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我的爱意

作者:少年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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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4 章



      这话突然就让欲念满腔的沈烈无尽动容,他怜惜地看着左安,半笑着深呼吸了一口,还掺杂着一丝无奈,他细致地把她的衣服穿好,将她两手扣在自己的掌心里,直视着她的眼睛:
      “安安,我想要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要你,只想要你,以前是,此时此刻是,今后也是。
      “但更重要的,”他说:“我想要的是和你一起,我想要我们一起快乐。我——我不是想要发泄。”
      左安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滑了出来。
      她轻轻吻了他的手:“我知道你不是想要发泄,我知道。可是我想让你舒服。我高兴这样。”
      沈烈笑了,他抱住左安,柔声道:“和你在一起,无论怎样,我都是舒服的,都是高兴的。”
      于是月光之下,逼仄的空间内,恋人相拥,本来靡靡风情,唯留爱意。
      原来美梦可以成真,而真实可以更美。

      经过车里那段将至未至的折腾,这一晚,沈烈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让左安为他洗澡了——他感觉自己和左安都极有可能在热气蒸腾中再次失掉理智。于是他自己清洗了下半身,左安只为他擦了上身。即便如此,偷偷地,左安的脑子里还是不受控制地肖想了好多各式各样的场景……以至于两个人君子一般的洗过澡之后,左安的脸却绯红异常。
      “脑子里想什么了?”沈烈揉揉她的头发,不怀好意地问道。
      左安不服气得瞟了他一眼:“等你伤好了,再告诉你。”
      沈烈笑而不言,从卧室拖了个大毯子,把他和左安埋在沙发里,窝了起来。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了整晚的电影。
      次日一早,天气淅沥起小雨,湿漉漉的空气,把还未供暖的北方房间浸得潮冷。左安和沈烈从各自的被窝里钻出来,哆哆嗦嗦地火速热了牛奶烤了面包,便立即拱回了床上,蜷在了一个被子里,从床边随手翻出两本书,就着爵士乐看了起来。
      左安身上的珊瑚绒睡衣越穿越热乎,贴在沈烈身上,也把他暖得舒舒服服的。这质感使他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来:
      “我之前联系了文言文儿,她说咱们可以随时去她的工作室找她修补围巾。”
      “真的能补好?!”左安欣喜道。
      沈烈宠溺地笑着说:“当然,我说了,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啊。照片都给她看了,她说可以想办法绣上图案做补丁,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带上你的底稿画,她想从里面挑一幅做图案。”
      他说的轻巧,干脆利落地省略了中间围着梁篮和文言文儿纠缠好久的过程。
      “我的底稿画?木雕的那些?”
      “嗯。”沈烈见她迟疑,又劝道:“安安,文言文儿一直对你的作品特别感兴趣,提过好几次想要和你合作呢,不过那会儿咱俩都忙着公司转型的事儿,我就没跟你说。我觉得吧,你真的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左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我倒是愿意和她聊聊,但我毕竟是业余的,怕真的拿了底稿画过去,让她失望了呢……”
      沈烈却十分自信地说:“放心,她肯定喜欢,咱还要多收她点版权费呢!”
      左安嗔怪道:“让人家帮忙干活,还收人家钱,你真是……果然做销售的出身!”
      沈烈把她满满地抱在怀中,突然发觉那珊瑚绒有点碍事儿了,手开始在她身上忍不住地不老实起来,嘴巴上却十分之正经严肃:“你的木雕,还是要做品牌,才能有溢价,零散的售卖不是长久之计,把品牌好好做起来,不是还可以反哺你的野保工作吗?”
