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玫瑰【边伯贤】

作者:小雯同学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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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也会受伤


      边伯贤走在路上还是在懊悔自己刚才的回答,他还是第一次带不认识的人回家,反观旁边的小姑娘倒很开心,拿着她的玫瑰,走路都快跳起来了,边伯贤侧眼看她,女孩比他矮半个头,能看到她圆滚滚的小脑袋,走起路蹦蹦跳跳带着她那黑玛瑙般的秀发也跟着很有节奏的跳动,边伯贤可能受到她的影响,心情也好了很多。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伊愿就乖乖的跟着边伯贤,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没有月亮的夜晚,玫瑰迎来了她的主人。

      边伯贤的府邸离的不远,没走一会就到了,殿堂楼阁雕栏玉砌,门口有齐整整的护卫队伍,见边伯贤齐齐喊道

      “上将!”

      这些都是边伯贤的兵。

      边伯贤点点头示意,领着伊愿就进去了。

      现在是夜,房里的灯应主人的意愿全点了起来,亮堂堂的。

      边伯贤的房子跟他人一样灰白清冷调,虚假的亮堂下藏着主人的孤独。房子里没什么佣人,伊愿细细打量着,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边伯贤显然有点累了,抬脚想上楼。

      “那个,花!”伊愿喊住了边伯贤,见边伯贤有点疑惑挥了挥花含笑解释道“有花瓶吗?”

      边伯贤顿了顿,走进了一楼的储藏室,不一会拿出了个素白的瓷瓶,上面雕刻着细小的花纹,伊愿不可否认边伯贤的审美真的很精致。

      伊愿将蓝玫瑰放进了瓶中试图跟边伯贤找话

      伊愿:“我叫伊愿,愿望的。”说完甜甜的笑了。

      伊愿本来长着一双杏眼,笑起来更加灿烂了。

      边伯贤有些着迷这双眼睛了,他缓缓道。

      边伯贤:“边伯贤。”

      少女笑了一声“你的名字真好听。”

      伊愿没有告诉边伯贤自己早就知道他是谁,因为她知道边伯贤常年混迹尔虞我诈中警惕性肯定是有的,本身他就会疑惑自己的身份。

      被女孩轻飘飘的勾了一下,边伯贤显然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一下,闷闷的说道

      边伯贤:“你的房间,二楼最左边。其他房间别乱进。”

      “好的”女孩乖巧的点点头。“那晚安喽!”

      伊愿说完一溜烟就跑上了楼没有管边伯贤。

      剩下边伯贤愣在原地望着瓶里的闪耀的玫瑰,每支仿佛都在告诉边伯贤。

      “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哦,边上将。”

      伊愿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口喘着气,其实她也是巨紧张,刚才再慢一点自己就要露馅儿了。不过紧张之后取而代之是满屏的甜蜜,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可是她看到边伯贤就是欢喜的不行。

      这就是少女的悸动,莫名其妙。

      伊愿居然不再纠结怎么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如果能在这里陪边伯贤一小程自己就很知足了。

      伊愿:“既来之则安之,过段时间再想办法回去吧。”伊愿借口说服着自己。

      说服完想着还是很甜蜜激动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心情复杂的还有边伯贤,他静静坐在座椅上,身体整个险了进去,想着今晚发生的种种事,少女的甜美还在眼前,玫瑰的气味环绕周围,一向心定的边伯贤第一次浮动了起来,奇妙的感觉。

      沉思片刻,理智占据了上风,他拨动了桌上的电话。

      “上将”电话那头传来李上校的声音。

      “帮我查个人。”

      边伯贤不能不谨慎,他的身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希望他倒下去,不谨慎的边伯贤估计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一夜好梦

      伊愿一觉睡醒已经晌午了,她简单洗漱了一下下楼发现边伯贤早就不在了,只有一个佣人在为她做午饭。

      伊愿没有见到边伯贤有些失落,不过瞥见了一旁的蓝玫瑰已经换过水了,显然比昨天开的更好了。

      “这个男人也没有那么绝情嘛”伊愿想着嘴角上扬。

      可是下一秒她就否认这个想法了……

      “伊小姐,这是您的午餐,上将说您用完午餐就可以离开了。”女佣传话道。

      伊愿:“什么?!”

