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繁星

　　37

　　李琰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行。我现在就打电话。”

　　电话拨了好几个才被接起。

　　“喂？李总，实在不好意思，刚刚睡觉没听到。”

　　李琰淡淡的回着：“没事，谭经理，找你问个事。”

　　那边一阵轻微的声响，应该是谭经理从床上起身转移到某个地方：“您问就是。”

　　“发了几张图片在你手机上，你看看，认不认识，”

　　“好的，稍等。”

　　谭经理打开扩音后，点开图片，一看便说：“这小姑娘我认识，前段时间，还是我招进来的工作人员。只不过啊，可惜长得这么漂亮，是个哑巴。”

　　谭经理顿了顿，没听见那边有回声，还是很有眼力见的继续往下说去：“她的名字叫程棠音，好像是出自那个什么《阳春曲》里面的一句什么诗吧，应该是19岁的样子，据说成绩挺好，在帝都大学念大一，但好像家里有什么变故，家境不太好，我们这里工作虽然是有点辛苦，但好在工资搞，经常上晚班，像她这种年轻小姑娘，经常遭到客人调戏，只要事情没闹的太大，安保人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李琰继续问道：“她住哪儿知道吗？”

　　谭经理迟疑了一会才说：“这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入职的时候登记了，我去查一查。”

　　“行。那你待会发到我手机里。”

　　“好的李总，还有什么事吗？”

　　李琰想了想，冷然道：“CIUB的规矩该重新定定了，什么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凡碰到有性骚扰的行为，必须及时制止，这样的顾客不要也罢。下次还听说有性骚扰这一类事情，我看你这个经理不当也罢。”

　　谭经理冒了一身冷汗，连忙回答：“是是，李总说的是，我今晚上就拟议个规章给安保部，下次绝不会发生。”

　　李琰声音稍稍缓和：“行了，明天吧。今晚上先去休息，辛苦你了。记得发地址过来。”

　　谭经理心里松了一口气：“好的，李总再见。”

　　李琰放下手机，沉吟道：“按他这样说，八九不离十，我猜应该跟这个程棠音有关。”

　　陆繁之点点头：“等他把地址发过来我们就过去吧。”

　　想了想，他又开口道：“你们要不要休息？我跟李琰过去就行。”

　　苏星南拒绝道：“不行，我要去，听起来这个程棠音性格应该是比较内向那一卦的，你一个大男人把她吓着怎么办？”

　　肖楚楚附和道：“苏苏说的有道理。”

　　说完，李琰的手机便响了一声，他看着手机念出来：“长宁巷136栋。”

　　接着他便打开地图一查：“还挺偏僻的一个地方，过去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肖楚楚站起身来，一边清理着桌上的垃圾一边说：“那现在就出发吧，到那儿估计她也起床了。”

　　陆繁之也站起身来：“我来把这些记录删掉。”

　　苏星南随即跟他一起，一人删一台电脑上的记录。

　　李琰便也自觉开口：“那我去开车。”

　　刚走出门口，他又折回来：“我们开一辆吗？”

　　苏星南回他道：“就开你的吧。我这车到时候回来再开。”

　　“行。”

　　天色微微亮，黑色的路虎在这刚睡醒的城市里疾驰。

　　李琰打开驾驶位的车窗，一手摸着方向盘，一手拿着一根烟，时不时抽一口，醒神。

　　副驾上坐着陆繁之，他俩时不时轻声交谈着。

　　后座的肖楚楚已经睡熟，懒洋洋的靠在苏星南身上。

　　这时候苏星南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宁静。

　　肖楚楚从睡梦中惊醒，揉揉眼睛。

　　苏星南抬起手机看，唐阿姨，是陈津的妈妈。

　　“你先放我下来吧，估计这事也瞒不过去。”

　　苏星南划开屏幕接听：“喂，唐阿姨。”

　　“苏苏啊，陈津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啊，我和他爸爸现在在派出所，他也不愿意见我们。”不出所料她所料，唐珺如的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阿姨，陈津也不愿意跟我们多说什么，我和楚楚他们已经去那个酒吧查过了，但他不是故意伤人的证据还没找到，您先别担心，先跟叔叔回家休息，我们已经在查的路上了。”苏星南劝慰道。

　　“我儿子出了这事，哪敢休息，你说得对，得去找证据，我和他爸马上去找。”唐珺如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时候，陈津的爸爸接过电话：“苏苏啊，唐阿姨她太担心了，你别介意。”

　　苏星南宽慰道：“我理解的，叔叔，你们先回家，别打草惊蛇了，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能找到证据了。”

