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灵与肉

作者:傅濯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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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


      chapter22

      洛伦娜错开目光,不想再看凯厄斯。她站起身迎上奥利维亚——奥利维亚获得了满堂的喝彩。“刚刚怎么样?”她对洛伦娜耳语道,“他有在看我吗?”
      “简直太完美了,亲爱的。”洛伦娜说,“我想你可以直接问他是怎么想这首曲子的,不是吗?”
      奥利维这个孩子天真得有点傻——她真的没有注意到凯厄斯过于苍白的皮肤吗?她紧紧挨着危险,近乎于在匈牙利树蜂龙旁边跑来跑去,想一块主动吸引猛兽注意力的肉。洛伦娜想要直接告诉奥利维亚:凯厄斯根本没看她,这个事实绝对会让她失落。当凯厄斯被女孩们环绕的时候,洛伦娜的神经紧绷着,她的魔杖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倒手中,只要他露出尖牙,洛伦娜会毫不犹豫地使用火焰咒,不管杀了凯厄斯会不会引发战争——她不允许奥利维亚或者任何一个人在这场宴会上死掉。
      凯厄斯说过,他很注意不捕猎巫师……可是洛伦娜无法相信他。
      好在最后无人受伤,他只是来到她旁边,“你嫉妒了。”他这样说,她不知道凯厄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叫她越来越困惑了。
      她在拿饮料时回想起刚刚那一支舞,如他所说,倘若他没有说谎的话,他的确因为洛伦娜和她的未婚夫而嫉妒,也并不想在宴会上制造混乱……他对于她无非是一个吸血鬼对于一个人类的占有欲,这种事对人类来说就像是预定的美食被别人拿去吃掉了一样,这是可以理解的,洛伦娜这样说服自己。但是,他在一支舞结束后又和那群女孩纠缠不清,并且这只为了戏弄洛伦娜,则实在有点蹊跷。洛伦娜带着疑问思索着,她喝了一口桃汁贝里尼,甜蜜的鸡尾酒滑进了喉咙。这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如果把凯厄斯当做一个人类,他们刚刚的行为几乎能算得上调情了。
      叫一只狼躲在羊群里,结果却没有流血和死亡,反倒是为了……她不想用“调情”这个词,姑且还是称之为“戏弄”吧——“使她困扰”。
      她开始考虑起凯厄斯的态度,他最近变得更加温和,似乎是对洛伦娜有些好感,他很少在她面前露出那颐指气使的傲慢态度……或许可以认为,他是接受了洛伦娜作为一名同伴的身份,而不是如洛伦娜所想到的那样,和她产生了更深的羁绊(这是最不可能的了),或者是其他更危险的可能。
      在奥利维亚去钢琴那里之前,她看到凯厄斯转向奥利维亚,奥利维亚也看向他,她向他侧头,那一头漂亮的褐色卷发几乎触到他的肩膀,除了警惕之外,这样的情景确实在洛伦娜心中引起了一丝嫉妒……洛伦娜要承认她的确对凯厄斯有些许微不足道的喜爱之情,可是她时刻提醒自己,那是一个吸血鬼,那是一个危险人物,他曾经想要杀了她,现在也依然想要吸她的血。
      哪怕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她想,如果其他互相爱慕的情侣之间隔着的是一张纸,互相看不见彼此的心意,只等着一个时机戳破这层纸的话,她和凯厄斯之间(只是一种猜测,前提是有这种东西存在)隔着的就是一层玻璃窗:他们的会因为对方而嫉妒,这个事实让他们都看得清对方,然而玻璃却比一张纸更难打破。
      相比之下,洛伦娜的身份实在是不合适这种羁绊。她是巫师,是罗齐尔家的一员,是霍格沃茨的级长,是埃里希的未婚妻,一层层使她的行为受到约束。凯厄斯则自由得多,他比她更无拘无束。可是,一旦他对她展现出坦诚和体贴,她就想要更加靠近他,他就像是补全了她命运残缺的那一半。
      如果,洛伦娜想,只是说如果,凯厄斯对她有感情——如果她可以和凯厄斯在一起——那么变成吸血鬼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
      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已经滑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了。这种幻想诡异得有点可笑,带着幼稚的侥幸,几乎让洛伦娜痛恨。
      她不能喜欢凯厄斯。洛伦娜对自己强调。她不应该喜欢凯厄斯;如果她还有理智的话,她绝对不能喜欢他。
      这是沙菲克庄园里热闹的好日子,这里充斥着巫师的欢声笑语,满屋灯火辉煌,和不久之前洛伦娜身处的沃尔图里完全不同。可是同那里相比,这里并没有更加让洛伦娜偏爱,她深觉一种单调和孤独缓慢地腐蚀她,在人来客往之中没有谁能真正和她亲密无间,她用虚伪有礼的微笑面对他们时更没有什么喜欢,除了唯一一个她不愿去亲近的……她去看凯厄斯,他已经从女孩们中间脱身了,正站在长廊的阴影里,不知道他那眼眶里如今盛着什么神情。
      “罗齐尔小姐。”端着银托盘的侍者来到了洛伦娜旁边,“有您的信件。”
      洛伦娜拿起了托盘上面的信,侍者退了下去。这只是一张便笺,写着寥寥数语,她读完便把它收了起来。她再转头看时,长廊已经没有了凯厄斯的身影。
      “我要先告辞了,亲爱的。”她对奥利维亚说,“麻烦你帮我转告沙菲克先生和埃里希,好吗?”
