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游戏[无限]

　　“你就不怕我把小刀交给‘它’换取利益，或是我在参加游戏时死亡之后遗落小刀吗？”

　　顾蓉盯着明谙栀：“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不如试试。笑意加深：“那你就努力一点，不要死在游戏里，好好保管我的小刀。”

　　“而且，这也是一件双赢的事情。”顾蓉妈妈此时端了两杯茶从顾蓉的身后走过来，顾蓉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回身接过茶，“妈，谢谢你。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顾蓉妈妈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开口，转身离开了。顾蓉则将一杯茶递给了明谙栀，自己也浅啜了一口。

　　“曼陀小刀的特殊性，让它能够在你通关游戏时增加你的攻击能力，甚至杀死其他副本Boss，不管它是物质态的存在还是意识态的存在。同时，携带它能够让你具备一些属于我的特质。”顾蓉上下打量了一眼明谙栀，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帮我创建了意识领域。可能还是我的执念太重了，你也算是瞎猫遇见死耗子，撞上了。”顾蓉的话像是在损自己，明谙栀却没有产生受伤害的感觉，因为她知道顾蓉说的是实话。自己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任务者，过于优柔寡断，各方面能力都不算突出。能够完成C级任务，已经属于意外之喜了。

　　“具备我的特质，能让你在完成任务时更加心无旁骛……”顾蓉的眼神转移到了茶杯上，“……铁石心肠。”

　　明谙栀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顾蓉盯着茶杯出神的样子，忽然问道：“你死后，学校爆炸，康晓乐也死了，对吗？”

　　顾蓉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她知道明谙栀想问什么：“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那个时候虽然愤怒悲伤，却根本没有接触物质世界的能力，甚至要不了多久，最后的意识就会消散。之后发生的事故，却让我误打误撞地吸收了一些意识体，‘活’了下来。”

　　“那康晓乐……”

　　“别提她了。”顾蓉的神色变得很是不耐烦，打断了明谙栀未出口的话。

　　虽然知道此时有惹怒顾蓉的风险，明谙栀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她一直更倾向于相信，顾蓉的执念在于最好的朋友的陪伴，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难道，她仅仅是为了复仇？

　　顾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敛了不耐烦的神色，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我已经给过她足够多的机会。但她没有一次不让我失望的，她不配。”

　　明谙栀很想问清楚什么叫做“足够多的机会”，但她估计顾蓉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有想结束话题的趋势。便换了个问题：“顾蓉，你之前说，‘死亡，即是永生’，是什么意思？”

　　顾蓉垂头，似乎在斟酌着答案。半晌，才硬邦邦地答道：“意识体也有强弱之分，强的意识体可以吞噬吸纳弱的或接近于消散状态的意识体。康晓乐的意识体消散之后，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她的死亡，即是我的永生。”

　　听到这个答案，明谙栀心里却毫无波澜。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顾蓉没有全部说真话，前半句关于意识体的应该是真的，后半句嘛……不过，她既然这么答了，也就意味着自己在她这里获取的“真相”只能是这样。

　　答完这个问题之后，顾蓉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时间到了……”

　　明谙栀手上仍然握着曼陀小刀，看着它锋利的刀刃，有点惆怅，犹豫着问：“它……有刀鞘吗？”就这么明晃晃地拿着，太容易伤人了。

　　顾蓉愣了愣，随即回答道：“没有。我生前一直想给它配刀鞘，却没有找到合适的……不过，意识态的曼陀小刀虽然不能改变形状，却能够改变大小，你试试。握着它，然后用意念想象你想要它变成的样子。”

　　闻言，明谙栀握紧了曼陀小刀，想着将小刀变成钥匙大小。结果出奇的顺利，几秒钟之后，伴随着柔和的白光，曼陀小刀变成了曼陀钥匙串。大概可以用来削削指甲吧。

　　顾蓉有些惊讶，她以为明谙栀至少需要尝试好几次才能顺利改变钥匙形态，没想到能一次成功，不由有些明白为什么明谙栀能完成这次任务。她的精神力，很强。

　　这就没有问题了，在‘它’突破封锁之前，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去做，时间不等人，顾蓉挥挥手，想要将明谙栀送回现实世界。如果送回客服空间，那边找到自己本体的速度就会更快，得尽量拖延一些时间。

