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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雾中的缥缈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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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吃黑比更黑


      九十一、黑吃黑比更黑

      回家的路上,许习懦回味着郑云天的话:别说是这孙子自己找死,而是他妈的全家人都跟着找死!心想:社会传言郑云天不是一般的狠角色,此言不虚。可序幕拉开就没有了退路,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战必须打赢,这不但关乎自己的地位,而且关乎全家人的生死,最最重要的是关乎自己的生死!

      到了许习懦住宅门口,许习懦躺在座位上毫无动静,马老四问他是不是睡着了,许习懦生气地说如何能睡得着,自己正在向黄泉路上奔着呢。不会像他一样脑袋大、身子粗,力气不小、脑子了了。马老四很奇怪,问怎么正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许习懦说咋还好好的,看到对方的实力没有?听郑云天说的话,弄不好他俩都将身首异处。看来许习懦感到了害怕,马老四也感到了害怕,说既然船到江心进是死、退也是死,那只有背水一战了。
      许习懦说:“目前当务之急是做好非常重要的两件事儿:一是嫣红必须死!人命关天,只有嫣红死了事态才能扩大,才有让郑云天有死的可能;否则,要死的就是我们自己。”
      马老四说:“明天让王汉去医院要了嫣红的命。”
      “不,老四,这事儿你亲自去办,不能再扩大知情人范围;否则,娄子越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就越多,目前嫣红命若游丝,断掉氧气就可能让她毙命,你把活儿做的缜密一些,不留一丝儿痕迹,不能让人觉察出任何破绽。”
      “明天送走姹紫赴省上访,我就下手做这事儿。”
      “天快亮了,你说的明天已经到了,你与王汉分别立即行动。”
      马老四惋惜地说:“这样做就是太残忍了点,嫣红毕竟是我们的人。”
      许习懦很惊讶地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人费解,你还是不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曹老先生也说了‘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我们负嫣红一人不算多,否则死的可就是我们两家子的人。你的动作越迅速越好,越快就越不让人怀疑是做了手脚,而是深信她受重伤医治无效死亡;第二件事儿是我们与郑云天相比力量悬殊,必须借助社会的力量,而且是正义的力量,利用有正义感的人,比如甄踏实、辛大明,王朝明、甄认真等人出手相助。”
      马老四愣了许久,始终不解其意,说:“利用他们一是难上加难,他们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怎肯出手相助?二是一旦露馅就会更加重重伤及我们。”
      许习懦说:“我这个法子不会露馅,因无据可查,就是往他们身上抹屎。前段时间你给廉淑兰送礼,事儿没办成礼品也没退,她欠你一人情,这事儿就从廉淑兰身上撕开突破口。”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王汉就开车送姹紫去了省城有关部门以反映郑云天打人的情况,与此同时马老四口戴大口罩、眼戴大墨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趁值班护士打瞌睡期间鬼鬼祟祟溜进了重症监护室,将嫣红的输氧管拔下,一只大手紧紧捂住她的口鼻,命若游丝的嫣红略作挣扎,霎时便驾鹤西去了。

      马老四找到廉淑兰这个“长舌妇”向她倾诉了郑云天的罪行,说郑云天之所以这么猖獗,背后的靠山就是县委书记甄踏实,谎说甄踏实与郑云天是姑舅表兄弟,每年郑云天都给甄踏实“进贡”两三百万元的银两。
      其实廉淑兰也不是属于什么真正的“长舌妇”,许习懦之所以让马老四找她,一是她受收了马老四的礼品没办成事儿,欠马老四的人情,再找她办事儿容易受指使;二是利用廉淑兰与王朝明的特殊关系能快速搭上甄认真、再至甄踏实的这条“快车道”,让甄踏实在第一时间知道,出手解决迅速。
      果然,廉淑兰狗肚子里盛不住二两香油,第一时间就把这谎言说给了王朝明,说现在连“甄马列”都不是真的,况且他还是个“假马列”,添油加醋地说甄踏实之所以成为“星一霸”的保护伞,不光因为他们是亲戚关系,关键是每年都收受他“星一霸”五百万元的贿赂,如今他表弟杀了人,看他甄踏实还怎么庇护。王朝明不相信,说廉淑兰是无中生有、胡说八道,廉淑兰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更加坚定地说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信不信由他。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起码让人半信半疑,王朝明听后坐不住了,他马上打电话给甄认真核实情况,可甄认真的手机老是占线打不进去,王朝明不得不亲自到办公室找到她,问她的手机怎么老是占线,甄认真气愤地说她给老甄、“甄马列”打电话来着,可“甄马列”还很生气,不但不重视,反而没拿这当回事儿,还说什么“止谤莫若自修,谣言止于智者”的假高尚语言。
      王朝明自然明白甄认真也知道了正在流传的谣言,问清楚甄踏实书记正在北京中央党校学习,觉得此事不宜耽搁,便要求甄认真给甄踏实打通电话后亲自向他回报。甄踏实电话中要求王朝明要每逢大事有静气,不必着急忙慌,说市委、县委都已向他转来了省委省政府□□局和省人大等部门的批办件,自己正在向家中回转。
      回转的路上甄踏实打通了邓永斌的电话,严厉批评他说郑云天的事情这么大,人命关天,为什么不向他汇报?邓永斌借口说是怕耽误他在中央党校的学习,要等甄踏实周末回家时当面向他汇报。甄踏实说邓永斌强词夺理,找这样的理由敷衍是根本站不住脚的。邓永斌劝甄踏实不要生气,不要相信社会上的谣言,解释说是小姐喝醉了酒跌倒所致。甄踏实马上反驳说他是现场目击证人,最不应该相信这话的人应该是他。邓永斌惊诧地问甄踏实是怎么知道的,否认当时自己在场。甄踏实让邓永斌不要再作狡辩,说网络上都满了,房间内也有监控录像,既然做了就别怕影响不好;又说自己在三小时内到家,连夜召开县委扩大会议研究解决方案,政法委各部门主要负责人都不能缺席,有特殊情况的必须向他请假。