      “当然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奥利维亚问。
      “家里的一点小事,不用担心。”洛伦娜安抚地笑了笑,“再见啦。”
      洛伦娜沿着大厅的边缘离开,她去了一趟更衣室,把留在那的衣物装进空间伸展袋里,披上白天的那件长袍,走出大门。石板铺就的地面坚硬,和安静而寒冷的空气相得益彰,天色呈现出一种阴天夜晚特有的暗红,虽然已经快到夏天,可是英格兰的天气永远是那么黯淡阴冷。花园里绽放着小小的、洁白的铃兰花,微风吹过冬青木的树叶,沙沙作响,天际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听起来悠远凄清。夜已经深了,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挂上天幕,遮住了月光,唯有房子里的明亮灯光透过窗子照在花园里,让人能看清小路。她从口袋里抽出魔杖握在手里,高跟鞋匆匆叩击着地面,夜风冷冷吹过,穿透丝绸的长袍,让她打了个寒战,脸上却露出笑容。
      ——奈吉尔找到人了。
      事实上,他们的父亲菲利普·罗齐尔没有露面,他们只是离得更近了:奈吉尔找到的人是父亲的情人布鲁克斯小姐的一位朋友,他愿意提供父亲的行踪。如今人已经被请到了罗齐尔庄园,洛伦娜必须回去。
      “你要走了吗?”
      突然的声音叫洛伦娜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用魔杖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浓重的夜色里看不清对方的长相,然而他的声音和隐约的轮廓却清楚地昭示着他的身份。他穿着长斗篷,个子很高,洛伦娜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是你啊。”洛伦娜没有放下魔杖,她换了一个方向,杖尖亮了起来,照亮了道路,“怎么,你不参加舞会了吗?”
      凯厄斯看着她,说道:“我猜到你会离开,所以在这等你。”
      “你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洛伦娜想,自己的语气或许有点咄咄逼人了,这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魔法冷冷的光晕略照亮他的脸,好在那上面看起来没有不悦之色。
      “我对你说过,洛伦娜,现在你在我的事件清单的第一条。”他说。
      洛伦娜垂下眼帘,在几秒钟里进行了些许思考。
      她实际上庆幸凯厄斯就在这里、对她说话。她已经和自己确认了无数遍,他们之间不仅没有羁绊,而且还有着极危险的关系——他们是捕食者和猎物。而作为猎物,她和要杀她的人的约定就成了保命的咒语,他把她当做清单的第一条,而现在还没到她的死期。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稍微利用一下眼前对她有利的条件呢?
      “我要回家了,有点需要处理的事。”洛伦娜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同行?”
