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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食堂里的座位在饭点儿时紧俏得很，两人好不容易拿到了面找到了座位，坐下来之后总算能缓一会儿喘口气了。
舒晚：“谢谢你，刚刚好险。”
穆清与：“没事，咱们来得不赶巧，正是学生们下课的时候，所以人有点多，下次再来吃的话，可以早点或者晚点，避开人潮。”
吃完晚饭，他们正好走走路消食，从学校东区的食堂走到西区的打印店。
夏日的黄昏最美，有大团大团的白云，有蓝橙色的渐变天空，有绿色的草坪，有葱翠的大树，有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草木香。
两人欣赏着一路上的景色，时不时地指给对方看自己所看到的景色。
到了打印店，舒晚和穆清与走进去，再加上两个老板，店里就开始显得拥挤起来。
打印店的店铺面积不大，里面放着四台电脑，还有两个硕大的打印机器，留给人站的位置不多。
老板在打印机旁忙活，一页页打印好的纸张唰唰唰地从机器口出来。老板娘则坐在电脑前，消息不停地弹出来，都是远程让老板娘先打印好过会儿来拿的。
穆清与在老板娘的工作间歇喊了她一声，说明了来意。
老板娘停下手里的活儿，问穆清与：“大概想做什么样的？”
舒晚：“目前我想的是，招牌和联系方式就做成一个个的字的那种，要大一些，醒目，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到，然后再弄一些图案，单张的海报也要做，上面的字就多一些，小一些。”
老板娘：“行，你可以再说详细一点，或者你把你整体的设计画下来我先看看。”
舒晚：“那我画下来吧。”
老板娘递给她一张A4白纸和黑色中性笔，指了指剩下的空电脑：“你可以在那边坐着画。”
舒晚挑了角落里的那个位置坐着，穆清与挪了下椅子，坐在她的旁边。
电脑键盘占的位置有些大，只留下了A4纸一半大小的位置。没等舒晚动手，穆清与已经把键盘往前挪了，给舒晚留下足够的画图位置。
舒晚先在A4纸的中间画了一条线，把整个纸张分成了两个部分。
“瑜伽馆那边的窗户有两扇，我觉得正对着小区里鹅卵石路的那条就放标题和联系方式，这样别人一眼就能看见，旁边那扇位置差点的就放海报，你觉得怎么样？”
穆清与点头：“可以，还有你刚刚说的图案，也可以放在第一扇窗户那里。”
“好。”
舒晚边画边碎碎念：“‘晚安瑜伽馆’这几个字就放到这上面，对了，一会儿我要问问老板能不能做成好看的艺术字。”
穆清与：“我帮你记着，等会儿提醒你问。”
舒晚：“中间我准备放一个瑜伽姿势的图案，经典姿势，这样路过的人一看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穆清与：“挺好。”
舒晚：“下面放联系方式，电话号码……二维码也放上去吧，现在大家都喜欢发消息交流，不爱打电话了。”
穆清与：“确实。”
舒晚：“好啦，那左边这扇窗户的东西就差不多了，你看看怎么样。”
舒晚测过身来，将纸张举起来给穆清与看。
穆清与点点头，说：“不错，这个要不要往这边挪一下？”
“哪里？”
“这里，”穆清与在纸上比划，“这个二维码放在这里，整体看上去好像会更美观一点。”
“确实诶！”舒晚的脑袋凑在穆清与的旁边，她蓦地一转头，一下子和穆清与离得极近，她和他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在这拥挤闷热的打印室里，空气似乎更加灼热了。
舒晚慌慌张张地坐回椅子，无意识地挽了挽头发。
穆清与也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把纸交还给舒晚。
舒晚接下来没再碎碎念，安安静静地独自在一旁写写画画，穆清与也端正地坐着看着她游走的笔尖。
舒晚设计完毕，把A4纸给了老板，跟老板沟通了一番，双方沟通得很流畅，很快就达成一致，老板让舒晚后天的这个时间来拿东西。
走出闷热的打印室，外面的热空气都显得凉快许多。
舒晚说：“这家打印店不简单，感觉老板确实挺厉害的。”
穆清与说：“对，去他家的学生特别多。”
舒晚：“这老板就像《天龙八部》里的那个扫地僧一样，看着不起眼，其实是个高手。”
穆清与觉得她的比喻很有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晚上上完瑜伽课回家后，舒晚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回到卧室里，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以及一个停在计算器界面的手机。
本子是舒晚的记账本，她在决定开瑜伽馆的时候买的，这个本子承载了她当初的梦想和决心。