      左安被他摸得,只将将听进去了一半,她声音有些发颤地抵抗道:“好好说话……”
      然而沈烈只是老实儿了片刻不到,喃喃道:“安安……”他看着她红润的脸蛋,轻啄了一口,又埋入她胸间吻了吻,语气忽然无尽失落:“还有六个小时,你就回去了……”
      他不舍地将两臂收紧,几乎箍得左安难以呼吸。
      左安任凭他这样紧紧抱着自己,她又何尝不是还未离开就已经想念。
      现实问题如此之快地就摆在了她的眼前。
      尽管林姐十分赞成BP要常下一线,尽管沈烈要经常去B市开会,尽管左安的另一支汇报关系是他。但他们毕竟分属两个体系,两个城市,终究不是朝夕可见。
      更何况,沈烈叹了口气说:“我这次巡视新公司各分部,大概得在外面出差一个月,中间也就能回B市开一次会。你周末……也走不了吧?得学拳,还有志愿者工作。”
      “嗯,”左安靠着他宽厚的肩膀,身上已染上了他的味道,“这几次请假有点频繁,佟教不太高兴了,一开始小芒就叮嘱过,千万别虎头蛇尾。我也不想半途而废。志愿者那边,答应小朋友们的视频,都拖延了两期了。”
      沈烈强打起精神,笑了笑:“这两件都是很重要的事,是要花精力好好做,”他拢了拢她的头发,“等我出差回来,就去找你。”
      左安轻抿朱唇,微微点头,眉宇间渐渐凝住。
      “怎么了?”
      “你应酬那么多,也不知道我不在旁边盯着你,你是不是就把医嘱抛到脑后了。”
      沈烈差点就脱口说,那你跟在我身边好不好。
      但他知道这只是贪念作祟,他觉得就连生出这样的想法,都是对她极不公平的。她可不是笼子里任由他带来带去的小鸟,她是那心有天地的女侠。
      “放心,圆儿和我一起去,他多少能挡点酒。再说我有伤在身,酒桌上甩出病历来,但凡和我没有仇的人,怎么着也得懂点事儿吧。”
      “那你洗澡时候多留神,别弄湿了伤口。”
      “嗯。”
      “那你翻身时候也别傻傻的压着它。”
      “嗯。”
      “那你说话要算话。”
      “肯定算话,”沈烈捏捏她的下巴,唇间一吻,低语道:“我可是希望要快点好起来的,不然……”他故意不把话说完,只在她耳朵边似有似无地留下湿糯而勾人的一抹气息。
      她本来没想那么多,沈烈却轻易就用这半句话,还有那撩人的动作把她给点燃了。
      可惜为了那伤,她不敢招惹沈烈,只好辛苦地忍着,不比他轻松。
      于是左安不由得气气地说道:“命令你赶快好起来。”
      “遵命,女侠大人。”

      无论心里多么地不乐意,时间这匹脱缰的老野马,都只会一刻不停地狂奔而去,痛苦的,甜蜜的,愤怒的,快乐的,它卷走一切,只留下记忆。
      度过这六个小时的时候,左安有杀了这老野马的冲动。
      他们俩几乎一直相拥在一起,生怕浪费一分钟一秒钟。亲吻连绵不绝,爱抚经久不断,可这些就仿佛饮鸩止渴,越是靠近,越是汲取不够,越是无法满足。
      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贴近迟到的边缘了。
      左安知道沈烈多少还是在动情之时牵动了后背的伤,便不让他跟着自己朝车站里跑:“别跑了,再严重了,好不容易养的那么好。”
      沈烈不肯,拎着她的行李,拉着左安极速快跑,眼瞅着闸门彻底关闭时,他们终于赶到了。
      左安刷了身份证进去,工作人员在一旁喊:“快着点啊,这一站不是始发站,停靠时间短。”
      左安完全把那话当做耳旁风,回过头来找到沈烈。
      “安安,我在这!”
      左安隔着闸门,探过身子,踮起脚尖。
      “诶诶诶诶!你俩这,走是不走啊!”旁边工作人员没见过这会儿还要抱在一起拥吻的,几乎要上前拆散。
      沈烈不得已放开左安,把她往里推:“走吧,我去找你。”
      左安湿着眼睛,速度很快,却仍然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沈烈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呆呆地站立了一会儿。
      倒是旁边上岁数的工作人员看得开:“哎呀小伙子,现在可以视频嘛,多方便的年代啊,看的清清楚楚。”
      沈烈像是从美梦中被人叫醒一样,有些恍惚,有些被打扰的不悦,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冲着工作人员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出了站,沈烈找了个稍微僻静的地方,翻出一个通话记录,他眉头阴霾渐重,思忖了片刻,打了过去。
      “我的沈哥哥~”江涟甜腻的声音让沈烈头皮发麻,“你这个电话比我预计的来的晚啊。”
      “我们谈谈。”沈烈的声音冰冷彻骨。
      “谈什么?”
