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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6
无人宽恕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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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呼啸，蓝色带点状的光球直指叶柯！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柯抬起手臂竟是硬生生的挡下了电光球，闪电环绕着光球，滋啦作响。
郁朝意外地挑眉，便见叶柯神色不变，淡定地将电光球甩到一旁，电光球触地后立即放射出蛛网般的电。
叶柯道：“不能当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我吗？”
郁朝道：“作为一个恐怖分子，说这种话有点不太合适吧。”
叶柯嗤笑一声道：“我并没有主动伤害谁，是那位女中尉一直紧追不放。”
郁朝眯起眼，冷道：“以你的身份，难道不该吗？”
叶柯耸肩道：“但比起你们，我更像一个好人。”
郁朝质疑道：“好人？你口中的好人就是利用散播宙斯空间站绿卡出售的消息引起民众质疑和恐慌，然后借用舆论攻击黑塔？不，你只是一个应该被管制和约束的思想犯罪者。”
叶柯低声重复道：“思想犯罪者……”
他边朝郁朝走近，边脱下一边衣袖，从手臂上“撕”下一块“肉”，那块“肉”在他手中渐渐变成了一把精钢材质的细枪。
“那不过是你们的偏见罢了。”
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时，郁朝诧异地发现，这家伙竟把自己变成了半变形体，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生化人。
“我们的偏见？”郁朝避开他的攻击，转身旋踢，霸道的力量重击在叶柯身上，将对方逼到山岩上抵住：“上个月有人传言黑塔在出售宙斯空间站的绿卡名额，并称整个中心城都将移至空间站，其余人必须通过购买绿卡名额才能去，哄抬虚假名额的金额，造成多人受骗，这背后，难道不是‘诗社’在搞鬼？”
叶柯将黑枪顶在郁朝的腹部，在枪响之前被郁朝挡开，他甩了甩枪头冒烟的黑枪，道：“这个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恶人，我们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活在公平的天地之间，有错吗？那些受骗的人，哪个不是恶贯满盈？他们花钱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私欲买单，他们既然相信就代表认同了这种不公，至于黑塔，你身在其中，见到的，听到的，又比我们知道的多多少？如果有与你们意见相悖的思想就是在犯罪的话，我愿背负这个罪恶直到叫醒所有沉睡的人。”
郁朝发出短促的笑，暴露在恶劣的环境中使他喉咙干哑生涩，他咳嗽道：“这不是我可以纵容你继续下去的理由，叶柯，你想法没错，但你用错方法了。”
叶柯眯起眼：“用没用错方法，试试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按动黑枪手柄处的某个按钮，圆锥形的枪柄猛然长出许多尖锐的棱刺，他朝郁朝所在的方向全力一挥，无数根棱刺飞旋而出，伴随着震裂空气的声音，转眼杀至郁朝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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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
金芒乍现，仿生人与变形体一触即分，阿焱后翻滚在惯性下滑出数米远，他单手撑地，触地的掌心皮肉绽开，机械组织擦出激烈的火花，他倏然抬头，女武神瞬间飞至，双手握着由半边翅膀变形重组而成的金色利刃，高高举起向他砍去——！！
阿焱抬起手臂横档，两股力量摩擦迸发出剧烈地火光，女武神面无表情，手中的力量却丝毫未减。
她是最新适配军用的变形体，与军用型仿生人阿焱不同的是，变形体的系统更新更为频繁，阿焱每两年至少一次检修升级，但变形体可以直接通过后台更新并修复系统，甚至无需返厂，是目前军事领域中最先进的军用武器。
阿焱单膝跪地，承受着来自女武神的威压，膝盖陷入地面中，忽然他卸开手臂的力量，长腿横扫而过，在女武神回避的刹那与它拉开距离。女武神飞速旋转，密雨般的子弹朝四面八方飞去——洞穿山岩、没入地面，从重卡身上扫过，车前窗玻璃应声碎裂，车胎被射穿泄气，庞大的重卡向一边倾斜。
阿焱伸出左臂，手掌向小臂收缩，最后在齿轮运转声中飞速完成变形，整条手臂变成一只炮筒，在对准女武神的那一刻，泛着荧光的蓝色在手臂上游走并描绘出纵横交错的黑色纹路，最终凝聚在黑黢黢的洞口中央，在阵阵几不可闻的翁鸣声中形成一道光束发射，女武神被猝不及防撩到羽翼，在等离子光束的横扫下，黄金色羽翼被削去一半，这使得它看起来异常狼狈。
“紫外线！”岳安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大喊道：“阿焱，它怕紫外线！”
她话音未落，阿焱便已经调整了战斗方式，从腰间的作战腰带里抽出一根□□按动某个开关，□□登时放射出刺目的紫外线灯光，女武神的进攻倏然顿住，抬起手臂挡住脸急速后退，它没有安装声带，只是张着嘴，看样子非常痛苦，透过自己的手臂，它瞥见阿焱再次凝聚起新的能量，荧色光芒充盈在“炮筒”中蓄势待发——
另一边，岳安绮打开手环操作系统，试图手动控制女武神，却发现她与女武神之间的联系被人为阻隔了。
“艹，”她怒极爆出一句粗语：“该死的。”
与此同时，蓝色光芒犹如一道出鞘的利剑划破黑暗，岳安绮在刺目的光芒中反射性闭上眼睛，只能靠听力辨出金属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突然一道黑影撞在山岩上，岳安绮抬起头，目光在遮天蔽日的风沙中迷茫地搜寻，最终落在神情木然女武神身上，她怔了怔，将视线转向伤痕累累的阿焱，垂在身侧的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抿紧的嘴唇渐渐泛白，然而她没有犹豫太久，她抬起自己的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黑色的精钢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咬牙起身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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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浸湿了头发，叶柯粗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手向落在旁边的黑色细枪伸去，却被一只沾满了沙土的皮鞋踢开。
