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人间

　　魏雷大两眼放出异样的光芒，一副回味无穷的神态，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那些姑娘吃饭陪酒的时候都是不穿衣服的。”
　　“哦？！”魏雷大的补充让魏庭有些吃惊，随即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揶揄道。“那不正合你胃口?看了还不会烧坏被子先。”
　　读高中的时候，魏雷大周末在市场帮六幺卖鱼的时候捡到一个打火机，上面贴了一张比基尼美女的图片。只要对着图片加热，比基尼就会消失，现出美女火辣的面目。
　　对女性身体构造充满好奇的魏雷大如获至宝，经常躲在被窝里点根火柴研究，不小心引发了被子烧穿个洞的事故。成了魏庭读书时期的另一件奇闻趣事。
　　现在听魏雷大说起竹楼的姑娘不穿衣服，魏庭不由自主联想到烧穿被窝的事。忍不住笑起来。
　　“不是说了嘛，不是说了嘛。小姨子在那!”魏雷大白了魏庭一眼，手指敲打着桌面，生不逢时的悔恨状溢于言表。“万子麒带我去的时候，她都已经和杨文好上了，在帮着杨文打理竹楼的生意。”
　　“靠！你小子就是个假正经，还说不喜欢那种场合？！我看你是怕小冯把你的事捅给花姐知道吧？”魏庭也没给魏雷大留情面，三言两语就把魏雷大那点花花肠子搅得一地鸡毛。
　　“唉！都是货真价实的新鲜肉啊。白嫩又水灵，哪个男人见了能顶得住诱惑？别说我，就是那些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的领导，见了那白花花的肉都跟发情的公狗似的……咳，算了，不说了，那场面我都不好意思说。”
　　“哈哈哈！是不好意思说，还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看着魏雷大后悔得肠子都快发绿的模样，跟当年烧穿被窝的后悔模样同出一辙，忍不住狂笑起来。
　　“哎呀，你看你，怎么老把我看成那种没有原则的人呢？真的是那场面太龌龊了。唉……”看着大笑不止的魏庭，魏雷大觉得要是不亮出点真家伙是无法洗脱罪名了，掇着椅子靠向了魏庭，神神叨叨地举了个实例。“我说的这个可是亲眼所见了啊。那次吃饭的时候，有个老领导，是上面派来查案的。看到那帮没穿衣服的姑娘，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后来喝醉了还和人家姑娘在竹楼上就搞上了，嘎吱嘎吱的弄得整个竹楼都要垮啦。完事后还搂着人家姑娘说这辈子总算没白活，还假惺惺地哭得把人家姑娘的□□都涂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魏雷大说的这种事魏庭没有亲眼所见过，却听人说过好几回。在那些穷山僻壤的地方，既没钱又没宝的，女人就成了物美价廉的贿赂品。这种靠女色堆砌起来的关系墙，不仅牢固，还能长久。是征服那些丧失了原则信念的人的不二法门。
　　魏庭对这种把皮肉资源和权利挂钩起来的行为向来嗤之以鼻。他觉得这种做法是道德的沦丧，是人性的扭曲。
　　见魏庭愤愤然的样子，魏雷大继续说道。“这都还没完呢，后来万子麒还安排了三个姑娘跟那老头回酒店。奶奶的！你说他一把老骨头都全放在人家姑娘肚皮上，还能查个鸟案子啊？”
　　“像他那种没有坚定信仰的人，在诱惑面前只会丧失原则，丧失意志，暴露出人性丑恶的本能。”魏庭忍不住贬斥道。
　　“哈哈哈！你小子这觉悟可以！我要是书记，今晚就任命你去纪委上班，给那些狗日的上党课。”魏雷大哈哈乐起来，拍着魏庭的肩膀赏了个口头芝麻官。
　　“拉倒吧！你狗日的要是当了官，准是那老头的加强版。有过之而无不及。哈哈哈！”魏庭发现自己无意间激动过头，开了个玩笑自我解嘲道。
　　“哈哈哈。那是，那是，我要是有那老头的官帽子顶着。他姓万的要是才进贡三个女人，当晚就查他个底掉。”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端着酒杯狠狠地碰在一起，把羡慕嫉妒恨混着回味悠长的酒精咽下了肚里。
　　“万子麒是不是经常去竹楼?”魏庭放下酒杯，问道。
　　“那肯定啦。杨文就是通过竹楼和万子麒搭上关系的。你别看杨文长得五大三粗的，搞关系那真是一把好手。胆大心细嘴严实，又会揣摩领导的心思。他和万子麒可是藤缠树了。要不给姚文勇设局的那事也不会让他干。”
　　“哦哦，杨文不是本地的吧？”见魏雷大又提到了杨文，魏庭饶有兴趣的打听道。这几天新认识的人里，最让魏庭感兴趣的就两个，杨文是其中之一。
　　“嗯。不是。不过他来我们市里好多年了。很早以前跟市里一个领导过来的，后来那个领导出了事，杨文受牵连被关了两年。老婆带着娃在国外，一直没回来。杨文出狱后就到了县里开了竹楼。至于谁给他出的主意就不知道了。杨文的口风很紧，这事连我小姨子都没说起过。不过估计这背后的人物来头小不了。”
　　“哦哦。那你知道杨文跟着老万做啥事不?就靠那三座竹楼应该也发不了什么大财吧？”
　　“这我哪知道啊!”魏雷大耸了耸肩，撇着嘴说道。“杨文那嘴是带密码锁的，一般人撬不开。虽说我和他也算是担挑，但是这种事情他从不和我说。好多事都还是我小姨子告诉我的。”
　　“你们平时接触不多吗？”
　　“也不算少吧。每个月他都会来我店里两三回。前几天还来了一趟呢，万子麒调去市里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不过我们一起的时候，一般都不谈正事，也不谈政事，就是喝酒吹牛。我也不想趟万子麒的浑水，也懒得打听他们的消息。”魏雷大突然反问了一句。“诶！你对杨文咋这么感兴趣？”
　　“也没什么了，就是觉得他和老万关系不一般，有些……咳，其实也不是对他感兴趣啦，就是担心老万而已，怕他出事。不管咋说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现在成了这样，眼睁睁看着他陷下去，心里不是滋味。”
　　“那是你和他多年没怎么接触了，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时还接受不了。像我前些年和他打交道多了，都习以为常了。他姓万的现在就是马上被抓去枪毙了，我都不觉得奇怪。”
　　魏雷大说到枪毙，让魏庭突然想起市场门口看到的一幕。“诶！你有没有听说老万的矿上出啥事了?”
　　“没有啊。我都是刚才听你说了，才确定他有个矿场的，我还能知道他矿场出啥事。咋的？你听到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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