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用害怕，弗朗西丝

　　103

　　亚克斯利带着人把陋居翻了个底朝天。他们在罗恩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人——乔治告诉我那是食尸鬼，原本住在阁楼上。亚克斯利的手下以为那就是罗恩，我们坐在客厅里时，听见他们说，最顶层的房间里充满了类似阴沟的难闻气味。
　　床上那个是谁？怎么这么臭！亚克斯利对着亚瑟怒吼。
　　亚瑟还没从钻心咒中恢复，有气无力地回道。我的小儿子，罗纳德·韦斯莱。你可以让他们再凑近一点，毕竟你们谁都没见过散花痘吧。
　　散花痘？你居然把一个得了散花痘的人养在家里？亚克斯利赶紧让搜查房间的人撤了出来。你是不是不知道散花痘是会传染的，还是你根本就把自己家当成猪圈？为什么不把他送去圣芒戈？我的人差点就碰到他了！
　　比尔站起来，挡在亚瑟身前。现在知道圣芒戈是什么东西了吗，亚克斯利？你们明明长了眼睛，怎么不会自己凑近一点去看，最好再摸几下脓包，反正这间屋子里你们什么没碰过？
　　亚克斯利咬着牙说。小子，这么粗鲁地对年长的人说话是不被允许的。说着，他就要举起魔杖——
　　够了！穆迪出手，他迅速掏出魔杖，一道咒语飞出，把亚克斯利打到后院的草丛里。亚克斯利，别以为有第一次就能让你有第二次。想动手先过我这一关，谁知道你给这群笨蛋怎么洗脑的，能有几个人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啊？居然还有人会觉得自己身手比我好，我退休的这几年，是不是让你们都以为我在养老？
　　莱姆斯赶紧拦住穆迪：“疯眼汉！这不是给亚克斯利机会去折磨韦斯莱一家人嘛！”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看着他们找事吗？
　　“思考一下！我们不需要多数人为我们少数人该做的事情而做出牺牲。”
　　穆迪骂骂咧咧地走进后院，他的魔眼还盯着亚克斯利的手下，他们一个都不敢上前。从客厅的角度，我们只能看到穆迪把躺在草丛里的亚克斯利拽起来，揪住他的领子，不知说了些什么。等他们两个回到客厅时，亚克斯利已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锐气。他缩着脖子，用余光瞥向跟在他后面的穆迪，然而每次穆迪的魔眼都会捕捉到他的目光。
　　说正事。亚克斯利声音顿时轻了八度。我接到举报，有人看到哈利·波特在这儿——别这么看我，疯眼汉，我只是执行命令，他现在是魔法部的头号通缉犯！
　　通缉犯？金妮高声惊呼。什么通缉犯？你不会写了一条新的法律叫“一切名字是哈利·波特的人都有罪”吧，司长先生？
　　亚克斯利瞪了一眼金妮。你懂什么，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他从长袍内侧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羊皮纸，缓缓地在我们眼前展开——羊皮纸的正中间，印刷有哈利的照片。画中的他时不时回头看向自己身后，闪光灯点亮了他面部的各个位置。除了姓名之外，还有一行小字：通缉追查，阿不思·邓布利多死因。
　　弗雷德一挥手打掉了那张羊皮纸。一派胡言，哈利什么时候杀过人？
　　亚克斯利笑了起来，发出阴森诡异的笑声。噢？难道你看到了，是谁杀的邓布利多？虽说现在魔法部已经不是斯克林杰掌权了，但是做调查还是会讲究程序正义的。红毛猴子，你根本没有看到是谁杀的人，我们就可以合理猜测是哈利·波特，从各个证据表明他都是最大的嫌疑犯。他来过这里，对吗？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哈利不在这里，我们也不清楚他在哪里。亚瑟说。你如果觉得自己能力超群的话，为什么还要把精力浪费在我们身上。去完成神秘人给你布置的任务，别来骚扰我儿子的婚礼，就为了能满足你的臆想。你尽管拷问我们所有人好了，可是今天晚上你别想得到任何收获。
　　亚克斯利的视线从穆迪身上，转移到莱姆斯身上，最后在亚瑟和其他人身上环绕了一圈。他涨红了脸，穆迪的魔眼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亚瑟·韦斯莱——私通狼人，按照新颁布的《非巫师生物物种管理条例》应该停职察看一周，明日开始执行。就这样，我们走！
　　穆迪用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亚克斯利，要我告诉你狼人都在哪里吗，你们真的要抓私通非巫师生物物种，我明天就给你们送情报，看看你能用这个破条例坚持多久。
　　别靠近我！疯眼汉！
　　亚克斯利和他的手下风一般地逃出陋居。穆迪的魔眼始终盯着他们所有人，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之中，几下爆裂声表明他们已经离开了陋居附近。亚瑟松了一口气，我赶紧跑进厨房，拿了一些威士忌给他舒缓神经。
　　穆迪咧嘴笑了，看，我还是很有用的。
　　我们只是不想说，他动用武力的做法只在部分情况下有用。如果是金斯莱，他一定会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仅仅是因为他没有理由留在这里而已。

