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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到!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如蚕丝般温柔的包裹着坐在长廊上发呆的笑娆,让她本就可爱的小脸上增加了一分朦胧。
她正没精打采的盯着一片刚刚飘落在地的梅花瓣发呆,水般的两片小朱唇微微厥起。
轩辕赞走到院子门口,看见在的便是这在暖日中如此安静的人儿。不由的停住了脚步,满院的梅花飘落,干净纯洁的她就如此静谧的坐在其中。轩辕赞只想静静的这么看着,生怕自己动了一丝一毫便会打破了这难得的美景。
就在轩辕赞正陶醉其中时,笑娆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
抬起头,见轩辕赞正站在院子门口。立刻笑了笑,摆摆小手,朗声唤到:
“奉辽!”
轩辕赞觉得这梅花漫天中的一笑似乎融化了他心里的某个常年坚固冰冻的角落,突然的融化似乎竟撤出了那么一丝轻微的痛。
他回以她暖人的微笑,轻撩袍子举步踏进院去。
走到笑娆跟前,低头看了看方才愁眉苦脸的人儿,心中了然,微微一笑,蹲下身来摸摸她柔软的发,轻声问道:
“怎么?不开心?脸皱得跟个小包子似的? ”
“啊,没事,就是一想到要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奉辽了,有点伤心罢了。" 笑娆低着头撒谎道。
轩辕赞笑笑,一幅吊儿郎当的语气:
“是吗?原来奉某在笑笑心中是这么重要的男人啊。”
笑娆的脸“腾”的就烧了起来。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一下就被识破了不说还弄得自己尴尬起来了……
笑娆红着脸抬起头,嗯嗯呀呀了半天未果……
她从小到大哪有男人对她说过这么暧昧的话啊,何况还是一个这么帅的男人。对上轩辕赞那对含笑的桃花目,才发现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轩辕赞正弯下身含笑的看着她。
笑娆窘得脸更加红了,于是只得又低下头去。
轩辕赞看着她这副模样真想一把把她揉进怀里,最终还是忍住,又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说:
“没选上领舞不是因为笑笑的舞技不如人。”说到这,顿了顿,继而又温柔道:
“笑笑的舞技,当真是天下无人能及呢,所以不必不开心了,只是……笑笑是为了什么来参选舞妃的?”他相信笑娆一定有她的原因,绝不是为了飞上枝头作凤凰,尽管他不相信他是轩辕擎的人,但还是想亲耳听她说出来。
几句话说得笑娆心里暖融融的,方才的沮丧也顿时少了许多。可问她为什么来到这?她总不能说为了开青楼吧…… 太糟蹋了他堂堂一个王爷的一片好心了。
“为了家族事业!”笑娆字正腔圆的说道,愣是厚着脸皮把自己的精神层面提高了一截……,这也不算是撒谎吧?
“哦?那笑娆是哪家商号千金呢?”轩辕轻笑。
“拥……拥乐楼!”没得编了……
“拥乐楼……原来如此……”轩辕赞喃喃低语,不禁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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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选定的舞妃是要求住在一起的,一当然是为了要在一起排练,二是因为国师不知道为什么把到达清泽的日期提前了两天,于是时间紧了自然更要加紧急训。
虽然那些编排好的舞蹈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可怎么也禁不住天天这么不停的练啊练的呀,笑娆再也偷不得懒,日日辛苦得不行。
领舞叫水轻竹 ,听说是罗国兵部尚书的独女,和罗国赤阳公主是发小之交,两人人关系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
在罗国,公主的级别分七等,从高到低分别是赤阳,橙耀,黄极,绿水,青天,蓝辰,紫荆。赤阳公主一般身份显贵,不是皇后的女儿就是极受宠爱的公主,或者是立过卓越功绩的公主。整个大罗国也只有三位赤阳公主而已,除了这位轩辕雅鹤,还有就是轩辕雅禧和轩辕绛玉了。轩辕雅鹤是皇后的大女儿,也是当朝的长公主,高傲地不可一视。轩辕绛玉是她的同胞妹妹,也同样是皇后的的女儿,现在只是个和笑娆一般年纪的小女孩而已。
而这个轩辕雅禧则比较特别,她的母亲在宫里是个没有什么权势也不受宠的妃子,而且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还是凝国三皇子身份的当今凝国皇帝轩辕印天那时正在罗国汇报战况,见她长得可爱之极,自己又没有女儿,便斗胆请旨将公主带回凝国三皇子府抚养。从小乖巧可爱的雅禧深得皇帝喜爱,心想她年纪尚小便没了娘亲,在宫中也是遭人欺辱的下场,交给自己的亲侄子抚养未必不是好事。于是当下便封了个赤阳公主,答应了轩辕印天带她去了凝国。再说这紫荆公主,那便是不稀奇了,你哪句话说贴心了,皇上一高兴没准就封你一个。可见这个赤阳公主在宫中地位的显赫。
而好死不死的,这位轩辕雅鹤公主便是那个抢走笑娆爹爹的凶女人,怪不得爹爹会抛弃娘,赤阳公主下嫁诸侯国的外姓王爷,这是何等殊荣?谁敢惹得起?