近期瑜伽馆顾客暴增，营业额也是暴增，她一直在忙，没来得及盘点账目。
其实她心里多少也有点惊喜过头的感觉，她担心这些都是一时的虚假繁荣，担心会像泡沫一样幻灭，所以她一边兴奋着，一边不敢让自己休息下来，只有努力才能让她心里踏实。
来上体验课的顾客们在这些天陆续报名了，加她好友的顾客数量也放缓了，整个形势慢慢趋向平稳。
舒晚觉得，可以把此时当作一个节点，来盘算一下账目，总结一下过去。
她一点点地精细地核对账单，收入单算，支出单算，再将账目检查个两三遍，这点琐碎的事情竟然耗费了她一个小时。
好在最后的结果很如意，瑜伽馆到了今天，总算是盈利了，并且在舒晚看来，这笔盈利额很可观。
她终于有了余钱，有了能自己做主且让她底气十足的钱。
既然有了钱，那就是时候做她打算在有钱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了。
她给瑜伽馆的另一位老师发消息，说想和她调换一下明天上午的课程。
程铉白天给她发消息，说明天要带她出去玩，她本来说如果没事就跟他一起，看来现在也不行了。
她给程铉发去消息：【明天我有事，不能跟你一起了】
刚发出去每几秒钟，程铉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舒晚“啧”了一声，按下了接听键。
程铉穿着白色宽松T恤，头发有点乱，他倚在沙发靠背上，控诉道：“怎么又要放我鸽子。”
舒晚：“首先，没有‘又’，其次，我也不算放你鸽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如果我有空，我就跟你一起去。”
程铉：“你这么晚了才跟我说没空，是有什么人突然约你吗？”
舒晚本想说“没人约我”，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她故意说道：“嗯，和人有约了。”
手机对面的年轻男人顿时被气得声音都不稳了。
“明明是我先约你的！”
“是谁？谁约的你？”
舒晚捂着嘴笑了两声，慢悠悠地说道：“我姥姥。”
程铉一愣：“什么？”
舒晚：“我准备明天带姥姥去看牙，她一直牙疼，明天去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
程铉马上说：“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舒晚：“不用了，你去干嘛呀，你放假了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吧。”
程铉：“有我会更方便一点，我可以开车接送你们，还可以帮忙跑跑腿开开单子什么的，多个人总是好的。”
舒晚本来没答应，架不住程铉又磨了半天，最后还是松口让他一起去。
第二天早上，家里四口人一起围着餐桌吃早饭。
舒晚咬口肉馅儿包子，喝了口白粥，漫不经心地宣布：“吃完早饭，我要带姥姥去看牙齿。”
饭桌上沉默了三秒钟。
田叶芳接话了：“你姥姥的牙齿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应该就是上火，吃些清火的药就好了。”
舒晚早在前一晚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她知道她提出来要带姥姥去看牙一定会受到众人的反对，尤其是田叶芳。
她设想过各种会被反驳的话，也都想好了应对的回答。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发火，反正这件事情她做定了，不吵架也许还能节约时间早点出发。
舒晚心平气和地反驳田叶芳：“之前清火的药也没断过，根本没什么效果，吃完之后该疼还是疼。”
田叶芳：“看牙太贵，现在医院里有些没有职业道德的医生又很黑，故意吓唬病人，让病人动手术啊用最好的药啊。”
舒晚面无表情：“我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个年轻的成年人，我会上网，会打听，想骗我也没那么容易的。”
田叶芳听舒晚说的话和语气就知道她这回是铁了心的，见劝说她没效果，田叶芳转而问老太太叶芸。
“妈，你最近牙还痛吗？”
舒晚也看向叶芸。
老太太望了眼田叶芳，又看了眼舒晚，说：“最近牙还痛着呢。”
舒永新安静半晌，这会儿终于说话了：“那就去吧，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看看也好，咱妈也能少受点儿痛。”
一家人都表示支持，田叶芳即使有话想说也不好说了。
舒晚一锤定音：“一会儿吃完就出发，阿铉会来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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