      “你觉得还能谈什么。”
      “呵呵,”江涟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就算了。”
      “江——”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沈烈打过去,是关机;再打,还是关机。不停地打,不停地关机。
      他牙根紧咬,平复了几分钟,又打了过去。接通了。
      “沈哥哥,如果你谈来谈去,还是那些老话,那我还不如在家继续休养呢。”
      沈烈拾掇起毕生的耐心,说道:“江涟,首先,你妈妈开出的那些条件,我可以现在立即就把你们想要的都给你们;其次,你我都知道,你对我是没有感情的,你只是想——”
      “沈哥哥,”江涟缓慢但清晰地打断了她:“你别冤枉我啊,这么多年,我可是一心一意想要挽回你,和你在一起呢。倒是你,趁着我昏睡不醒……是姑娘催你结婚了?”
      怒火烧得他冷得更甚,就连周围路过的人都麻溜地绕开他走。
      他忍了又忍,好言道:“江涟,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行吗?”
      “我问你,有姑娘催着你结婚了?难不成……怀上了?诶,她知道自己是……哈哈哈!”
      “江涟!!!”他狠狠锤了身边一堵墙,血迹沾染,疼痛却无法掩盖他巨大的耻辱感。
      为他自己的,也为他的安安。
      “……江涟……”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话:“你不要逼我去提起以前那些过往……我现在,是求你,求你签个字,房子,钱,都是你的……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办得到,我都答应……”
      电话的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我啊,我还想……沈哥哥,我们还是见面谈吧,也许见了面,我发现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对你毫无兴趣了呢?又或者,你才知道原来你还那么那么爱我……毕竟,”江涟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悲怆,“那次之后,已经三年了……”
      “如果是这些原因,那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那就谈都不要谈!”江涟终于显示出了发怒的声,挂掉了电话。
      沈烈攥紧了拳头,又把电话拨了过去:“什么时候,在哪儿见。”
      对方的笑轻盈,却让沈烈极度的不适:“地点嘛——虽然我很想去你现在的城市,可是身体不允许啊——那就选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吧。时间呢,我知道,你现在级别高,肯定很忙,沈哥哥,要不时间你来定吧。”
      沈烈心里一惊。
      他所在的城市?她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他为了摆脱她,几乎断掉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他迅速担心起左安,可一想到刚刚江涟对她的猜测,又不像是真的确切掌握了左安的信息。
      也许一切只不过是她使诈用计而已?
      是了,她才刚醒没多久,江家的势力也应该早就没了。
      他稳了稳情绪,迅速计算了一下出差路线,又考虑了左安的时间,一字不肯多说地回复道:“下周五下午三点。”

      星期五的中午,午饭时间。
      梁篮恐怕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又问了一遍:“哪里?”
      沈烈冷冷地皱着眉头,喝了口咖啡,重复道:“学校,学校里那个老篮球场。”
      梁篮简直哭笑不得,拿起咖啡要喝,又放了下去,气道:“她这是……这是看你伤疤好了,故意要撕开是吗?那地方……”
      他没再说下去,倒是沈烈,除了那张一直陷在冰窖一般的让服务员都有点害怕的表情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沈烈看看窗外,风起了,树叶刮得差不多了。
      他苦笑道:“我的打算……哪怕跪下来求江涟,我也要让她放了我……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了。”
      他把自己所有的尊严,所有的财产,都献出来了,只求那个自由。
      “老沈……”梁篮太讨厌这种无奈到憋屈的滋味儿了。
      “篮子,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沈烈摆弄着一支烟,低着头,声音像灌了铅一般:“我就觉得,我……一直在给安安吃一种味道很好很好的毒药……如果我不马上找到解药,她和我……都得死……我是活该,可是安安她……所以我现在的每一天,都一边恨着自己,一边却……缠着她……”
      “老沈,老沈,”梁篮拍拍他的胳膊:“你要明白,在你和江涟的事儿上,你是受害者。而且你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江涟还——”
      “没用的,”沈烈摇摇头打断了他,“如果真的被安安知道,她不会听这些解释的。她亲口说过,这种事,没有任何理由。她是零容忍的,我很清楚。”
      梁篮大大地叹了口气:“你已经试过离开左安,但是没成功啊。”
      沈烈的眼神却从冰冷沉落,突然变得坚毅明亮,他决绝道:“所以现在我已经十分确定,无论怎样,我不会再离开她。江涟的错,凭什么要用我和安安的一辈子去买单!”