      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甄踏实关注了几个重点部门主要负责人的到会情况,除政法各部门外,他还特别询问了人大、纪委、宣传部主要负责人的到会情况。刚要开会,就接到了市政府常市长打来的电话,常市长的意思主要是说郑云天在新星县是有重要影响的人物,处理不好会引起社会不良舆论亦或是动荡,自己的意见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象征性地给予处分;至于受害者可以多做一些思想工作,多包赔一些经济损失,郑云天舍得花这个大钱。甄踏实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关乎社会公道、公平、正义的问题。常市长劝不动甄踏实,心中烦了,说了急话、威胁的话,说甄踏实之所以不听他的话,是因为他还不是书记,等自己成了书记……甄踏实受到威胁、打压,本想翻脸发火,可看在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上,怕影响以后方方面面的工作,只好强忍气火,急中生智地抬出了市委李书记,把自己的意见说成是李书记的,让常市长去跟李书记协调、商议,等他们意见一致后自己再照办执行,常市长顿时没了动静。
      在甄踏实与常市长通话的同时,邓永斌将手机放在会议桌底下给有关人员发着信息报送着情况,甄踏实与常市长的通话刚完,宁副省长就给他打来了电话,邓永斌将手机拿给甄踏实,说是宁副省长打来的,因为甄踏实的手机一直占线,所以打给了自己。宁副省长电话中先是把甄踏实夸奖了一通,说甄踏实工作作风务实大胆,泼辣果断,然后让甄踏实借一步说话。甄踏实说他们正在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他们的通话众常委已经知晓,如果借一步说话会让众常委产生许多歧义。关于郑云天的事情,宁副省长肯定有着公正、公平、独到的见解,请宁副省长尽管指示,自己执行就是了。宁副省长的嘴被甄踏实硬是塞了个又酸又甜的果核给堵住了,但自己还得找台阶下来,就假模假式地说了三点指示:一、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公平公正办案;二、断案不但要考虑法律效果,还要考虑社会效应;三、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该原则的“原则”,该灵活的“灵活”,统筹兼顾,全盘考虑。
      甄踏实将手机还给邓永斌,严肃地命令大家将手机全部关掉,若有紧急事情由办公室负责通知,然后解释宁副省长的三点指示。说第一条道理通俗直白,不做任何解释;第二条的意思是说只有公道、公平办案才有法律效果,也会有社会效应,否则既没有法律效果,也没有良好的社会效应;第三条的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说该原则的“原则”,该灵活的“灵活”,意思是说原则不动,这是做事的根本,所谓“灵活”就是不要看到目前只打死了一个人,还要兼顾深挖他以前所犯的罪恶,把它统统暴晒在阳光之下。经甄踏实这么一解释,宁副省长隐晦的暗语意思全部翻转、心中阴暗的小算盘被全部“划拨”到了阳光轨道上。
      甄踏实看了邓永斌一眼,又说此案影响巨大,网络上、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给新星县造成了很坏的负面影响;而自己和邓永斌都是县委领导,是全县干部群众关注的焦点,无论与本案是否有瓜葛、与郑云天是否有经济往来、是他的保护伞与否,都要彻底查清楚,给全县人民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
      见邓永斌还在桌底下发着信息与外界往来,他让办公室将手机全部收起来,说郑云天的关系网织得太密,如果不收机说不定还会有北京的来电。话音刚落,一秘书进来说北京某部的一位领导找他。甄踏实自嘲地笑了,说还真有北京的来电,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郑云天能量确实通天。
      甄踏实让秘书回绝后继续开会,他要公安局对郑云天刑拘后,县纪委、反贪局同时对他违反党纪的问题展开调查,要县人大立即启动罢免程序,罢免他的县人大代表、县□□的资格,同时协调市人大罢免他的市人大代表资格;要求检察院、法院派人提前介入,在不违反司法程序的情况下速查、速诉、速判;要张道刚他们宣传部派专人盯紧司法程序的每一步,第一时间向社会作出正面报道,迅速扭转此次事件造成的不良影响。
      眼看就要散会,再无翻盘的可能,邓永斌不顾自己是否涉嫌和基本的法律常识做了最后一搏。他说郑云天的案子事实确凿,杀人偿命实属应该,但郑云天是新星县有重要影响的人物,他的企业集团每年对财政的贡献在一亿元以上,可谓是有功之臣,建议对他网开一面重罪轻判或不判,以便让他对社会继续做出更大的贡献;否则,其它的社会效益不讲,光是年财政收入就损失一亿元,仅仅是为了向一个□□女作出交代就杀掉一个有功之臣,得不偿失。
      甄踏实良久无语,面色庄重肃穆,他明白邓永斌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自然不行,单就网络上那些谣言、社会上的不良舆论就无法平息,更别说是对一个人生命权的践踏。邓永斌说他可以利用公安部门特有的侦技手段屏蔽网络,对社会上的长舌妇抓几个扔进监狱,杀一儆百,舆论自然平息。甄踏实对他的高压政策自然不满,问他是什么身份?所谓的长舌妇又是什么身份?邓永斌回答得很爽快,说是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身份。甄踏实讥讽地说怪不得他能出此下策,原来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是什么身份的问题暂不讨论,问他这“将功折罪”的提议引典论据的是哪部法律的哪条哪款哪项?邓永斌只好窘迫地说是他个人的观点。甄踏实严肃地说他太危险了,作为一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不关注法律的执行而注重财税的收入,是不是越俎代庖?执法行政若都按“个人观点”执行,法律岂不成了一纸空文?对财政贡献一个亿就可以打死一个人而不追究法律责任,那么以此类推对财政贡献十个亿就可以打死十个人而逍遥法外喽?骂邓永斌这样干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肯定会成为□□的帮凶?
      散会后,甄踏实单独留下了检察院的杜检察长,让他一定派党性强、觉悟高,坚持原则、不徇私情的人参与办理此案,不能让邓永斌的徇私枉法有机可乘。说邓永斌绝对有问题,平时向自己汇报工作总是口吐莲花粉饰太平,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社会上传言的□□团伙的火拼,总被他说成是一群小流氓、小混混打群架,故意掩盖事实真相,在政法口他听不到真实的声音。杜检察长问既然这样为何不让他交出权力?甄踏实说早在他兼任副县长之时,自己就有此想法,可省、市公安部门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甄踏实没有再说下去,看来他也有难言之隐。