      现在给她赶出去她能去哪嘛……

      伊愿“你们上将现在在哪我想见他,可以吗”

      女佣显然有些为难“这…”

      伊愿继续使出了自己拜托人的无辜嘴脸,本来眼睛就水汪汪的,显得更可怜了,“拜托了,拜托了…”

      林灵之前就说过她长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再撒娇讨好谁都会败下阵的。

      果然女佣还是妥协道“那,那我给上将打个电话吧。”

      半晌女佣拨通了电话“上将,伊小姐想见你一面……”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伊愿伸着头想去偷听,就听到边伯贤的声音。

      “好”

      伊愿欢喜的笑了。

      女佣:“伊小姐,上将让您稍等一下等会会派人来接你。”

      伊愿:“好的好的。”

      不一会伊愿就坐上了车,来接她的是李少校。

      李少校坐在副驾驶上眼神一直偷瞄着伊愿,整的伊愿有些不自在,终于她忍不住问了

      伊愿:“请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李少校:“………没有没有。”

      伊愿:“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李少校瞬间坐直了,眼神朝前,他没怎么跟女孩子说过话,更何况是这么清纯的女生更是让他脸绯红,他也是第一次见边伯贤身边有女生所以好奇的眼光朝她多看了几眼。

      司令部门口

      李少校:“等会你跟我进去,不要乱看,没进上将办公室之前也别说话。”

      伊愿虽有疑惑,但是还是很听话的点点头。

      司令部很压抑,里面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一楼大厅大办公区,二楼会议室,三楼一间间独立办公室,不用想就是中上将的办公区,李少校领着一个姑娘也没人管,因为大家都很忙碌,再者李少校是边上将的手下也没人敢多说。

      李少校带着伊愿上到三楼,迎面一个男人却突然拦住了李少校和伊愿,伊愿不敢抬头,依然低着头。

      李少校:“朴中将…麻烦让一下路。”

      突然一声轻笑

      “这哪来的姑娘啊,李少校这是?”

      李少校面色严肃:“属下不隶属朴中将的门下,没有职责向您汇报。”

      李少校口中的朴中将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反驳,反被气笑。

      朴中将:“司令部现在是市场吗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我都没资格问了是吧。”

      伊愿感受道强烈的眼神在望她,她有些慌张,手卷着衣摆。

      李少校领回了他的意思,挡住了背后的伊愿。

      朴中将又开口道

      “如果我非要看一下呢。”

      这次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少校虽说是边上将的人可是官衔没有朴中将高,硬来肯定也是拦不住的。

      朴中将上前一步威逼的意味又重了一些。

      伊愿之前也听教授说过官衔制度在民国军官中是必须遵守的,下级军官不能忤逆上级的,看来李少校是扛不住的。

      最后李少校还是退让了,朴中将走到了伊愿的面前,伊愿只能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男人细长的西装裤和窒息的压迫感审视着自己,伊愿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这种被监视的感觉。

      朴中将:“抬起头来。”

      伊愿抬起头,看清了面前这个男人。

      跟边伯贤的孤独厌世感不同的,这个男人很凉薄冷戾。

      这个男人伊愿知道,听教授说过,边上将的大对手,朴灿烈,朴中将。要说军事上能跟边家对衡的也只有朴家了,两家是对手也是表面虚假的伙伴。

      朴灿烈看着这个女孩,轻蔑一笑突发想上手摸一把脸的想法。

      “朴中将。”

      身后传来冰冷的声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制止了朴灿烈的下一步动作。

      伊愿听出来了,那是边伯贤的声音。

      皮鞋踏踏的声音,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边伯贤垂眸看向朴灿烈,语气不善:“没想到朴中将对我的人这么感兴趣?”

