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凰

　　姜知忆被谢衍一路抱到了他在北渊所在的王宫

　　谢衍命人将姜知忆梳洗好后，将她抱在怀中
　　“忆儿……”

　　姜知忆没有说话，谢衍掐着她的脸
　　“忆儿为何不说话，以前不是口口声声说最爱我了吗？”

　　姜知忆抬眸：“谢衍，你真让我恶心”
　　谢衍面色一怔，脸上笑意更深，手上的力气也随之变大
　　“忆儿，我不喜欢听这句话”

　　姜知忆想要挣脱，奈何他的力气太大，不一会，姜知忆的脸便被谢衍掐的迅速红了起来
　　谢衍眸中闪过一丝可惜，随后松开了姜知忆，抬手抚摸着她红的那处

　　“忆儿很疼对吗？可你知道吗？当初你给我的那一刀比现在更疼”
　　姜知忆一巴掌拍开了谢衍的手

　　“滚，我嫌恶心”
　　“忆儿变了好多”

　　姜知忆淡淡的看着谢衍
　　“谢衍，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衍冷笑道
　　“不做什么，单纯把你绑回来做我的王后罢了”

　　“休想”

　　谢衍把姜知忆推到角落
　　“为何？之前不是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吗？”

　　“我绝不会嫁给一个乱臣贼子！”

　　谢衍脸色阴沉，道
　　“乱臣贼子？若不是你的长清哥哥和姜雍，我又怎会为乱臣贼子，来攻打天元？”

　　“你们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呵，姜知忆你知道吗，我亲眼看着你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那种失去至亲的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恨你，看见你的脸我就恶心！”

　　“那你杀了我啊，杀啊！”
　　狂风大作，将她如瀑的长发吹得凌乱，连同发髻上的步摇吊坠都摇摆不定

　　刀光剑影忽的一把长剑就架在她的脖颈上，锋利的剑刃将她的肌肤划破
　　苍白的脖颈上缓缓流下一道鲜红刺目的血液

　　“姜知忆！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谢衍显然已被姜知忆惹怒

　　颈部传来的血腥味和微微刺痛，仿佛她的心也连同一块坠落谷底，又痛又冷
　　姜知忆眼里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她声音沙哑低沉，死如寂静，看着眼前自己曾经深爱的男子，现在竟然觉得这么陌生

　　闻言，谢衍当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了她的冲动

　　“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着，留在我身边”

　　剑刃只不过是斩断了她发髻上的一缕步摇吊坠，天终究还是不舍得她死
　　他恨她，但爱大过于恨

　　谢衍愤慨挥袖离去，大步走出了殿门

　　姜知忆微闭着眼，靠着墙角独自垂泪

　　“是我太愚蠢了 ，竟然有一瞬间想和你厮守一生……”

　　已是深秋初冬的季节，秋风萧瑟落叶归根，外面下着绵密的细雨
　　她殿里的烛火摇曳不定，一阵阵寒冷的秋风吹进来，让原本就昏暗的寝殿更加雪上加霜

　　摆动的纱帘飘逸摇曳若有似无，烛火昏暗，寒风凛冽

　　“忆儿怎么坐在这里”

　　谢衍一身玄衣墨发，剑眉星目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如履薄冰的唇瓣，棱角分明的下颚

　　谢衍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仔细观摩，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物品

　　“瘦了，和以前不一样了，要好好补补啊”

　　姜知忆的眼眸不经意间瞥到他，他也刚好迎上目光与她对视，他嘴角微微一笑，一股恶意袭来
　　她只字未提，只是目不转睛的瞪着他，眼神仿佛有杀气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姜知忆着一身红衣，本该是热烈灵动的娇俏模样，可她却表现的那样孤傲清冷，宁死不屈的模样，谢衍真的很不喜欢，她应该像以前那样调皮，黏人，可爱，而不是用着冷若冰霜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感觉厌恶至极，将她一把摔了出去

　　她原本就站立不稳的身子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手掌都被冰冷的地板划伤

　　微微灼痛，她身体不适只感觉头有些发晕，身体沉重到不能控制

　　“忆儿笑起来才好看”

