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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第五章
“二叔他，还好吗？”华珂想了想已经从离谱转向玄幻的流言，不禁问了一回流言中的王子腾是否还活着。
“听说是一路坐着囚车回京，”王夫人闻言，先是看了一眼华珂，随即视线对上同样看过来的王二太太，缓缓的对二人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哪里能好？”
王二太太一听这话，身子就晃了晃，眼泪也夺眶而出。一边用帕子试泪，一边无比痛心的哭骂了一句，“老爷糊涂呀。”
是挺糊涂的。
华珂心忖了一句，当即一边用帕子按眼角用多少有些不走心的演技表演了一回伤心难过，一边又暗搓搓的准备再浇一把火。
为了不连累家小，畏罪自|杀可还行？
决定了，一会儿回去就去寻倪二，让他帮忙再传一波新流言。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还真就没见过这样的顺其自然。
华珂翻了一回前八十回的原著，也就找到了倪二这么个槽点和争议比较多的家伙了。
书中是这么介绍倪二的：‘……原来这倪二是个泼皮，专放重利债，在赌博场里吃闲钱，专管打降吃酒。如今正从欠钱人家索了利钱，吃醉回来……’
贾家坏事的罪名之一就有重利盘剥这一项，而这个倪二也是放重利债的。相较于凤姐儿等人拿了银钱让管事的出去放利，倪二则是另一种套路。他在堵坊里替人看场子做打手，平时守着堵坊，凡遇见那赌输了赌红眼的家伙便上前攀谈，借其银钱由人继续赌去。
相较于赌场能借给那些赌棍的银钱，倪二的本钱并不多就是了。
书中只在省亲后提了他一回，还是他借钱与贾芸那次。没认出贾芸前破口大骂，认出贾芸便又二爷长二爷短，前倨后恭，可见一斑了。听说贾芸之舅不念亲情，都不用贾芸张口就借钱与贾芸应急，还是不要利钱的那种借。
然贾芸确实需要用钱，却在他主动借钱时不敢立时应允，就可见倪二口碑心性了。
而且贾芸形容倪二‘因人而使，颇颇的有义侠之名。’这个因人而使，倒也用得极洽当。
呵，说白了，若不是贾元春封妃省亲的当口，你瞧倪二待贾芸会不会这般热情殷勤吧。
华珂之所以会寻倪二干这种事，也是因为她有银子却没人手。最重要的是就算她有人手，她也不想用手里的人干这种脏活。
王大太太跟着王大老爷回金陵前，不光将给女儿置办的嫁妆都留在了京城，还背着所有人给女儿留了一笔银钱。
华珂接收了原主的一切，手头最不缺的就是银钱。有钱有空间，有些事情做起来就无比轻松容易。
就好比传流言这个事吧，华珂直接借着她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披了件大斗篷悄悄跑出了王家。
从府里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不过华珂也没怕黑，而是不嫌麻烦的先去了一家成衣铺子采购装备。成衣铺子已经打烊了，好在掌柜一家都住在铺子后面，开了店门也由着华珂进行大采购。
华珂没买女装，而是按着自己的身形买了几套这个时空的男装，完事又特别有经验的买了几身大一些的，以备过几年身形长开了穿。
买了足足两大包衣裳鞋袜和不少布料后，华珂才离开成衣铺子寻了个没人的胡同进空间换装。先将脚上的绣花鞋换下来，再将一直披着的头发梳成辫子好将新买的瓜皮小帽戴在头上，回头又披了件藏青色棉斗篷这才重新出了空间。
贾芸和倪二的家在哪华珂不知道，但却知道这二人是街坊邻居，贾芸家就在贾家族人居住的后街上。到了后街只用心打听一回便也能找到倪二家。
十二岁的少女也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纪，卸了精致妆容，涂暗手脸，化粗眉毛，用空间里的化妆品给自己化一张厚嘴唇。出空间的时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还搞怪的用那双眼皮贴给自己粘了个大小眼。
对了，她去成衣铺子的时候故意将头发都散着，且还将不少头发堆在了脸前……黑灯下火的，多少有些鬼气森森的。
为什么这么作（一声）？
因为对华珂来说事情成不成都不是最要紧的，如何将自己伪装掩藏在暗处才是最关键的。
倪二见到华珂还以为是从他借钱的，不想华珂却将倪二叫到胡同口的酒楼雅间说了一通话。
‘我家主子乃是贾赦原配先大太太之亲族，当日说好了两家联姻如今却出尔反尔，今日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还不得以为咱们家的人当初都死绝了！’
说了身份来历和目的后，华珂又将需要知道流言的人选告诉了倪二。
倪二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华珂五百两银子，华珂还价二百两银，倪二还要拿乔，华珂可没惯着他，一脸冷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倪二说了一句‘倪二爷即瞧不上咱们家主子，那咱们也不强求了’，话落便用一种回头要报复倪二的神色起身离席，倪二见状又连忙将华珂留了下来。
