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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学生时代，成绩优异这一项，无论男女，都能为之带来较大程度上魅力的加成或者说是光环，而初三的陶允朵虽然个矮，但脸蛋可爱，追她的人不少。
可全被陶允朵一一婉拒了。
除了她毫不心动之外，还有她性格早熟，不大看得上那些幼稚小男生的缘故。
加之，她由于从小到大成绩就不错，颇有几分傲气。
The last but not least，陶允朵虽内心颜狗属性点满，但那时心无旁骛只爱学习。
*
至于她和季轲如是怎么“勾搭”上的，这还得感谢班主任。
他们初中历来都有每个班设立学习小组的传统。因此在初二时，全班最矮的陶允朵和全班最高的季轲如有幸被分进一个组，然后成了同桌。
陶允朵也从前两排无限轮坐，换到了不可思议的最后一排。
关于这个，班主任此前还专门找过陶允朵。班主任姓赵，女的。
赵老师说：“我们学校设立学习小组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可以互相学习和督促，争取共同进步。班级分组结果已经公布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季轲如成为同桌？”
陶允朵脑海中回想着季轲如那张帅脸，笑眯眯地回答道：“可以呀，听老师安排。”
赵老师继续说道，似乎有点无奈：“但是就季轲如一米八的高个儿，实在不好往前塞，会挡住同学们的视线。所以就是如果你俩成为同桌，你得跟他一起坐最后一排。”
陶允朵：呃……
赵老师：不强求你，要不先这样吧，你下课先去最后一排坐着试试，如果看得清楚，觉得可以，午休再来和我说。不行的话，今天中午就不用往办公室来了，省得再走一趟。
陶允朵：好的。
于是，就那个下课时间，陶允朵将最后一排的所有位置全部坐了一遍。
最后，她惊奇地得出结论：“原来最后一排的视野这么好啊！”
除了字瞧着小了一点，但却能将左侧的电子屏幕和右侧的黑板全部收入眼中。而且，她喜滋滋地想：以后在课上“光明正大”写作业的时候，还能减小被老师发现的概率。
这对于当时视力5.1的陶允朵来说，不是问题啊，甚至是太棒了！
不仅如此，陶允朵还找到了她心爱的宝位。靠后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如果从讲台上数，就是最左上的那个。
于是，午休，陶允朵便再次出现在了班主任面前。
一开始，陶允朵和季轲如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友好同桌。
陶允朵在季轲如眼中的形象如何，她不得而知。
但相处以来，季轲如在陶允朵眼里，是“盘正条顺”，是性子随和，成绩一般。
她也知道他在男生群里玩得好，是“头儿”。
她不认为他是那种“只可远观”的人，尽管无数羞涩的初中女生由于他过于出色的长相，给他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厚厚滤镜。
陶允朵的分析挺到位，但她也没因此生出“想和他谈恋爱”的想法。
作为一只纯种颜狗，允朵对季柯如的欣赏，只是出于对美丽事物的赞美而已。
后来，陶允朵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当她背倚在瓷砖墙上闭目养神时，允朵偶尔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短暂停留在她的脸上。
十分钟的课间和一个半小时的午休，她也有几次和他双目相对。不经常地，他的眼神似无目的般地停驻在她脊背处，望着她笔耕不辍。
她不去管，她只顾着写作业。
而他们之间的交流多为单方面地她给他讲题。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给她分小零食，她也会借他红笔和透明胶。
……
陶允朵小幅度晃了晃身，从回忆中脱离，发现季轲如已经在她旁边坐好，一如既往。
这是她和他自毕业后，再次成为同桌，时效仅为四十分钟。
允朵什么都没来得及去想，就看见赵老师从门口走上讲台，手指轻敲了两下黑板，全班便逐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也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那一处。
讲的内容无非是祝贺大家脱离初中泥潭，前往高中苦海，以及记得继续努力，好好学习。其中最瞩目的环节无疑是颁发每个人的高中录取通知书了。
赵老师先是让报到名字的同学自己上来任取，最后是一一报了考入市重点的学生姓名和其对应考取的学校。
陶允朵不出意外地拿到了三中录取通知书，熟悉万分。
她没去看旁边的季轲如，她依稀回忆起，他去的是七中，普高，也还行。
却没想到季轲如直接将他清俊的脸凑过来，说了句：“给我看看你三中的录取通知书呗，沾点考运。”
陶允朵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仰了仰，嘴角却不失自然地笑道：“好啊。\"说罢，便将手上那张红红的录取通知书摆在他桌面上。
此时，班主任赵老师已经不在教室了，应该是去叫其他任课老师来班级进行最后的环节，让老师们来再看同学们一眼，赠几句话以告离别。
时间开始变得缓慢，允朵止不住地张望四周，来减轻她往外冒的一丝尴尬。
她一边将教室里的种种画面收入眼帘，一边心里瞎叨叨。
她瞥见化了妆的文艺委员身上洋溢着少女青葱的靓丽，几个女生正在奋笔疾书写同学录，带了手机的体委在加周围人企鹅账号，一小簇男生头顶着头在角落位子上打王者……
“本人大三，年满20周岁，怎么能被区区一个初中毕业的小男生唬住。我现在可是心智成熟、一心向上的女人，千万不能拜倒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上。”
季轲如这颜值，着实是个冲击。但天地良心，现在的陶允朵对季轲如早没了喜欢，毕竟五年时间不是个摆设。
而她如今的心理更像是——面对前男友，可对方却不知道自己是“前任”。
时间才过去一分钟不到，陶允朵却如坐针毡。
好在，杨嘉利及时地解救了她，“小云朵，咱还是一个学校呢！到时候开学了，我们一起约饭。最好咱俩还能分到一个班。”
陶允朵特意背对着季轲如将身子扭过去，对着杨嘉利优秀同志“嗯嗯”地应和道。
允朵眼角的笑意逐渐蔓延开，还没等嘴角也挂上微笑，就倏地停住了。
因为她垂在椅子右侧的那只手被！人！握！住！了！还是五指相扣。
她无从知晓自己是否如同机器人那般，嘎吱嘎吱地往右后方转去。彼时的她，眼里脑里只有那两只紧紧相握的手，手的区别还特别明显。
一只小小的没那么白，另一只大大的，几乎能将对方的手整个罩住，而且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分外白皙。
“歪歪歪这是在做什么？我该怎么办!”