　　他身上的力道那样沉重，几乎要将她的嘴脸捏碎，强迫的将她的嘴角上扬

　　他忽然俯身而来的动作将姜知忆疼的惊醒过来，
　　竭尽全力一把将他推开

　　她眼里的泪不知是害怕还是被他弄疼流出来的
　　谢衍愣了一下

　　“你不是恨我吗？在这装什么深情？”
　　姜知忆放肆的笑着

　　迟来的爱比草贱

　　谢衍仿佛被她说中，不堪就此被她数落，显然被气得怒不可遏，抬手扇了姜知忆一耳光

　　本就是安静的晚上现在却更加寂静无声，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微微响动
　　她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她眼里的恨意沉重，有泪骤然落下

　　谢衍心里骤然一颤，看着她红肿的脸竟然有些不忍，心生怜悯
　　“恨也好，总比没有得好”

　　他伸手捏着姜知忆的下巴，将她的头扭过去，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她脖颈的伤，是上一次的

　　“看够了吗？请你离开！”
　　姜知忆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谢衍将停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只能默默的看着她

　　“哦～差点忘了，今日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忽然邪魅一笑，语气轻佻，仿佛有什么趣事要与她分享，嘴角都难得一见的上扬

　　“不用！”

　　姜知忆态度很坚决，谢衍却忽然上前绕到她的身后，扶住她的肩膀
　　“不要拒绝的那么快，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吐气如兰的声音在姜知忆耳后响起，她不禁身体一颤，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是她心里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栗，谢衍这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心狠手辣又固执偏激，指定没有什么好事

　　“掀开”
　　当布被掀开时，姜知忆看见了一个盒子，里面正蠕动着一只通体黑色的虫，姜知忆瞬间便明了了，这只虫便是江湖上惯用的蛊虫

　　“你放开我，放开！”
　　“谢衍，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衍冷笑道：“不怎么样啊，只是想把此蛊虫引到你体内罢了”
　　“你疯了？这是蛊虫！”

　　“我知道啊，而且我还知道此乃噬心蛊，只要引到人的体内，将每月都会发作一次，承受噬心之痛”
　　谢衍慢慢的夹起蛊虫，放在姜知忆的手腕上，蛊虫慢慢的钻进姜知忆体内，痛苦弥漫了姜知忆的全身

　　“啊！”

　　姜知忆心里一震，仿佛世界都要崩塌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撕心裂肺的痛苦起来

　　“谢衍，停下，放开我！”
　　谢衍只是淡淡笑道
　　“忆儿乖，马上就好了”

　　良久之后，姜知忆面色惨白，痛昏了过去
　　谢衍抱着姜知忆，眼中满是迷恋

　　“忆儿，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过了几日，谢衍再次来到了姜知忆所在的大殿

　　现在虽只是初冬，但北渊与天元不同，呼啸的北风拼了命的想要往屋子里钻，卡在窗缝门缝里，便发出诡异而又刺耳的“撕拉”声响

　　破旧的木门，终究还是抵不过狂风的吹扫，砰！随着房门被摔开，冷风呼呼吹进房中，将姜知忆体内仅剩不多的余温全部裹挟

　　猛地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衫，抬眼，一道颀长的身影蓦然闯进了她的视线

　　“谢衍，我们好好谈谈，你父亲……”

　　可谢衍根本没有给她机会，也就只是刚刚开口，姜知忆后面的几个字都没来得说出来，只觉后背一痛，她已经被人重重摔在了床上

　　“本王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凉薄的声音，甚至比那隆冬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谢衍淡漠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温情

　　蛊虫被催动，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黝黑的眸子，失去了熠熠光彩，姜知忆毫无生气的坐着，任由他报复
　　夜色孤寂，凤鸾宫中一片冷清，只剩噼啪燃烧的火烛，散发出的橘色光芒，还能增添丝丝暖意，可终究微不足道

