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心动

　　好人在地狱求饶道歉，恶鬼在人间衣冠楚楚。——作者。
　　木爸爸很头疼地看着鼻青脸肿的儿子，小祖宗，能不能少惹事！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
　　他让老婆带着孩子上了楼，毕竟接下来的场面对孩子影响不好。
　　只留下他被一拨人训斥着。
　　那群人看得出来已经气急了，什么话都摆在了明面上说。
　　“怎么能让孩子走了！罪魁祸首一跑了之？”
　　“你看看你家孩子，把我家宝贝女儿打成这样，还是人吗？”
　　“你看看这衣服上的鞋印，还有这通红的小手，怎么下得去手。”
　　“你家孩子到底有没有家教！怎么管孩子的！欺负一个不够，还欺负两个。”
　　“我跟你说这件事没完！孩子的前程毁了！”
　　“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后遗症，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看这小畜生的面相，以后指不定会犯什么大事！”
　　听见来者说的越来越过分，木爸爸忍住怒火，好声好气地说。
　　“您家孩子的医药费、看护费和营养费我们都会赔偿的，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带孩子去医院看看，您说是不是。”
　　“现在知道要看医生了，之前去哪了？”
　　“我跟你说，还要精神损失费、护工费、我们大人的误工费，这些都要算！”
　　木爸爸连忙答应，再三保证，才送走了来闹的人。
　　木爸爸压着火气，走出了门，在家门口抽着烟。
　　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自己的孩子不会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他不能带着脾气去问，不然对孩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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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你能不能不要怪张木，都是小小不好。”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木爸爸连忙把烟踩灭，这才看向了旁边，小小死死的抓着衣角，衣服深一块浅一块的。
　　他觉得很奇怪，但还是摸了摸小小的头，有些湿润。
　　他觉得不对劲，又摸了摸小小的衣服。
　　他强忍着怒火问。
　　“小小怎么回事。”
　　小小明显被吓到了。但她还是没有动，只是低着头说。
　　“都是小小害了你们，都是小小不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木爸爸连忙把小小抱进屋子，跑上楼，见了老婆就连忙说。
　　“找身干净的衣服给小小，然后带她去洗个热水澡，我去找药。”
　　不明就里的木妈妈伸手抱过小小，她顿时睁大了双眼，连忙将小小放在了床上，翻箱倒柜地找着衣服。
　　她拿着之前买的准备送给小小的衣服就带小小去洗澡。
　　浴室传来惊呼声。
　　接着是木妈妈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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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中午。
　　“事情就是这样，你老看着办，反正张木是干的，也不算什么亲人。”
　　“瞧您急的，明天回来再来解决是吧，哦对了，欺负您干孙子的是赵家人。”
　　“我哪有阴阳怪气的，好好好，我好好说话。”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求对面高抬贵手，我们还能怎么办。”
　　“了解？还了解？你等一下我发一些照片给你，你瞧一下。”
　　“卧槽，您老别激动，吓我一跳，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急，反正也没什么的，就是小孩闹着玩的，我去，这不是你说的吗？”
　　“您下午就到？那行，我给您打个前站，会会这家人。”
　　打完电话的木爸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长辈心里踏实多了，自己也能无所顾忌。
　　但他忘不了老婆第一次这么歇斯底里。
　　“张才，如果小小的事没有结果，咱俩就彻底完了，你不行，我找行的人！”
　　“张才，我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小小还只是个孩子，她才十一岁，她有什么错！”
　　“我跟你说，下午你还没处理好，我就跟你离婚！”
　　他苦笑着。
　　冲动很正常。
　　遍体鳞伤的好人向恶鬼跪拜求饶，恶鬼却在肆无忌惮地玩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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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左右。
　　在一个病房里，一群人坐着，张木一家和小小站着，还有两个小姑娘躺在病床上。
　　坐着的人里有一个老者，他低着头像是睡了，而坐着的其他人则是厌恶地看着张木他们。
　　老者，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鸱目虎吻的，整个人很是枯槁，身上散发着怪味，像是香水混着腐烂的味道，脸上到处是老人斑。
　　木妈妈本来就憋着火，看到对面厌恶的眼神，愤怒地说。
　　“你们叫我们来干什么？”
　　老者不客气地教训说。
　　“做错了事没让你们跪着就不错了，大呼大喊的，成何体统！你以为这是你家？没有规矩的小辈！”
　　木妈妈还想要说什么，但被木爸爸拦住了，他询问道。
　　“直接说事！”
　　老者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瞥了一眼，嘲讽地说。
　　“你应该觉得庆幸，小辈！这事还算好解决，我们大人有大量，给你们个机会。”
　　说完他又扫过了站着的人，看到了小小，满是厌恶地说。
　　“怎么什么事都有你。”
　　小小听到了老者的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抓紧了张木的衣角。
　　老者微微颔首。
