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为了阻止挚友变成嫂子

　　虽然五条悟惯常叫自家的长辈老头老太，但是对于真宫雅雅的不给面子他倒也不以为忤，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到那第三个人。

　　案发现场无论是物理上的痕迹，还是咒术上的痕迹秽，都不支持这个论点，五条悟恨不得立刻就就动身去查清一切有关的线索，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星浆体的身边。

　　而让她们一直待在医院里，显然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要让他在这个时候离开……

　　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不走哦。”天内理子一屁股坐在走廊边上的公共座椅上：“看不到真宫转危为安，我怎么可能能安心等待同化。”

　　黑井美里在边上点头。

　　天色渐晚，夏油杰去医院食堂捧了五人份的快餐，送到真宫雅雅那里的时候收获了一个嫌弃的眼神，但还是被老实地收下了。

　　“你们不需要一直守在这里。”和许多喜欢节食保持身材的成年女性一样，真宫雅雅吃得也不多，也最快放下了筷子：“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你们估计是有什么任务吧？”

　　她看了眼在努力把自己不喜欢的菜挑出来，又被身边的女仆夹回去的天内理子：“据我的猜测，和这个女孩有关？既然是重要的保护人物，还是不要待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了吧。”

　　真不愧是暁的姨母，嗅觉果然敏锐。

　　五条悟咽下嘴里的饭菜：“的确如此，但是我怀疑害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盯上天内小姐的同伙，他的侦查能力太超群了，我怕他们会不死心继续来犯，我们也必须保障他的安全。”

　　“不会吧。”应该是因为余怒未消，真宫雅雅的语气里还带着点冲气：“暁都伤成了这样，所示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也不为过，就算立刻脱离危险，起码也要个把月才能下地……能够派遣到你和夏油杰这种等级的咒术师同时出动且时长超过一周的重量级任务，我们真宫家族虽然比不得御三家，但也总不可能毫无风声……”

　　“您说是吧，五条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五条悟的错觉，虽然他和真宫女士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股咄咄逼人和阴阳怪气……活脱脱的是对他好感-500的性转版年长真宫暁。

　　而且他俩长得还挺像的，心如乱麻的五条悟已经在脑海里开始瞎几把乱想以后他惹暁生气会被毫不留情地怼到墙里的画面了。

　　“不仅仅是这样。”夏油杰也差不多吃完了，他把快餐盒包好扔进垃圾桶里，给五条悟帮腔道：“我们还有一个任务是同时进行的，天元大人也想见一见暁，所以他也是在我们的保护范围之内，我们本来就应该要呆在这里……。”

　　因为之前盘星教一直都目光坚定的只针对他天内理子一个人，还有他本人的性格和能力都比较强势，所以若有若无地忘记了，其实真宫暁，也应该在他们的保护范围。

　　而五条悟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但是他轻视了那个女孩，也过于信任真宫暁的能力……

　　现在真的出事了，他俩至少要付一半的责任。

　　因为不知道真宫暁还会不会醒来，这个任务都不知道是否还能完成。

　　真宫雅雅一听这话，降下去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也不管外面可能还有的其他病人家属，深吸了一口便要对着坦白的人一顿怒骂，她抬眼看到夏油杰的脸，然后立刻转过头对着五条悟输出：

　　“没先到我们家暁也算你们的任务之一，护送，保护，保护进了ICU，还真不愧是天才咒术师。”她瞟了眼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的天内理子：“光保护小姑娘去了是吧？”

　　已经做好迎接狂风骤雨的夏油杰：？

　　知道本来就有自己的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背的五条悟无话可说，更找不到理由顶嘴，起码在真宫暁醒来之前，不，就算是已经醒了，他对着真宫雅雅，一段时间之内估计也是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

　　一向风评桀骜不驯的五条悟的默不作声乖巧听训算是令她心情稍霁：“有我这个姨母在，让你们几个同学守夜算什么。外面找个旅馆休息吧，等他醒了，我会通知的。”

　　五条悟却不能认同，他就是太放心暁，才让他受此横祸：“那个人能力不凡，雅雅阿姨您……”

　　“我也是一级咒术师。”真宫雅雅一抬右手，在咒力的驱动下，白净的小臂慢慢显现出漆黑的纹章：“我坐镇真宫家族的时长跟你们的年纪都差不多大。”

　　她翘了个高高的二郎腿，抬起下巴，言下之意大约是：你们这俩小屁孩还想教老娘做事？

　　虽然五条悟觉得自己再通几个宵也没什么事，但他看到今天又是爬山送神舆，又是被他们抱着追车进医院受到惊吓又为真宫暁担忧难过而露出些许疲态的天内理子主仆……

　　他走到监护室的门口，额头抵住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门板，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抱歉，等明天一切结束，我立刻就回来陪你。”

　　房间里依旧只能听见规律的仪器滴滴声。

　　“明天才是最重要的时刻，我们要做好准备……走吧。”

　　天内理子看到五条悟用力到青筋暴露的拳头，知道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也不再开口，牵着黑井美里的手，默默地跟在后面。