　　104

　　亚瑟在家休息了一周。查理、乔治和弗雷德帮比尔搬家，他们的新房子是一幢位于海边的贝壳小屋。莱姆斯几乎每天都会去陋居确认一眼他们的安全，然后和其余凤凰社的人取得联络，他与穆迪暂时成为了凤凰社的主心骨。
　　更多的食死徒闯进全国每一户与凤凰社有联系的家庭，幸运的是，没有人死亡。我们事后庆幸穆迪那天晚上留下来帮助韦斯莱一家对付亚克斯利，听说闯入唐克斯父母家的人，对夫妻二人都使用了钻心咒。尼法朵拉·唐克斯之后一直向傲罗办公室请假，在家照顾她的父母。她气得跑到陋居向莫丽咒骂食死徒，骂了两句之后，她的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而我已经很少有时间回到多佛小屋。连着好几个晚上，我就睡在魔药调配室里搭的简易行军床上，盖着毛毯和衣而卧。可能没能睡满一个小时，又会送进来一个被袭击的巫师，需要我们调配魔药。
　　上一次战争也是这样吗？我问巴德。他已经不眠不休两天了，刚刚忙完一个患者，躺在我睡过的那张行军床上，连回答我的声音都只是几声哼哼。行军床只有一个，大家轮流使用。
　　梅杰里班克斯院长来过一次，他只留下了一句简短的忠告：不要谈论神秘人，不要谈论皮尔斯·辛克尼斯，不要谈论食死徒。
　　巴德一只胳膊遮住眼睛，我艰难地从此起彼伏的冒泡声中听出了他给我的回答。没有一次战争是平静地度过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我还没老的时候就要经历第二次。
　　梅杰里班克斯说的话你理解了吗？
　　他用从前那样充满嘲讽的语气说，你要是不理解，我会怀疑你的脑袋有问题。
　　《预言家日报》的报道显示，鲁弗斯·斯克林杰主动辞职，皮尔斯·辛克尼斯接替他的职务。聪明一点的人都猜到了，斯克林杰早就死在了他们手上。食死徒有了魔法部撑腰，政变很平稳，几乎无声无息。水下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人们的眼睛像被蒙了一块布，彼此之间看起来都像是叛徒。他们不敢畅所欲言，不敢交心，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因为下一秒，说错话的人就会被食死徒盯上，家人遭到迫害。我们最大的敌人可能不是外面的食死徒，而是送进圣芒戈的病人。
　　巴德继续说。之前动员会的时候，梅杰里班克斯就很担忧了。他宁愿我们一个患者都救治不了，也不要任何一个治疗师受到伤害。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能相信谁，信任现在就是最奢侈的东西。
　　有人在这种时候加入食死徒吗？
　　怎么没有？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因为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去拥抱神秘人，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早就想这么做了——卢平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给十个坩埚里各丢了一把水仙根粉末。挺忙的，全国各地到处跑。
　　他和哈利·波特联系得挺紧密的吧——就在我以为巴德要说出什么危险的言论，比如刚刚告诫我人与人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后，他也直接把我送去见食死徒，或是打算举报我是凤凰社的成员之后，他来了一句——祝他们好运，大难不死的救世主。
　　我们没有人知道哈利在哪里，在做什么，打算完成什么任务。邓布利多要让他做什么，有怀疑都是正常的行为。剩下的只有祝他们好运。
　　尽管信任是最奢侈的东西，但这是我们仅存的纽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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