　　坐着的人像是早有准备地说。
　　“两个孩子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我们大人的误工费和看护费，怎么都得五十万。”
　　张木爸爸一个月工资才五千出头，也就是说要不吃不喝八年多。
　　另一个人补充说。
　　“一个孩子五十万。”
　　木爸爸气乐了。
　　“我家不吃不喝二十年都给你们？”
　　老者淡淡地说。
　　“这耽误的是孩子的一生，就当是买个教训，人总是要吃点亏才知道长进的。”
　　末了，语重心长地说。
　　“都是为了孩子好！”
　　有个坐着的人嗤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着小小说。
　　“垃圾就该在垃圾桶里，不要害了自己，还连累他人。”
　　小小被张木拉到了身后。
　　为什么这群人这么厌恶小小，只因为他们每次去学校处理孩子的破事，都有小小在。
　　木爸爸突然对着老者说。
　　“老东西，不说话是不是会死。”
　　坐着的人显然没有意料到，没有卑躬屈膝，痛哭流涕的求着原谅，怎么敢这么说话！
　　“老人家就不要出来吓人了，长得丑还挺多事，关了灯我遇见您怕是生平第一次活见鬼。”
　　“你怎么对老人家说话的！”坐着的人明显急了，站起来指着木爸爸吼道。
　　“抱歉，你能不能离我远一些，你有口臭，呕，离我远点，你们没感觉吗？哦，习惯了是吧。”木爸爸满是歉意地说，说完，像是受不了一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拱了拱手表示还请对面大哥离自己远一点。
　　“你说什么！你不跪着求我们原谅，还这么说话！你！你！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家孩子完了！”先前说话的人气急败坏，往木爸爸那走了几步，指着木爸爸的鼻子威胁道。
　　“我也觉得孩子该完了，不过是你们的！”木爸爸只是瞥了一眼，淡淡地说。
　　“气死我了，没有素质！没有家教！等着！不弄得你们家破人亡，事情不能算！”气急败坏的人接着威胁，似乎这样能体现他的凶恶。
　　“对对对，您几位有素质有家教，活成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上天能让诸神退避，指向西天，众佛见了诸位却立马挥手，扔到地狱，谁能想到，阎王见了都要直摇头，挥挥手说，我这也不要。”木爸爸蔑视着对面坐着的人，满是嘲讽地说。
　　“你！你！！你！！！”木爸爸对面的人明显上气不接下气。
　　“教导的孩子狗见了都摇头，猪见了转头就跑，我就不明白了，看上去三分人样，怎么做完事就变成了七分是鬼，三分是渣。”木爸爸拱拱手向着老者，满是恭敬地说。
　　“你！你！！你！！！”老者指着木爸爸，半天说不出话。
　　“别说话了吧，本来就遭人厌，还结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家教教出你这样的东西？能不能做点人事？哦，抱歉，我忘了，你不是人。”木爸爸拍着额头怜悯地说。
　　“不好！老爷子喘不过气了！”坐在木爸爸对面的一个妇女突然尖叫道。
　　老者差点没被气死，还是一只手指着木爸爸，但另一只手护着心。
　　“救，救心丸。”老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一家人连忙翻箱倒柜找药。
　　木爸爸很贴心地拿出一排不同牌子的降血压药放在了老者旁边的桌子，礼貌地说。
　　“随便用，送你们了。”
　　又拿出了一排不同牌子的速效救心丸。
　　“还有其他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吃饱了，我们接着继续。”
　　老者成功地晕过去了。
　　木爸爸摇着头说。
　　“剩下的一起上吧。”
　　房间里乱作一团，有人忍不住想要动手，但木爸爸三下五除二，大家就认清了现实。
　　打不过！
　　坐着的人看上去很生气，但只是小声地咒骂，一些人站起来去找医生。
　　木爸爸走近了一些，看着病床上的两姐妹，而坐着的人却是吓得瑟瑟发抖，躺着的两个小女孩也下了床躲在大人身后。
　　木爸爸摇了摇头。
　　“你们讲道理，我跟你们讲，讲不过就骂，骂不赢就打，打还打不过，最后又骂？你说你是不是欠骂，忘了是骂不赢才动手的？”
　　一时间房间陷入沉寂。
　　木爸爸看着畏惧的人，若有所指地说。
　　“过几天小小的伤情鉴定书出来了，我们就看谁该进去。”
　　“十几岁的孩子，画个几十幅涂鸦不过分，但要清楚是该在纸上画！觉得好玩的话进去了很多人能陪你们慢慢玩。”
　　两个小女孩听了这话，明显吓得更加害怕了。
　　说完，木爸爸带着自家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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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一栋寂静的房子里突然响起急促的电话声。
　　没有开灯，一个男子从紧闭的房间走出来，淡淡的灯光照映着他的身影。
　　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魁梧的人。
　　他接起电话。
　　“谁？”
　　“老师已经知道小小的事了。”
　　房间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他才淡淡的说。
　　“那放弃吧。”
　　电话那头再问了一句。
　　“赵家也放弃吗？”
　　他笑了。
　　“赵家本来就是要放弃的，他们本来只是废物利用而已。”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
　　“但小小不是你的目标吗？”
　　他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像是随意地说。
　　“把我们手上的资料给警察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
　　“我这边会处理。”
　　像是听到了想听的话，他才有点满意地说。
　　“有比小小更好的人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半晌，才传来一句。
　　“你知道的，老师不喜欢。”
　　他玩世不恭的说。
　　“我向来不听他的话。”
　　电话那头还是重复了刚刚的话，更加坚定地说。
　　“老师，不喜欢。”
　　他想了想，像是考虑了一下。
　　“那就过几年再来吧，如果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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