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你

作者:云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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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催的我们


      吃饭的时候,李兰婷经常问任冉“小冉啊,新学校怎么样,大城市的学生都怎么样的,老师对你还好吧。”
      “妈,你放心吧,老师对我挺好的,你就好好养养你的心态,我自己的一切我都能搞定。”任冉回答她。
      的确,任冉还是比较独立的女孩,她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妈妈又精神失常,她懂事比较早,性子也十分要强,学习成绩也比较优异,她喜欢养茉莉花,她喜欢他的雪白,它的洁净,他那持久弥漫的芬芳……
      第二天上学,任冉认为她来的比较早了,可没想到于温来得更早,而且见面第一句就是“冉姐,早上好。”
      周围同学都一愣,班长郑锋说:“冉姐?怎么你被她“制服了,厉害厉害……”
      “那当然,我是她小弟,人家任冉厉害着呢,她说了有她在罩着整个高二三班,她让大家都叫她冉姐,记住没?”于温嬉皮笑脸地说。
      “冉姐好。”
      “冉姐,哈哈……冉姐好。”
      大家都叫任冉“冉姐”,使任冉尴尬直低头。
      “我什么时候说让别人叫我冉姐了,你别造谣行吗?”她用手掐于温的腿。
      “班长同学,第二次了,你可得为我作证,任冉同学第二次摸我腿了,她之前还主动要坐我旁边,我觉得吧她对我可能不怀好意。”于温假装很委屈的样子。
      “哎我去。”任冉把脸转向窗户,她第一天见到于温时也没想到他能这么气人,不过她只是想表现出很生气,并没有真正的生气。
      对于高二的任冉来说,生活除了学习还剩下学习,因为突然转校的缘故,她需要花大量时间去熟悉课本,上海的课本和原先学校的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上海的老师讲课的课堂气氛比较活跃,她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和黑板。
      “作业。”于温对她说。
      “您拿去,别烦我了。”任冉把语文卷子给他。老师作业留的比较早,他们有充足时间可以在学校写作业。
      “你这,全对吗?”于温有点怀疑地问道。
      “不抄还我。”任冉向于温伸手,于温很诚实的把她的手推了回去。
      “我抄,最信我冉姐了。”他朝任冉眨了眨眼睛。
      青春是什么?是我们都会经历的一段时光,它确实很平常,但为什么又说青春是人生最值得留恋的呢?比起那份勇气与冲动,我们更留恋的是那些埋在记忆深处的人,是他们给了我们青春新的意义。
      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任冉从来没吃过这么豪华的午餐,肉,蔬菜,虾,水果样样都有。毕竟是新来到这个学校,面对这成山成海的人时,她也会有些许的慌张。
      “任冉,跟我一起走吧。”林瑶冲任冉摆了摆手。
      “嗯嗯,林瑶,谢谢你。”任冉朝她比了个心。
      “食堂的红烧肉和红烧排骨比较好吃,打的人比较多,但是我告诉你啊,那个鱼香肉丝别别打了,有点腥,还有我跟你说——”林瑶话还没说完,于温就走到他们面前。
      “冉姐好啊,真巧啊,你也来吃饭啊。”
      “哎我说,你是不是没话了,于温。”任冉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我是来提醒你小心一点,食堂的饭菜有毒。”于温笑了笑。
      “哪里有毒,你下的?”林瑶反问他。
      于温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转身就离开了。
      这应该是任冉在向阳中学度过的最悲催的一个下午。整个下午她的肚子都十分疼。
      上英语课,任冉突然举手。
      “老师,我要上趟卫生间。”任冉锤了锤于温的胳膊,“快让我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肚子拧劲的疼。好像中午吃的食物都堵在了嗓子眼里,马上就要吐了出来。她现在真的有些怀疑于温在她的午餐里下药了。
      过了许久,她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整个面色苍白,仿佛整个人虚脱了一样。
      她敲了敲班级的门,“报告。”
      “任冉同学,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给你家长打电话啊。”班主任刘老师有些关心地问。
      “老师,她没事,她有可能走错厕所了,去男厕所了。”于温说完,大家便哄堂大笑。
      “于温,你闭嘴,任冉,你怎么样啊。”刘老师继续追问。
      “老师,我没事,我先回座位了。”任冉回到座位了,她敲了敲于温的桌子,在纸上写着,“贱人,你是不是真的给我下药了”。于温笑了笑,在下面写“傻瓜,你这是水土不服,不过也因人而异,我就猜猜,没想到还真是。”