　　“这样，你便觉得不堪忍受了吗？”似乎远远不足以消弭他心中的恨，谢衍唇角勾起带着几分讽刺的冷笑，用力钳住姜知忆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她不想再解释什么，白费口舌而已，若他信她，就不会把她带到北渊最破败的宫殿，也不会一二再而三的伤她，姜知忆毫不示弱看着眼前之人

　　“本王劝你，别考验本王的耐心！”
　　女人唇角嗜血的冷笑，看的谢衍心烦，他手上的力道不觉加大，似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无谓迎上男人的视线，姜知忆费力动了动唇，“既然你恨我，何不赐我一杯毒酒或一条白绫，一了百了，也算干脆！”

　　“你不配！你就应该痛苦的活着，才能慢慢偿还你的罪孽！”
　　一字一顿，谢衍恶狠狠的语气像是一把利刃剜进了姜知忆的心头，身上的痛似乎已经麻木，只是流血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是啊，她不配！她用尽所有爱他，到头来在他眼中，她竟然连死都不配！
　　曾经的海誓山盟似乎还近在眼前，可如今他黄袍加身，她等到的又是什么？无尽的虐待？

　　“阿衍……”泪眼朦胧，姜知忆轻轻唤了声，略带嘶哑的嗓音带着几分颤抖
　　熟悉的亲昵称呼，让谢衍蓦的顿了下，但眸中的晦暗却转瞬被他隐去，唇角轻勾，他满眼戏谑盯着身下的女人，“怎么，后悔了？后悔当初爱过我？”

　　后悔？她确实该后悔，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后悔？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选的吗？
　　从他翻进丞相府后院那时候开始，她的心就深深为他沉沦了

　　可惜，终究还是一场虚妄
　　离得那么近，她清楚的看到他凝向她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恨意与厌恶，那么深，那么长……

　　他就连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宣判了她的恶毒与罪孽吗？姜知忆闭了闭眼，眼眶打转的泪水缓缓流淌

　　“若说后悔，我只后悔当初遇上你，谢衍，若说爱你有罪，那我，确实罪无可恕！”涩淡的开口，她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残哑
　　女人凉薄的目光，还有脸颊的两行清泪，好像一根根尖刺，深深扎进了男人的心里

　　杀父之仇，他与她不共戴天，让她爱上自己，一切他都早有预谋，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他成为帝王的一枚棋子而已

　　可为什么，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他心里会生出莫名的烦躁
　　不，从漫天烟火燃起，从他眼睁睁看着他的父亲被杀死开始，他就没有了心

　　除了恨，他还剩下什么？

　　秀眉不觉紧紧蹙起，谢衍狠狠将女人甩开，“姜知忆，别忘了你自己现在的身份，本王的名讳，不是你一个贱人可以随意叫的，别再有下次！”

　　从床上起身，他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冰凉的月光倾泻而下，透过半开的窗户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平添几分孤冷
　　贱人？曾经一口一个小忆儿，他竟转瞬对她用了如此称呼，他高高在上，而她只是一个卑如尘土，这就是帝王之爱吧，在皇权面前，爱根本不值一提

　　没有理会男人话语间的警告，姜知忆眸光清豁，坐在床上盯着窗外冷笑
　　女人带着释然与自嘲的凄凉嗓音断断续续从身后传来，谢衍本欲离开的双脚蓦的顿住，好似被钉在了地上，挪动不开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将房中原本的一片死寂打破

　　大监冯熙步伐匆匆，带着几分急切，上前向男人汇报道：“王，贵妃高热不退，一直呢喃着要见你，你看……”

　　“不是传过太医？”
　　恍惚间，姜知忆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飘入耳畔，带着十足的焦急与关切，随之一起传来的还有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到底是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走的这么匆忙，甚至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也是，一个杀父仇人，他又怎会多看，她没有杀谢清风，甚至连当初刺他那一刀也是被逼迫的，可他却恨透了自己，把自己看作杀父仇人

