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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江川一马当先站起来，护在白莹莹的身前，虔诚地说，“大伯二伯，这中间恐有误会，莹莹刚失双亲，还是不要这样为难她。”
瞬间各种难听的话从两位伯伯嘴中飞出，谁都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失了地皮，丢了脸面，如果能把白莹莹两姐妹赶出白公馆也是不错的选择。吃绝户，说的就是他们了。
“三弟不在，偌大的公司无人管理，我看能撑到什么时候。”大伯振振有词。
“我可以管理。”白莹莹信誓旦旦。
“就凭你？”二伯嗤之以鼻。
“还有我，”江川说，“我也可以帮忙。”
“你算个老几。”二伯的手指头都快戳到江川鼻子了，无奈没有江川高大，只得垫着脚尖，看起来略有喜感。
“算我一个。”此时，秦思南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
“哟，秦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二伯一改刚才嚣张的气焰，对着秦思南点头哈腰。
“我来看看白小姐——还有江少爷。”秦思南对着白莹莹和江川略一点头，说道，“家父特意关照我接下来多帮帮白家，毕竟白小姐刚刚痛失双亲，家里生意还不是太熟悉，我虽不才，但是也希望尽一点绵薄之力。”
秦思南的话让大伯二伯目瞪口呆。白莹莹有些差异为何他们对秦思南这么忌惮又狗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秦老爷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秦五爷，从商又从政，是个顶有名气的红顶商人。权势滔天，在当地那简直是说话掷地有声的人物。他的公子秦思南一毕业回国就是个有名的设计师了，接连设计了好几栋簇新的大楼，各行各业都给他一些面子。这样的人，他们可得罪不起。
大伯和二伯灰溜溜地走了之后，秦思南在花厅坐了下来。
“怎么样，白小姐，今后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白莹莹感激地看着秦思南，叫来小妹给他添牛奶。
小妹看看秦思南又看看江川，暗自开心不已。这两个“姐夫”，她都喜欢。
“思南，谢谢你。”白莹莹笑着对秦思南举了举牛奶杯，说道，“承蒙有幸，思南你是我们的救星。”
秦思南忙打断白莹莹的话，说道，“哪里哪里，乐于助人是我的优点。”说罢对着小妹挤了挤眼睛，逗得小妹破涕而笑。
“接下来什么打算？”秦思南又对着江川问道。
略一思索，江川道，“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我，我也打算先帮下莹莹。”
“你不去银行工会了？”白莹莹疑惑。略一思索，她就明白了江川的想法。
“也好，感谢你们，”白莹莹举起了牛奶，“从此，我们就是三剑客啦！”
“还有我，还有我，”小妹不甘示弱，“我也要帮忙。”
“你明天就回寄宿学校了，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就是对姐姐最大的帮忙了。”拍了拍小妹的肩膀，秦思南像个大哥哥一样对小妹保证，“等你考上大学，准许你加入我们三剑客。”
“哼！”小妹不爽。
晨间轻松的气氛散去了连日里笼罩着白公馆的阴霾。虽然未来未知，但真心一直在。白莹莹相信往后的每一天都会好起来。
吃过早餐，司机小赵来接白莹莹去公司。江川和秦思南表示要一同前往。
公司里士气低迷，大家都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哀伤，看到白莹莹仿佛看到了救星，纷纷围上来。
“白小姐，现在公司里可全靠你一个人了，你要做主呀。”
“白小姐，我们会对你一直忠心的。”
“白小姐，这里几个字需要你签一下。”
……
在父亲的办公室坐了会儿，上门来的员工络绎不绝。半天功夫，白莹莹就把公司的状况摸的差不多了。父亲在世时非常勤勉，深得员工的心，账目清楚，营收稳定，公司运营的蒸蒸日上，这让接手的白莹莹松了很大一口气。就是最近几笔投标屡投不中，除了白莹莹在场的那次拍卖会还算顺利，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坐着旁听的秦思南和江川若有所思。
“白小姐，从历史年份上看，贵公司的中标率是60%，而今年却只有5%，这着实诡异，想必有一些蹊跷。”
“你看今年经手的员工是不是换人了？”江川紧接着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秦思南拿来入职手册翻看，“你们看，这个人。”
他指着新年之后第一个入职的员工——孙以洲，“你们看这个人，他负责投标，他来了之后屡投不中，可是他的简历上却写着他过往的投标记录是中标率80%，这明显有问题嘛。”
