹睿扶住国王手臂,用背影挡住了国王,发现父王左手食指尖细布有血渍渗透,曹睿担忧问道。“可还有伤到别处?”
      国王靠在宝座上无神面容疲态笑着,对曹睿无力说道:“我的儿,曹倒回来了吗?”
      曹睿不知所措的浅笑着点了点头。
      国王放心着点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曹睿心头一酸,王后一声轻叹,老者面露不忍。
      国王被曹睿挡住,子民们望不见,有子民关心大喊。
      “二王子,国王如何?”
      曹睿难过看着国王茫然眼神,明知父王又犯病了,父王额头留有汗渍,弹这一曲父王费了不少力,曹睿用衣袖擦试了父王额头汗珠,摆正了国王稍斜王冠。
      曹睿起身转过身挡着国王,告知子民:“国王弹了一曲有些累,宴会大家先自己作曲。”
      曹福禄看着曹睿扶起国王离开宝座,王后紧跟在国王左侧,老者也候在曹睿一旁。
      众人注视下,国王身边被围起了,思康看不见国王什么样子了,旁人也看不见,大家只能看出国王是被曹睿扶着出了大殿。
      思康问曹福禄。
      “令尊气力总是这样弱?”
      曹福禄稍有疑虑后打消疑心,肯定说道:“我父王好身子骨,稍后就好了。”
      思康未再多言,关心国王身体之余,思康本以为国王王后先离开了宴会,此宴会因插曲终止了。
      却是子民们自觉开始了。
      三位男子怀抱琵琶走上大殿中央盘腿而坐。
      中间男子轻挑细弦,清脆短音起调,而后两旁男子悠悠长音和音,三人灵动悠扬共音伴奏,子民们开始串席走动把酒言欢作曲歌唱。
      曹福禄自饮一杯酒,船伙计们互相好奇张望彼此白桌上小白簋里鲜果鲜肉,小心着慢慢品尝。
      子民们中那位妙龄少女注视着思康,待思康刚刚拿起白银小叉,妙龄少女端起自己白桌上小白盉走向思康。
      妙龄少女用自己的小白盉,为思康白桌上高足酒杯倒满酒。
      思康稍有疑惑看着妙龄少女,不明她为何忽然过来倒酒。
      默将妙龄少女看在眼里。
      妙龄少女低着眼,羞涩看了一眼思康,短暂与思康目光交汇,妙龄少女又低眼有些脸红着回去。
      思康有些不明所以。
      曹福禄笑着为思康解释:“她对你有爱慕。”
      手里白银小叉差点掉上默搭在白桌边儿上的手背,思康险些因曹福禄所言吓到。
      默目光本停留在妙音少女,思康刚才惊吓动作吸引了默转过头,默见思康拘谨姿态,默想起无明与自己相处时,无明矜持样儿,默忍不住情笑。
      思康少有严肃同曹福禄说道:“曹掌柜,莫要拿情意当玩笑话。”
      曹福禄回想刚才妙龄少女是来找思康了,曹福禄认真说道:“我没看错啊,这在曹国,女子亲自为你倒酒,这是爱慕。”
      思康刚想解释几句,船伙计们一旁的子民笑着对思康招呼。
      “朋友,她是哑女,天生不能说话,不然刚才她能亲自告诉你,她倾心你。”
      瞧来是没跑了,默心有所想。
      船伙计们纷纷看向思康,那神情尽是疑虑,船上人皆知思康与孟家小娘子有指腹为婚婚约,思康避开船伙计们注视,不说一句话,以免让船上人误会。
      思康无意抬眼刚好对上了对面那位哑女羞涩目光,思康下意识望回白桌,目光正好落在被倒满酒杯,赶忙转移视线,思康拿起白银小叉刺起小白簋里一颗鲜果吃掉,压一压惊慌。
      默又望向对面有些失落的哑女,打量了对方长相,不算倾国倾城,也是清纯温柔,默撇过头看着思康始终不抬眼专注吃着小白盉里鲜果。
      默若有所思小臂又搭在白桌上托腮,盯着思康,心想着:她长得不丑,被她表示情意,你怎被吓成这样不敢看人了。
      思康自然听不到默心声,默自然感受不到思康为何惊慌。
      曹福禄邀约着思康:“方郎君尝尝,酒味要比客舍的酒醇正。”
      思康看向满酒的酒杯,昨夜吃多酒头痛感觉涌上,思康仿佛又感觉到了头晕。
      思康有些不适,礼貌回绝了曹福禄。
      “昨夜酒多了,今夜还是不要饮了。”
      曹福禄玩笑话:“是酒吃多了,还是酒不是自己倒的。”
      如此明话,思康怎能听不出。
      “曹掌柜。”思康避而不谈,只是招呼一声曹福禄。
      曹福禄识趣不提,自讲着:“曹国不只有音乐,曹国人率真热情顾家一把手,不比咱们那里娘子差。“
      思康只是听着,不言语。
      曹福禄反而问起了思康:“方郎君婚娶了?”
