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没和李肆说开之前张衫也没发现他那么粘人，去哪儿都得跟着，就差把行李都搬到她家住下来了，张衫腿伤还没好透，但也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现在李肆完全是担任起保姆的职责把张衫“伺候”得是服服帖帖的。

　　张衫坐在沙发上弹吉他，李肆就拿着拖把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找存在感，她静不下心来写谱子，只能开口：“你不累吗？休息一会儿呗。”

　　李肆站立看着张衫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思考了几秒，他放下拖把坐下靠在了张衫身上。

　　身边的人撒着娇说累，张衫笑着喂了他颗葡萄：“我又没让你到我家来当保姆，这些事请阿姨做就好了。”

　　“这点儿家务请什么阿姨，多浪费钱。”

　　“怎么？你缺钱吗？”

　　张衫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李肆倒是支支吾吾起来：“啊？没…”

　　张衫坐直了身子，看着李肆的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这次他倒是回答得干脆，不过张衫已经起了疑心，李肆也没想瞒她“就是…我把在公司的股份都卖给李云峰了，然后，自己开了个公司…”

　　张衫平时不关注商圈新闻，估计这事儿在那个圈子掀起了不小的浪，她说呢，前几天李肆忙得消息都没空回，这几天又突然这么闲了。

　　新公司需要大量资金运转这个张衫是知道的，但这个钱连李肆都吃力，她能帮上什么忙?
　　“扶我去卧室。”

　　李肆还没反应过来张衫已经站起身朝卧室走了：“怎么了？慢点儿！”

　　看着张衫从衣柜抽屉里拿出两张银行卡摆在自己面前，李肆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感动：“干嘛？”

　　“这是我几年做艺人赚的钱，本来不少的，唉我平时也没想着要存，现在都给你。”张衫胡乱把卡塞到李肆手里，然后就乖乖的坐在床上等待李肆的反应。

　　没想到的是李肆第一时间是捧着张衫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放心宝贝儿，你男朋友还有钱，我只是刚刚接了一个项目，等投资方谈下来了公司就不紧张了，你把这些钱留着等我真的穷得揭不开锅了你养我好吧？”

　　其实这钱本来她就打算买那个房子的，后来一直拖着，现在张衫还挺庆幸当时没买，要不然她怎么养她的男朋友？

　　“行…行吧，那你把卡放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好的。”还是不习惯李肆这么亲昵得叫自己，张衫脸都红了。

　　“好嘞。”李肆笑着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把银行卡放了进去，卡放进去了，他却迟迟没有关抽屉。

　　看着李肆站在衣柜前发呆张衫才想起他为什么站在那儿发呆：“等等等等….”

　　张衫着急，单脚跳着过去刚挪几步李肆就过去搂住了她：“慌什么？这么见不得人？”

　　“啊，没…”张衫身子还被李肆搂着，眼神却停留在他身后的抽屉里。

　　把张衫带着回到床上坐好李肆才把藏在身后的密封袋拿出来，张衫看见有些不淡定，奈何四肢不健全，抢也抢不过：“我能看吗？”

　　其实透过密封袋李肆已经看见里面是些什么了，但还是假惺惺得问问张衫自己可不可以看：“我能拒绝吗？”

　　李肆摇摇头，张衫无奈得往后一躺，闭着眼波罐子破摔：“看吧看吧，我还能拦着你不让你看？”

　　李肆失笑，打开了那袋沉甸甸的密封袋。

　　密封袋里装了不少东西，有车票，有机票，还有照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终点站，京城。原本以为张衫只是抽空去看看张沐沐，但当李肆看到照片里那些熟悉的街景时他瞬间红了眼眶：“你…你去找过我吗？”

　　张衫侧着身体，从她的角度看去李肆已经在掉眼泪了：“不算吧，只是…想去看看你上的大学是什么样子。”

　　原本他们约定要一起坐的公交车，一起逛的街道，一起吃的小吃，张衫全都一个人走了一遍，她工作很忙，有时急急忙忙逛不了半天就又得回去，这几年来来回回的她都不知道已经攒了这么多照片和车票。

　　“你后悔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在等你…”

　　看着李肆委屈的眼神，张衫一下心都紧了，她坐起来伸手替李肆擦了擦眼泪，然后无奈得说;”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死鸭子嘴硬，怎么可能拉下脸皮去找你。“

　　“所以说，如果我不找你，这辈子我们都没办法再相见了是吗？”李肆有些生气，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下定决心非张衫不可，以张衫的性格，他们真的就可能错过了。

　　会吗？张衫不知道，她只知道只用见李肆一眼，她就可以抛弃所以跟着他，即使是他不需要她。

　　看着张衫沉默，李肆有劲儿也没处使：“算了，你就这个样子，问你也白问…”

　　“你过来…”张衫朝他勾了勾手指。

　　李肆坐在床边，狐疑得问：“干嘛？”

　　“过来。”

　　李肆上前一步，他屁股刚坐下衣领就被扯了过去，这个问有些突然，两个人磕到了牙齿嘴唇有些疼，被张衫这么粗糙得结结实实得亲了一下，李肆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反应。