      “我的荣幸。”凯厄斯说。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洛伦娜说,“这里有反幻影移形咒,我们先离开庄园再说。”
      她拢了拢长袍,把它裹紧了一点。利用凯厄斯并没有让她心有愧疚。对她来说,博弈永远没有停息过,它即费神又讨人厌,尤其是和奈杰勒斯的博弈——他们俩在那个家里关系紧密,只因为他们是有共同目的的盟友。他们和普通人家的姐弟从来不一样,从奈杰勒斯走进罗齐尔庄园那一天,他们就已经成了敌人。等到父亲死去,这个利益共同体结束合作时,洛伦娜相信奈杰勒斯绝对不会对她留什么情面。这也是为什么洛伦娜需要在父亲死去之前结婚,这样他的财产中属于洛伦娜的那一部分嫁妆才能真正到她的手上。
      而凯厄斯,至少现在,会成为天平上洛伦娜这边的砝码。
      “你很冷?”凯厄斯问她。
      “……有点。”洛伦娜说。
      此时还不至于太冷,没有冷到需要用魔咒让自己暖和起来的程度,可是凉风吹过时,人就会像是树一样略微发抖。这阵风围绕着沙菲克庄园,他们出了花园走上了大道,房子里的光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凯厄斯解开了斗篷的带子。在洛伦娜诧异的目光中,他脱下斗篷,他把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样会好点吗?”他问。
      凯厄斯的斗篷是冷的,是他的温度,又带着他身上的香气,几乎把她整个人笼罩住。
      “谢谢。”她小声说。
      凯厄斯现在只穿着西装了。脱去斗篷之后,他的身材同样貌搭配得十分完美,既显得他的身形格外修长,又让那份摄人心魄的美感释放出来。洛伦娜注意到他今天的衬衫是暗红色的,突出了他独特的气质,是那么引人注目。
      他要杀了她或者把她变成吸血鬼,这二者并没有什么不同。洛伦娜冷静地思考着。既然她已经把这条小命都搭上了,她有必要在那件事发生之前物尽其用。
      他们走过车道,出了庄园的铁栏杆的大门。一走出大门,沙菲克庄园就消失在了一团雾气之中了。他们又沿着路走出去一段,洛伦娜站定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抓住我的胳膊,我们要幻影移形回去。”洛伦娜说。
      凯厄斯抓住了洛伦娜伸过来的前臂。她还戴着长手套,为了遮住胳膊上的伤疤。凯厄斯的冷冰冰的手就握住她的手腕处,隔着丝绸的布料。
      她另一只手挥了挥魔杖,他们从利兹消失了。
      洛伦娜在幻影移形的中途感到凯厄斯抓着她胳膊的力气加大了,他抓得更牢——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即逝,他们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下一秒,他们就站在了湿润的柏油马路上。
      “还好吗?”洛伦娜问凯厄斯。他皱着眉,脸色微妙。
      “这就是巫师最常用的交通方式吗?”他说着,松开了手。
      “感觉不太好,对吧?”她笑了起来。周围是一片荒芜的院落,从地面看,这里刚刚下过雨。空气里充斥着带咸味的水汽,从远处隐约传来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这里离爱尔兰海非常近。
      洛伦娜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拎起斗篷的下摆,免得它被杂草弄脏。她走过一片草地,绕过低矮的灌木丛,一条宽阔的大道突然出现在眼前。凯厄斯跟上了她,他们沿着车道前行,道路尽头是两扇气派的锻铁大门,门上带着铜铸的玫瑰花浮雕。
      洛伦娜转过身,拉住凯厄斯的胳膊。“跟我走吧。”她说。她没有管那扇大门,拉着他径直穿了过去,好像穿过烟雾。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玫瑰花田,这里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尚挂着雨水,花香浮动在空气之中。
      “玫瑰花是罗齐尔的家徽吗?”凯厄斯问。他们走在玫瑰花田里的宽阔车道上。
      “是的。”洛伦娜说,“确切地说,是红玫瑰。罗齐尔和兰开斯特家族有点亲戚关系。”
      凯厄斯了然地点点头。“如果有机会,我想多了解一点罗齐尔家的历史。”他兴趣盎然地对洛伦娜说。
      洛伦娜干笑两声,看向远处的路。
      凯厄斯究竟活了多少年了呢?她至今还不知道这件事,他有很大可能比罗齐尔家族还要年长。
      他们又穿过一个爬满爬藤植物的花架,随即,一栋宅邸出现在了黑暗之中,它在乌云底下依然那样美丽体面。菱形玻璃拼接的大窗户已经关上,拉着厚厚的帘子,看不见窗子里的东西,只从窗帘缝隙里透出一点微光。
      大厅的门打开了,女管家康纳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喜悦地看着洛伦娜,却又因为凯厄斯这个陌生人有点疑惑。
      “洛拉小姐!”她说,“还有——”
      “卡萨迪先生。”洛伦娜说,“他是我的客人。”
      “欢迎您,卡萨迪先生。”康纳夫人说,“请进吧。”
      大厅有点暗,这里的壁灯还亮着,不过巨大的悬着水晶的吊灯没有点亮。就着壁灯的暖融融的火光,洛伦娜脱下外面的斗篷,递给康纳夫人。康纳夫人一下子就认出了斗篷的主人是这位做客的卡萨迪先生,她了然地把它接了过去,挂在门厅的衣架上,随即又回到洛伦娜旁边。
      “奈吉尔少爷还在等您。”她对洛伦娜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洛伦娜和颜悦色地说,“你去休息吧,卡萨迪先生跟我一起去。”
      康纳夫人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从左侧的走廊回她的房间去了。黯淡的光芒里,大厅的踏阶显得有点模糊,好在二楼走廊还亮着灯,把大理石的立柱和蓝色的帷幔照亮。
      “奈吉尔请来了一个客人,或许你不介意跟我一起去看看。”洛伦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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