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叛逆的法则

　　Chapter 92. 血色羽毛笔

　　安塔尔丝足足有一个星期都在收到恶性信件，各种不堪入目的辱骂写在羊皮纸上。

　　有人为西里斯打抱不平，觉得安塔尔丝“不守妇道”，一点也不“忠诚”，哪怕西里斯不喜欢她，她也应该遵守婚约。

　　男人有许多崇拜者是风流和英俊的，而女人不行，她不能不听话，不能破坏规则。

　　他们要求她必须天真，必须纯洁，必须痴情，必须在原地等待不会回头的浪子。

　　这些信件全是匿名的，尽管拉巴斯坦警告了很多在背后说闲话的学生，源源不断的恶意还是躲在匿名信件背后扑向安塔尔丝。

　　说实话，比起这些无聊至极的信件，她更希望能够收到家里的来信，哪怕是吼叫信也好，但是什么也没有。

　　不少学生想看笑话，盯着刚刚在格兰芬多长桌坐下的安塔尔丝，又一封信掉在了她面前。

　　安塔尔丝拆开了那封信，巴波块茎水灼烧了她的手。

　　她一脸平静，好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反倒是妮可心疼的不行，她劝过安塔尔丝很多次不要打开这些不明信件。

　　看到安塔尔丝毫无波澜的样子，那些学生感到失望，但是很快他们又重新提起了兴趣。

　　因为他们看见安塔尔丝冷笑了一下，拎着那封信朝赫奇帕奇长桌走去。

　　信件带着巴波块茎水被甩到一个高年级男生脸上，他嚎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脸。

　　“以为我认不出来是谁的字迹吗？”安塔尔丝用手帕仔细擦拭手指，目光环顾四周，被她扫视的学生都低下了头。

　　没有人能欺负她，她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任人摆布的性格。

　　她只是不想搭理无关紧要的事情和人，不代表她可以无限度容忍。

　　当着许多人的面，安塔尔丝直接走到小巴蒂身边，现在他们没必要继续隐藏关系了。

　　小巴蒂看了一眼她的手，脸色阴沉的要命，二话不说拉着她去医疗翼处理被灼伤的伤口。

　　在安塔尔丝把那封信甩到那个赫奇帕奇男生的脸上后，匿名信件就大大减少了。

　　男性总是在桃色新闻中隐身，尽管小巴蒂也是当事人之一，但是攻击他的人比攻击安塔尔丝的人少的多，许多人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潜意识对女性的苛刻和压迫。

　　所以凡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小巴蒂都和安塔尔丝坐在一起。

　　这是小巴蒂提出的，他不想让安塔尔丝一个人来面对这些。

　　大多数时候，他会提前占好位置，帮安塔尔丝整理文具和笔记，如果他们不在一起上课，下课了他会去接安塔尔丝。

　　两个人就这样用自己的方式，来对抗他人的恶意。

　　但是今天草药课下课后，安塔尔丝在温室等了好一会，小巴蒂还是没有出现。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安塔尔丝没有多想，现在去礼堂应该还能赶上午餐，于是她收拾书包离开了。

　　与此同时，小巴蒂被几个学生堵在魔法史教室门口。

　　“有人要见你。”埃弗里挡在小巴蒂面前，罗齐尔和穆尔塞伯跟在身后。

　　“我赶时间。”小巴蒂想绕开他们，被埃弗里伸手拦住了。

　　“你不去也得去。”埃弗里的右手搭上小巴蒂的肩膀，表面上看起来两人关系很好，实际上那只手隐隐发力，几乎是推搡着小巴蒂朝前走。

　　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石墙打开了，拉巴斯坦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上一期的八卦小报。

　　他并没有抬眼，小巴蒂被埃弗里推到休息室空地的正中央，摔了一个踉跄。

　　休息室其他学生停下手里的动作，大气不敢喘一口，也有不少人幸灾乐祸，想要看一出好戏。

　　斯莱特林的学生有阶级分层，这不是明面上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

　　古老纯血家族的孩子是最有话语权的，其次是父母任职于魔法部的孩子，混血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更别提麻瓜出身的学生。

　　斯莱特林并非不招麻瓜出身的学生，只是极少，也许几年、十几年才会招一个，所以大部分的嘲笑落在了学院里的混血学生身上。

　　现在那些混血学生战战兢兢待在人群最后方，生怕等会被教训的目标换成自己。

　　“克劳奇，你怎么敢的？”拉巴斯坦把报纸叠好放到一边，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看起来矜贵极了。

　　小巴蒂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言不发，握在身侧的拳头指尖早已发白。

　　“我问你，关于克劳奇先生提出的反对神秘人条例你是怎么看的？”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这里的孩子大多数是神秘人的崇拜者，就算他们不是，他们的父母也是。

　　因为巴蒂·克劳奇一世提出的条例，斯莱特林不少孩子一改往日对小巴蒂的殷勤和友好，开始故意刁难他。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但是大部分学生还有所顾忌，没有做的太过分。

　　现在拉巴斯坦在休息室挑起了这个由头，谁都知道他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他想教训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小巴蒂还是沉默着，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父亲的坏话？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怨恨老巴蒂，他明明是那么渴望得到父爱，可老巴蒂从来没有夸过自己。

　　他得到的只有永无止境的打压，甚至还有来自同学的霸凌。

　　这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法律执行司司长在提出反对神秘人的条例时，有考虑过自己还有一个在斯莱特林的儿子吗？