　　真宫雅雅坐在监护室门口闭目养神。

　　四人步履沉重地走到电梯厅等待，五条悟看着上面鲜红的数字慢慢变小又慢慢变大，第一次觉得等电梯也是这么煎熬的事情。

　　夏油杰常年跟他插科打诨，自然也能感受到他不想离开的心思：“其实我们可以去借两张陪护床，如果你不嫌丢脸的话，我们可以睡在楼道里……天内小姐，你介意吗？”

　　“我又无所谓睡不睡，需要养精蓄锐的是你们俩吧。”天内理子非常通情达理，然后双手交叉做出深沉状：“陪护床……我没有睡过，可以增加我的人生体验，美里你呢？”

　　黑井美里当然不会拒绝，知识只是她还没开口，电梯已经到了。

　　“算了吧，人生的最后一晚，怎么能待在医院这种地方……”五条悟按下一搂，电梯门缓缓合上。

　　护士站发出响亮的警报声。

　　值班医生和护士潮水般涌入重症监护室。

　　五条悟下意识地一伸手，电梯门遇到了障碍又缓缓打开，他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甚至在门口都很难刹住车。

　　他从门上这么一个小小的窗口都能看到房间里挤满了的医生和护士。

　　血氧浓度降低……血压降低……

　　插管……呼吸机……

　　在咒力加持的听力下，房门紧闭的监护室里传来了陌生又熟悉的词语，这些词好像在电视剧里电影里听过看过了无数遍，但是在现实里出现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虚幻呢？

　　真宫雅雅同样站在边上，死死地盯着里面。

　　夏油杰和天内主仆也跟着跑了过来，看着里面忙成一团的景象，心里一沉：“……怎么会这样？”

　　一个护士推门出去又回来，熟练地把签字版递到了五条悟面前。

　　旁边的真宫雅雅一把夺过，在看清最上面的标题后，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下把签字板扔了出去，塑料的小板半个角卡在混凝土的墙壁里，足以看出她激烈的感情。

　　“什么病危通知！为什么要签病危通知？！”她不久前刚做了绚丽美甲的手指指着护士怒吼：“只是一点中毒，一点毒而已！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病危？是你们没用！连这点毒都治不好！”

　　说罢她还想往监护室里闯，被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真宫雅雅在他的臂弯里挣扎：“我自己上都比你们有用！”

　　五条悟被她的指甲划了两下，雪白的手背一下就起了印子：“雅雅阿姨，你冷静一点。自己上，你会反转术式吗？”

　　而且这种化学品中毒，反转术式能不能治都不一定。打断了医生的正常治疗，说不定会引发更严重的情况。

　　她一下沉默下来。

　　夏油杰走过去吧嵌在墙里的通知书拿出递过来，温声道：“我们都知道您担心暁，但是只有签字了，医生才能尽最大努力救——”

　　“我不签！”她一把拍掉了夏油杰递出来的手，声调拔高，把其他病房的陪护家属都引出了好几个偷看的脑袋，护士急忙提醒她在医院不要高声喧哗，真宫雅雅却不能顾及形象地捂着脸后退好几步靠在了墙上：“签完然后你们是不是就可以轻轻松松坦坦荡荡地用装出来的愧疚对我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然后，我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看着他去死？！”

　　就算是价值不菲的化妆品，也承受不了这样滂沱的流泪，夏油杰面露不忍，想为她递上擦眼泪的餐巾纸，却被顺手抱住，靠着胸口大哭了起来。

　　夏油杰被这一出搞得手足无措，想推开她，又觉得这只是个可怜的女性长辈，想到自己的母亲，又觉得她有点可怜，便只能尴尬地站着，安静地做一根棍子。

　　五条悟看她消停了一下，于是从地上捡起那个通知书：“雅雅阿姨，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抢救的时机是很宝贵的，如果你执意不肯签的话，那我可以再……”

　　“你可以什么？！”从夏油杰怀里抬起头的真宫雅雅目露凶光：“你想签字？你是什么关系？我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签字？！”

　　“……”人生第一次受到灵魂质问的五条悟一只手拿着通知书，一只手抓着笔，愣住了。

　　监护室的门啪一下打开，带着口罩的医生着急地问：“病危通知书签字了没？！”

　　房间里各种仪器和工具的声音仿佛无序的催命曲，听着医生护士急切地报着越来越不妙的参数，五条悟眼一闭心一横，龙飞凤舞地写了自己的名字递给小护士：“快！快点救他！”

　　小护士如蒙大赦，又有其他人推着小车和其他仪器，最后一位护士进去想关门的时候，被真宫雅雅一脚插在了门缝阻止了。

　　“让我听。”真宫雅雅深深地呼吸：“我要听。”

　　考虑到家属的心情，而且她并没有再次想冲进来的举动，护士默许了开条缝的请求。医生护士门乱中有序地实施抢救，五个人围在门口，只在护士出入的时候会自觉让开。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拉长——

　　“心跳停了！”

　　不知道谁这么叫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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