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下的阳光【二战】

作者: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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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槲寄生之吻


      辣脆德国时期的演讲永远都是那些东西,用林安的话来说就是换汤不换药,更别提针对青少年的演讲内容,简直是世界一流传/销教材,能判个无期徒刑都不过分的那种。

      看着站在礼堂中央激情演讲的人,冷哼一声,拨弄几下手杖上的宝石,约阿希姆只觉这洗脑无聊又愚蠢,而他的孙子在上面讲的让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兴奋。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的统治者才能不佳,但却是搞宣传的一把好手。
      只是这宣传浪潮能持续多久呢?人想活在世上靠的是面包,而不是漫天飞舞的小纸片。

      艰难从学生组成的围墙里脱身,保持着礼貌微笑到最后一秒,瞬间冷下脸艾德曼庆幸今天没有宣传部的过来拍照,不然刚刚那副蠢模样简直太丢脸了。还好他不是克莱文,不用天天应付这群学生,虽然加班有点累,但比起刚刚被叽叽喳喳的学生围住吵的耳膜疼,他宁可一周无休的去加班。
      当然在家休息肯定是更好的,这鬼天气冷的人浑身打寒颤,可按照接下来的行程,他们还要在校长的带领下参观学校。这简直比刚刚的演讲还要痛苦。

      随着战争胜利,军事素养培训成了所有学校的必修课,年轻的学生拿起假枪,幻想着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士兵。又应付走几个来问东问西的学生,水深火热十余年的两人第一次达成想跑路的共识。犹豫着要不要装作心脏病发离开,摸了摸衣兜里的药,约阿希姆准备等参观完击剑俱乐部后再装病。

      击剑格斗算是刻在德国人血脉里的两个东西,特别是在辣脆德国,一个成年男性如果没参与过这两项活动,那非常有可能被别人戳脊梁骨,说他是个软弱的男人,以后无法为帝国的未来出力。
      但事实证明一些身体不协调的人还是远离这两项运动为好,约阿希姆非常赞同这一观点,因为刚刚他差点被飞过来的剑戳死。

      飞来横剑的主人是个相当年轻的男学生,目测也就十一二岁。这所学校的俱乐部还面向外校学生,毕竟大家以后都要去当辣脆,提早认识一下,以后起码多个人帮带骨灰盒。不过很显然这个倒霉蛋在俱乐部里人际关系不太好,因为他的剑明显是被故意挑飞的。

      “抱歉长官,是我的错。”
      “你和那个人年龄差距太大,不应该被分到一组。”
      将那把开刃的细还给学生,赶在艾德曼之前说了几句话以作安慰。让一群年轻愚蠢的人使用开刃的剑来决斗,想出这个方法的人脑子肯定被猪撞坏了。

      “长官,我认为这与年龄无关。”挑起一切的始作俑者快步上前,他看上去已经成年,身体也比倒霉蛋健壮很多,“我们伟大的元/首说了,我们要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敌人,难道敌人比你年长比你强壮你就要求饶吗?”

      “我们伟大的元/首也说过,德国人应该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更别说你们以后很大可能会进入军/队,军/队里大家都要像兄弟一样互相尊重爱护。”走上前和那个不服气的家伙面对面,他很擅长讲这些大道理,所以艾德曼不能让这种玩意当他的未来同事,那简直是比演讲还折磨人的事。
      “他年龄比你小很多,身体也不如你健壮,作为兄长的你应该包容他指导他,而不是故意挑飞他的剑。这些剑都是开刃的,受伤了会很麻烦。”
      “那上尉,如果战场上你看见一个年幼的敌人就不会动手吗?为了消灭德意志的敌人,我不在意对方的年龄身体,我会用生命战斗至最后一刻。为了我的德意志祖国!为了我们伟大的元/首!嗨!…”

      条件反射的举起右臂跟着在场众人一起喊出那个词,本想保持一点礼貌,可对方貌似有些,不对,应该是相当过分了。
      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也很简单,艾德曼准备揍他一顿,让他知道自己骨头几两重。