      许习懦、马老四、方红娇等人这一夜也聚在一起开起了“常委会”,许习懦说事件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尤其是甄踏实连夜从京城返回亲自督办此案对他们十分有利。自古以来杀人者偿命,“星一霸”再无生还的可能,他要马老四、人间食府的女服务员不必再有什么顾虑,明天向政法机关提供的证据要往死里整“星一霸”,为嫣红妹妹报仇。
      最后这句话又勾起了姹紫的伤痛,她开始嘤嘤哭泣。许习懦劝慰她说现在还不是悲痛的时候,要她化悲痛为力量,激发向“星一霸”讨还血债的斗志,明天去省市的电视台、报社倾诉,借助媒体的力量再向政府施压,让媒体无论从法理上还是感情上都向他们这边倾斜。

      甄认真把父亲回来的事情告知了母亲,认真母早早地做好了饭菜等待着甄踏实回来吃饭,甄认真也等待着父亲回来要把一肚子的话当面告诉他,可娘俩一直等到午夜也没有见到甄踏实的踪影,直到张道刚开完常委会拂晓回来才得到准确消息,甄踏实已连夜返回北京去了,说他明天还得上课,耽误不得。认真母望了一眼餐桌,幽怨地骂了句:“老东西,又唱了一出空城计。”
      到了2010年,郑云天致死人命案有了结果,他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社会上纷纷议论,说还是有人为郑云天当了保护伞说了好话,否则的话不会致死人命罪大恶极还会判缓刑。

      王朝明决定对丁家楼荒山的后续治理采取招投标的方式进行,正当村民丁金山、丁银山兄弟俩商量承包后的分成事宜时,马老四驾车来到,众人一片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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