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女主她摆烂了

作者: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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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话语笃定,举手之间尽是从容风度,云成均淡淡低眸,许久,郑重而道:“桑桑是我亲妹,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我云成均怎可能利欲熏心到这个程度,宁王很好,却并非良配。”

      其实,云桑此前也与他提过几次,京城如何富贵堂皇云云,皇城又是如何直耸云鼎,巍峨堂堂,言语之中,满是期待。

      只是她是那样贤淑的性子,从小又是锦衣玉食惯了的,何至于那般惊羡京城。

      其实,纵然她不说,他也是知道的。

      女儿家的心思简单,自她小时去过一趟盛京,回来之后便日日在纸案上描这那两个字“淮纪”。后来她又请了玉器雕刻的师傅来府上,亲手一刀一刀在玉石上刻下这二字,他倒也瞧过几回她抚着刻好的玉石黯然神伤的模样。

      淮纪是宁王的字,这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将将接任兖州都统的那年还曾去过盛京述职,那时他见到了宁王,那时他尚不满十八,瞧着便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虽如此,气度倒也比其他皇子沉敛许多,丰姿俊朗,不遑多让。

      倒也难怪云桑会惦念他这么些年。

      虽德妃与母亲交好,待她如亲女,但与皇家结亲并非易事。且萧恕贵为亲王,自然不可能有云桑一个女人,云桑性子纯善,后宫那一套她是应付不来的。

      “自然你不愿,那就罢了。”

      面前的女子怏怏地轻阖着眼帘,见他望了过来,又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娇靥,“那究竟你要怎样,才肯帮我打听表兄的消息?”

      云成均:“你难道现下还是不知我想如何?”

      沈清词无奈地同他道:“我是不能嫁你的,原由我已经同你说过了,你若要同我胡搅蛮缠,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若是不肯帮我找我兄长,我自己去就是了!”

      “你自己去?”

      云成均不由得笑住,“那日我再晚一些,你便要被卖到勾栏里去了!更不要提你现在未曾易容,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肖想你这般生的美丽又好骗的小娘子!”

      “你!”

      他不说倒好,一说沈清词倒全想起来了,苏云意哪里会有那样的本事,其中定是有那个燕国公主的手笔,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他惹的情债。

      “你好生无耻,你要娶就去娶那一国公主吧。”

      说完,沈清词愤愤地望着他,云成均见她美眸微睁,里面清亮澄澈,倒是十分有趣,他步步走近,朝她笑道:“我不娶她的,她哪里比得上你啊。”

      沈清词头偏过去,真是恨不得捂住耳朵,哪有人说话这般直白的啊,且他那眼神,简直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公子,有事禀见。”

      门外,松昌的声音传来。

      沈清词有所获救,目光顿时清明了许多,云成均见之不由得笑道:“晚些再来找你用膳,福州还算热闹,你若要逛倒也可以,只是不要一个人去,不大安全,寻我或者去寻冷玉,她是会功夫的。”

      话毕,见她不应,他倒也没生气,只是柔声道:“阿妤。”

      很快,他顿了顿,又轻道:“我知,这并非是你本名。但倒也无妨,我初见你是这个名字,往后我便这般唤你。”

      “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是一心求娶,为何你就是不肯信我?”

      说完,他微微叹气,便大步推门而去。

      门外,脚步声渐远,不久之后,冷玉便走了进来,含笑问道:“小姐可是觉得屋里闷,要出去走走?”

      大概是云成均交待过,冷玉向她一一介绍了许多福州的当地特色,但沈清词哪里提得起劲。

      “说起来今晚就是福州的灯会,城西有一条祝愿灯,小姐可想去放灯,可祝愿家人平安呢。听说是很灵验的。”冷玉笑道。

      家人。倒不知他们现下如何了,本是打算一到了惠州就给家里寄信的,现下倒是无望了。

      而现今到了这般骑虎难下的地步,她写信回去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母亲若是知道她会落到今日这般局面,定是不肯放她走的吧?