      “那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可以…”
      “小子,你说面对任何敌人都不退缩战斗至最后一刻的话,应该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

      不知何时挪到剑架边的约阿希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刚刚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国家要完蛋了。年轻人嘴里满是厮杀,任何人都要跟着喊那个口号,不然就会被视为不忠。这就是那个奥地利人干的事,真是好一出闹剧。

      一把剑被挑起飞往蠢蛋身边,他尚未反应过来,若不是艾德曼拽了他一下,不然这家伙就要去医院讲他的伟大未来了。

      拿起手杖摆出准备姿势,重心转移到完好的那条腿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约阿希姆还是觉得下次不能同意留在柏林。他怕来一场祖宗同款的进宫勤王戏码,只不过他会彻底把那些蠢货杀个干净。

      “既然如此,我来当你想象中的敌人如何?”
      “算了吧,您年纪太大,腿还…”就差说出那个瘸字,刚刚一番言语让他收获不少威望,现在那双愚蠢的眼睛里还露出三分不屑,但很快就又多了几分愤怒。
      “那看来你说的都是空话啊,毕竟战场上,说不定会有我这样的人呢。”
      “这样的话,那就承让了。”

      靠边站在外/围,事情发展至此艾德曼头大成了两个,他虽然不太喜欢这位祖父,但也不至于看他被小年轻揍。以前的辉煌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拿以前当现在,老头不摔倒都是老天保佑。更别提对方是开刃的剑,他拿的是手杖,除了抽人疼,真打起来效果远不如剑。

      “停下这场闹剧吧…”小声嘟囔,准备动身到校长身旁让他出面制止,但还未踏步,一直沉默的泰伊丝就拽住了他的衣角。
      “不用,你要相信他,他可是很厉害的。”
      就差找个沙发坐下嗑瓜子看戏,对于自家瘸腿老头,泰伊丝几十年如一日的相信。

      “可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
      “相信我,你就坐下等着看祖父帮你出气吧。”俏皮的眨了下眼,掏出一块巧克力分成两半,泰伊丝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对方靠着看戏,“我记得他上次决斗还是很厉害呢。”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

      事实证明全屋子里只有泰伊丝压对了点数。在比刚刚还要震惊的目光中,轻轻出手挑飞那杆剑,又将手杖末端抵在蠢蛋脖子上。施加的力道逐渐加重,蠢蛋脸上的颜色更是五彩斑斓的漂亮。

      “第五次,你输了,还要再比试吗。”收回手杖摆出绅士站姿,约阿希姆对剑术传承很是担忧,这种人放以前连擦剑的资格都没有,“我都没走出这块地砖呢。”
      “我…”

      刚刚还崇拜自己的人都换了个眼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作为俱乐部第一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瘸腿老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对方貌似根本没认真打。
      见自己的学生难堪,刚刚还看戏的校长赶紧走出来解围。
      “老中将风采不减当年啊,您的剑术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好,怕是连柏林都没有能敌得过您的。”

      “没什么,只是年轻时做过国王侍剑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带着早吃完巧克力的泰伊丝往门外走去,又看了那个蠢蛋一眼,要完蛋的声音不停的在脑中循环播放,“记住上尉说过的话,要兄友弟恭,而且不准小看任何一个敌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嗨!…”

      又是一阵让耳膜疼的口号声,忍住想给每人一棍子的冲动,快步摇晃离开学校,三人达成了这么多年最默契的一个共识。
      离这群傻子远点。

      “愚蠢的年轻人,给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卖命。”
      “艾德曼你们平时就这样工作吗?这可真是…”
      “没办法,大家都这样,谁不那样做,就是异类。”

      坐在家里沙发上享受热红茶,保持着某种类似贵族的疏离感,三人今天气氛相当融洽,艾德曼甚至主动倒茶给他讨厌了几十年的祖父,丝毫不顾他们刚刚的话足够被判死刑。

      “任何时代都有自己的疯狂之处,我们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有一点好处,男人的制服变好看了。”抱着杂志仔细研究,身为法国人的泰伊丝对时尚有着自己的严格要求,“起码比别人的好看,这大概是唯一一个优点了。话说艾德曼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圣诞节不一起吃饭吗?”
      “哼,路德维希二十五岁就已经在家带孩子,十四岁开始追求你妈妈,你现在…哼”

