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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后怕
今日在街上,黎帆还问过杨老头丹若香是何物。
杨老头说,丹若香分为雌香与雄香,若是单香,气味极淡,寻常人难以察觉,但若两香一旦相遇,便会产生浓郁的香味。
丹若香为药王谷先人所创,用此香者要么是药王谷的人,要么与药王谷之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她身上为什么会有丹若香?
她嗅觉远超出常人,即便味道极淡,用在她身上,她也会有所察觉,除非……
除非这香一直在她身上用着,而她已经习焉不察。也就是说,在她穿来之时,身上就已经有了!
给离凡下丹若香的人是谁?有什么意图?
是不是曲珍?
她打了个寒颤。
曲珍为人敏锐谨慎,之前察觉出她的改变以为她不是离凡,差点杀了她。
她那时只当那是失忆的缘故,后来心里虽有疙瘩,但没太在意。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原主,而如果被曲珍知道她的身份,会有什么后果?
离青知道后,又会怎么对她?
她额头冒出冷汗,一阵后怕。
她后悔为什么没有在街上直接跟杨老头走。
机会已失,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去想别的事情。
且说石室中的变态男人,不仅能察觉到她身上有丹若香,且能把它去掉,他与药王谷有什么关系?
据杨老头说,“鬼卿”是他弃徒吕简所创。
吕简天资聪颖,但心术不正,为人医者不专致于救人,反而痴迷于制毒,痴迷于研制各种歪门邪道的药,甚至用普通人的来试毒,七年前杨老头已将他逐出师门。
而这个吕简善于制毒,也善于制香。
她心中隐隐猜测,那变态男人莫非就是吕简?
“扣扣扣。”
门外响起三下温和的敲门声。
“请进。”
这是刘府婢女小苏的专属敲门声,这三天一直是小苏送药给她。
这次,小苏身后还跟着一个不速之客。
小苏放下药就退下了,而黎帆看着进来的曲珍,全身紧绷。
“公子,您怎么来了?”
曲珍在桌旁坐下,问道:
“今日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
“没啊,奴婢觉着已经完全好了,骨髓造血功能杠杠的。”
她看了眼黑乎乎的药,捏着鼻子道:“可以不用吃药了吧?”
曲珍定定看她。
“当真无事?”
九离魂每三天发作一次,今日正是第三天,若是有事,那毒早该发作了。
黎帆抑制住摇头的冲动,是药三分毒,她现在没病没灾,不用喝任何药。
但若不喝,又如何解释她今日遇到杨老的事?
她没再说什么,使劲盯着碗中的药,好像不把药汤盯得翻出水花不罢休,慢腾腾端起药碗凑到嘴边。
还没碰到药汁,手中就一空,药碗被曲珍夺了过去。
“阿帆一脸视死如归,让我还以为这其实是一碗毒药。”
曲珍把药碗放在桌上,淡笑:“阿帆知道自己中毒了吧。”
她满脸惊讶:“什么!我中了毒?”
曲珍看了她一眼。
“九日离魂既已解,就不必再服药,阿帆这次说谎比之前有所进步。”
黎帆一听,眉头打结,这人脑子转的要不要这么快。
“今日阿帆在街上可遇到什么人?”
曲珍怕是知道了什么,黎帆见瞒不下去,索性半真半假道:
“啊,说起来,奴婢今日在街市上确实遇到一个老头,莫名其妙,还说自己是是什么药王谷的杨半医。
“奴婢并不认识他,他却硬是让奴婢吃了一个药丸,当时奴婢还以为是毒,心惊胆战了好一阵,过了会没有什么感觉,就转眼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那老头也不知去了哪里……要不是公子提起来,奴婢还怕是真忘记了呢。”
“阿帆的忘性向来很大。”曲珍点头,意味不明道。
黎帆感觉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他没有说什么?”
她使劲摇头。
“是么,没有让你拜他为师?”
她呛了下,点点头,又忙道:
“奴婢没答应他!奴婢对公子忠心可鉴,打死也不会离开公子半步!”
“哦?”
曲珍站起,俯身贴近她。
“阿帆在哄我?”
“不过阿帆这样说,我很欢喜。下次遇到那人便答应他,从他学点医毒之术,在公子我身边也算有些用处。”
他顿了顿,笑道:“阿帆的脸色怎的这样苍白?”
黎帆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避开视线。
“大概是病还未好。”
曲珍十分自然地执起她的手:“那阿帆为何发抖?”
她把颤抖的手抽出来。
曲珍看着她,没有忽略她眼底隐隐泛起的害怕:“你怕我?杨贺还说了什么?”