      伊愿感觉自己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抓住往后一倒,鼻尖充斥着淡淡的烟草味,撞进了边伯贤的怀里,他另一只大手按住头顶,给她圈在怀里。

      李少校见边伯贤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朴灿烈直视着边伯贤,嘴角在笑眼神却在挑衅:“原来是边上将的人啊,在下唐突了。”

      边伯贤淡淡扫了一眼,看上去没什么却有种逼人的压迫感,他没想继续跟朴灿烈废话下去,牵起了伊愿的手,小姑娘手冰凉凉的,手心黏糊糊的,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

      边伯贤:“那就请朴中将别挡道。”

      朴灿烈:“当然,在下就不打扰上将调情了。”

      边伯贤领着伊愿就走了,朴灿烈望着边伯贤离开的方向眯着眼,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办公室内

      李少校:“属下没有拦住,请上将责罚”

      边伯贤显然不怪他:“你下去吧。”

      李少校:“是!”

      李少校出去后,边伯贤脱下了他的呢子大衣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转身坐在了办公椅上。

      边伯贤:“找我什么事。”

      伊愿定了定刚才浮躁跳动的心,说出的话带点委屈:“我今天听家里阿姨说你让我下午就走,你明明昨晚说过会收留我的。”

      边伯贤有些不解:“我昨天不是收留你了吗。”

      一句话说的伊愿没法怼,所以她决定继续打苦情戏码。

      伊愿:“你收了我的花,你还给她换水了,你明明很喜欢不是吗。”

      边伯贤一愣,沉吟不语,还是不慍不怒道:“你送花,我收留了你,我们都遵守了约定,至于我是不是喜欢跟伊小姐没关系吧。”

      伊愿听后怏在原地,半晌不说话,边伯贤说的不错,确实她没理由。此时边伯贤还是微垂着头看着她,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

      伊愿不敢想自己如果不赖在边伯贤身边自己该去哪,而且知难而退不是她伊愿的风格,从小到大伊愿不管生活还是学习从不轻言放弃,长得温温柔柔性格却不服软,于是她重新振作了起来,像下定了很大决心一样,站起身,凑近了边伯贤,可怜的小狗眼望着边伯贤,直接盯着边伯贤后背发毛,然后她又突然一大鞠躬语气郑重道“你继续收留我吧,我实在没地方去了!拜托了!”

      一套动作下来形如流水,直接震的边伯贤半天说不出话。

      边伯贤有些无奈,明明是在求他可是却让他又没法拒绝。

      “小家伙这是在求人还是威逼啊”边伯贤心想,嘴角出现的微微上扬的幅度连本人都没察觉。

      边伯贤慵懒问道:“你家人呢”

      听到边伯贤的问题,伊愿像被戳中了致命伤般,低下了头沉默,久到边伯贤以为她不会回答

      伊愿:“这里,我没有家人。”

      两人四目相对,交错的眼光夹杂着复杂,伊愿看到了边伯贤眼里的惊讶,转瞬即逝。他什么都没说,默默低眸沉思,伊愿不知道边伯贤在想什么,她在这里只认识边伯贤了。

      午后的暖阳透进窗角映在办公桌上,伊愿突然想起加拿大音乐人莱昂纳德?科恩的歌曲《心灵》中的一句歌词

      There is a crack in everything

      That's how the light gets in.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科恩,一颗总在深思的老灵魂,一缕总在爱恋的孤独男声,一个不爱穿牛仔裤的老嘻皮,他的歌与诗,看似平淡又也耐嚼。

      时间好似拉长一般,伊愿觉得自己过了半个世纪。

      边伯贤:“你可以留下。”

      边伯贤缓缓抬起眼皮,漆黑的眸子里藏着深潭。

      伊愿听到她要的回答后两眼放光:“!真的!”