“他是谁？”
“或许，白老爷和白夫人的出事并非偶然。”江川看着白莹莹道。
心里咯噔一下，白莹莹跌坐在办公椅上。
“白小姐莫慌，先不要打草惊蛇，我派人跟踪下他。”秦思南说。
那天，一直到日落西山，三人才从万源公司出来。要不是看到今天乌云密布，隐隐有下夜雨的趋势，江川和白莹莹还会在办公室呆的更晚。
“思南，今天谢谢你。”白莹莹叫小赵送秦思南回去，自己则和江川好奇地在30年代的南京西路闲逛。
华灯初上，黄浦江的呜咽隐隐约约，几只小船在江上飘零，一如他们俩。随波逐流，身不由已，却只能坚韧地活着。活下去，才有希望。
“我想查清真相。”白莹莹眼角的泪痕在霓虹灯下熠熠生辉。
“好，我陪你。”江川温暖的鼻息喷在白莹莹的额角，让她觉得不知道该幸福还是该感激。
以前的她很幻想跟偶像面对面，只要一次就心满意足了，可没成想，这一来就跟偶像“并肩作战”，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乱世里，他，可能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了。心里陡然生出些许依靠，更多的是咬牙坚持的坚强。她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的感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赶在10点前回到白公馆，江川给江府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最近要出城一趟，多则三个月，少则十几天，又打电话去银行公会告假，完成一切后才回到白莹莹的卧室。
白公馆的下人们已经对这个“上门姑爷”见怪不怪，索性没有长舌的人，江川竟俨然一副在自己家的轻松感。
这次他们俩做了准备，带上了被子枕头，食物，火柴，还有很多必需品，甚至还有挡光的眼罩。毕竟，海滩那边才是现实，要想回去，必须得在那边“作战”。
花了几天时间，海滩上搭起了一个小小的简易的“家”。白莹莹和江川甚至带了一个帐篷过去，还在海滩上用油漆写了一个大大的SOS求救信号，又在小山坡上架上了焚烧炉，让木炭不间断燃烧，产生大量的白烟，好让过往的船只能看到。
做完这些，生活的紧迫感突然降了下来。白莹莹和江川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礼貌。除了牵手，商量事情，再也没有更多的交流。渐渐的，白莹莹感到了一丝不安。
第二天一早，江川有急事去了趟银行公会，只剩下白莹莹一个人在万源公司。开了个短会，看了会儿报表，秦思南就过来了。
白莹莹“勉为其难”地答应他跟他共进午餐，顺便多了解一下当地的“风俗民情”。
“思南，对于万源公寓这个项目，有什么新的想法吗？”白莹莹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
“嗯，看来白小姐有新想法。”秦思南狡黠一笑，“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让它变为现实哦！”
好你个秦思南，白莹莹在心里鄙视了一把，居然把问题抛回来给我。
“我看过你们的项目计划书，开工日期是下个月初六，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说长不长，但我突然有个想法，这万源公寓虽和外白渡桥仅仅隔着一条马路，但是仍旧地处华界，所以住的比较多的应该是在法租界上班的年轻人。虽然共享的概念非常新潮，但是还是需要考虑年轻人追求高雅，追求生活便捷的原则……”
秦思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白莹莹，若有所思，“所以白小姐以为……”
“需要一些外国品牌的入驻。”白莹莹想起了现代的星巴克，肯德基，总是被年轻人挤得水泄不通。
“好创意呀，只不过，目前我们并没有拉到很多外国品牌来入驻，他们大多更青睐于法租界。”
“没事呀，我们自己创立品牌。”白莹莹朝秦思南笑笑，“把我们的店铺都取个英文名。”
秦思南恍然大悟，不禁拍起手来，“妙哉，妙哉，白小姐果然聪慧非凡。”但心里，他有种异样的想法，今日的白小姐跟往常有点不同了。
白莹莹在心里有点气馁，本想在秦思南口中套点话来，没想到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维抢了风头，眼看着太阳西斜，白莹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江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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