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重生)

作者:宇宙第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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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襄郡主


      金襄郡主是当今圣上母妃那边的人,算是圣上与康安的表妹,因为当今圣上顺德帝是靠着母族支持顺利登基的,所以登基之后,便将自己的两个亲舅舅都封了侯爷,一个定北侯,一个永宁侯,永宁侯全家都在大奉西部,并未进京,倒是定北侯府在京中,唯独定北侯一人在漠北军中镇守漠北。

      而定北侯的女儿,前十四年只是一个寻常武将家的嫡女,顺德帝登基后,才成了郡主,获了封号,金襄。

      金襄郡主现年十五岁,年方及笄,在家中一贯被娇养,颇有些无法无天的意思,她早些时日被人绑架,怕绑匪撕肉票,定北侯世子又与沈蕴玉有点交情,便求到了北典府司去,沈蕴玉卖了定北侯世子一个面子,费了些功夫将金襄郡主救回来了。

      这一救,金襄郡主便对沈蕴玉一见钟情,非要沈蕴玉娶她,说是沈蕴玉救她的时候摸了她的身子,要对她负责,甚至还闹到北典府司门口去等人,奈何沈蕴玉这个人冷情冷血,根本不搭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反倒是定北侯府觉着丢人,把金襄郡主强带回府关起来了,一关就是一个多月,等到了及笄宴,不能关下去了,才将人放出来。

      金襄郡主便在及笄宴上搞了事。

      女人想要绑住一个男人,与他倒在一张床上便是了,金襄郡主是被沈蕴玉那张皮囊给惑住了,根本不知道沈蕴玉那张皮下是什么样的心肠,拿着自己的清誉去跟沈蕴玉赌,她给沈蕴玉下了顶级的媚骨香药,又将自己的哥哥引来,叫定北侯世子亲自来捉奸。

      金襄郡主以为自己是郡主,以为自己身后靠着定北侯府,沈蕴玉便会低头认这件事,但谁知道,沈蕴玉被陷害了之后一言未发,直接出了定北侯府,入了宫面圣,向圣上状告金襄郡主向他下药一事,他言之,怀疑金襄郡主要偷窃他北典府司的机密,请顺德帝做主,要拿金襄郡主下狱。

      沈蕴玉把这件事跟公务缠在了一起,金襄郡主的如意算盘便打空了,沈蕴玉身份不一般,只要是他的公务,他连太子都敢动,根本不在乎一个郡主。

      他半点面子没给金襄郡主留,金襄郡主近乎名誉扫地,定北侯府与沈蕴玉闹的十分难看,但也对沈蕴玉无可奈何。

      北典府司独立于朝堂以外,却又监察百官,沈蕴玉为天子近臣,没人敢真的得罪他。

      石清莲也是那时候才隐约知道沈蕴玉的性子,他不喜被任何人威胁,束缚,他是一把锋利的刀,任何试图纠缠他的都会被他砍成两半。

      更要命的是,那顶级的媚骨香药一旦入了身,便无法解开,一月之期,起码要半个月都与人交合,沈蕴玉内功深厚,以伤寒之药强压、靠一身傲骨硬扛着,金襄郡主却扛不住,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最后在媚药的磋磨下,竟然收了两个小倌,日夜放纵,最后被定北侯府送走,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回想起那些旧事,石清莲不由得一阵唏嘘。

      她为了赶上这场宴会,一大早便起身沐浴更衣,石清莲在镜子前打扮时,还总是想起金襄郡主的脸,她上辈子是见过被送出京的金襄郡主的,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看着双目无神,看着她的丫鬟生怕她随时自残,想来,金襄上辈子也是后悔的吧。

      石清莲暗想,想要接近沈蕴玉,想要依靠沈蕴玉,就要纯良无害,要“被他欺凌”,他才会放心,任何能够跟沈蕴玉讨价还价,让沈蕴玉产生危机感的人,都会被他铲除掉的。

      思考间,她的身后传来了墨香的声音:“夫人,您瞧着,这样行吗?”
      石清莲抬眸,便瞧见了镜子中的她自己。

      镜子里的女子虽已为妇人,但却娇艳万分。

      原本她平日里都穿着正色的绸缎锦衣,簪着满头华丽的簪子,以彰显身份,但她今日刻意换了一身姑娘家爱穿的粉黛色轻柔纱衣,飘然间如一朵蔷薇花般,发鬓盘了个花苞头,虽是盘发,但乍一瞧便像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墨言手巧,将她打扮的如同出水芙蓉般,花苞头上也未曾多簪什么名贵的簪子与头面,只簪了几支淡粉色的小簪花,清新透丽,更衬得她颜色好,一眼望去,含苞待放,引君采撷。

      石清莲极满意她这一副没有任何攻击力,柔软乖巧的样子,想来能迷惑住沈蕴玉。

      金襄郡主的这个胡,她今日要截了。

      唯独墨玉在她身后有些惴惴不安的道:“夫人,今日摘月阁那头传来消息,说是二姑娘日日梦见那个死去的丫鬟,瞧着像是被魇上了。”