      边伯贤没有管少女的欣喜,面目改色继续道:“最好别骗我。”

      他幽怨的眼神深深地盯着伊愿,眼里尽是警告之觉。

      伊愿讪笑道“不会的。”

      边伯贤眼神淡些,没再看她,摆弄起桌上的文件。

      边伯贤:“我还有事,让李少校送你回去。”边伯贤从没觉得自己是很容易心软的人。

      可小姑娘软萌的表情,疯狂拜托的样子实在时时敲打着他,但是理智的声音又在提醒他自己,这个女孩来路不明不说,跟着自己反而会危险,他自己就是过着有一日没一日的日子,跟着他实在不是个选择,所以他问女孩,你的家人呢。

      女孩的回答以及眼里的悲伤冲击着边伯贤,想到了自己让他痛心,像两个孤独的灵魂得到了慰藉一样,此后的每个夜晚每个清晨,边伯贤都想得到回应,疯狂的想法占据了边伯贤,他不想知道女孩的身份了,他冲动的只想留面前的女孩在自己身边。

      边伯贤“你可以留下。”

      永远留在我身边。

      边伯贤“最好别骗我。”

      我不会放开你的。

      我说真的。

      回到边府,佣人应该是受到了边伯贤的指示没有人再提伊愿离开的事。

      伊愿躺到床上回想着今天奇妙的经历。

      边伯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今天对朴灿烈的时候,感觉气场都能杀人了,可是他护着自己的样子又那么心动,脑海里边伯贤圈她入怀的场景反复重现,他的怀抱很温暖,不像外表那样冰冷,像蜡烛中的灯芯一样炙热。

      伊愿:“边伯贤,到底哪个才是你。”

      旁晚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天气总是这么多变,下午还有的略黄阳光转眼就不认账了。

      边伯贤有事没有回来。

      晚餐也是伊愿一个人。

      空大的屋子却连一个人也装不完填不满,伊愿望着没有人息的房子,想起以前自己家一家人温馨的相互问候,油盐酱醋才是生活,烟火气息才是家。

      伊愿又想起了边伯贤,他是否每天像自己现在一样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家”,自己吃饭,自己睡觉。

      从天亮到天黑;从清晨到黄昏。

      你见过深夜的暴雨吗,你永远乘着光,你劝不了他们善良,因为你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

      我们和光同尘,边伯贤与夜相伴。

      雨下到半夜。

      凌晨。

      伊愿被雨声吵醒,她有些睡不着,起身想去楼下倒杯水,整个房子所有人都歇下,只有二楼转角一间房间门半掩着,房内透出微微夜光,伊愿瞥到了边伯贤,他背对着她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

      伊愿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夜色下,边伯贤闭着眸,多了丝白天没有的温润,他像是暗夜里滋生的妖精一样,华美矜贵,仿佛无时无刻都在邀请伊愿进入他为她建立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他像是为伊愿而生,勾着伊愿的心,她总是能为他难过为他心疼。

      伊愿半蹲下来,凑近了少许,近到可以闻到边伯贤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可以看见边伯贤根根清晰浓密的睫毛和微微皱起的眉宇,伊愿盯的忘我,想帮他抹平微皱的眉,手就这样伸了上去。

      手尖在距离边伯贤寸米距离时,边伯贤却慵懒的睁开了眼,瞳孔灰蒙蒙的像盖了层纱,没什么情绪的望着伊愿,伊愿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

      伊愿就这么出神的回视着边伯贤,静谧的夜晚除了外面的雨声还有少女悸动的心跳声,热烈又真挚。

      静寂过后,边伯贤也不在乎伊愿的举动,用他磁性的声音带了些沙哑,若无其事的低吟道:“怎么还没睡。”

      伊愿:“雨声,有点响。”

      说完又问道“你呢,怎么也没睡。”

      伊愿总觉得今晚的边伯贤很不一样,悲伤又温柔。

      边伯贤没有回她的话,慢慢收回看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的雨点,淅淅沙沙的。

      边伯贤:“听说你今晚没怎么吃饭,不合胃口吗。”