      梁篮稍微放了心,至少沈烈不是两年前那样消沉。
      “篮子,我这次打乱出差计划过来,可不只是为了去学校。我来找你,是有个事儿得拜托你。”
      “你尽管说。”
      “你不是有个客户在公检法那边有不错的关系么?能不能想办法查一下,江涟她哥和她爸现在的情况?”
      梁篮思考了一阵,回道:“有点难度,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体系的,就算一个体系,也要看这些信息的敏感度怎么样。但我肯定竭尽全力,多想想办法。”
      “好,尽快,”沈烈拍了下梁篮肩膀,“你帮我太多了。”
      “瞎客气啥。诶,老沈,你让我查这个,是怕江涟……”
      沈烈点点头:“我还是不放心,我不能让她像当年毁我那样去伤害安安。江涟他们家的势力,毕竟曾经盘根错节的,万一她能把哪条重新捡起来……”
      “可是以她的性格,哪怕她不靠着她家,如果她想找左安,就是请私家侦探,请地痞流氓,她都是干得出来的。”
      “是,所以把‘解药’找到,才能彻底解决。在这之前,我尽量和安安不在B市多呆,让她多去我那边,我那边和她家以前总是没有瓜葛的。”
      “好。”
      “哦对了,还有个事儿。”沈烈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我在美国时候,发现吕良和对S市商业信息和一些政策了解的很到位。”
      “这……有什么问题呢?”
      沈烈摸摸下巴:“其中有尚未公布的政策,后来我专门关注了一些,有些最近已经开始征集全市意见了。我感觉上……不太对,你之前听说过他在别处还有客户和政府关系么?”
      “那倒没有,只知道他深耕B市,一直做的很不错。会不会是早些年和许总一起创业时候的资源?”
      “不应该啊……我了解过,S市以北,是之前两个已经离职创业的人分别打开的市场,他们现在也是我们在北区的客户,我和他们关系还行,偶尔也听他们提过那会儿的事儿,没说有吕良和参与过。”
      梁篮想了想,眼睛变得精锐:“你是说,他有我们不知道的资源,也包括刘丰这次的问题,是他动用这种资源办到的?”
      沈烈右手摆了下,表示同意:“不过这两者之间,并没找到有联系的证据,只是我这种感觉很强烈。”
      梁篮赞同,又提醒道:“多留意吧,不能再被算计一次了。”
      “放心。”

      秋日的篮球场上,人声鼎沸,斜洒的阳光下,挥汗如雨和慕名尖叫,构成了青春惯有的独家记号。然而那些漂亮干净的动作,却丝毫无法引起沈烈的驻足惊叹。越是美好,就越是刺得他疼。
      他远远地等待在篮球场的角落里,尽管不想引人注意,还是有几个眼尖的姑娘发现了她,把目光从眼前地争夺中转移到了他身上。
      “哇,好帅哦……是咱学校的吗?”
      “社会上的吧?你看穿得那么商务。”
      “那怎么跑这来了?”
      “估计等女朋友?”
      “也可能是来看他弟弟啊!”
      “哎呦呦,你是有想法了吧?”
      “去你的……”
      “诶,你们看有个女孩走过去了!”