      而当下,她倒是什么都不奢求了,惟愿柏雪平安。大不了,她假意顺从,等到了兖州,趁着云成均不备再行逃脱,且听闻云老夫人深明大义,当不会由着云成均这般胡来的。

      前世她便不得德妃喜爱,云老夫人与德妃是闺中密友,想来看人的眼光是如出一辙的,定是不喜她的。

      思及此,沈清词总算稍稍开解,对着面前的冷玉,勉强笑道:“既如此,我们便出去逛逛吧。”

      冷玉点头,笑道:“公子知道了,必定欢喜极了,想不到公子这样的人,对着心爱的女子是怎样相处的,真想亲眼见见。”

      沈清词飞快地道:“我们去我们的,自是不必叫他!”

      冷玉柔顺地笑着,又拿起一旁的玉梳帮她梳发,“这是自然了,都听我们小姐的。”

      ......

      东边的一处隐蔽的客房,云成均手里拿着今早从盛京传来的密函,里面的是一张画像。

      是武宣侯府沈大将军的独女。

      原来,她便就是沈清词。

      此名妙哉,也只有她,堪得此名,容貌清绝,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人可拟。

      他的心不断下坠,不断下坠,像是跌落了一片深深的幽静湖底,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从他的四肢百骸不断漫了过去。

      原来,她就是萧恕一直在找的人,发了疯般什么都不顾了也要找的人。原来,她连萧恕都看不上,千方百计地悔婚,不顾俗世地与人私奔。

      她就是这样爱憎有明、坦荡明媚的女子。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嫉妒她那个表兄。

      他十指紧握,过了一瞬,又忽然想起手里拿的是她的画像,怕玷/污了似的,细细用帕子绞过手心不断冒出的虚汗,这才一一拂去画上的皱痕。

      图中是她在紫藤花架底下坐着,手上抱着只雪白的小猫,而她甜津津的笑着,是一副不黯世事的模样。当是前几年她天真烂漫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团稚气。不似现在,无时无刻不是戒备。

      是什么,让她变成如今这样?

      “听闻,沈小姐前些年常常跟在宁王身后转,但现今,不知为何她要如此拒婚而逃。”

      松昌一直观着云成均的神情,见他蹙眉不悦,又换了个说法,“不过盛京传闻不可尽信,或许,沈小姐思慕之人不是宁王。”

      云成均微顿,将画收起,松昌忍不住试探,“公子准备何时通知宁王?左右是他的宁王妃,他总是要过来接人的,到时便可卖他一个天大的脸面。”

      他未应,只是默默将卷起的画放在手心。

      “公子!此为我们兖州大计!公子不能只顾着眼前的儿女情长,主公之死真是有杨贼作乱,若一日不诛贼平反,我们兖州将永无拨云之日!”

      说完,松昌便笔直跪了下去。

      许久之后,云成均发颤的声音传来。

      “让我再考虑。”

      “父亲之死,汾阳王府血海深仇,我永不会忘。”

      话到这里,已是掷地有声。

      松昌见他面容哀伤,似痛失珍宝一般,便好言劝道:“公子风雅无双,往后自然会遇到比她更好的姑娘。”

      “没有了,再没有了。”

      他低低而道,仍是将那卷画纸仔细地放在手心。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的音容放得近一些。

      ……

      是夜,沈清词和几个婢女放完莲灯,正走上运河的桥头,便见桥正央有一驻足等待的高大男子,惹得周围行走的女子频频侧面,不是云成均又是谁?

      沈清词并不想见他,将手里的花灯一把塞给冷玉,“我要回了,不逛了。”

      冷玉为难道:“小姐莫要害羞,公子今日是特地为了你来的,其实福州的灯会还有另一层寓意,那便是有缘之人在今日结缘会和满一世。”

      此话一出,沈清词更是连连后退,可架不住云成均向她走了过来,人海茫茫,他的眸色却坚定深沉。

      沈清词已是避无可避,扭头一看,那些婢女都跑过了。很快,云成均走到了她的身旁,与她并肩。

      “走吧。”

      他并非有多余的话,只是默默伫立在她身旁,许久之后,才开口:“与你相识了这般久了,还未曾送过你什么,你想要什么吗?”

      沈清词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只不耐烦道:“我想要什么,你难道不知?”