      伊愿:“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男人身上环绕着的清冷气息冲击着伊愿,她如实的回答了边伯贤,伊愿从小就不喜欢一个人,什么事都想要有人陪。

      边伯贤微抿着唇,站起身来,有些认错的意味。

      半晌,边伯贤认真道:“抱歉。”宽大的手掌蹭了蹭小姑娘头。

      边伯贤的道歉显然伊愿没有意料到,头顶的余热还在,A城上将居然会为没陪自己吃饭道歉。

      伊愿内心柔软的地方似乎又为这个男人跳动了一下。

      而黑夜也遮住了少女脸上的绯红。

      伊愿:“没事的。”

      伊愿的声音小小的,很悦耳。

      边伯贤很喜欢听。

      边伯贤柔声提醒道:“去睡吧,晚安。”

      伊愿还红着脸有些木讷,呆呆的点点头,像只小猫。

      伊愿:“好。晚安”

      看着女孩的乖巧,边伯贤很满意。

      边伯贤视角

      边伯贤偏头痛又发作了,这次比以往更严重。

      他强忍着处理完事情,夜已经过一半了,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伊愿,听佣人说晚饭用的不香,边伯贤皱着眉想着会不会是饭菜不合口。

      回到家伊愿早就睡了,看着紧闭的房门,边伯贤没有去打扰,他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就这么眯着睡着了。

      边伯贤常年警惕着,睡眠也很浅,有人靠近他,他随时都能醒。

      进来的人蹑手蹑脚,听的出很小心,随之也带来了轻轻的皂香味,很干净,边伯贤知道是谁,也放松了警惕,没有睁眼。

      伊愿没有喊醒他,只是停在他的脚边。

      边伯贤感受到浓烈的目光,少女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女孩穿着自己给她准备的过脚踝的睡裙,蕾丝的裙边,收身的裙腰,露出的皮肤很白嫩,用力能掐出水一样,头发散在肩头,光就这样照在她身上,很美。

      边伯贤从没有对任何事物有过想法,他一直无欲无求,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心中有了波澜。

      他问伊愿为什么不睡,为什么吃的那么少。

      伊愿说她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边伯贤感觉有点抱歉,他跟伊愿道歉,摸了摸头,头发很软,像给小猫顺毛一样。

      边伯贤一天的疲惫消散了一半,可是头痛还在折磨他,他不想跟伊愿提,所以迅速结束了话题提醒她该去睡觉。

      边伯贤一个人惯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家里有个人也挺好的。

      雨后的天褪去沉闷,些许凉凉的微风拂在脸上。

      果然天会晴,雨会停,没有什么会永远糟糕透顶。

      伊愿一夜好梦,醒来又是临近午餐饭点。

      但是她很开心,因为家里佣人都在为主人中午回来用餐而慌忙的准备。

      不觉时间就这样过了十二点,伊愿趴在餐桌上有些泄气,耳朵却时刻关注着门口的动静,期盼边伯贤下一秒能从门口出现,桌上的饭菜在佣人第二次过来问的时候就已经凉了。

      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伊愿伸长了脖子想听听是不是边伯贤。

      不一会佣人走过来跟伊愿说。

      “伊小姐,上将的电话,他有话要跟您说。”

      伊愿从桌椅上跳起,拖鞋踏在毛毯上软软的,喜悦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伊愿握起电话,有些难以察觉的紧张,清了清嗓子。

      伊愿:“喂。”

      边伯贤:“嗯。”

      电话那头传来边伯贤的声音,鼻腔哼出的声音,还是那么勾人心弦。

      边伯贤有些难开口,沉思半天才默默道:“我这边有些情况,中午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伊愿神情暗了暗,有些失望,不过她知道边伯贤很忙,她也不会任性。

      伊愿:“好,没事的,你忙你的。”

      许是听出了伊愿的小情绪,边伯贤放缓了语气,温柔的想去哄她。

      边伯贤:“晚上,晚上等我回来,好不好。”

      伊愿不是不知足的女生,她笑的两只眼睛眯了起来。

      伊愿:“好!”

