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猎人

作者:海藻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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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神教(3)


      一枪击穿花面蛛的头颅,即刻,周阎吐出一口温血。
      方才,高速撞上天幕时,伤及内脏,又吸入了过多的金色粉尘,肺部即刻纤维化,呼吸犹如玄铁般沉重。

      欧若拉望见这一幕,机械的扭转头颅。
      这时候,在白狼的盯梢辅助下,周阎走到她的身前:
      “欧若拉,我们现在来要跳入‘试炼之门’,潜入蜘蛛老巢。”

      “什么……?”欧若拉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失落。

      “不用担心所谓的真爱试炼,那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幌子。”
      “有关人类的爱情,就连人类自己都解释不清,何况是一群异族蜘蛛。”
      借着抹去鲜血的动作,周阎悄悄拉高了衣领,遮蔽泛紫的伤口,以及自己已经被蜘蛛咬到的事实。

      “虫族的情感很简单,鬼母评定真爱的标准始终只有‘恐惧’一项,试炼之门就是一个心率检测仪,从百米高空坠下,心率平稳便能穿过石门,没有什么复杂的原理。”
      周阎以极快的语速诉说着,悍眸时刻紧盯四方的蜘蛛。

      寒风中,瘦小的肩膀孤零零的晃荡着,以少女的视角俯瞰而下,试炼之门是多么的渺小,还不如手掌心的一颗麦芽糖。
      跳下去?
      真的能跳进去吗?
      而且……心跳平稳?……这可是一千米!
      怎么办怎么办……没办法思考下去……

      “所以不用有思想负担,欧若拉,你把这个当做是释放压力的蹦极就行。”
      下一秒,低眸时,看见一双满含怯懦的眼。
      紫眸的瞳仁无状的聚焦着,极力的忍住全身颤抖,以及错乱的呼吸。
      仿佛她的面前不是试炼之门,而是鬼门关。

      站起身,周阎掏出钢刀,直接变更了策略:
      “欧若拉,你待在这里,我先过去,Proto,保护好她。”

      “我会死,我要灭绝了……”
      “……是吗?”

      转身时,听见。
      最无遮的眸光,最真诚的试问,却是最幽深的绝望:
      “我们面前的……是真的虫族吗?虫族已经附身了我们的系统?已经占领了整个网络?……”

      斗志的惯性彻底消散后,在空气中扭转为无限的惊恐漩涡。
      听不到对面的答案,少女渐渐弯下腰,蹲下身子,蜷缩起来,把自己保护起来,仿佛生活中最后一片安生之地都已经被侵蚀得支离破碎。

      这一刻陷入自闭:
      “好可怕……我想弃权……”
      “虫子……我最讨厌虫子……谁来救救我……我想回家……”
      对死亡的恐惧、对旁人的忌惮、对敌人的畏怕、对异族的抵触……全部化作一道道密而无形的罗网,将她的头顶笼罩,一层又一层,没有办法突破。

      画面骤然间一闪而过,周阎想起了雪露,以及当年的自己,毫无能力去抵抗整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他再度改变了主意。
      解下腰间的钢索扣带,抽出钢丝,系上合掌刀的一头:
      “欧若拉,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

      “我……”
      刚想说话,白狼来到少女身前:
      “我们到神像下面去。”
      此时此刻,神像下方已经被黑压压的蜘蛛包围,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伴随着脚夫蜘蛛铺天盖地的扑来,眼前出现七鬼带着傩面具的硕大头颅,嘴里吐着森森青气,二人一狼直接在万米高空一跃而下。

      那一刻,失重感格外明显,欧若拉害怕得闭上双眸。

      巨狼刚落到了二十米下的神像飞帛上,欧若拉猛地睁眼,只看见他们正站立在险峰最边缘的石缝间。
      脚下,细窄的下行通道,陡峭而曲折,高速运动中,整个世界的景色在60度的视野里来回晃荡、空旷颠簸、一览无遗。
      不敢相信这竟是他们方才的来路!