      石清莲垂着眼眸,道:“请两个名医来治,开来的汤药都给灌下去,旁的什么都照常来,不可松懈。”

      她不在乎江逾月是不是真的病了,左右她是绝不会对江逾月手软的。
      院内磋磨人的手段多着呢,她上辈子真心相待,江逾月不要,那就别怪她这辈子挨个儿在江逾月身上试一遍了。

      墨言瞧着夫人的模样,便知道石清莲不会改变心意了,她心中越发觉得不安,总觉得这样磋磨江府的二姑娘不大好,却又不敢劝,她前些时日出府去采买,回来之后才知道府内发生了大事,夫人和她都差点被陷害,她问夫人,夫人却只说都过去了,叫她别问,她只好憋着,让自己忘掉。

      左右她是夫人的丫鬟,夫人不会害她,她只管听夫人的便是了。

      ——

      石清莲收拾妥当后,只带着墨言出了门,其余江府的人一个没带,那些人到底不是她的心腹,今日之宴又太过重要,她放心不下江府的人。

      江府之人事事以江逾白为先,又可能有康安眼线,她不安心,只有带着墨言,她才敢做那些胆大包天的事儿。

      金襄郡主给的帖子是未时,午时末左右,石清莲便到了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论官衔是正一品,论官职,比从一品的江逾白还要高,她入门时,还是定北侯夫人亲自接待的她。

      定北侯夫人年已近五十了,穿着褐色的菱锦对穿交领,外罩同色大衫霞披,瞧见她便笑的眉眼弯弯,拉着她的手唤她“好孩子”,引着她入席。

      她身份高,入席便是跟着一帮高门主母坐在主位上,又因岁数小,瞧着像是个晚辈,所以在一群人中显得格外稚嫩,明艳的如同万绿丛中一点红,一眼扫过,便叫人能瞧见她。

      定北侯府的及笄宴办的很大,不是在花园中办,而是在正堂中操办的,每个相邻的矮桌上的客人都是经过仔细安置调位的,十分正式,不像是那一日石清莲操办的赏花流水宴,还可以四处走动,他们落了座之后都是不能动的,抬著拿食更是有一套繁琐的规矩,石清莲落座于一群高门主母之间,彼此言谈间都有理有据,说起什么也都是一副平和温缓的模样,而大多数和她同龄的姑娘的位置都比较偏后,躲在正堂靠近门的地方偷偷三三两两的咬耳朵。

      因是及笄宴,故而虽没有男女大防,但也都是隔着桌的,男女分两边而坐。
      石清莲表面上饮着酒,背地里偷偷抬眸,在男席那边找沈蕴玉的身影。

      沈蕴玉果然来了,他穿着一身玄衣,坐在最角落处饮酒,大概是赴宴,所以他没带佩刀和百宝带,他头上只有一盏灯在摇晃,那一双眼偶尔抬起,在光与暗的剪影中,锋锐的像是一头狡诈凶猛的恶狼。

      石清莲扫了一眼他的方位,便收回了视线,继续与旁边的夫人言谈。

      那夫人大概三十岁左右,一脸关切的询问道:“你那日下帖子,但我去山中上香,未曾过去,听闻你院中出了事,康安帝姬晕过去、说是遭了人投毒?”

      四周的夫人们都眼眸灼灼的望过来。
      石清莲只是摇头,道:“康安帝姬突发旧疾罢了,并非是有谁投毒。”

      当日那情景,显然没那么简单,但石清莲既如此说了,旁人也不好再窥探,便三三两两绕开了话题。

      说话间,金襄郡主已从堂外走进来了。

      金襄郡主时年不过十五,比石清莲还小上一岁多,她生了张圆脸圆眼,眉目骄纵,身穿红色锦衣鎏金纹对襟立领,头上梳着望仙九鬓,簪了满头珠宝,一眼望去金晃晃的。

      按着大奉习俗,金襄郡主先在及笄宴上表演了一场舞蹈,她跳的是金蛇狂舞,这是一曲十分不好跳的舞蹈,是从漠北那边流传过来的,且又被大奉人改编过,是从宫里那边流传过来的舞蹈,寻常人家别说学了,就连看一眼都瞧不到,金襄郡主今日是下了苦功夫的,这一曲终了,整个堂前的人都跟着鼓掌赞叹,金襄郡主停下来之后谁都没看,而是远远的第一个望向了沈蕴玉的方向。

      沈蕴玉根本就没抬头,他安静的坐在角落里饮酒。

      金襄博了满堂彩后,又与自己的母亲一道,给每个桌上的女客敬酒。

      隔着大堂内无数的人群肩颈与矮桌酒杯,石清莲瞧着金襄郡主亲自给沈蕴玉斟了酒。
      水流在大堂的灯火摇晃间添了些流动的颜色,石清莲想,怕是问题就出现在这杯酒里了。