      李少校:“上将,一切准备好了。”

      电话那头李少校的声音突然传来,边伯贤恢复了平日严肃的语气。

      伊愿挂掉了电话不打扰他们工作。

      就因为这个电话,伊愿一下午都是笑嘻嘻的,嘴里不停哼着歌。

      可能是电话那头的魔力太大了吧。

      伊愿将桌上的蓝玫瑰换了水,带着自己的花去了院里。

      边伯贤的院子里有一处阴凉地方,微微的阳光还有阵阵的凉风,可是这好地方却没被主人好好开发利用,于是伊愿思考过后,命人在这地方加了一套桌椅。

      现在她就静静躺在椅子上,蓝玫瑰放在桌上。

      没有人去打扰,这就像是她的“秘密基地”。

      一旁的蓝玫瑰在阳光下沐浴着新生,伊愿喃喃道。

      “有在好好长大呢。”

      一人一花,静谧了时光,也惊艳了岁月。

      一直到傍晚,再也没有边伯贤的一点消息。

      伊愿在客厅来回踱步,两眼瞟着门口,一点风吹草动都不错过。

      终于她看到了停在门口边伯贤的车,她激动的跑了出去。

      可下车的却是李少校,他神情紧张,一下车就着急叫了三四个正在值班的警卫员过去。

      四人一起从车内抬出正处于危险边缘的边伯贤。

      边伯贤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呼吸微弱而艰难,血染红了大衣,伊愿被画面冲击的愣在原地,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她捂着嘴没有上前,就这么看着他们给边伯贤抬进了房间,沿路的血滴延续到房间里,伊愿不敢相信中午还跟她说话的人现在却是这样一副濒死的模样,下一秒恐慌占据了她,她害怕边伯贤死掉。

      她冲到了边伯贤的房间,房间里李少校正在吩咐佣人叫医生来,而边伯贤虚弱的躺在床上,平日里威震四方的边上将现在狼狈的像只小狗。

      原来边伯贤也不是神,他其实也会受伤。

      伊愿太过担心,此刻说出的声音都在抖,“这是怎么回事,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不用赶快送去医院吗。”

      一连几个问题都不够伊愿问的。

      李少校瞧着伊愿六神无主的样子,安慰的解释道:“我们今天本来是去镇压几个学生暴乱的,以为都是学生,稍稍警告就可以了,可是谁知道他们有枪,不过说到底还是学生,所以上将命我们不准用枪,自己带头抓住了暴乱的头目,我们本都准备撤退了,结果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个人,用刀捅了上将。”

      伊愿:“那,那快送医院啊。”

      伊愿听着事情的由来,急得快哭了。

      李少校继续解释道:“伊小姐放心,上将的私人医生马上来。”

      说完顿了顿又道:“而且,上将,不能去医院。”

      伊愿实在不明白,明明这么严重了,为什么还这么固执不去医院。

      她趴在床边手握着边伯贤的手掌,边伯贤的手很大要伊愿两只手才能包住,可是却没有平日的温度了,手骨跟主人身体一样冰凉,伊愿现在只想守着边伯贤,看他微弱的呼吸频率才能让伊愿安心。

      好在医生来的速度很快,不一会迅速给边伯贤包扎止血,也输上了液,一套下来形如流水,伊愿不敢想这是重复过多少遍才会如此熟练并且毫不惊讶。

      私人医生:“上将已经没事了,身体正在恢复,过段时间应该就能醒来了。”

      李少校这才喘了口气,开始请罪,因为他是上将的贴身将领可是却没保护好自己的上级。

      李少校:“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上将!”

