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花落又花落》

作者:风流盲侠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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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井离乡


      陈二狗是在夜里凌晨两点离开的,村子里的狗叫了一夜。
      临行前,陈二狗杀了王小花家里的狗,砸了王小花家的玻璃,扒了王小花家的厕所,用黑狗血在王小花朱漆的大门上写下“杀人偿命”四个大字,然后扬长而去。
      第二天,二狗爸住进镇上的医院,二狗成了北京某医院的保安。
      二狗和小花的爱情故事开始的时候,是在一个浪漫的雨天,二狗骑着爸爸买的三手摩托车招摇过市车喇叭在水天的时候像节拍器一样滴滴滴,当摩托车路过水坑,事故发生,车轱辘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穿着新的碎花裙的小花身上。
      “小花,你没事吧。”二狗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一个健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小花面前说道,小花见是非流氓的学渣少年二狗。又转头看到自己又是泥点的裙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当一个男的见到一个女的为自己哭的时候,男人以为的爱情就来了。
      二狗,见到小花泪眼朦胧,两行清泪就像两条小溪流淌进了自己悲伤的心田,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便伸出自己双臂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小花疼痛的身体,被一条胳膊紧紧的抱住。一股陌生的安全感渐渐的弥漫全身。
      她们的爱情故事就这样发生在雨中,当时我们学校禁止早恋。他们两个是我们学校唯一的情侣。
      我们学校是镇上唯一的中学,学校是有十间房子构成。青瓦像是一条龙鳞横卧,红砖墙上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操场很大,有一个旗杆上面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每周都会举办一次升旗仪式。学校的操场两边种着梧桐树,还有一颗合欢。学校之前据说是一个和尚庙,后来抗日战争期间,小鬼子来之后,这就成了一个墓地,解放后,政府在这坟场之上,建了一所学校,据说这是找了一个老道士,看过的这样能镇压住鬼气。那时候,我们放学都会早早回家,现在想来大概都是家长为了哄骗我们早点回家,所以编得谎话。
      二狗哥总是清晨又是第一个到达学校。给王小花带上一个鸡蛋,把王小花的座位收拾的干干净净,将书本摆放的整整齐齐,守在教室的门口等着她的到来。
      放学后,二狗喜欢带着小花去离我镇上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废弃的铁轨,他们就喜欢坐在铁轨上看夕阳。王小花娇羞地躺在二狗怀里。举目眺望远方,问二狗。
      太阳,像不像一张刚出炉的烧饼。
      可是这烧饼没有芝麻,二狗回道。这时一阵大雁飞过,王小花兴奋地跳起来,指着大雁兴奋地说道:“狗哥,快看,芝麻出现了。”
      二狗,也跟着起身,偷偷地在王小花脸上吻了一下。
      王小花的脸瞬间变得彤红,追着二狗就要打他,二狗一边跑一边回头,“我知道,太阳像什么啦?像王小花的红脸蛋。”
      在黑夜没有降临,之前他们就开始回家,他们想着如果说着铁轨走下去,会不会就是时间的尽头。他们能幸福的到白头。
      二狗每天将她爱情故事到处炫耀,同班的同学终于在那个十六岁的年纪在别人口中,明白牵着姑娘的手是什么样的感觉。
      李刚问二狗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说,像是澡堂子的肥皂——滑滑地--香香地。
      李刚问二狗送小花什么礼物?他说,他把教科书折成千纸鹤象征着为爱情而不读书。
      学校的老师只是禁止早恋,却没有禁止早生。二狗和小花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庄稼地里创造了新的生命,二狗像是一个出生牛犊在耕地里完成了第一次播种。他们甚至还想好了以后如果孩子出生就叫芽儿。
      那是一个秋天,金黄的麦粒寂静的躺在街上,树上的虫鸣惊扰着黄昏,使得这个宁静的小镇显得格外的热闹。街坊的耳畔突然传来小花的母亲的叫骂声从村东头到村西头。院子的猫听了都吓得从葡萄架上灰溜溜跑到的屋里。人们跑出院子,走在街上远远得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像是古时候游街,小花母亲在前面叫骂,小花的父亲在后面拖着小花,小花穿着当初遇见二狗哥的裙子,蓬乱的头发,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两道泪痕像是定在眼角下的钉子。围观群众焦急地等待后续故事。
      二狗终于出现了,他穿着灰色的背心,穿着肥硕的黑裤子,走向前去紧紧的抱住小花。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他们没有像电视剧里出现扔鸡蛋菜叶的场景。但从他们口中的闲言碎语,像是一把把刀子直接戳向小花父亲的心窝。使得这位壮汉的怒气值拉满,抬脚就是对着二人一顿踹,二狗哥拼命地护在小花身前,咬紧牙关,眼神坚定。
      那天夜里,两家人谈了一夜,只有月亮在窗外偷听,月亮缄口如瓶,并未向任何人转述当时的情况。
      二狗哥,是个真男人。当真男人的代价,就是被学校开除,被小花的父亲开瓢。二狗哥,来收拾东西的时候,班上平时要好的几个朋友前去帮忙,他说:“我什么也不带走,只带走回忆和爱情就行。”我们几个听他如此深情,竟然一时无言以对。四个人每人拿出五块钱,说:“二狗,你这一去就是荣华富贵,苟富贵,莫相忘。”
      “等我以后发财,一定会开汽车来看你们。读书不一定有用。”二狗憨憨一笑。
      小花是在事情发生完三个月以后才回到学校,老师严令禁止我们再次谈论此事。我再次见到小花她仿佛成熟了很多,同时也变得沉默寡言,像是失去魂魄,像是失去了除□□之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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