      “等等,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手里茶杯险些落地,第一次听到这种消息,就像被雷打到了脑袋,艾德曼知道他家长的爱情故事不同寻常,但也没想过会这样离谱。

      “说错了,路德十四岁的时候刚见到塞西,那时候塞西在餐馆宴请伴娘,她第二天就要结婚了。我那时候带路德和格洛丽亚去意大利旅游,谁想到路德那时候就喜欢上塞西了,这是真是天赐良缘啊。”
      “然后那小子就魂不守舍,干了一堆蠢事,还要格洛丽亚去捞他。”
      “谁让你们家都不教孩子谈恋爱呢。”将手中杂志丢过去,泰伊丝的浪漫基因在两个孩子身上遗传的并不多,“特别是你爸,我给孩子们讲爱,他居然说我不知廉耻!”
      “所以当年弄死他是对的。”
      “哎呀,好像说太多,他已经傻了。”
      “哼,一点胆量都没有。”

      辣脆的圣诞晚会和以往的任何一场会议都差不多,讲话讲话讲话洗脑,唯一让人好受点的就是地方很大,食物也还算精美。
      虽然是应该合家欢的圣诞晚会,但只有在大礼堂讲话的时候众人会聚在一起,等讲话结束,各部门派别组织就会前往自己的专属会场。

      按照辣脆德国的规定,凯瑟琳汉娜以前都是少女联盟成员,二十一岁后就被踢出来赶去妇女会,不过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参加任何活动,久而久之就成了挂名会员,逢年过节出来露个脸就行。
      她们成了翻身都懒得翻的咸鱼,但不代表某些人不想折腾她们。

      圣诞将至希姆莱大手一挥,把适龄未婚的都安排到了一个会场,妇女会女助手党/卫/军,和为了不被说厚此薄彼而塞进来的国/防/军,希姆莱想干什么瞎子都能看出来。
      她们最好都能一对一看对眼,然后火速黏在一起,就像煎糊的鱼皮和没刷油的铁锅那样,然后三年抱俩造出五个雅利安小孩,以实现他未成功的养殖梦。

      这操作让凯瑟琳觉得恶心,更别提她还看见了曾经并不是很对付的盟友。吞掉最后一口羽毛酒,比糖精还要齁的味道令人喉咙发紧,幸灾乐祸看了眼被重重包围的哥仨,三只小猪,或者说三只公鸡的形象莫名浮现在脑子里。
      希姆莱的养鸡大计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他幻想着未来遍地雅利安的梦,只可惜人不是听话的鸡,他早年养鸡更是失败至极。

      独自离开宴会厅,出租车早就在门口排好队等待客人,这种时候他们可以稍稍涨价,更能得到比以往更多的小费。就在出大门那一刻,凯瑟琳就看到几对糊锅的鱼,腻腻歪歪在一起上了车,这还真是合了希姆莱心意,那张丑的和雅利安没有任何关系的脸估计已经乐的堆满褶皱。
      想想还怪恶心的。

      今天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汉娜和乔纳森,两人进展稳定,汉娜的家长对女儿的男友也非常满意,特别是在乔纳森一个人干完了圣诞节大扫除,家里每个角落缝隙都被擦个干净时,两人更是高兴的眼睛冒光。
      掏出手袋里的钞票,大方的告诉司机不用找零,回到三姐妹的秘密基地,凯瑟琳希望自己没有吵醒林安。

      光脚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味的水,窗外积雪闪闪发光,凯瑟琳突觉这个节日对林安来说有些残忍。
      放在几年前她可以去舞会集市玩一玩,虽然是自己并不熟悉的节日,但有得玩倒也不错。可现在不行,广场圣诞树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元首画像,漫天的红色旗帜压得人喘不过气。在这个代表全德意志,连圣诞老人背包都画着万字符的时候,林安出去简直就是让那些蠢人扫兴,而被扫兴的蠢蛋绝对会想办法收拾这个讨厌的异族人。

      “你回来了啊。”
      “鬼啊!”