郁朝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抬手将刺进手臂里的棱刺拔出随手扔在地上，血溅到黑色地面上，浸入石子里看不清晰。他神色平静冷漠，没有因为疼痛而皱一下眉头，仿佛感知不到任何痛苦般。
“我很欣赏你。”郁朝道：“从某个方面来说，你很勇敢，也十分有抱负，但你看到的东西太浅显，行动破绽百出，思想冲动，你太年轻，还不适合成为一个领导。”
叶柯左手肘撑着地面，他半俯着身体，埋头低笑。
不匀地喘息声伴着他的声音从面罩下传来：“啊，果然是上将，能坐到这么高的位置。”
一道身影沿着岩壁走到他们附近，河宴微微弯下腰，听见叶柯的声音夹杂在风中传来。
叶柯摇摇头，拳头紧握，笑声里渐渐染上几分不甘和嫉妒。
“神在神位，又怎么会懂凡人承受的苦难。”
郁朝蹙起眉毛，显然对他所表达出的悲观保持质疑和不认同。
他道：“你错了，这个世界没有神，只有共存在同一个地球上的生命体，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你在挣扎求生，我也是，所有人都在挣扎求生，无人卑微，同样无人高尚。”
叶柯愣了一下，他没有做出反驳，只是微微抿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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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安绮冷静地眼眸紧盯着女武神的一举一动，脚步飞快，趁阿焱拖住女武神的时候跑到它的身后，随即高高举起握匕的手猝然向下掼去——！只听一声“铿”！匕首斜插进女武神的后脖颈中，尖锐的顶端触到它隐藏在机械壳之下的系统面板上，屏幕出现一点细微的龟裂，但却并没有对它造成实质伤害。
岳安绮胸脯起伏剧烈，她刚松开手，女武神便转身抬腿踢在她的腹部，岳安绮痛得脸色一白，登时单膝跪地捂住伤处，女武神下一脚是冲着她致命的太阳穴去的，然而就在攻击带起一阵风扬起她散落在脸颊的发时，女武神的腿悬停在距离她太阳穴仅剩一个拳头的距离。
岳安绮抬起头，只见阿焱将左臂恢复原状，从女武神身侧伸出紧紧抓住它进攻的腿，双方在暗自较劲，阿焱的五指甚至陷进它的腿部，机械组织发出不堪重负的呲啦声，女武神充当远程武器的黄金羽翼已经残缺不全，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它伸出手臂摊开掌心，机关枪从里面冒出头，但很快被一把尖刀和一颗石头分别堵住两边洞口，岳安绮抱头就地一滚，便听砰地一声巨响，它的两条手臂因为炸膛而宣告报废。
阿焱甩开它的腿，用左臂勒住它的脖颈，在对方的挣扎中硬是将它死死按在地上，一脚踩在它不断挣动的背上，岳安绮趁机将它背上的系统面板打开，但她面对一大堆数据时就愣了。
“怎么了？”阿焱的声音不带一丝急促，依然平静得仿佛经历这一场恶战的不是他一般。
“我不会改系统。”她窘迫道。
阿焱并没有因此而像往常对待郁朝时发出隐喻的嘲讽，他说：“我说，中尉来操作。”
岳安绮明知道这个时机不对，但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从阿焱的口中听出温柔，好半晌才迟钝的反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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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朝从上至下看着沉默中的叶柯，刚想再说什么，忽然一阵与巨龙咆哮无异的声音从远至近传入耳中，两束昏暗的灯光穿过风沙照在郁朝背上，紧接着一辆庞大的改装越野从颠簸的道路上冲来！
“老大！”
强光打在郁朝耳后，他正要回头，突然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味，紧接着他被人抓住手臂向前一拉，带着一排尖刺的车头堪堪从他飘飞的衣角擦过，车轮碾压着布满石子的地面，越野在重刹中硬生生拐了个车头，后门轰然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拉住叶柯，那人一用力便将叶柯拉进车厢中。
郁朝踉跄了一下，拉他的人一脚踩到了石块上，脚一崴就要跌倒，他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揽住对方的腰，掌心用力将对方按在自己的怀里，抬起眼，他的身影撞入河宴琉璃般的眼睛中。
河宴用手臂挡在他的胸前，与他拉开距离，面无表情地扯下面罩扔在他胸口，面罩往下滑的时候郁朝伸手接住，与此同时，河宴从他另只手中接过等离子机枪，与他错身而过，架在没有受伤的肩上，歪着头，一只眼微眯，枪口瞄准行驶中的越野车车轮——砰！
越野车歪了下沉重的车体，随后从车窗中探出半个身体，一个全身武装的男人肩上扛着一把巨大的多管旋转机关枪，在炫目激烈的火光中，无数颗子弹投向河宴郁朝的方向，郁朝反应迅速将河宴拢进自己怀里，同时旋身带着他躲在岩体后，死死按住河宴的头，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
迸射的碎石划破郁朝的脸颊，溅起的砂砾盖满了他的头发和面庞。
“放开。”河宴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郁朝却死死扣住他的头不让他动。
“老实点，听话。”
他话音刚落，河宴却用力挣开了他的怀抱，将郁朝的头按低，流弹从脸颊和耳尖擦过，血丝从伤口渗出，他眼错不眨，反手甩出一个三角形的黑色薄片，一条抛物线后，薄片穿过枪林弹雨，落在越野车前一秒驶过的地方，只听轰——！火光冲天而起，越野车后车尾燃着火在不平的道路上横冲直撞。
就在这时，一道闪着金芒的身影从远处飞来撞在越野车的侧面，身体凹陷进去——是被修改系统失败后的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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