      一旁的默也凑着热闹,看着思康刚才还是拘谨的,曹福禄忽这一问,思康放松了,面容也稍喜。
      有关于云熹的一切,关于婚约,思康总有欣喜着期待,含笑说道:“暂未。”
      曹福禄自以为听明了思康所言,笑着不再多问,只饮酒。
      默瞧着思康眼睛中流转柔情久久退不去,倒也期待情意消失时思康神情,比不过此刻深情,也足以令思康铭心。
      大殿上有音律欢快跳跃助兴,还是各有别者心怀小想法。
      茫茫夜色下,曹国外面沙坡之上,乌泱泱一类人群骑着马匹停歇,然而听不到音律还要受着沙漠入夜后的冷风。
      世子坐在头马上望着远处有微亮着白色宫殿。
      一旁常大兴冒着被世子降罪,常大兴重复请求世子。
      “曹国人性情亲近,绝不会参与战乱,还请世子莫因龟兹去曹国,打压曹国。”
      世子冷眼相看常大兴,常大兴自知越界不再多话。
      崔粮骑马赶来停在了世子右侧,问世子:“到了曹国,为何不进?“
      世子不语,待有两名将士从沙坡下奔跑上来,家乡语报告世子。
      (没人在街上,人都在宫殿。)
      “进城。”世子轻拽一下缰绳骑马略过了崔粮,直接带着众将去往曹国城门。
      崔粮阴着脸目视世子一队浩浩荡荡前进。
      跟着崔粮的士兵在崔粮耳旁吹风。
      “都统,他们讲话,我们也不懂,他们不会谋反吧。”
      崔粮从容说道:“若反,早就杀了你。”
      “我!为何杀我!”士兵恐慌了。
      崔粮以明知故问目光看向士兵,士兵弱势着推脱。
      “可不是我想要来的。”
      崔粮肃穆道:“少嚼根子,多做事。”
      崔粮提马跟前,士兵不再抱怨跟上都统。
      白色大殿内三位子民弹完了曲目下场,子民们安静候着接下来的人。
      又上场怀抱着琵琶两位男子一位女子,不同的是哑女也跟着新上来的三位一起走上大殿中央。
      两位男子盘腿而坐,另位女子斜坐着,哑女一身白长裙小臂上叠挽着白长衣袖站在三位中间。
      女子首先拨弦,曲调婉转颤音,哑女身姿随音曼舞,两位男子舒缓长音合奏。
      哑女步伐似踏着风渐舞渐远去思康正对面,为思康,哑女回眸羞涩一笑,又与思康目光重合。
      惊慌一下,思康微微低头只看着自己的白桌。
      此幕,默瞧在眼里,深明这是哑女有情思康无意,默眼瞧着哑女羞涩脸又变为失落。
      默顽笑起,有浮心思:不成,逗逗也好。
      一浮虚烟迅速飞进哑女眉心,哑女瞳色变红,有了情笑。
      琵琶音变得轻盈欢乐,哑女舞起了衣袖,那衣袖飞去了思康眼前。
      曹福禄笑看着思康被忽飞来白袖子吓到。
      思康不禁抬眼,碰上了哑女含情脉脉注视,思康又是慌张望向左侧。
      曹福禄正打趣笑看着思康,说道:“方郎君脖子不舒服。”
      思康没有心思同曹福禄玩笑,哑女时刻暗送秋波,思康只能转头,甚是谨慎,生怕目光再跟哑女交汇。
      哑女脚下几转,竟转去曹福禄身边。
      自然,思康目光又看见了哑女情笑。
      思康匆忙转头去右侧再看去船伙计方向。
      有船伙计关心道:“少卿,没事吧?为何总转头?”