      她们口中的“女孩儿”,在渐冷的秋天中依旧一袭单薄的红裙,两条漂亮的小腿仅仅裹了一层薄薄的丝袜,脚上的小白鞋好像承载了很多回忆似的,走得缓慢。
      “我就说是来见女朋友的吧!”
      “这女的……身材再好,也不至于穿这么点吧?”
      “瞧你那嫉妒的样子,哈哈!”
      “才没有!看球啦看球啦!”

      江涟涂着淡淡的妆容来到沈烈面前,目光纯情地看着他。
      沈烈叹了口气:“你没必要这样。”
      “是怕我冷吗?”江涟凑近了他,悄声问道。
      沈烈后退了一步。
      江涟不依不饶地继续靠近,把沈烈逼到了篮球场网栏的死角。
      “当年,你可是最喜欢我这样的打扮。”
      沈烈轻皱眉头。他来之前已打定了主意,不管她作出怎样的幺蛾子,说怎样侮辱他的话,怎样把之前的事儿颠倒黑白,他都要忍着。只要她同意放手签字。
      所以他没说话。
      江涟却不急,她环顾了一圈篮球场,感慨道:“你那场均得分最高的记录,也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学弟打破。”
      沈烈依旧不语,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不过这些啦啦队的学妹们,啧啧啧,”江涟颇为瞧不上地摇摇头:“各方面可都比不上我当队长那会儿。”
      接着她又迅速换了副无辜的样子,撒着娇问道:“你说是不是啊,沈哥哥?”
      沈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想到醒来的江涟换了这样的招数。
      江涟笑脸盈盈地威胁道:“沈哥哥?搭理一下我嘛,要不然,我会生气走开哦。”
      沈烈不得不回答:“我没注意。”
      江涟却也没生气,好像对这个话题没了兴趣。
      沈烈试探着开始进入正题:“既然都已经见面了,关于条件——”
      “沈哥哥,我冷。”
      沈烈耐着性子:“那去学校里的咖啡馆说吧。”
      “不啦,你以前不是也不愿意去那里嘛。”
      “……”
      “沈哥哥,把你的风衣给我穿。”
      沈烈尽量控制住表情,把风衣脱了递给她。
      “给人家披上嘛,像以前那样。”
      沈烈忍了忍,靠过去把风衣披到江涟身上。
      突然间江涟侧过脸,出其不意地亲上了沈烈的嘴唇。
      沈烈在她侧脸的一瞬间就惊觉不对,蹭地要朝后躲开,然而他忘了自己本来就被逼在了角落,这一躲闪,不仅没成功,还生生地撞上了围栏的柱子。
      哪怕平时这么慌张的撞一下,也得够受的了,何况他前一天刚换好新的药,医生说伤口的愈合度还不够好。
      江涟大笑着往后撤了一步。
      “你……”带着疼痛和屈辱,沈烈气的说不出话。
      “怎么?一个大男人,还跟黄花闺女似的怕被占便宜呢?”江涟故意嘲笑道。
      沈烈冷道:“你开出你的条件。”
      “哎,没劲,”江涟转了个身,又转了过来,似乎颇为无聊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烈冷冷地盯着他,等她开出新的天价条件。
      江涟多了几分正经,不紧不慢地说:“就还是那些条件吧,我听说房价这两年长了快一倍多,就当你给我增加了的钱好了。”
      沈烈眼睛亮了一下,努力控制住自己满是期望的情绪:“你……什么意思?”
      江涟无所谓道:“就,我同意签字了啊。”
      沈烈终是没绷住,声音都高了起来,难以置信道:“真的?!”
      江涟带着点重情重义的样子说:“沈哥哥,我刚刚亲了你,我悲痛地发现,虽然你依然英俊帅气,可我的心跳完全没有加速。我一下子就想开了。你说的对,放过你,也是放过我自己。那就,签字吧。”
      要不是沈烈多年练就得不动声色,他这一刻几乎要兴奋得大叫,放松得大叫了,他怕过于高兴会让江涟反悔,按捺住几乎要抖动的身体,他努力平稳地说:“好……好的。那,现在我把钱给你,这就去办理手续。”
      江涟笑出了声,举起手机说道:“沈哥哥,您看看时间啊,等你过去了,政府部门早就下班了。”
      “那……那,那明天,明天九点,行吗?”