“应该没人看见吧……”
“我靠，他还朝我笑”
那清俊的脸上勾出的那抹笑煞是吸引人，陶允朵脑子一瞬时像是塞满了棉花。
不过，在他人眼里，班级副班长陶允朵同学仍是一副冷静的神情，根正苗红，好似不为外物所动摇。殊不知她正在经受人性的考验。
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允朵一脸正气地对她那位同桌说：“你干嘛突然牵我？”
她那小到对方差点听不见的声音明摆着自己不想让旁人发现。
季轲如这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的臭男人，又把脑袋凑到陶允朵跟前，在她小小的耳垂旁低念道：“好久没见，我就想签牵你的手，不行嘛……”
陶允朵不着痕迹地摇了摇牵着的手，似乎想挣脱，却发现对方握得着实紧。
同时，她心底里不由自主冒出一丝疑惑：“初中的他有这么主动？”
但这次的疑惑更多出于感慨，且马上就被允朵归结到她自己记忆不清里去了。
“你放手呀，教室里这么多人呢。”
却只得到了一句“不会被看到的，你放心”和一个状似委屈的眼神。
实在没办法，陶允朵正了正神色，回道：“随你。”
她想着：牵手又不会少块肉，对方还是个大帅哥，稳赚不赔。
随后，陶允朵不再看他，回头继续和杨嘉利聊了起来，“我听说三中是要开学考的诶，开学考成绩还用来分普通班、思拓班和实验班呢。”
这则消息的前半段确实流传在三中准高一之间，但后半段是无从得知的，这完全是允朵从未来记忆中抽出来特地告诉杨嘉利的。
“啊，还要开学考。我还想着这个暑假能好好玩一波。”杨嘉利同志有气无力道。
终于，各科任课老师来齐，陶允朵的手也总算被放开。
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被捂出汗了，五指间的相扣处也有点被握红了。
定了定神，她抬头望向前上方老师熟悉又陌生的和蔼脸庞，脑中思绪飞扬，闪过许多东西。
经历过的大学生活，重生和系统，此次暑假和即将来临的高中生活2.0……
老师的话“简短精干”，一切结束后，离陶允朵向她爸说的“一小时”只超出了五分钟。
允朵拿回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刚想挽起杨嘉利的胳膊就往外走，另一条胳膊便被身后的季轲如拉住了。
“你就这么走了，跟我连个招呼都不打？”语气一点儿也不重，反倒听着有些不舍。
这句话刚从季轲如的嘴里跳出，杨嘉利就朝陶允朵飞了一个“我很识相”的眼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陶允朵正想使出她的“尔康手”，前面那位杨同志已经不见了身影。
允朵确实试图像季轲如说的那样，不打招呼就走。即使她觉得这样不够礼貌，但她不想面对季轲如后续可能迭出的“小花招”了。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没错。
季轲如又握起了陶允朵的手，神色无比自然：“走吧，看你很急的样子。”
说到后句，他还朝陶允朵斜了一眼，目光中包含了什么，陶允朵没有抬头看，也不想看。
毕竟仰头看他，是真的很累。
拒绝脖子酸的陶允朵很顺从地被季轲如拉着走出教室。
一路上，俩人之间的氛围尤其安静，呼吸之间，只有两种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响起。校园主干道上时不时有人向这对“情侣”行以注目礼，不知是感慨于两人较大的身高差，还是惊叹于男方极其优异的长相。
“你都不问问我考到哪里去了吗？”男方问道，其语气平缓，不辨喜怒。
“我知道，是七中，对吧？”陶允朵现在倒是不变扭了，说话态度很寻常也透着一丝不以为意。
“嗯。”季轲如再一次低下头望了望她。
陶允朵能感觉到他那宛如实质的目光，但她想的却是：
季轲如这样往下看，大概只能瞧见我脑袋上面的旋旋吧，哈哈。
“好啦，快到校门口了，放开吧？我爸在外面等我呢，别被看见了。”
那只大手松开了握着的小手，仿佛是小鸟主人的手打开了一方鸟笼，将里面的小鸟放了出来。
“我们有缘再见！”女方没听回答，也没等一秒。
只见陶允朵快活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冲出学校大门，从一个小点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点，然后一个拐弯，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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