      “无恙。”思康多有不自然。
      哑女含笑着舞动衣袖,舞步小转几下,悄无声息去到思康身后。
      白袖搭落上思康右肩,扰了思康镇静,思康赶忙要拿下白袖,却对上了哑女眼睛。
      微弱烛光下,红瞳色稍许亮眼,令思康吓得收回了手。
      哑女顽笑着用白袖半遮住脸,踏着小步退后,挥一挥衣袖转回去大殿中央。
      哑女原地快速均匀转着圈衣袖随舞飘动,船伙计们也发现了思康在看着哑女。
      随曲调悠慢,哑女平缓转动,随曲终,哑女立定舞步身姿斜站白袖遮住半脸还是顽笑瞧思康。
      那单只红瞳瞧得思康悚然,思康一直盯着哑女,早忘了不能对视。
      船伙计们也看着思康。
      子民们高声抚掌,认同哑女舞艺。
      掌声中,哑女舞尽,虚红烟迅速飞离哑女身躯,默又坐回侧身靠上思康的白桌。
      哑女清醒后,不明突如其来掌声,当是自己跳完了,跟着弹琵琶的朋友一起退场。
      连曹福禄也是抚掌叫好,同思康说道:“如何,不错吧。”
      曹福禄招呼下,思康才后知后觉发现大家抚掌,思康慢一拍跟上。
      默撇过头瞧着思康,等着听思康对那支舞感觉。
      掌声后。
      还再恍惚回想那红瞳,思康回答曹福禄:“不错。”
      船伙计们皆诧异看向思康,齐声惊道:“不错!”
      这一惊声,惊醒了思康立即意识到说错了话,思康即刻起身。
      哑女见思康走动,本欣喜挥手招呼思康。
      思康未看向哑女,却是直接离开了大殿,哑女落了空自认为是自己不讨喜。
      曹福禄不解不过一句不错,思康这般大反应。
      默消失在白桌旁。
      大殿油灯透过白窗一点光,照散一些外廊上浓郁夜色。
      此时外廊光亮较朦胧。
      暗红身影再出现躺在大殿外廊的白石长椅上,默靠着白石柱,身旁有思康站着。
      来到外廊,思康是来冷静平复刚才被红瞳吓到,才紧盯哑女跳舞,有了冒失行为。
      寒夜冻人,思康清醒许多。
      默看着思康从衣领内拿出一墨蓝小荷包。
      思康小心翼翼放在掌心轻轻擦拭。
      好奇下,默走下长椅站在思康身旁,瞧仔细了那荷包。
      原是荷包上刺绣了翠竹,竹下有一对双彩鸳鸯。
      怪不得思康不受那支舞动心,原来贴身带着有情人送的荷包。
      默倒觉得荷包扎眼,多有嫌弃,默瞥见外廊另一边有白长衣男子端着小白盉走来。
      自然而然萌生了歹意,默故作不经意,待那位白长衣男子走近时,默伸去一脚绊到了人。
      思康侧过身扶住险些摔倒男子,荷包却被白长衣男子碰掉了,同摔落小白盉一起掉地上。
      曹福禄出来寻思康,刚好听见惊声脆响,寻声看见思康正扶着旁人。
      曹福禄赶过去,脚边大片碎铜块,酒撒落满地。
      以为思康被擦撞,曹福禄细心问:“方郎君没事吧?”