      欧若拉紧紧闭上嘴巴,努力不让牙齿咬到舌头。

      就在这时,魂魄穿云间,腰系绳索的青年出现在视线上方,此刻正踩着石壁,急速迫降着。
      七鬼的头颅盯着这道渺小的身影穷追不放,吞云吐雾中,一道道比幕布海报还巨大的蛛网飞来。

      自不量力。
      面对这样的场景,脑海中只能蹦出这四个字眼。
      但与此同时,还有更多有关虫子的成语也随之蹦出:
      螳臂当车、飞蛾扑火、蚍蜉撼树……

      明知道自己弱小不堪,还是要自不量力的冲上前。
      为什么?
      割裂的意识间,想象力受了刺激,这个小小螳螂的身影竟化作此刻的青年。

      摇晃的世界里,灵巧的螳螂正在巨物间来回躲闪,利用各种出其不意的手段,戏耍着他的对手,令人眼花缭乱。
      仿佛电影大片中的时代武侠。
      下一刻,渺小的身影就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伴随着身后几声枪响。
      唰的一声!
      夤夜窜出了火花!
      蛛网在火海中化为棉絮,无数挣扎着的焦黑蜘蛛从她的头顶上空纷纷摔落。

      欧若拉被一种撼然不动的力量所笼罩,野火中,背诵一首首古诗,一段段经文,获得内心的平静。
      真正的死亡孕育醒世之花,粗鲁的狂风,吹不走脑海中的词句。

      当她再度落到平缓的地面时,周阎已经走到了神女造像的指尖,将整个平台烧杀干净。
      这时候,试炼之门已经离他们很近了,目测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落差。
      那一刻,欧若拉才彻底恍然!是周阎!特地带她来到这里。
      周阎没有选择抛下吊车尾的她。

      这世上有一种人,平日里疏冷而不拘小节,任凭你如何咬牙切齿的鄙夷与嫉恨,但一旦苦难降临,待在他的身边,才会感觉到,那源源不绝的安全感,比燃烧一千年的烈火还要沉默寡言!
      欧若拉感受到这种古老力量的炙烤。

      将合掌刀插入神像的指缝,解下腰带上的钢索,以及大腿束带上的另一把合掌刀,分别将钢索与刀递到白狼嘴中与欧若拉的身前:
      “我先过去,你看我顺利通过后就骑着Proto一起跃下,失败了也没关系,多尝试几次就免疫了,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先从失败开始的。”

      周阎的一身果敢也是在战场上练就的,但时刻铭记着猎人的祖训,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的英勇无畏:
      “欧若拉,我不会劝你别再害怕,但你一直拥有比害怕更加强大的力量。”

      偷偷摸了好几次眼泪,她真是无能,终于,清晰的空气回流到胸口,少女猛烈喘息好几次后,稳住了剧烈蹦跳到几乎疼痛的心脏,轻轻的啄了啄头:
      “恩。”

      “如果实在怕得不行,那就闭上眼睛,全程只听Proto的指挥,你可以相信Proto的反应力,到了蜘蛛巢穴后,切记,第一时刻千万不要动弹,直到观察清楚一切环境之后,再选择最安全的出路。”

      听闻,少女由衷的笑起,解下后脑勺的红色发带,系上自己的眼前,下一刻,接过了周阎手中的合掌刀:
      “我的胆子肯定要比蜘蛛大得多,我现在就要瞬移到它们面前,吓它们一跳。”
      欧若拉开玩笑道。

      话音刚落,周阎眼尾浮现笑意,刚要告别,就在这时,意外发生。

      凭空出现的一抹银线如绞绳般来到周阎的脖颈,背后,澎湃的扇翼声由远及近。
      是巨蛾!

      巨蝶之翼升上了苍穹,牵连一抹锋利的银线,如一架随风振翅的纸鸢,瞬间将周阎拖拽出数十米远。

      “发生了什么事?”
      欧若拉茫然四顾。

      鬼母的声音从天顶传来:
      “我知道它在哪儿。”

      周阎抓紧脖间的银线,窒息的拉扯下,嘴角溢出缕缕血丝,虎口坼裂。
      逆望苍穹,棕眸散发凶光。

      “你的爱人,那位虫族,它在禹神国。”
      “白蜂之邦,一个没有自我的残暴王朝,而你的爱人,正是这个王朝的最大帮佣,它不仅嗜血成性,还弑主叛君,靠着一张天花乱坠的小嘴,故作清纯的姿态,欺骗了天下所有人,更是连禹神国的君主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百依百顺。”
      “相信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青年的面色渐渐阴沉下去。

      “痴情男儿不信圣,错把蛾眉当悫君。”
      “但是,我能放过你。”
      一个字一个字的顿顿说道。
      这一刻,是来自教主的特赦:
      “我能放你出去寻它,只要你从这个地方跳下去,证明你的真情实意。”

      骇沐国,纺织之国,曾靠丝织品与手工工艺品兴盛起家,繁华一时。
      昔日,不计其数的捕鸟蛛居住在食物充沛的沿海雨林中,他们彼此之间拥有极近的血亲关系,都是同宗同源的亲戚,但他们之间从不打招呼,除了□□季,从不相互来往,都是自己过自己的。
      自由自在。