      听到医生的话,伊愿紧绷的情绪才缓和,瞧着李少校自责的样子,反过来安慰他:“你不用太过自责,我相信上将醒来也不会怪你的。”

      不过边伯贤一刻不醒她的心总是不安,于是伊愿又转身对医生拜托道:“不知道医生可不可以在上将醒来前一直待在这里,我怕有什么情况……。”

      医生:“好的,那我就留在隔壁房间,有什么情况随时找我。”

      伊愿感激道:“麻烦医生了。”

      医生:“我是上将的私人医生,照顾他是我的职责,没事。”

      伊愿安排好了所有人,就一个人守着边伯贤床边。

      她理了理边伯贤额上的碎发,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又是一个后半夜。

      伊愿困的睡着了,梦中感到手心传来的触感,一下子就醒了,马上望向边伯贤的方向,边伯贤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皮,有气无力的,他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只能微微抿嘴,嘴唇发干。

      伊愿情绪复杂,她满心的庆幸,庆幸边伯贤醒了,庆幸边伯贤还在。

      伊愿心中一苦,两眼酸涩,语气却故意调侃道:“想跟边上将吃顿饭还真难。”

      边伯贤的声音更加低哑了,调调还是轻轻的。

      边伯贤:“抱歉,又失约了。”他看到伊愿眼里的泪光又道:“吓到了吧。”

      伊愿抬头忍住要跳出的泪,转眼又是开朗的模样,扯出一丝微笑:“没有,才没被吓到呢。”

      伊愿的乖巧边伯贤都看在眼里,他一只手被伊愿紧紧的握住,想用另一只手摸摸伊愿的头,可是他动一下身上的伤就扯着痛,无奈只能放弃。

      伊愿又道:“不过,李少校说你不能去医院,我想着,不去医院这肯定是你的命令,所以为什么不去。”

      看边伯贤现在状态好点了,伊愿这才有心思去质问,她语气中带着些许生气,这是她第一次跟边伯贤生气,只是气他对自己的不负责。

      边伯贤默了几秒,抬眸看向伊愿,语气轻柔眼神却很坚定的回答:“因为我是个军人,我不能受伤,哪怕受伤了也要烂在喉里,否则政局就会动荡,我所保护的人民就会有危险。”

      动荡的年代下,生存都是问题。

      蝉鸣声的夜晚,鹅黄色的灯下,边伯贤的眼神和这番话,伊愿记了一辈子。

      她突然懂了那句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

      伊愿抽了抽鼻子,浅浅的笑了:“算了,原谅你了。” 又站起来掖了掖边伯贤的被子,一股哄小朋友的语气:“那我们边上将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要我去叫医生来吗。”

      说完温柔的看着边伯贤。

      边伯贤思考良久,自语道:“阿愿。”

      伊愿动作一顿,男人温暖的眼神里,仿佛燃烧着炙热的火焰。

      边伯贤:“可以这样喊你吗。”语气带着隐忍,他怕会吓到伊愿。

      成熟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夹杂着清冽的烟草味,占据着伊愿每一寸感觉和每一条神经。

      她感觉自己的心真的跳到了嗓子眼,脸红上了耳垂。

      伊愿有些害羞,小声道:“可以,那,那我可以喊你,伯贤吗。”

      小姑娘羞涩的模样竟让边伯贤有些动容,心情也跟着大好。

      边伯贤:“嗯。”语气上扬。

      伊愿觉得有些燥热,她再跟边伯贤单独相处,真的会发烧死掉吧。

      伊愿结结巴巴的找借口:“那,既然你醒了,你就好好休息,我就先去睡觉了。”

      边伯贤笑道:“好,那,晚安。”

      这应该是边伯贤第一次发自内心,幅度最大的笑容。

      他的皮相好,笑起来没了冷冽感,多了一丝人间烟火味。

      伊愿被边伯贤的笑勾了魂,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真的是落荒而逃,晚安都忘说了。

      可这一切全撞进了边伯贤的眼里,两人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其实,感觉还挺不错的。

      边伯贤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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