　　明谙栀收好曼陀小刀之后，意识到是离开的时候了，自己的身体……或者说，她看着渐渐变得透明的双手，应该是自己的意识体将要回归身体了。在彻底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顾蓉。

　　“你，真的是自杀吗？”

　　听到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因为空间的扭曲，还是顾蓉的表情绷不住了，她似乎觉得顾蓉神态有些狰狞。

　　“你，不，必，知，道。”

　　最后，明谙栀只听到了咬牙切齿般蹦出来的五个字，便消散在了顾蓉所在的意识空间中。在消失的最后一秒，她才记起，自己忘了问“主宰该领域的超意识体”具体是什么含义了。

　　另一边，客服空间内。

　　客服Y正呆呆地站在固定位置上，木偶般的脸上奇妙地带着几丝诚惶诚恐的情绪。

　　“是，正在搜寻紊乱C级意识空间‘杀了你三次’超意识体顾蓉所在。”“正在搜索幸存玩家……”汇报的时间大概持续了10分钟，从内容上来看，它对于应对这次BUG仍旧是一筹莫展。之后，又沉默了10分钟之后，它忽然惊讶地叫道：“真的吗？”

　　随即喃喃地道：“竟然让潜力值为S＋级的意识世界崩溃了……玩家……这么强吗？”

　　而此刻的明谙栀，意识已经回到了属于现实世界的身体里面，身体却陷入了昏迷……

　　待明谙栀从床上醒来之时，已经是两天之后。饿得饥肠辘辘，不过在雪山空难那一次任务之后，这种程度的饥饿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值一提的小case了。

　　这次任务的结束明显不同于常，首先，她没有再回到客服空间，没有再见到客服Y，对于自己这次任务的评级也一无所知。很明显，也不会有奖励物品了。其次，她进出任务的时间和地点都有所变化，这是在前两次任务都不存在的状况。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她身上还留着伤，应该是在第一次进入顾蓉真正的意识空间中，看见她自杀（？）那天场景时留下来的。

　　直到现在，明谙栀都没太弄清楚自己这次到底进入了几个空间，又分别是以什么状态进入的。如果现在身体上留下了伤痕，说明第一次进入真正的意识空间时，自己也是以物质态生命体的形式进去的吗？

　　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也开始使用顾蓉所使用的名词了。

　　还有“它”、意识体……

　　想着想着，明谙栀便觉得脑袋有些隐隐作痛，偏偏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其他人。连Rex也不行。毕竟现实世界可能一直处于“它”的监控之下，如果告诉任何一个其他人的话，多半也相当于直接将顾蓉的秘密泄露给了“它”。虽然明谙栀也不是对顾蓉有什么非要提她保守秘密的特别情谊，但始终认为“它”对于所有玩家的威胁最大。

　　现在看来，这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甚至是针对整个人类的阴谋。

　　“咕嘟……”

　　额，现在不是想什么破解阴谋拯救世界的时候。明谙栀无奈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还是先点个外卖填饱自己的肚子吧。手上被划破的伤痕虽然还在，但基本上也已经结疤了，当时顾蓉可没太留手，现在能在自己昏迷的两天之内恢复到这个样子，应该是顾蓉在送自己出来时稍微治疗了一下的缘故。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算了，这也不是重点。

　　在游戏里耗尽了心力，肚子又饿得咕咕叫，明谙栀打开外卖APP，毫不吝惜地点了一大堆好吃的。按照顾蓉的说法，有一种世界末日都快要降临的危机感萦绕，而且，先别提世界末不末日了，再这么一个一个任务肝下去，自己的小命都是朝不保夕。

　　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嘴巴和味蕾。

　　于是，点了一大堆的披萨、炸鸡、烤鱼、奶茶……不管了，吃不完的放冰箱，下顿再吃。

　　明谙栀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上网开始查询X市的相关资料。根据顾蓉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十年前、爆炸事故、X中学……因为那场事故的严重性，在网上很容易地就搜索到了很多相关信息。可能那个时候自己还小，也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信息，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又将顾蓉、康晓乐以及几个在幻境里存在的学生的名字输了进去，本来只是抱着瞎猫撞上死耗子，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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