      鬼人者人恒鬼之,趿拉着毛绒拖鞋,身后凯瑟琳在切她最爱的奶酪和萨拉米。弯腰打开冰箱,暖黄的灯光和寒气并不是很搭调,端出一个大铁盘,刚刚还在切东西的凯瑟琳学着摩西的样子凑过来。
      “这是什么?”
      “冰糖葫芦,不过我改良了一下。”

      馋虫发作逼出了林安的最大潜力,用有限的东西做出了类似的产品,糖浆裹着各色水果,在灯光照映下像极了礼物店的水晶球。
      和以前见过的甜品很像,但又有点不一样,很适合圣诞的晚上来一个。

      “真好吃。”
      “那当然,毕竟是我做的。”叉着腰享受金发小妞的赞美,林安突然意识到好像少了个人,“汉娜呢?你们没一起回来?”
      “她大概和乔纳森去哪里玩了吧,不用担心。话说要去跳舞吗?”
      “啊?”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好在林安早已习惯凯瑟琳那跳脱的和蹦极一样的脑神经。收拾着剩下的糖浆,对于跳舞这件事,本着对凯瑟琳脚好的想法,她准备拒绝,可对方眼神实在诚恳,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你如果不怕被踩脚的话就可以。”
      “不会吧?我记得你跳的很好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啊。”

      事实证明林安的担忧并无不对,只是五分钟的曲子结束,凯瑟琳就被踩的坐在地上揉脚,眼中委屈之色和摩西难分伯仲。

      “真是今非昔比啊。”
      “我刚刚就说过了啊。要来一杯薄荷水吗?”
      “需要。”

      刚穿过来的时候林安常常被一些东西震惊到,比如洗衣机冰箱空调以及各种和后世毫无差别的东西,这让她看上去像个刚从乡下来的土老帽,甚至还遭到过不少嘲笑,丝毫没有一个二十一世纪人类对土著降维打击的骄傲。
      撕开一包柠檬薄荷味的速溶饮料包加水搅拌,这东西味道还不错,比她上辈子在饮品店买的还好些,在反季的冬天成为了她最喜欢的零食之一。

      薄荷水就着萨拉米奶酪三明治,一顿还算精致的白人饭就此诞生。餐桌上姜饼屋有些融化变潮,欣赏窗外雪景,恍惚出神间林安并未注意到紧盯着自己的绿眼睛。

      “林,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孤单吗?”
      喉咙像是被塞进了冰柜,小心谨慎的提出问题,凯瑟琳不知道要怎么做才不会像以前那样说错话令人生厌。

      “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一个人在家很好啊,还做了馅饼吃呢。”
      为了防止凯瑟琳不相信,端出那盘有些发糊的馅饼,林安比了一个表示很赞的手势。可这只是让凯瑟琳眼中情绪变得更加复杂。

      “圣诞节,我们都要回家去吃饭,圣诞期间也都有舞会什么的要去,汉娜还有乔纳森,艾德曼这段时间公务肯定很多,我也要回家去。而且不止现在,在以前,我和汉娜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个人不会很孤单难过吗?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你的感受…”

      相处两年林安很少听到凯瑟琳这样认真的说话,若是平时她大可以打个哈哈混过去,可现在对方满脸愁苦愧疚,似乎真的在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孤单而伤心。
      将冷掉的馅饼放回平底锅复热,油花滋啦啦跳着舞,翻面切开装盘一气呵成,林安从未想过两辈子都是辣脆在关心自己的心理问题。

      “说不孤单是假的,我在德国没什么朋友,你们就是我唯一的社交圈了,而现在和以前不同,我很多地方都没办法去,解闷的方式都少了很多。虽然我不过圣诞节,但在这种所有人都团聚,就我一个人的时候,到底还是会有一点不舒服的。”
      “那我明天陪你好了,反正回家也要被唠叨。”