      江涟翻到另一个APP上:“不好意思沈哥哥,我明天十点的飞机,去瑞士休养。”
      沈烈的心绪低了低,又商量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瑞士那边办理的疗养手续,小两个月吧。”
      “两个月?!”
      他刚刚振奋的心情,彻底跌落到了谷底。两个月,足够江涟改掉一百次主意,想出一千种办法来重新折磨他了。
      “对啊,谁让你找我找的这么晚呢,”江涟十分轻松:“不过没关系,两个月,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嘛。”
      “那你能不能……改签成下周再走?我可以支付额外的改签费用。”
      江涟正色道:“沈哥哥,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你再等两个月又如何?我今天既然说同意签字,当然就是想明白了。你以为你有多大的魅力,值得我死去活来的缠着你吗?”
      “是,是,”沈烈近乎卑躬屈膝:“我确实不值得你这样,但是,两个月……”
      江涟突然开出新的条件:“要不这样,沈哥哥,你告诉我,那个姑娘是谁,什么样子,有多好,我就考虑改签,和你把手续办了,怎么样?”
      沈烈脑中嗡的警醒,笑道:“真的没有这么个人,我只是不想再这样无休止的拖下去,耽误我们彼此。”
      “哦?”江涟重新换成那副无辜模样,“那怎么我妈说,这两年来你本来不肯答应那些条件,可是今年夏天突然就主动找上门来,又是律师又是谈判,最后妥协了呢?”
      沈烈继续保持那笑容:“我也是今年想开了。”
      “好吧,既然这样,”江涟的笑容倍显无辜:“反正也没有什么姑娘催你结婚,那就不用着急了,等我回来再签字吧。”
      沈烈还要再求她,江涟果断拒绝道:“再烦我,我要改主意了啊!”
      沈烈顿了顿,十二分真诚地说道:“江涟,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今天之后,我们都能各自朝前看,活好自己,认真地活,不让家里人担心,也对得起自己来这世上走一遭。我也相信你今天没有欺骗我。两个月后,我们再见。”
      江涟却一点不拖泥带水:“哎呀这个矫情劲儿。我肯定不骗你。”她把风衣穿好,又说道:“天太冷,这衣服就当是个念想,不还你了。我还要逛逛这学校。你先走吧。”
      沈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两个月后我联系你。”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进了秋风里。
      篮球场上的加油声此起彼伏,两边的啦啦队拼着劲儿地为自己的队伍呐喊助威。
      一个相貌普通留着寸头的男人拿着相机走进了篮球场,却没看一眼场上的激战,径直走向了角落里的江涟。
      “都拍到了?”
      “您看看,我觉得挺清楚的。”那男人说。
      江涟翻看了所有的照片,十分满意:“不止清楚,还把我拍得很美呢。”
      那男人奉承道:“您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抓拍都好看。”
      江涟很是受用:“嗯,也是。”她又把照片看了一遍:“你把他拍的也很好,角度掌握的非常不错,给我披衣服的动作看上去特别深情……接吻这张嘛……你认为接吻这张怎么样?”
      “这张只看得清您的表情,挺甜的,还有点……这个叫,哦,调皮的少女感!”
      “是吧,我也这么想。行,你这技术,可以啊!”
      这男人连连点头:“我这受过专业训练的……所以,价格上……”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转账,不过,”江涟的表情变得有些阴:“你要是说出去这照片的由来……”
      “您放心您放心,我有职业道德!再说,我们后续不是还有合作嘛!”
      “你知道就好。其他办事儿的人都安排好了?”
      “已经跟过去了。”
      “你们跟的这个人,以前被跟踪过,也许会有些反追踪的经验,所以多留点神。”
      “没问题。”
      江涟的笑极美,却难以脱离残忍的质感,她把那风衣的腰带系紧,心道:“我的沈哥哥,我睡着,你都拿我没办法,我醒了,你,还逃得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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