      她耐心的等着沈蕴玉喝完酒,等着金襄郡主继续向下一桌敬酒,等着沈蕴玉感到不适,蹙眉起身,她便也寻了个理由,起身从席间离开了。

      从热闹喧哗的席间一离开,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叫人突生几分凉意,石清莲远远的跟在沈蕴玉身后,能清楚的瞧见沈蕴玉的狼狈。

      金襄郡主的药下的很猛,大概是担忧沈蕴玉武功高强,怕他跑了,所以药效翻倍,沈蕴玉走路都很踉跄,要扶着长廊走。

      原本在府中应该是有奴仆走动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金襄郡主给赶走了,所以这四周竟没有一个人。

      沈蕴玉似乎已经失去了神志了,他本来是要往门口走的,但是渐渐走向了草木间。

      直到某一刻,他晕倒在了假山后面。
      他晕倒的时候,还没忘把自己整个人都隐匿在假山里面。

      这假山里别有洞天,有一个专门镂空挖出来的、可供人短暂休息的地方,里面别有雅致的搬来了木头桌椅,一眼瞧去颇有些意境。

      这个地方看着有些隐蔽,但是石清莲知道,这里并不安全。
      因为花园里就这么大,只要继续搜索下去,金襄郡主随时都能找到他。

      石清莲咬着牙走进了假山的山洞里,从上到下的打量山洞里的沈蕴玉。

      沈蕴玉今日穿着一身古香缎的玄衣,衣服面料好,但没有任何花纹点缀,紧紧地裹着他精壮的身子与劲瘦的腰,他臂长腿长,晕倒时眉头蹙的很近,昏迷之中也都是很紧绷的模样,一张如玉的脸上泛着潮红,头上的墨玉冠微微散开,发丝落下来两缕,倒在地上时分明是有些狼狈的模样,却莫名的多了几分勾人的样子。

      石清莲想了片刻后,将沈蕴玉的外袍用簪子划破,扯下来一条布条,然后拿着出了假山,走到了附近的一处厢房前丢掉了,希望能用来迷惑金襄郡主,拖延时间。

      她复而又回到假山里。

      沈蕴玉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如玉般的面庞浮着潮红,无意识的发着颤,这样强大的人,露出来被药物侵蚀时脆弱的一面,当真是让人——

      石清莲想起了上辈子沈蕴玉对她刑审的事情,不由得升起了两分恶劣的报复心思,她抬起足尖,在沈蕴玉腰上不轻不重的踩了一脚。

      沈蕴玉在昏迷中闷哼一声,全靠本能一抬手,握着石清莲将她扯下来。

      石清莲整个人扑倒在了沈蕴玉面前的地上,把她摔了个好歹,手臂也被摩擦的生痛,石清莲惊呼一声,下一瞬,沈蕴玉骤然睁开了眼。

      他有一双锐利如刀锋般的眼,划破黑暗般定在了石清莲的脸上。

      那是一张凝着慌乱不安的脸,澄澈的眼底里摇晃着泪,粉嫩的鼻尖泛着红,柔软的脖颈向后昂着,看到他睁眼的时候,那女子惊了一瞬,脸上的泪便掉了下来。

      沈蕴玉的脑海中便闪过了一个词:楚楚可怜。
      很美,腰很细,想抱一抱。

      而下一秒,那女子惊慌失措的挣扎了起来,似乎是想爬起来,沈蕴玉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沈蕴玉仿佛陷入了一场梦,他能看到怀里抱着一个人,却记不起来这是谁,只能看见那张脸在他面前哭。

      哭的他心头火起,一股少见的躁意直顶太阳穴,一股酥麻之意直直的传到头顶。

      对沈蕴玉的恐惧让石清莲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都不用演。

      玄色的衣袍压着纱织的襦裙,粉色的簪花从发鬓间脱落下来,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外头的夜风轻轻地吹,蝉鸣蛙叫,飞鸟掠过高空,明月高悬苍穹。

      夜还长,一曲意乱情迷的歌舞才刚刚开始。

      石清莲初初时还是怕的,到最后是真的失了神,连今夕何夕都不知道了。

      恶狼摁住娇鹿的脖颈,狠狠地饱餐了一顿。
      这一场梦很美,狂风暴雨晚来急,假山无人水波漾。

      沈蕴玉从未做过这样的梦。

      他想要哄她别哭,却又渐渐醒来,那女子的脸渐渐清晰,是含着泪的一张芙蓉面,如云的鬓发垂散在腰侧,眉目旖旎昳丽,熟悉万分。

      正是当朝宰相江逾白的正妻。

      他动了别人的女人。

      沈蕴玉的脑子中像是有人重重的勾了弦,“嗡”的一声响了起来,震的沈蕴玉浑身僵硬,强大雄性本能的独占欲与掠夺欲达到了顶峰,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席卷他的全身,他本该松开,但他的手却攥得更紧。

      而在下一瞬,假山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急躁的女音:“沈蕴玉!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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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男C,上辈子的沈大人在睁眼看到金襄时便没再沉溺了。
    已完结文:《薄雪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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