　　“你…”

　　“这就是我的回答…”张衫红着脸，这不像她会做的事，但她现在做了，没别的，就是想做。
　　李肆显然还在愣神：“这…这算什么回答…”

　　又一次被堵住了嘴，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显得成熟，也要更深一些，等几秒后李肆反应过来他已经化被动为主动撬开了对方的嘴，滑滑的舌头搅动着双方的思绪，张衫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李肆吻技这么娴熟时，这个吻已经结束了。

　　“你…”张衫喘着粗气，脸红通通得像是跑了八百米。

　　“行，这个答案我收下了，希望下一次的问题你可以给我惊喜。”李肆心情好了，已经可以开黄腔了，这是张衫理解的，毕竟他那副欠欠的表情和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微博热搜事件过后张衫彻底开始了休长假时间，她每天宅在家里白天写写歌，晚上等李肆下班给她做饭，等她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过后自己的腿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晚上等李肆买了菜回家张衫老早就在客厅等着他，自从上次张衫提出李肆上班辛苦自己要主动承包家务并附上一顿爱心晚餐后被李肆以“女人下厨房男人倒霉一辈子”这种话来“训斥”了张衫后她就习惯了每天坐在客厅无所事事得等李肆回家。

　　“回来了？”

　　“嗯呢，饿了吗？给你买了小蛋糕，饿了可以先吃点儿。”李肆今天加了会儿班，开会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能不能说快点儿，再说下去蛋糕店都关门了。

　　“不饿。”

　　“哦，中午给你做的东西吃完了吗?”这是李肆每天都会问张衫的问题，自从上次两个人睡在一起李肆抱着她说她太瘦了过后每天一食三餐都会过问。

　　“吃完了。”张衫跟在李肆身后回答。

　　“嗯，真乖，去坐着玩儿一会儿吧，我去做饭。”李肆脱下西装，张衫识趣得帮他戴上了围裙。

　　“不累，我帮你。”

　　“腿不疼？”

　　“早就不疼了，明天都拆线了。”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疼了，张衫还特地围着李肆走了两圈。

　　李肆被逗笑了，忍不住按着她在脑门儿上亲了一口：“真棒今晚做你爱吃的。”

　　张衫逐渐适应李肆这样的调情方式，时不时还能反将一军：“行啊，要是我爱吃就奖励你今晚和我睡一个屋吧。”

　　张衫话一出李肆愣了，他不可置信得站在原地，真不是他多想，除了刚从蓉城回来那一晚张衫说害怕李肆陪着她睡了一晚，那晚上李肆还怕碰到她伤口一晚上没睡着，除了那天晚上要么李肆就是回家睡要么就是睡客房，从来没提过一起睡的事儿，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懂什么意思：“真的？我…不行不行，还没准备好，你…你腿还没好透呢。”

　　“想什么呢？我只说睡觉，没说其他的。”张衫笑着说。

　　李肆无奈跟在张衫身后想：睡觉就睡觉呗，那他也赚了。

　　饭桌上张衫看着李肆扒拉着米饭，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李肆，给你说过事儿，想听听你的意见。”

　　“嗯,你说。”

　　“我想，等我腿好透了开场演出，不会太大，就那种小型的。”张衫说。

　　“我觉得可以啊，我觉得很好。”

　　“嗯…但是，这个演出我不想售票，就是说我买单“张衫说得有些没底气，毕竟这种赔本买卖只有她做得出来“我不是年底结束合约就要转幕后了吗，这场演出我想回馈粉丝，毕竟她们粉了我，我还那么不争气天天找事，还是想最后做一点事，也对得起她们为我花的那些钱。”

　　李肆放下手里的碗筷，咽下嘴里的东西郑重得看着张衫:“飘飘，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都支持。”

　　张衫被李肆认真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知道你会支持我，我就想说，这可能会花很多钱，会把我存的钱花光，我没有房子没有车子，也没有存款，所以以后你破产也不能支持你了，不过吃饭是没问题的，而且我写了很多歌已经有音乐人联系我了，后期卖掉就有钱了，不会穷太久。”

　　张衫很怕，以前她就因为没有能力做了自以为最好的选择，现在她不一样了，她会告诉李肆，会和他商量，因为她不想再犯错。

　　“我以为是什么原因，我前段时间说我没钱是因为钱全部拿去投项目了，现在项目谈下来资金回笼已经不紧缺了，你放心，你男朋友还是有些本事的，以后我养你，不对，咱俩谁跟谁，什么你的我的，结了婚谁还分那么细。”

　　“结婚…”张衫嘴里念着这个陌生的词，思绪拉回到五年前，好像那个时候她也想过这个问题。

　　“嗯，你不愿意?”李肆看着张衫呆滞的模样，偏着脑袋问。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张衫问得真诚，把李肆都逗笑了：“不算，下次才算。”

　　“愿意。”怕李肆没听清，张衫又补了一句“我愿意。”

　　李肆捧着碗，愣了一秒：“我知道。”

　　李肆知道，从他们相遇后张衫看向他的那个眼神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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