      于温突然从书桌里拿出了一盒药,小声地说:“你可以先吃这个药,我刚到美国的时候也这样,这个药比较有效果的,一次一粒。”
      “谢了。”任冉按下了一个胶囊,喝了口水把药咽了下去。
      “你怎么会想着带这种药。”任冉在纸条上写着。
      “你猜呢”于温在字尾画了三个大大的问好。
      凝聚于心头,无可奈何,无从追溯……七年之前于温的名字就深深地埋在了任冉的心底,任冉不愿意相信这是命中注定,更愿意相信这是场意外,意外的遇见了他。
      如果自己没遇到于温,他现在是不是会好好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好好的。以受害者的视角去看这一切,万分感伤。
      快放学时,天空电闪雷鸣,乌云遮住阳光。没过一会,雨水便倾泻而下。
      “冉姐,你带伞了吗?”于温挤着眼睛问任冉。
      “啊,我的天,我没带伞。”任冉突然焦急了起来。
      “你看没看天气预报啊。”于温接着问她。
      “没有啊。”任冉摇了摇头。
      “你连天气预报都不看,你可真粗心。”于温嘲笑她。
      “那你带伞了?”任冉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没有啊。”于温摆了摆手。
      “那你在这装什么正经人。”她锤了一下于温的大腿。
      “第三次,第三次……任冉同学第三次摸我的腿了。”于温指了指任冉的手,“我没带伞是因为我忘记了,可我的的确确看天气预报了,所以我比你强。”
      “切,结果都一样,都是没带伞。”任冉斜了于温一眼。
      “不一样啊,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因为如果我下次如果没忘记就会带伞了;但你压根不看天气预报,怎么会想起来带伞呢?”于温摇晃着脑袋冲她笑着说。
      “我不想和争论了,我家还挺近,顶多我就被浇一个半全湿。”任冉说道。
      “那我能不能先去你家避一避雨。”于温问她。
      “啊?你不是于家大少爷吗,你家不是有人开车来接你吗?”任冉有些疑惑。
      “拜托,我都是一个人乘地铁回家的,除了极特殊情况,不会有人来接我的,谁也不会想起来接我。”于温的眼睛中好像有一次失落和愤懑不满,他的音调明显地抬高了不少。
      任冉看着于温那双扑朔迷离的好像随时会泛出泪花的大眼睛,在次抿了抿嘴唇,回答道“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我家比较简陋,没有你家别墅那么豪华,而且也不是我家的房子,是我舅舅的,你可尤其想清楚。”任冉小声地说。
      “我像是那么挑剔的人吗?我平时也是一个人哎,再说我又不是要和你结婚,你交代这么详细干什么?”于温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可……可是我妈精神失常。”任冉说完便没有再说了。
      于温瞪了一下眼睛,迟疑了一会,“没事,我家有个人也精神失常。”
      “啊?你家也有人精神失常,那是……”任冉还是有些惊讶的。
      “我哥哥,不过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自杀了。”于温的眼睛里饱含了泪水与不舍,“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对不起啊。”任冉轻声地说,她的心也仿佛被揪了一下。
      “不过你哥哥应该也希望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吧。”任冉低着头沉思了,“我爸爸也去世了,好多年了,我妈就是因为这件事精神失常的,总幻想着我爸还活着。”
      “是啊,我也总幻想我哥哥还在,他可优秀了。”于温咬了咬下唇。“他……”
      这时放学的铃声响起了,同学们纷纷离开了教室,只有于温和任冉两个人坐在座位上。
      “我们走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于温问道。
      “好,你跟着我,我带你去我家。”任冉背起了书包。
      他们两个人走到教学楼门口,看着外面倾泻的雨水正在冲刷这操场。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的熟悉又亲切。
      于温脱下了外套,举起了衣服,“冉姐快走。”
      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一起举着衣服在雨水中飞奔。
      这里是青春,没有悔恨,没有畏惧,放眼向前,向天,向至美人间。所有的人生遗憾和压力都将被这雨水冲刷掉。这里是冒险,没有犹豫,没有退缩。放眼向远,向肩,向你的心天。所有的心里秘密和心跳悸动都将被这光屏显露出来……
      “你冷不了啊。”于温大声地冲任冉喊。
      “不冷啊,我没事,快跑吧,马上到了。”任冉回答。
      “我说,你有没有感觉很爽啊?”于温笑着。
      “有——太爽快了。”任冉也笑了。
      两个人于雨中飞奔,在倾泻的雨水中留下了最青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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