倪二也不是被吓大的，但只是给特定的几个人传几句流言就能得二百两银子，倪二这样的人又焉能拒绝。华珂多坏呢，她为了让倪二觉得事成之后还可以利用此事威胁她那个‘主子’，在分开前故意拿话引着倪二这么想，分开后又装做没发现倪二在跟踪她，一路带着人去了忠顺王府的后门。
前门，角门外都有家丁小厮执守，也就后门这边门外面没有王府下人了。
倪二不敢跟的太进，华珂又有空间助力，先将后门敲开了，等听到门从里面打开的时候瞬间进入空间，因天黑视线受阻，就给人造成了一种华珂顺着打开的门已经进入王府的错觉。
尤其是门打开后，开门的王府家丁还探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倪二做贼心虚还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华珂年纪身高都是雌雄莫辨的年纪，虽然声音有些尖细，但她进的是王府，就让倪二下意识的以为华珂是王府里的小太监。
回去琢磨了半夜，翌日一早又朝住在这条街上的贾家人打听了一回贾赦的原配，听说原配很多年前就没了，原配的娘家也犯事没了时就更疑惑了。
但不管怎么说吧，钱已经收到了，人又在贵人那里挂了个名，这事无论如何都得做了。
且不说之前如何作妖，只说这会儿心念转动间华珂又准备回头再写个字条让人给倪二送去继续将这出戏唱下去了。
至于二次服务费？
哈~你都上了贼船了，就别讨价还价了。敢不好好干活就将你造谣朝.廷命官的事供出去。
……
王夫人回了娘家才知道王家这边还没得到消息，看着还在那里哭的王二太太更是烦得不要不要的。抬头看向已经冷静下来的亲侄女，不由又在心里点了两下头，祸事当前还不乱阵脚，不愧是他们王家的血脉。
“这么大的事，家里竟一点消息都没得吗？”王夫人虽是这么问，但细听下来却能听出几分埋怨来。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随即又看向王二太太，“二嫂子还是赶紧拿出个应对来，以免再，来不及。”想说祸及九族，又觉得这话太晦气便临时改了口。
“你二哥不在家，家里也没个爷们在外面走动。若不是姑奶奶家来，咱们上哪知道这些去。”二太太收了泪，带着些恳求的对小姑子说道：“我是知道你们家的，自来人口多，人脉广，如今老爷出了这样的祸事，还请妹夫和府上帮忙斡旋一二。等你二哥平安归来，定有重谢。”
王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看二太太，又看看华珂，这才叹道：“凤哥儿与琏二的亲事，怕是要耽误了。”
华珂：“这有什么打紧的？只要我二叔没事，王家没事，纵是让我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我都乐意。”
王家姑嫂闻言想夸华珂两句却又没那个心情，说了句‘好孩子不枉你二叔平日那般疼你，’便又将话题转到了王子腾这边。
就在姑嫂二人想着如何打点才能先让王子腾好过些以及求什么人能在御前替王子腾求个情时，荣国府那边，贾母连着贾赦贾政和贾琏等人也都已经知道王子腾出事的消息了。
听说王夫人出府了，众人用后脚跟想都知道这是回王家了。于是贾家这些人便不约而同的凑到了贾母的荣庆堂。
荣国府两房，一房娶了王家上一辈的姑娘，一房也刚刚与王家这一辈的姑娘订下亲事。一个闹不好，那可就要跟着王家一块遭殃了。
贾赦父子站在一侧，贾政自己站在另一侧，父子二人看到对面的贾政时，竟都先庆幸了一回贾琏与王家女的亲事还没彻底定下来，一边又在心中扒拉了一回手指头。
出嫁的姐妹及其子女也在九族之列。真要祸及九族，那二房的王氏要嘎，宝玉也得嘎，还有宫里的元春，年幼的贾兰都跑不了……
“王家，”并不知道大儿子父子在计算什么的贾母看向下面站着的儿孙们，不禁再次确认的问道：“竟是真的不成？”
“都已经传开了。”贾赦父子没言语默契的看向对面的贾政，贾母坐在上首，随着这父子俩的动作也转头看贾政，贾政见状便沉声回道：“虽不十分准，也有八分准了。”
这般大事，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更何况事关当今和朝.廷重臣，谁又敢造谣呢？
那完了，王家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了。
贾母心中给王家下了个定论后，竟瞬间又有了个携宝玉去扬州探亲的念头。
还是只带宝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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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赌坊里心狠手辣的放债打手遇上了黑心驯兽师……凉了！
关于醉金刚倪二这个人的描述在原著的第二十四回，作者的理解是他虽然主动借贾芸的钱，但贾芸却是因为得罪不起才他收下这笔没有利钱的借款，通过倪二的职业和贾芸对他的描述，作者（个人浅见，勿喷）认为他会借贾芸钱也是因为他在变相投资交好贾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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