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为了皇子的专属仵作

作者:殷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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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楼变


      温渡的思绪沉浸在那最后一眼的惊鸿一蹩。一股不知名的火在心里燃烧着,手背上却沁出了冷汗。她迫切地想要验证那人的身份。
      她回过头,在那人身影消失的最后一秒将他的骨架印刻在了脑海里。
      身下颠颠簸簸,等走出了好一段距离,她才恍恍惚惚从这神思中抽离出来,偏过头去看抱着她的人。
      是个没见过的男子。
      他全身上下一袭黑衣,面部用黑纱掩住,只留下一双如鹰目一般炯炯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马尾竖起,眉峰凌厉。脚尖在房梁轻点,纵身一跃,步履如风。
      温渡被他半揽在怀里,视线微微向下一垂,看到了地上的车水马龙。
      不看不知,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此高度,若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心跳开始紊乱,大脑却是异常的清醒。温渡趴在他的背上晕晕乎乎地想,好身手。
      如此身形,像是个影卫。
      “属下唯枫,是三皇子派来跟着公子的,”像是察觉到温渡的注视,那人淡淡地开口,说话间身形无半分停留。
      是那种很淡很轻的声音。与谢祾舟不同,谢祾舟的声音里是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的,只言片语便能勾了小姑娘的心魂。可唯枫的声音,像是一把历尽打磨的铁,没有半丝的感情波动。
      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影卫,温渡莫名有些害怕,不再多言。

      他们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楼前。唯枫脚尖一点,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落了地。
      饶是温渡初来乍到,对古代建筑知之甚少,也从那缭绕的胭脂味道和小曲儿中判断出这是一座青楼。
      就那人来人往不断进出的门看来,还是一座很有名的青楼。
      温渡有些艰难地躲开那些女子欲要摸她面皮的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唯枫一眼——这是带她风流来了?
      他长的凶恶,没人敢闹他,压力全部转到了温渡这边,她被几个小姑娘调戏的哭笑不得。
      却见唯枫未曾分给那些温渡半个眼神,只是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直到一个空荡荡的雅间,在壁橱后面打开一扇隐蔽的小门。
      他的速度太快,温渡有些踉跄地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了门里一条黑黢黢的向下的楼道。
      这条通道黑而窄,只堪堪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行,墙边挂着点点烛火,才使人勉强能适应突然以来的黑暗。
      可奇怪的是,并不阴森。
      “这座青楼,是殿下的好友所盖。殿下借其名义,在青楼底部修了几间密室,用来安置殿下结交的一下江湖中人。公子放心,此处较为隐秘发现,即使有人追了上来,也难以找的到您。”唯枫解释道。
      温渡点点头。
      走道尽头,一间密室在她面前被打开。外部通道一片漆黑,内力却是个装潢完备的房间,香气袅袅地燃着,竟有几分清雅的意思。
      “公子请坐。“唯枫指了指房间正中的椅子,“殿下片刻便到,还请公子稍等,有什么事情公子请尽管吩咐。 ”
      温渡闻言歪着头想了想,倒也没有客气,“请问这位小先生,此处可有纸笔?”

      不一会儿,唯枫便拿着一沓宣纸和几只毛笔走了过来。
      温渡执起笔,用拳头抵着下巴沉吟片刻,随后抬腕,笔尖着墨,在雪白的宣纸上细细地描摹着。
      儿时,母亲将她塞进才女的模子里,琴棋书画一项都不曾让她落下。她长大后,奔波在各种工作中,那些学过的东西如今已是荒废了大半,唯有这人像,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温渡一边勾画,一边想象着小说里面的陈景。
      小说里描写的陈景,双目浑圆,鼻梁高挺,面目温和,无论怎么看,都与今日所见的凶神恶煞的小吏近乎是沾不上边。
      可是脸会骗人,骨架不会。
      凭太子和陈景的心智,改变原本的容貌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可这骨架却是天生的,再努力也是人力之所不及,难以改变。
      温渡沿着自己的记忆,在绘画的同时又反复的琢磨,几经犹豫后终于定了笔。
      落在白纸上的,是一具骨节清晰的骨架。
      所见之人每一寸骨头的轮廓都清晰地落在她的眼眶里,打下一圈圈的倒影。
      不可能错的。每个人的骨架都有所不同,无论是和那与这骨架及其不匹配的面皮,还是根据小说中对陈景骨架详细的描述,她如今非常确定,此人就是陈景。
      他真的没有按照小说所写的那样回到原籍献州,而是留在了京城。
      怎么会这样?温渡想,可是他在回去的路上,发现了什么?