      但忽然有一天,蜘蛛的小世界变了。

      普里昂病毒不仅使人类变成丧尸,更是使奶牛大面积的死亡,最终灭绝,离不开肉蛋奶的人类叫苦连天,精明的商人开始寻找最经济实惠的替代品。

      蜘蛛与蟑螂的母乳成为首选。

      一头大如奶牛的变异蜘蛛,一天可以产200斤奶水,而且,即使是不吃不喝也能存活一个半月,但即使是死了,也无所谓,毕竟她们的繁殖速度大到惊人,又不似奶牛的挑食,更因为长相丑陋,得不到普通大众与动物保护协会的丝毫同情。
      只要把二氧化碳与尸体合成的蛋白浆液源源不断的灌入她们的肚子,就能昼夜无间的产奶。

      不自殒灭祸延。
      繁茂的雨林被一种灰色的有毒岩浆所吞噬,水土污染,大量逃难而出的蜘蛛为了生存,不得不聚集在一起,结成了最早期的部落。

      247任君主,平均每半年,甚至每四个月,就会改朝换代。
      她,从一出生开始,就携带着一种眼光。
      一种心神不定的欲望,祈盼命运发生的转变。

      曾经,她想做最伟大的君主,建树丰功伟业,为了重振骇沐国手工业的雄风,她亲自加入平民的纺织队伍。
      她的身体是圣体,神圣不可侵犯,只有御医和妾室在她的许可下才可碰触。
      但她却脚踩在她妾室们的背上,亲自来到织布作坊,学习昔日断代精美的织艺。
      被人民奚落为“刺绣皇帝”。
      成天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招摇过市。

      结婚之后,短短十秒后便丧夫,此后,她的每一个男人都像小孩一般,一看见她就发出呜呜的哽咽。
      她曾是很想与他们交流的。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没对自己的生活失去信心,她开始一心一意投入对《通天圣经》的研究之中,根据神曲里描述的世界创建了一个戏班,供自己的人民欣赏,结果她什么都没从中得到,人民不懂她的意思。
      她不懂得开心,她的子民,也就是她的子女,和她一模一样,也不懂事开心。
      没有名堂的东西。
      没有追捧的情绪。
      没有沟通的欲望。
      日子一天天的继续。

      “妈妈,我要离开这里了,”
      她们对她说着:
      “我不晓得我将要去往何处,或是建立什么样的家园,但是我要走了,我必须离开这里。”
      她的孩子一个个的离开。

      躺在糜烂的席座上,她被一种举世的孤独包裹。
      她的亲戚全是无法沟通的疯子;
      长老会的那些教皇,凉薄透顶,一直在等她被子女吃掉后,重新在神瓶里摇一根取而代之的签子;
      她的子民,天生鄙夷每一个人,不论她做得多好,也不会给一丁点的情面。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合得来,她成为她们最“孤僻的王”

      转变。
      她等了整整五十年,到最后,全都让她觉得无味。
      命运不可能再因她而发生的一丁点的改变,她的心,已经放弃了她的神,只剩下戏班这一个慰藉。

      从此,鬼母疯狂迷恋戏剧性的一切。
      疯狂的搭建戏台,聘请全世界最优秀的戏班,定制全天下最昂贵的戏服,她把她毕生的经历投入进戏曲中,一天二十四小时浸淫在虚无缥缈的神话戏本里,荒淫无度。

      最终,就在她将要被自己的子女吃掉的那一刻,转变终于降临了!——
      国破家亡。

      楼台望月,戏台上的傀儡戏还在上演,而她的子民却早已不知所踪。
      但也无所谓。
      走到一片欣荣的火海之中,捡拾起自己当年一针一线亲手织秀的婚服,她只想说,你们都信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喜欢编织的皇帝,从很久以前,接触到第一根丝线时就开始,我就爱上了织布,后来,编织故事、编织曲目,最后是编织整个国家。

      但现在,她亲手剪碎了自己的婚服,她亲手斩断了自己的手脚,神经质地朝天大笑:
      “毁了好,全毁了好,蜘蛛,果然是只适合一个人!”
      反正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累赘,为了编织全国,而不得不存在的累赘。
      她在火海中自缢。

      原本,人类只是她所憎恨的事物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漫长流放的无尽黑夜,世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是她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孪生世界的华室里,惴惴不安的踱步,黑暗中,焦躁的握紧拳头。

      她在最困难的时候背叛了她的神,但现在,困难过了,她向神祈求的东西全都实现了,她又害怕起来。
      她叛神的心思一旦袒露,必将遭受比死亡万倍亿倍的痛苦天谴!
      她害怕这种天谴,正如她害怕孤独。