她摇头。
曲珍唇边笑意加深,眼角添了分清冷雅致,他摩挲着黎帆耳边鬓发。
“即便全都与阿帆说了也无妨。”
他心头发冷,阿帆失忆这件事与杨贺的药脱不了干系,他还没找他算账,老头子倒又来招惹他。
某人越是温和,就越可怕。
曲珍含笑看着黎帆,愈发显得眉目如画。
“想必阿帆现在也明白自己再不能习武了,还是待在公子我身边最安全。”
“明日阿帆随我去一趟胭脂阁。”
话题突然一转,迫人的压力消失。
“啊?哦,好。”
黎帆心头一松,同时仿佛看到了前面为她挖好的大坑。
又开始了,曲珍来找她没好事,单纯是来坑她。
见他起身要走,她道:“等等——”
曲珍顿住,回头冲她笑道:“何事?阿帆不舍得我走?”
说罢,又坐在她身边,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黎帆眼一闭,心一横,一咬牙,他凉的,豁出去了!
“你……公子是否知道丹若香?”
曲珍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一只胆小的蜗牛,颤巍巍探出触须。
他皱眉,曲指敲了一下她脑袋。
“知道啊。”
黎帆捂头,睁开眼,然后呢?
他继续道:“你身上的丹若香,就是我下的。”
“……啊?!”
是夜,刘小姐房间内,红柳与红云退出去关上门,小姐走到窗旁发了会呆,想要把窗关上。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屋内的灯烛摇晃了下被灭掉,顿时陷入黑暗。
刘小姐眼前一黑,下意识要尖叫,却被来人捂住了嘴。
那人附在她耳边道:“小姐不必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说罢松开了手。
银色的月光洒了进来,刘小姐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惊讶地杏眼圆睁。
“你不是前几日就……”
张七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低声道:“前几日就被官府那群人抓去了吗?”
“呵,区区牢狱怎么能困住我,这几日我在大牢中无聊得很,每每思念起刘小姐,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今日忍不住跑了出来,现在官府那些老匹夫恐怕是寻我寻得紧。”
张七坐在窗边,一条腿曲起搭在窗沿,一条腿垂在外面,侧脸看着刘小姐。
刘小姐听了他调戏的话,脸上早就羞赧地红了一片,张张口就要喊人。
张七忙又捂住她嘴巴,眨眨眼:
“好姐姐,就放过我吧,我张七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而且一年前就金盆洗手了,家中还有一个老头儿等着我养老呢。”
老头?
刘小姐也眨眨眼,眼中闪过疑惑。
张七轻笑道:“那是我师父,我还得回去孝敬他老人家。”
采花贼的师父?
刘小姐想了一会,更加羞赧,那不还是一个采花贼?老采花贼!
“宝儿小姐,那我就先走了,不要告诉别人哦。”
张七朝刘小姐抛了个媚眼,跳下窗户不见了踪影。
刘小姐愣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不自觉摸上怦怦跳的胸口,脑海中浮现张七含笑的桃花眼。
他怎么知道她的闺名?
她张张口,又闭上,缄默不言。
次日,黎帆打着哈欠梳洗完。
曲珍派人送来了一套淡青色衣裙,她费了老半天劲把衣服穿好。
她是真的没想到,居然是曲珍那厮给她下的丹若香,居然还大大方方承认了!
她敢怒不敢言。
他把香下在离凡身上,意欲何为?
依这香的特点,很适合用来悄无声息地追踪,他难道怕离凡提前跑掉?
曲珍应该没有这个担忧。
看来即便是离凡自废武功离开,曲珍也不放过她。
阴,真阴。
原主比起曲珍这个老狐狸,还是欠了点。
黎帆扶额,那么,曲珍为什么要告诉她?这算什么?
想了很多不得其解,去胭脂阁的路上,黎帆跟在曲珍身后,心情并不是很好。
淅风在两人后面,手中抱着一个锦盒,还有一个婢女打扮的女人。
“防风。”
那女子对黎帆淡淡道。
救命恩人?
黎帆心中一动,面色放晴。
今日恩人与那日长得貌似不一样,易容是隐藏身份不想让人认出来。
放风从暗处到明处,装扮成婢女在她身边,是为了更方便行动,护她安全。
她看一眼恩人,忍住没说话,知道此行的目的不简单。
到达胭脂阁,她这次沾了曲珍的光,以贵宾之礼被阁主请入。
不想,胭脂阁前方是门头店铺,后面却是有着一座座院落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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