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过家家[综]

　　“成为人类最重要的是什么？”

　　“情感，记忆，以及认为自己是人类的自信。”

　　这是中原中也从魏尔伦那里得到的答案，也是沙耶曾经赠与魏尔伦的勇气。

　　“在我看来，存在本身即是合理，要作为什么存在是我自己的决定。”

　　女孩肉肉的脸上是仿若不喑世事的天真，然而说出的话却傲慢通透。

　　展开右手的魔物图鉴，那不仅仅是她与深渊的联系，也是傲慢的资本。

　　“此身即为深渊所铸，从原理上讲，与人类毫不相似。”

　　“当我认可鹤见沙耶之名，我便是人类。”

　　“保尔·魏尔伦，你何时才能真正承认这个名字呢。”

　　魏尔伦低下了头，面前的中原中也比之几年前的沙耶还要略高一点，记忆回到当时，还没有自己腿高的女孩坚定地拉住他的手。

　　那手并不温暖，甚至因为身体负荷过重，冰凉的骨感，没有一点肉，带着易折的脆弱。

　　是温暖的冰，的触感。

　　相似的场景，但魏尔伦自己已经从当年的发问者，变成了如今的回答者。

　　他把手放在了中原中也的头上，只一瞬，就移开了手，无视对方略微惊讶的眼神，将自己曾经收到的礼物转赠给了中原中也。

　　“无论如何选择，你不是一个人，从不孤独。”

　　如果不曾拥有同类，不曾见过沙耶，孤独的，介于神明与人类之间，怪物一样的存在这世间，魏尔伦不难想象自己将会是如何痛苦与折磨。

　　这样的祝福和勇气，他也送给中原中也。

　　＊

　　中原中也的责任感让他不会轻易放弃羊的成员，哪怕他们的理想早已渐行渐远，不走在同一条路上，连同伴这样的称呼都有些勉强。

　　但被柚杏在食物中下药，差点被白濑一刀捅死的之前，他真的从未想过抛弃这些没有自保能力的小羊。

　　真的一秒都没有想过，连相似的念头都未曾升起过。

　　所以，差点被白濑背刺，危机时刻，挽歌用深渊力量腐蚀了刺入内脏的部分匕首，表层皮肤被划破，流下一股鲜红。

　　中原中也手扶着刀柄，掩饰自己的异常，他痛苦地看向白濑，问他，“为什么？”

　　白濑不疑有他，他被保护的太好，战斗力根本不配近战，在安全的后方开枪是他最大的贡献，完全不能从出血量中判断出异常，看着中原中也的动作，只以为目的达成。

　　但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睛，白濑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只是一瞬间，他很快的说服了自己，“都是因为中也你要背叛羊了！”

　　他骤然加大了嗓音，“对，就是因为中也你先背叛了我们，背叛了我们的理想，背叛了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

　　中原中也作为首领，但在基地里的屋子并不特殊，最多是他害怕自己力量暴走一直一个人住一间宿舍而已。

　　他靠着床，坐在地上，看向站在门口方向的白濑，门外也不是空无一人，这些小羊连偷听都做不好，影子在摇晃，露出几片衣角，几缕发丝，谁的手臂白的显眼……

　　羊之王好像是被围堵的猎物一样，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是这里的外人。

　　“我没有背叛……”中原中也解释的很轻，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还有没有辩解的必要。

　　“骗子！”是柚杏走到了白濑身边，拉住他的胳膊。

　　柚杏是白濑的共犯，是她亲手把下了安眠药的饮料递给了中原中也，他们不确定老鼠药的效果，害怕中原中也吃了老鼠药之后还有余力，只有捅入心脏的匕首最为安心。

　　可惜……，柚杏看着中原中也胸下的匕首，白濑比她想象中更不中用一点，似乎被吃了安眠药的中原中也躲了致命伤。

　　柚杏眼里的后怕一闪而过，强行说服自己理直气壮起来，“明明是中也先背叛的我们。”

　　“上次闯入基地的那两人，全部都是港口黑手党的人，那个女孩还是高层干部的女儿。”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竟然给中也你送年玉，那明明是前辈送给后辈的东西，你早就想要离开羊去港口黑手党了吧。”

　　不是的，年玉也可能是长辈送给晚辈的祝福。

　　中原中也想开口，却觉得这都没有必要了。

　　他的沉默被当成了默认，门外的黑影也逐渐躁动起来。

　　白濑也举起了枪，“羊是未成年自卫组织，但也绝不姑息任何一个叛徒。”

　　中原中也看着黑黝黝的枪口，白濑并不知道他没有伤到内脏，别说一只手枪，就算是高濑会跑来围剿他，他也有自信从容离开。

　　他有些怔愣，因为他想到了某次在书咖外，来着芥川龙之介的警告。

　　芥川龙之介经常很沉默，他很少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但往往看的更加通透。

　　“三年前的你们或许还是未成年自卫组织，有你在的现在勉强可以说是未成年组织，但再过几年，你们就是犯罪组织了。”