　　陈淮犹豫了下，便答应了：“你说得对，我先带你唐阿姨回去，就是辛苦你们了，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打电话。”

　　“好，陈津也是我们的好朋友。”苏星南向他承诺道。

　　路虎暗黑版卫士在深巷里左拐右拐。

　　肖楚楚看着窗外的老房子，又矮又小，挤在一块，她迟疑的问道：“确定走对方向了吗？”

　　苏星南打开地图看了看：“没错的。再拐个弯就到了。”

　　车子拐弯后，进入了一片空地。

　　此时天才刚亮没多久，巷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出门了。

　　或是准备去工作，亦有老奶奶老爷爷出门去买菜。

　　清晨时候菜市场的菜是又便宜又新鲜，等到去晚了就只剩下烂叶子和一些没人要的肉。

　　时间一久，也不新鲜了。

　　李琰停好车后，他们都下来，四处观望着。

　　一栋一栋的看去。

　　“130号，131号，132号...”

　　往里面走点，一路看过去，136号在最角落的位置。

　　再往里走，车子已经过不去了，顶多能过一辆小绵羊。

　　一行人走到程棠音家门口。

　　苏星南走上前伸出手“叩叩叩”。

　　等了一会儿，没人应。

　　又敲了几声。

　　肖楚楚把脑袋趴在门口，耳朵凑过去听。

　　她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表情，：“是有动静的。”

　　苏星南刻意放柔了声音，和声细语的问：“程棠音在家吗？”

　　再等了一会儿，正当他们准备想其他办法的时候，门上的锁发出来动静。

　　他们凑过去，大门开了一个缝隙，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出现在他们眼前。

　　饶是苏星南也愣了一下，监控视频里环境昏暗，只能看出个大概，当时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漂亮，但没想到亲眼见到，能这么惊艳。

　　眉目清冷，洁白的面容，不加粉饰，清澈明亮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出水芙蓉不过如此了。

　　苏星南心中微微叹了了一口气，难怪，陈津。

　　程棠音见后面还站着两位男士，眼中满是惊恐，急忙把门关上。

　　苏星南无奈，对他俩说：“你们吓着人家了。去车上等我们吧，别搁这里杵着了。”

　　李琰抓了抓脑袋：“我们不是挺标志的吗，怎么还把她吓着，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肖楚楚冲他翻了个白眼。

　　陆繁之和李琰回到车上，李琰调了调座椅，躺下说：“实在不行了，我眯一会啊，有什么情况你就喊我。”

　　“行。”

　　过了一会，苏星南在门口大声说：“程小姐别怕，我让他们两个先离开了，我们都是陈津的好朋友，他昨晚上出事了！”

　　程棠音听到这话，抵住门的手立马将门锁打开，满脸担忧的望着她们。

　　苏星南将手机打开，找到他们的合照，递给她：“这是我们的照片，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

　　程棠音接过手机，看见了那个男孩子，光是她看着就能望而却步的男孩子。

　　苏星南见她的警惕消失了之后，轻声道：“如果方便的话，让我们进去坐坐，可以吗？”

　　程棠音侧过身子，让她们进来后，再次将门锁的紧紧的。

　　房子很小，地上还是原始的水泥地，整个客厅中央只有一张桌子，一排木沙发，上面垫了几个可爱的坐垫，是各种动物。

　　沙发旁是一个拼接而成的书柜，上面放满了书。书柜边都贴满了可爱的贴纸。

　　电灯还是原始的长电管。

　　房子虽然简陋，但处处透出些许可爱。

　　她拿出两个塑料杯倒了两杯茶摆在那方矮矮的木桌子上后，指了指杯子，又摆摆手。

　　肖楚楚愣了一会，还没太明白。

　　苏星南说：“不用担心的，我们不嫌弃。”

　　程棠音又拿出手机，敲敲打打，递给她们。

　　上面写着：我说不了话，陈津出了什么事，拜托你们告诉我。

　　苏星南将凌晨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她。

　　程棠音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苏星南顿了顿，又开口道：“我们查了监控，发现昨晚上你们在酒吧靠近卫生间的走廊上碰见了，陈津的情绪好像很是激动。你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程棠音心惊胆战的听完这一番话，低下了眼睛，在手机里打着字：“如果我告诉你们，能救陈津吗？那个人是不是就不会告他了？”

　　“一定能。”

　　程棠音的手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点了点头，便开始打字。

　　苏星南有点不忍心了，握住她的手：“如果很害怕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想其他办法。”

　　程棠音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水，她坚定的摇摇头。

　　为了他，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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