      “没关系。”
      笑着摆摆手,用吸管搅动那些未完全融化的粉末,林安庆幸自己能在这个狗屁时代遇到凯瑟琳,“你也很长时间了没回家了,听艾德曼说你妈妈很想你,你到现在都没回去过。而且我认为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个体,我们终究是要一个人面对一切,走完人生旅途的。”
      “你说话真像个老奶奶。”
      趴在桌子上嘟囔,对于老友老年化这件事,在她们相识那一刻凯瑟琳就已经习惯了。

      “所以为了老奶奶的健康,我觉得我们应该睡觉了。”
      “不,为了让你不要提前变成老奶奶,我决定来点刺激的。”
      “啊?”

      看着兔子一样蹦出椅子又跑向收音机的凯瑟琳,攥紧手中叉子,林安不知道那个刺激的要怎么来,但她的右眼皮没有跳,而且现在凯瑟琳成熟稳重了很多,再也干不出往校长头上丢鞭炮那种行为,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

      曲调欢快的美国摇摆乐在辣脆德国属于禁曲,辣脆当局认为这代表了懒散的美国文化,会荼毒德国青少年,所以被打入黑名单,可现在这样的曲子就在收音机里流出。极富感染力的音乐令人情不自禁的愉悦起来,确定窗帘都被拉密不透风,凯瑟琳希望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邻居能在圣诞节消停一会儿。

      “这个你想怎么跳就跳,也不用担心踩到脚。”挪开小餐桌露出临时舞台,握住呆坐在椅子上的人的手,随着音乐毫无章法的扭动身体的样子有些滑稽,“我们来继续跳舞吧!”
      “你真是的…”

      缓慢踩着节拍轻微摆动,刚开始林安还担心自己会不会看上去过于好笑,但当有人陪着你犯傻时,你不会有一点尴尬的感觉,只会觉得非常非常快乐。就像现在已经彻底放开,在屋内扭动的和高兴的猩猩般的两人一样。

      赤着脚不断起舞,距离圣诞还有一个小时,凯瑟琳希望圣诞老人能听到她的愿望,并奖励她这个听话了一年的好孩子。
      她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哪怕只多停留一点点也好,让她们享受一下最原始最简单的快乐。

      圣诞钟声如约而至,这天对林安来说和往常无异,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起床吃饭,再去餐桌照着汉娜之前教的方法编织花环,据说这玩意可以保平安带来好运,一个有些迷信的说法,但却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让林安这个空巢老人有点事情可做。
      新采摘的松枝带着特有的气味,凑近猛吸一口,醒脑的味道胜过后世好几款香水和风油精。

      冬季天黑的很快,终于用光全部松枝,起身舒展早已酸痛的筋骨,长舒一口气林安再次感谢上帝让自己过上如此平淡的日子,但愿以后也是如此。
      不过目前看上帝应该没听到这个愿望,因为她看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翻墙进入后院,那伸手相当矫健,动作行云流水像是练了轻功,若是居心不良那简直是名震江湖无人能敌的盗圣。

      轻车熟路的敲敲窗,带着讨好的笑意,盗圣很明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可惜他遇上的是林安,一个心情不好会给他几脚踹他出去的女人。好在今天林安心情不错,看在圣诞节的份上愿意放他进来。

      “来干什么?”
      “和你过圣诞节,圣诞快乐。”

      又是一个包裹被塞进怀里,但不管是外面的裹布还说东西,都比昨天的豪华了许多。一件件珠宝首饰闪着耀眼的光芒,将这堆亮瞎眼的东西包好放到桌上,思考着要给什么回礼,看了眼时钟林安希望还有时间让自己加热昨天的剩馅饼。

      “圣诞节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会很喜欢。”
      无形的尾巴早已甩到天上,视线无法从眼前人身上挪开,艾德曼恨不得明天一早就将两位老人送上火车。

      “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
      “嗯…”