      若说变数,这里唯一的意外就是她。可她穿过来的时候已晚,根本没有机会改变陈景的命运轨迹。他依旧对温成君下了手,甚至顺利地从大理寺脱了身,怎么看都找不出他折返这地网天罗的理由。
      温渡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听见头身侧传来一阵不甚清晰的交谈。隐隐听闻了“温成君”的名字,温渡起身附耳贴在墙壁上,自己辨认着传来的每一个字。
      “你可听说,今日刑部尚书温大人在家里畏罪自杀了?”
      “这有何人不知?各位大人还未上朝,这事就已经传遍京城了!甄兄,你究竟要与我说何等密事,还是快些一吐为快罢!”
      “我听闻,那被温成君杀害的状元郎陈景啊,与温成君是同乡!温成君年长陈景几岁,昔年温成君家中落魄,常年依附当地的父母官县令大人求书来读。县令欢喜温成君,常留他在家中住。而那县令的女儿,正是陈景未婚妻!不料这两人日久生情,那未婚妻最后不顾家里阻拦,只身偷偷前往京城寻找温成君,最终半路而亡,至今没有寻到尸首!而温成君,从来没有提及过此事。如此看来,温成君只怕是为掩盖陈年丑事而杀人灭口,真是小人哉!”
      “此话当真?这么久的事情,甄兄是如何得知的?”
      “最近殿下对温成君一案有兴趣,殿下于我有恩,我便四处打了打听。各位大人府中传出来的,还能有假?说来也奇,这事近日在世家贵族里突然就传开了,不知是哪里走漏的风声……”
      “……”

      温渡的指节一下一下地叩着桌面。
      温成君向来做事干净,即使有所污点,也会被他处置的彻底不见踪迹。能把这陈年旧事扒出来,在世家贵族里将这消息广泛传开的,只有可能是太子或者陈景。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温成君夺了陈景心爱之人,陈景怕是已经对温成君怀恨已久。如此看来,陈景依附太子、替太子陷害温成君就有了理由。
      一方面,太子势大,极有可能登基大宝,陈景此举是为表示忠心,想辅佐未来的帝王,为自己的未来铺路。等过个一年半载,人们将陈景淡忘,他便可以略微易容改名换姓再上朝堂。
      而一方面,只怕也是想为自己当初一雪前耻。
      原本在自己假死后,陈景的任务已经完成,本该功成身退,让他被迫折返的,只可能是因为计划有变——要么是太子变了,要么是温成君变了。
      无论如何,温成君虽然死法改变,但他还是死了。如此看来,转变了的只能是太子。
      难道是她传过来的那几天,太子与温成君忽然亲近了几日?
      也就是说,陷害温成君未果,甚至还要搭上太子的器重。陈景狗急跳墙,被迫回京……
      周朝多年只有两个声名大旺的状元,一是草根出身的温成君,而就是陈景。只要温成君死了,太子器重大才,必定不会再舍得丢弃陈景这个臣子。
      按照这个说法,杀害温成君的还真不一定是太子,陈景暗自动的手也说不定。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温渡头疼之余,突然有些心慌,与那日半夜惊醒一样的惊慌。
      她看过小说,知道太子谢祾殊是个多么警敏的人——今日谢祾舟朝堂为温家做保,若是有人又将她回去找物证的事情告知了他……
      以太子的机灵,只怕已经明白了谢祾舟要帮她查案的情况。而以谢祾舟的性子,不达目的是不罢休,查案向来查的彻底,一旦查清,必定牵连太子。
      温渡猛地起了身。
      太子原本就对谢祾舟有几分忌惮,奈何谢祾舟身份贵重,他再聪慧,对皇子动手,也是要犹豫几分。
      可如今,为避免事情败露,太子只能选择堵了谢祾舟的嘴。
      那么此时谢祾舟便是凶多吉少!
      好巧不巧就在此刻,一阵歌谣撞入她的耳膜。

      “草下散清香,春分三人游西湖。
      归来半生缘,抛去生死指弹间。
      扶桑花,开正艳,
      别来山上风景艳……”
      睡梦中孩子阴森的笑脸浮现在了她眼前。
      温渡猛然冲出房间,慌不择路地沿着声音的方向顺着楼梯往上爬,随即瞳孔一缩————青楼的花魁,以及其惨烈的模样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诡异而邪魅的笑影。
      温渡呆呆地立在楼梯口。不出分秒,一声凄厉的尖叫蓦然冲破云霄。
      ——“三皇子杀人啦!”
      慌乱的脚步声、叫嚷声在人群里响起。
      温渡的思绪尚还混乱,只是茫然地偏开眼——对上了楼上谢祾舟深不可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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