      很快,耳畔传来了他短促的笑声,紧接着,她听到他那样深沉又哀伤的语气,是那样的哀伤,像一团雾,挣不开,逃不掉。

      “阿妤,你知道,我小时最怕什么吗?”

      她当然是猜不到的。

      他便也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小时我最怕打雷,父亲一直在外征战,后又英年早逝,我母亲与他伉俪情深,接受不了他的死讯,那时她日夜礼佛,不曾管过我和胞妹。有次我染上了风寒,脑子都烧糊涂了,还要去哄年幼的胞妹入睡。若是打雷,她便来我房里找我,我们便只好和衣依偎一整晚。”

      他低笑道:“她总问我,兄长年纪也不大,怎么不怕打雷?”

      “其实,我也怕的,因为父亲的死讯就是在一个雷雨天传来的,但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怕,我若是怕了,我的胞妹,我的母亲,我的云氏宗族该怎么办?”

      沈清词为之一振。许久许久,都不曾言语。

      两人默默地走着,倒不知不觉走到了来时的客栈。

      其实今夜的月色的极好的,柔柔的铺在河水之上,如同一条精美的玉带。

      其实,他也未伤害她,甚至还救了她的性命,或许,她该待他和气一些。

      思及此,沈清词道:“方才灯会很美,只是云大都统你来晚了。”

      他似乎很惊讶她会主动与他搭话,眸色深深,“是,我来晚了,真的太晚了。”

      沈清词未及其中含义,浅笑道:“那有什么?福州的灯会一年一次,日后你若想来,自然就能来了。”

      他听完却是笑了。

      “岁岁年年人不同,再好,亦不是今年的了。”

      话毕,两人走上客栈后院的台阶,月光落在地上是一片片的亮影,那样清,那样浅,仿佛下瞬就要消逝而去。

      “所以,我们是朋友了吗?”

      他那样怅惘的声音传来,沈清词这才发现他已落了自己几步台阶。月色在他英俊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弧线。

      其实,她看不清他的神情,许久之后,她轻笑,如洁白的梨花落了一地的湖水。

      “自然是了,过命之交不是吗?”

      他微愣片刻,看着台阶之上的那抹纤瘦身影,此刻,微风轻拂过她的裙摆,她就站在他不远之外,有如九天下凡的神女。

      他不自觉又握住了拳,含笑点头。

      “知道了。云某此生无憾。”

      一股怪异之色漫上心头,沈清词回身,刚好里面的仆人过来解开门栓,落锁的声音似刮在了耳膜之处,不久之后,两侧银门被仆人打开。

      随后,她看见后院满满伫立的行伍之人,个个举着火炬,今夜那样柔美的月色再窥探不见一分一毫。

      而人群中央,是她上辈子的夫婿,萧恕。

      此时,他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衫,腰间挂着佩剑,暖黄色的火影从他眸中一闪而过,许久不见,他面庞消瘦了许多,衬得眼眶微微突起,但依旧不改俊逸之姿。

      “萧恕。”

      她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呆滞的眸子一动未动。

      但很快,他便穿过人群,过来,紧紧将她抱住,是那样大的力道,生怕她下一瞬便消失不见。

      “冉儿……”

      她僵硬地动了动,却发现一丝丝都挣脱不开,望眼过去,她无意间看到了云成均,此刻,他紧紧地盯着她,眸光歉疚又无奈至极。

      原来这就是过命之交啊。原来这就是他们这样的人,永远都算计不过他,永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讽刺地笑了笑,正对上前方萧恕的墨色眸子,“殿下,我又输给你了,这次你想怎样?”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定也是重生回到了这世了,此景同前世在林间那次,别无二致。

      “我又能怎样?你是我的妻,我还能怎样?”

      萧恕的声音听来是那样无奈,“冉儿……”

      “我不想在人前多说什么。更不想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先走吧。”
      或许被火光一熏,沈清词眼中的泪珠摇摇欲坠,于是,她难堪地别过了头。

      萧恕沉默片刻,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又送到了马上,紧接着,翻马而上,从后面紧紧搂住她。

      他微微侧面,对人群之中的人道:“云成均,本王今日欠你的,记下了!”

      很快,萧恕拥着她,御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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