　　姜知忆勾了勾唇角，笑的凄凉

　　弯月如钩，垂挂天际，瑟瑟北风中，谢衍一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凤鸾宫，那个他所有烦躁的来源之地
　　房门还保持着大开的状态，好像从他离开后就没人动过，黯淡光线下，女人躺在床上的单薄身影恍恍惚惚映入眼帘

　　谢衍从身后抱住她

　　抬眼向男人看去，她清豁的目光淡凉如水，“王怎么又回来了，你龙体尊贵，这里不适合你！”
　　语气浅薄，她说着，伸手便要将人推开，可谁知，却被圈的更紧了

　　“怎么这么凉？”
　　看着女人冻的发紫的嘴唇，谢衍的眉心不由向上隆起，眸底，划过一丝阴翳，“有被子不盖，门窗都不关，姜知忆，你是在闹给谁看？”

　　她不过是个被他带回来的俘虏，有什么资格去闹，又有谁会在乎？
　　彻骨的寒意浸透四肢百骸，姜知忆目光凉飕飕的看他，自说自话道：“我对王来说算什么，一个随时用来宣泄烦闷的工具吗？”

　　“没错！”胸口闷的很，谢衍冷冷一笑，顺应着接过了话，“你应该庆幸，你还有所用处”

　　“哼！”她弯唇，笑的冷冽，笑的凄凉，“谢衍，从你我相识开始，只要是你说的你做的，我都觉得是对的，但今晚，你错了！”

　　“生与死的选择，在我自己，即便你是九五至尊，也没有资格说我不配！”
　　说到最后，姜知忆加重了语气，话音将落未落，她衣袖一翻，弹出一把短刀，直接向男人划去

　　虚晃一招，趁着对方闪躲间，她猛地把匕首往自己的胸口递去，可到底还是在将要刺进血肉的前一刻，被男人紧紧握住了手腕

　　“别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姜知忆，朕告诉你，没有朕的允许，你最好别动寻死的念头，否则，本王会让整个天元给你陪葬！”

　　她咬着冻僵的嘴唇，泪眼迷离，却倔强的偏着头，不肯看他，她不敢看，因为她怕再看一眼，又会深深沉沦

　　“谢衍，与其这般折磨我，还不如杀了我！”

　　谢衍凤目流光，黝黑若深潭般难以见底，女人清冷的泪滴，似断了线的珠子，让他那被厚恨茧缠了多年的心倏的一痛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那么疯狂的想要占有她的身子？是以为在阴阳交融的时候，就能消弭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吗？

　　好可笑的念头！
　　这七八年的光阴，他卧薪尝胆，煎熬的活，甚至连自己都丢了，还哪里会有什么情爱！

　　若不能为帝，就连下地狱，他都不配，那一条条为保他而死的亡灵，九泉之下，他该如何面对

　　她是姜雍的女儿，万死都不为过！
　　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谢衍血眸猩红，不知是恨更多，还是伤更多，顿了顿，他终于不再留恋，翻身下床，大步从房间离去

　　衣袖一甩，随着他用内力带起一阵强风，凤鸾宫的门窗“砰”的一声尽数关阖，隔绝了狂风，也隔绝了两人的心

　　接下来的每一日，谢衍都会故意催动蛊虫，看着姜知忆痛苦的模样，他只是淡淡的看着
　　姜知忆早已被谢衍折磨得痛苦不堪

　　子时，谢衍强制把姜知忆抱到一处小屋前
　　“谢衍，你又想做什么？”

　　谢衍只是冷笑了一声
　　“进去了就知道了，里面可是很有趣哦”

　　谢衍命人将门打开后，姜知忆的身体顿时冷了下来

　　几十条无毒蛇在屋内蠕动爬行
　　“谢衍你疯了？！”

　　谢衍幽幽道：“忆儿，这些都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忆儿不是最怕蛇了吗？那就好好体验一番”

　　谢衍将姜知忆丢在地上，毫不留情的把门锁上
　　“忆儿可别想逃出来哦，窗户已经被他们锁上了 ，你不可能逃的出来”

　　姜知忆使劲的拍着门哭喊道：“谢衍，你放我出去，谢衍！求你，放我出去，求你了，别把我关在这里……”