　　失去了未成年的保护伞和遮羞布，所谓的自卫组织完完全全就是个笑话，多少羊仗着中原中也的名号在外作恶，没有秩序的未成年人比某些成年罪犯更加没有底线。

　　“作为首领，你该考虑考虑他们的未来了。”

　　因为还是孩子，羊组织诞生之初收到了多少针对，就也收到了多少来自政府的宽容。

　　可这份宽容已经快要到头了。

　　随着羊的主要成员从孩子长成了少年少女，他们也快要成年，行事也愈发无度。

　　未成年自卫组织吗？

　　莫名的，觉得有些讽刺。

　　羊当年诞生的初衷绝对是好的，是什么时候变质成了如今的模样呢？

　　中原中也抬起头，看着虽然残破但干净地没有一点蜘蛛网的房顶，不顾对面黑压压的人群开始思索。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当初力排众议把他捡回羊的首领仲森哥哥意外死亡的时候，还是他第一次展现出异能力，周围传来惊异的目光开始……

　　又或者，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用力量碾压敌对势力的侵扰，无论如何，无条件地庇护“羊”的过程中，逐渐坏掉的。

　　“什么是首领？”

　　中原中也喃喃自语，对面的白濑并没有听清，他只从中原中也的表情中读出了释然，那或许是他决定放弃，是引颈就戮的信号。

　　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坚定地似乎有些近乎病态的虔诚，他的手放在胸口。

　　“首领是赋予我存在意义的人，她指引了方向，让一切的杀戮和战斗都不再虚无，她从黑暗中伸出手，把我引入更黑的深渊，却不再承受孤独。”

　　“深渊成了新的归宿。”

　　“她的理想成为了名为芥川龙之介存在的意义。”

　　中原中也并不理解这种把一切交托出去的孤勇，即使认识了挽歌和芥川龙之介这两大首领厨，他也没能理解沙耶作为深渊之主，除了身份之外的魅力所在。

　　但他产生好奇了。

　　如果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首领，那合格的首领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个疑问一直到他打破墙壁，闯出羊的基地，都没有得到答案。

　　中原中也在迷茫，他的心在神游，有点呆，有点愣，漫不经心地就化解了所有的攻击，淡淡地看了这个基地最后一眼。

　　有点可惜，当初那么美好的回忆最后却已这种结局收尾。

　　到没有多少遗憾，只是觉得可惜。

　　白濑的匕首上似乎涂了些什么，中原中也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热很沉，身子似乎也格外笨重。

　　“这是？”

　　【你好像是天生的耐毒性低下，就像免疫力低下一样，我看看……似乎还是人为的基因篡改，估计是为了更好地掌控你吧。】

　　中原中也扶着墙靠坐在角落，轻快的脚步传来，他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带着红围巾的男人，他有着比黑夜更加深沉的发色，和幽暗诡异的绿眸。

　　“让我看看，今天的课题，是拯救迷途的羔羊吗，真是无趣的话题啊，只要开导一下迷路的野犬，或许就能把它捡回家了吧。”

　　鹤见悠斗轻松挡住了对方软绵绵的拳头，“你在羊组织大闹一场之后离开，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的。”

　　“如果你没有继续回去当冤大头的打算的话，要不了几天，失去了羊之王的小羊们就要为之前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了呢。”

　　“你什么意思？”

　　鹤见悠斗并不介意中原中也的警惕，“我喜欢公平的交易。”

　　“直说了吧，我在忌惮你的力量，中原中也。”

　　“如果只是作为武器倒是好掌握，但你这样有自主意识却又有着不讲理力量的存在还是太麻烦了。”

　　“放心放心，我没有想要利用你的意思。”鹤见悠斗摆了摆手，虽然之前想过，但这不是有个自称是哥哥的魏尔伦在盯着嘛。

　　“我只是希望，在我实现自己的部署时，你不会成为那个最大的变数。”

　　“你到底想要什么？”中原中也不管那些有的没的悲春伤秋，剖析自我心理，他只想知道对方的目的。

　　鹤见悠斗笑了笑，“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想做个交易。”

　　“我可以帮你把羊的成员分别送到各地的孤儿院，保证他们都能接受教育，至少过得比在擂钵街好，甚至于户籍我都能一并解决……”

　　“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这样的蓝图，中原中也以前也梦想过，等攒够了钱，就带着大家离开擂钵街，过过更好的生活。

　　然而现实总是折磨。

　　那梦想成为了梦。

　　“三个月后，准确的说是从现在开始，到将近四个月左右，我要求你袖手旁观。”

　　“无论横滨发生了什么，无论你看到了什么，无论是多么离奇的事情，闭上嘴，堵住耳朵，什么都不要做。”

　　中原中也不解：“三个月后到底要发生什么？”

　　鹤见悠斗把手指置于唇前，“这件事，挽歌先生要比我更加清楚。”

　　【答应他吧。】

　　【这是来自一位父亲的交易，而不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中原中也最终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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