      跫跫踏步声,就像一块钟表,无时无刻不在头顶盘旋,记录着她遥遥无期的倒计时。
      这一刻,终于忍无可忍,想要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看一看有没有转变。
      于是乎,看见了手下们为她抓来的人类。

      小小的人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竟然妄想把蜘蛛当成“奶牛”,如今却成了蜘蛛的温床,却也让鬼母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她涅槃之前未完成的戏本。
      她曾经耗费大段大段的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势必要创作出世界上最感人的戏本,势必要把自己的国民们深深吸引。
      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成功。
      这一刻,坐在荒凉的窗户前,鬼母反倒是想起了人类书籍中的一幕:

      慈母手中线,游子会回归。

      人类的家人之间存在谅解,而蜘蛛间,唯有一条路走到黑。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期期艾艾的丈夫,想起了孩子们一声不吭的离去,以及子民们从头到尾的不理解,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
      红色而忧郁的眼睛,想要拿起抹布去擦拭,再看清楚一些,结果才发现,自己的八根手臂都没有了。
      因为怕痛,所以在国破家亡之刻就断了自己的手臂。

      少了点什么?
      是手吗?
      蜘蛛明明有很多的手,比人类多四倍,为何抓不住任何东西?
      不,不是的。
      下一刻恍然大悟——
      是爱。

      鬼母在绝路之中悟出了天地的新地位!她再度理解了神之道。
      爱,是通向安宁的最大秘密!她愿以极大牺牲获取这种安宁!

      从此,她在孪生世界里搭建了八角戏台,轮番上演名曰《爱》的戏剧。
      幻想爱情能使她的躯体青春再生,手脚长回。
      她精心搭建每一个完美无缺的舞台,各种风格的小型社会;提供最震撼人心的大场面,甚至安排了支线剧情,不同职业的NPC,以及神秘小彩蛋与花絮。

      她怀着一颗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少女小心思,把平生最讨厌的蝶蛾录入了这段戏曲中,并非因为她有多恨,只是因为身为蜘蛛竟被自己的食物所害死,这种感觉,就像人类被一根鱼刺卡死,让她如鲠在喉,久记于心。
      亏她当年还很宠这只夜蛾,从没想过要杀她。
      原本,她是想让这只蝶蛾做最大反派的,让拥有爱心的人类为她拔掉这根卡在心中的鱼刺,作为回报,她愿意给这个第一个发现小彩蛋的人类,一个天大的礼物。
      但很明显,她的安排并不成功。

      时隔多年过去,终究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只蝶蛾。
      这份精致的小礼物就在蜘蛛的老巢中沉淀,积灰。

      而现在!这一幕终于是发生了!
      蹀躞,暴躁的蹀躞。
      终于有人注意到这只蝶蛾!!但内容却和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左眼睑痉挛不止。
      “爱?”
      “爱?人类爱上了一个虫族?”
      没有喜怒哀乐的蜘蛛也笑了。

      但如果,人类真的能爱上一只虫族……
      寡妇蜘蛛朝身后的画面望去。
      一道渺小的黑影从风云中显身。
      仿佛是她一百年朝与夕的等待,造物主赐给她一个王子,她终于在漫长而黝黑的道路终点,找到了一件可爱的东西!

      她要夺走这份稀世罕见的禁断之爱!

      “跳吧,你中了雄蜘蛛的情毒,没有我的帮助,你马上就会剧毒攻心而死,但如果你通过试炼,我就能救你一命。”
      躲藏在黑色的屏障后,鬼母蜘蛛激动的说着,仿佛回到了当年第一次与丈夫相见的时刻。
      她亲吻了她丈夫的手背,这个举动震惊了全国。

      周阎被巨蝶拖拽着,强行拉上了郎配,就在即将坠落神女像的指尖之刻——

      “英皇!好久不见呀,你还记得我吗?”

      天降之师的最前方,试炼之门的正中央,一位女子煞气而又英俊的身姿降临,斩断了紧绷的丝线。
      她的面孔被一个黑金的面罩所遮掩。
      长腿、长发、极艳的眸光、腰间肌肉上优美的腹肌线条,无不述说张扬。
      但都抵不过,女子背后正在振飞的巨型膜翅!散发慑人的金光。

      一红一蓝的日月瞳里是瞳孔地震——
      铁幕悚然间抬眸:
      “这是…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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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捕鸟蛛都比较长寿哈,一般雌性都能活十至十三年,有人养的还,甚至活了三十年,所以,变异后的蜘蛛活个一两百年应当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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