　　“忆儿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姜知忆绝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蛇，她只能拿起身旁的凳子砸向它们

　　谢衍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放肆的笑着，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谢衍”

　　谢衍回过头，便看见君长清和身后的几十名将士
　　“君长清，你好大的胆子”

　　君长清冷冷的看着他，随后走到小屋前，打开了锁
　　姜知忆瞬间转头看向门外，眼泪汹涌而出

　　君长清心疼的抱着姜知忆，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不哭了，长清哥哥带你回家”

　　姜知忆紧紧的抱着君长清，将他当做了最后的依靠
　　君长清抱起姜知忆走出小屋，几人刚要离开，谢衍提剑挡住了去路
　　“你以为本王的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都得死在这”

　　君长清冷冷的看着谢衍

　　“让你带走她可以，不过不要太着急嘛，不如我们三人一同小叙片刻，如何？”
　　谢衍的眼中闪过危险之色

　　“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

　　君长清知道他定不会这么好心，但为了姜知忆，他还是同意了
　　谢衍笑了笑，把姜知忆抢过来抱向了另一个屋子

　　君长清也随着走了进去
　　谢衍坐在椅子上，把姜知忆放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的?住她

　　“君长清，想要带走她可以，不过嘛，如果让你直接带走可太便宜你了，不如你给我跪下，如何？”

　　“谢衍，你别太过分！”
　　姜知忆奋力的挣脱着

　　谢衍低声道
　　“难道忆儿还想回到那里吗？”

　　姜知忆一怔
　　“长清哥哥，不要听他的，走，不要管我”

　　谢衍搂着姜知忆腰的力度加大，疼的姜知忆脸煞白

　　君长清深深的看了谢衍一眼，随后缓缓的屈膝跪在地上
　　“长清哥哥！”

　　“忆儿，我竟没想到君长清会爱你到这个地步”
　　姜知忆有些错愕：“爱？谢衍你在说什么？”

　　谢衍没有回答，只是拿出腰上的佩剑，递到姜知忆手中
　　“忆儿，如果你想要和君长清安全离开，那就刺他一剑”

　　姜知忆怒道：“做梦！”

　　谢衍假装叹惋：“啊～那真是可惜，我就只能先把外面的人杀了，再来杀你的长清哥哥了”
　　“谢衍！”

　　谢衍再次把刀递给姜知忆
　　“忆儿，如果你不做，那就只能我动手了”

　　姜知忆看着谢衍，她的实力虽然已经很强了，但她能明显感受到谢衍的实力比她更强一层，再者，她这些时日被他折磨的早已无力与他对抗

　　姜知忆颤抖着接下剑，一步步走向君长清
　　君长清抬头与她相视，眸中满是柔情
　　“知忆，没事的，等你刺完这一剑，长清哥哥就带你回家”

　　姜知忆的眼眶湿润，手也不住的颤抖，她缓缓提剑指向君长清，却久久没有动作

　　谢衍在身后幽幽道
　　“忆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哦”

　　君长清知道姜知忆下不了手，心一狠，抬手握住剑，鲜血顺着剑端流下
　　“长清哥哥！”姜知忆焦急道，她想抽出剑，却又怕会伤到他

　　君长清慢慢的把剑刺向腹中，鲜血淋漓

　　他慢慢放手，猛的咳出一口鲜血
　　姜知忆忙丟剑扶住君长清
　　“长清哥哥，你怎么这么傻……”

　　君长清看着姜知忆脸上的泪珠，想要替她擦去眼泪，抬手却想起自己手上都是血，便放了下去

　　“知忆不哭，长清哥哥手上都是血，不能替你擦眼泪”

　　姜知忆扶起君长清向屋外走去
　　“谢衍，他日，我定报今日之仇”

　　“好啊，我等着”

　　谢衍眼尾上调
　　“君长清，我答应你可以带她走，但可没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攻打天元，你最好珍惜这最后的时日”
　　君长清的脚步顿了顿，随后牵起姜知忆的手随众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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