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异界羔羊

　　手掌触及的肌肤很柔软，温度相较于常人而言有些偏低。你小心地用手掌托着他清瘦的下颌，柔声道：“博士，请保持仰头的姿势，张开眼睛……不要害怕……”

　　白发的青年垂眼思考了一瞬，便顺着你的力道抬起了脸，然后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

　　你从他的手心拿走滴瓶，一边拧开盖子一边鼓励：“就是这样，您做得很好。”

　　你确信自己托着他的下颌的手很稳，滴眼药水的时候也没有发抖，但他的眼睫仍在微不可见地颤着，甚至合了一下眼睛——于是眼药水就落到了他的眼皮上。

　　你伸出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眼睑，替他擦干净了眼药水的水渍，然后抵住了他眼尾的部位——眼睫倏然就急剧地颤抖起来，这片苍白的肌肤倏然泛起了嫣红，还带着奇异的温度。

　　白发青年似乎是有些不安地挣扎了一下。
　　你无奈道：“请放轻松，我们只是在滴眼药水……博士。”

　　他咳嗽了几声，呼吸急促，声音也有些沙哑：“……我知道。”

　　于是你俯身继续尝试给他滴眼药水。

　　或许是多日操劳的缘故，他眼底已经积了浓重的青黑，看上去疲惫不堪，但那双烟灰一样的眼睛仍然沉静，似乎是永不干涸的湖水。

　　现在湖水里映出你的面容了。
　　白发青年急促的呼吸也逐渐缓和下来，他专注地凝视着你。浅色的瞳孔并不是平常显示的不近人情的模样——又或者只是下意识地放空，毕竟这片湖泊看起来容纳了过于单纯的情绪，并不像是博士待人时常有的模样。

　　一滴晶莹的药水落入他的眼睛。

　　你小心翼翼地凑近博士的面颊，想要检查他眼睛的情况。但这突如其来的靠近似乎使他有些紧张——他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苍白的面颊上晕开病态的酡红，像是一枚成熟到将近糜烂的甜蜜果实。

　　但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烟灰的眼眸里已经带了几分湿意，睫毛微微颤动。他似乎在竭力保持着情绪平静，但仍猛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碎感。

　　即使如此，他也不忘紧紧握着你的手腕，用沙哑得像是咳坏了的嗓音道谢：“抱歉……我是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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