      那位白长衣男子一直同思康致歉:“对不住对不住,脚下突然滑倒撞了你。”
      曹福禄稍许气道:“好好走着,怎脚滑。”
      男子也疑惑道:“我也不知道,本来就是正走着。”
      男子捡起地上被酒沾湿了荷包,满脸愧疚递给思康。
      “实在对不住,还坏了你的东西。”
      那荷包透露一股呛辣酒味,还再滴着酒滴,默瞧着甚是满意,料定思康会嫌弃荷包。
      思康直接接过被酒水浸泡了荷包,让酒水弄湿自己的手,没有一句怨话,惋惜看着荷包。
      曹福禄认出了荷包上双彩鸳鸯。
      思康那眼里心疼柔情,重新把湿荷包放回衣领,此举着实令默意外。
      默吃了一瘪,未料到思康情意深潭千尺。
      思康还关心男子,温和说道:“不妨,你也差点摔倒,春日里身骨较弱,要是摔倒定会受伤,可有被碎东西划伤?”
      白长衣男子没想外面来的人这般好心,有点愣着说道:“没伤到。”
      曹福禄到轰着人说:“找些布把酒擦了,碎东西收走,免得下个人滑倒擦伤。”
      被默当成耍玩工具的男子离开。
      默的歹意效果不佳,这凡人思康确实钟情,耍玩对象未达到默有所期待出现凡人无情无义画面。
      也失了耍玩乐趣,默转身坐去白石长椅,闲在听着这两人谈话。
      曹福禄赞道:“荷包上鸳鸯好看。”
      那是云熹的情意,思康浅笑不言。
      曹福禄到有点不满道:“方郎君有点对不起咱们多月的交情了,我原以为方郎君只是未娶,没想到是有佳人了。”
      大殿门口忽传来破碎惊声,曹福禄思康二人回头望去,默也随之望去。
      哑女震惊站在大殿门口,双手浮在半空,脚下破碎酒杯,酒洒一地。
      回过神,哑女发现思康正看她,哑女局促低下头不自然转身回大殿。
      “人都怎么了,都对酒有仇。”曹福禄疼惜着酒被浪费,不忘对思康聊哑女。“她定是听见你有佳人,伤心了。”
      默看热闹般看着思康,惹哭一位妙龄少女,不知思康作何感想。
      思康沉默不语,男女之情,思康已有云熹,不便多言。
      此时大殿里子民们欢歌笑语,然而宫殿外面也有位子民揉着睡眼怀抱琵琶,才从家中出门有一马嘴靠近子民,
      突然身旁惊响马匹粗气,睡眼子民立即吓清醒回头去,两只巨大黝黑眼睛一动不动贴在子民眼前。
      子民抱琵琶吓摔坐地上,离远了那眼睛,子民才看清楚原是马匹。
      子民左右看去,成群透着寒气魁梧壮汉骑马结队占领了长街。
      其中有将士打了几把火把,子民见到火光后全身顿时僵硬,那火把旺盛火光下,子民眼前恍惚有被砍杀的人鲜血飞溅死在一滩血水。
      子民立即高举琵琶惶恐垂头大喊:“我不弹琵琶了!都给你别杀我!”
      将士及士兵们嘲笑几声,世子崔粮看得不明所以,常大兴不禁怜悯被吓胆怯了曹国子民。
      子民战栗抬起头,火光照亮下高马之上世子气势威严,子民恐惧涌现,吓得扔掉琵琶,细弦摔断。
      子民害怕着看着世子,脸色惨白在地上爬着倒退,神叨叨:“奸人,奸人。”
      世子以为被人骂,眼光狠意,拽了一下缰绳,坐下马匹嘶鸣摇头。
      子民惊慌失措爬起,不再抱琵琶,踉跄着边喊边跑去宫殿方向。
      “奸人!奸人来了!”
      崔粮说道:“看来这城中人都是疯子。”
      常大兴不言看了一眼世子,世子又拽一下缰绳提马向前,身后浩荡的将士跟着。
      崔粮一队伍走在世子一行人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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