      上次听到这种话好像是在去年三月,她跟着艾德曼进了一家黑店,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还喝了酒耍酒疯…
      尴尬到脚趾扣地的记忆再次浮现,随手抓住刚编好的一个花环转移注意力,顺势将其塞给记忆里的另一位主角,林安觉得这个玩意做回礼应该也不错。虽然有些不对等,但鉴于是自己亲手做的,想来艾德曼能把它挂在卧室或者书房,挂到这玩意自我毁灭。

      松针有些扎手,花环的做工很扎实,上面的装饰也搭配得当。虔诚的捧着花环仔细欣赏,点缀着白色浆果的植物吸引了全部注意。
      “槲寄生吗?”
      “是叫这个吗?应该是吧,汉娜给的。”

      拿起桌上剩余的红浆果看不出个所以然,林安只觉得这玩意小巧适合装饰,而且圣诞花环上好像都有这东西。
      不过她好像听过关于这玩意的故事,貌似还是一个什么圣诞习俗来着。

      “传说在槲寄生下亲吻会带来好运,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一整年的厄运都将找上门来。这个习俗在德国叫做…”
      “槲寄生之吻。”
      “没错。”

      气氛一时凝滞,低头看看手中花环,再看看站在面前摇尾巴的人,思索半天,林安犹豫要不要用火钳把他赶出去。
      如果没记错汉娜快回来了,她可不想像昨天那样,藏个奸夫在桌子底下。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好运厄运都是看人的。”识趣的放下花环,戴好帽子往门外走去,很多事都需要时间,而他愿意花上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即便没有任何改变也无所谓,“我回去了,圣诞快乐。”
      “等下。”

      抓着花环扭捏,松针上的分泌物让手掌发粘。被叫住的人像是沙漠里看见了水源一样,那双蓝眼睛不停冒着兴奋的光,看得林安有点后悔出声。

      被处理过的槲寄生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当然也可能是她闻的时间太久已经习惯。叶片划过嘴唇有些痒,以潦草但相当结实的手法将其塞进花环缝隙,踮起脚试图将那个花环套在金毛脑袋上,对方也配合的摘下帽子弯腰,某种意义上她们还算是非常有默契。
      花环大小刚刚好,顶在那金毛脑袋上简直和量身定做的一样,当然林安承认有一部分是他长得好看的原因,怎么打扮都不会太丑。比如现在这个造型就像极了教堂油花里的角色,可惜人家是救世的天使,他是纯纯的辣脆。

      “我没什么可送你的了,就只有这个花环了。”
      “我会用一声来珍藏它的,特别是那支槲寄生,我要带进坟墓。”
      “大过节的能不能说点好的!”一脚踢中套着皮靴的膝盖,将人推到门外,冷风吹的脸上温度渐低,等下要在薄荷水里加冰块才好,“赶紧回家,还有这玩意蔫巴了就直接丢掉,别什么都往坟里带。”

      “遵命,圣诞节快乐。”
      “知道了,你也快乐。”
      “可以抱一下吗?”
      “这次不行,汉娜快回来了,等下次随你便这次不行。”
      “真的?”
      “真的真的,快点走吧,再有十分钟她就回来了。”
      “嗯,这就走。”

      看着那个身影再次消失在墙头,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薄荷水,一口下肚脑壳和腹部像是被开了大洞,凉爽的比直接吃冰块还刺激。
      站在餐桌前拨弄那些礼物,身体突然打了个激灵,林安感觉自己刚刚好像说错了话,她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神啊…让他失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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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更新啦!
    真的很抱歉拖了这么多天才更新,去学习了,每天练习的手都肿起来,宿舍隔音也不好,只能早睡早起,真的很抱歉!现在适应后会慢慢稳定更新的,这一章不咋地的饭拜托大家将就吃吧【鞠躬道歉】
    有错别字的话明天会改的,今天太晚太累了
    林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拿以前当现在,朋友,你咋不拿你出生的时候对比呢
    老曼:马上把花圈挂在床头
    沃尔玛老头:孙子头顶花环满脸傻笑的回来了,完蛋了
    奶奶:让我看看好看的
    ps:今天发现好多小伙伴不知道凯瑟琳克莱文是骨科,看来还是我过于意识流,总结这文里没几个正常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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