　　在斯莱特林，拉巴斯坦的话就是风向标，不少学生把他的话奉为圭旨。

　　现在最明哲保身的做法就是撇清和老巴蒂的关系，否则未来三年在斯莱特林等待他的将是无比艰难的日子。

　　小巴蒂咬了咬牙，挤出几个字，“我跟那个老古董没关系…”

　　“神秘人很强大，我认同他的理念，崇拜他的力量，”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变得没有焦距，喃喃道，“老巴蒂是个不自量力的蠢货，对，他是个蠢货，他会付出代价的——”

　　说到最后，小巴蒂脸上闪过一丝恨意，所有怨恨在这一刻的屈辱中迸发，“他会付出代价的！”

　　在场的人被这饱含仇恨的感情吓了一跳，雷古勒斯微微蹙眉，“拉巴斯坦，算了吧。”

　　拉巴斯坦摆了摆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这件事情。

　　“那是你的父亲，你崇拜你父亲的敌人？”金发少年玩味地笑了。

　　“我恨他，”小巴蒂淡淡地说，好像刚刚的失态只是一场幻觉，“我只是实话实说，信不信由你。”

　　短暂的沉默中，休息室的石墙又一次打开，斯内普抱着书站在门口，他只觉得自己无比倒霉，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斯内普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但是拉巴斯坦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叫住了斯内普。

　　“西弗勒斯，我听说你跟红头发的格兰芬多现在还是朋友，”拉巴斯坦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如你也谈谈，你觉得神秘人怎么样？”平静的问句下释放的是危险的信号。

　　斯内普看了看站在空地中央，垂着头，被所有人目光审判的小巴蒂。

　　“他很强大，我喜欢追随强者。”斯内普回答地很快、很简洁，选择以一种圆滑的方式保护自己。

　　某种意义上，小巴蒂是拉巴斯坦用来树立权威的工具，不然下一个站在那里，被审判的就是自己。

　　排除异己，这是斯莱特林擅长的东西。

　　拉巴斯坦的表情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他站了起来，抓起那份报纸砸到小巴蒂脸上。

　　“西弗勒斯，你觉得应该怎么惩罚他？”拉巴斯坦在小巴蒂面前来回踱步，他的皮鞋踩在小巴蒂的课本上。

　　斯内普瞥了一眼四周，他厌恶旁观者的冷漠，就像波特和布莱克对他出手时，没有人会制止他们。

　　可是他没资格苛责别人，他也没有勇气去做那个出头的人。

　　即便他跟小巴蒂有那么一丁点交情，这点交情也并不值得他去冒风险，他在心里权衡利弊，但如果安塔尔丝知道了…

　　“就让他抄写斯莱特林行为守则吧。”斯内普低低地说。

　　“这算得上什么惩罚？”埃弗里不满地叫出来，但是拉巴斯坦同意了。

　　“好。”他拍了拍手，穆尔塞伯拿出几卷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奇怪的是，它的笔尖特别锋利，羽毛上带有斑驳的锈红色。

　　“没有墨水？”小巴蒂问道。

　　“不需要墨水。”穆尔塞伯递给他，恶声恶气吼道，“快抄！”

　　斯内普被拉巴斯坦要求亲眼看到小巴蒂抄写完成才可以离开，他只好在小巴蒂对面坐下。

　　小巴蒂拿起笔，刚抄写了第一句“保持优雅”，他的手背上也被像刀刻似地出现了这一句话。

　　疼痛让他控制不住松开了笔，转眼间小巴蒂的手背上鲜血淋漓，他愣了愣，对面的斯内普也注意到了异常。

　　就在他们分神的间隙，字迹消失了，伤口重新愈合，只是有些红，但是疼痛是真实的。

　　斯内普张了张口，看到拉巴斯坦慢悠悠朝这里走来，他只好低下头假装无事发生。

　　见鬼，他本来以为他提出的抄写行为守则不会让小巴蒂遭受太多折磨。

　　斯内普现在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支羽毛笔的鹅毛是锈红色的，想必在这之前已经有不少学生受过同样的惩罚了。

　　“写啊，怎么不继续写了。”拉巴斯坦俯身点了点羊皮纸。

　　他从衣服内衬掏出怀表，细长的吊坠在小巴蒂眼前晃了晃，“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加快速度，天就要黑了，安塔尔丝还在礼堂等你呢。”

　　“你！”小巴蒂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笔尖重新落下。

　　“拒绝任何形式的侮辱。”他写下第二句，又一次感到手背上烧灼般的疼痛，那些字又一次刻进他的皮肤，几秒钟后，伤口又一次愈合了。

　　他看着羊皮纸上鲜红的墨水，“拒绝任何形式的侮辱”，就连行为守则也在嘲笑他。

　　“如果安塔尔丝知道你和她想象的不一样，支持神秘人，你说她会怎么做？”拉巴斯坦双手按在桌上，面带微笑。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小巴蒂在这么多人面前选择一个立场，他看不惯别人对安塔尔丝的闲言碎语和恶意，所以要在小巴蒂身上加倍奉还。

　　直到现在拉巴斯坦都很满意，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计划和掌控之中。

　　小巴蒂转过脸，褐色的眼睛毫不畏惧的对视，“拉巴斯坦，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拉巴斯坦的脸色冷了下来，嘴角的微笑破碎成难看的表情。

　　血缘是最牢不可破的纽带，拉巴斯坦对这点很自信。

　　所以他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不迫，“区别就是，无论如何我都是她的家人，而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说着他扫了一眼小巴蒂被割开的手，颇有威胁意味，“放心，我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安塔尔丝，想必你也是。”

　　“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也不忍心让安塔尔丝担心你吧？”

　　“克劳奇，我真的很好奇，真相被发现的那天，你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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