笑娆很是不明白,她水轻竹这样显赫的身份,为什么不找个高官贵族嫁了,偏跑来凑什么热闹选什么舞妃?
笑娆就是不喜欢她,不单是因为她和破坏了自己家庭的女人是如此亲密的关系,更主要的是,这个女人当真是傲慢的让人受不了!一双眼睛长到脑顶上了都嫌不够高似的。
不过水轻竹的舞技也真不是盖的,相貌也绝对是倾城的,和她的名字一样,如水般柔嫩的美人。虽然比起笑娆还有所不及,但笑娆年龄尚小,远不及水轻竹的风韵,自然也没有她能吸引男人的眼球。何况才十四岁的笑娆个头身材较其他那些身材火辣的舞妃那简直是有点发育不良的感觉……隐在众多的莺莺燕燕之间,根本不太容易注意到。跟舞在最前面又衣着特殊的水轻竹比,也就是个陪衬,因此水轻竹自然就将成为整个宴会上最耀眼的那颗星星了。
笑娆到是不在乎什么她能不能比水轻竹引人注意,她只是心里发酸没拿着多出来的那500俩银子而已。
时日到,转眼间便到了国师抵达清泽的日子,街道上早早的就有官兵举着回避的牌子到处哄人,拦出很宽很宽的一条街道。好热闹的老百姓只得挤在大街边上一条留出的小道儿上巴巴的等着一睹这国师的真颜。
月柳和翩纤看见这阵势不禁为宫里的笑娆捏一把冷汗,这么严肃的场面,笑娆那性子……和愣头青无二……万一惹了什么麻烦可如何是好呀!
宫里的贵宾宴厅,迎麟大殿也是布置完毕,就等晚上的宴会开始。舞妃们全被禁了足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许外出,以免发生意外影响了晚上的演出。
笑娆紧张的不行,在屋里来回打转转,一会跟物理原地踏步一会又突然蹦到屋子中间蹲个马步,吼吼的低吼几声,毫无形象可言……
突然,低沉庄严的号角乐钟声响起,叮叮当当的宫乐声也随之隆重凑了起来,低沉与清脆,结合成庄重的礼乐,传遍皇宫的每一个角落。皇家的威严气势顿时压住了宫中每个人的心。
轩辕赞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小人儿蹲着马步被宫乐声震撼住的傻样,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她到底是有多紧张啊?草木皆兵的。 他站在她门口这么久了,她居然都没发现他。可这样的她又怎么能让人放心呢。还是完事赶快让她出宫的好。
皇宫不适合她。
轩辕赞用修长的手指微微扣了扣门框。
笑娆听见声音猛地抬头看向门口,就见轩辕赞一脸悠闲的斜倚在门框边,抱着胳膊笑嘻嘻的看着她。
笑娆这几天都没见着他的人影,想必是在忙国师来的事。可现如今外面这么大的阵势,他一个王爷不在大殿上迎宾,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轩辕赞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边径自走进外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说道:“我一个外姓王爷,这种迎接仪式都是皇家自己的事,我不用去的。”
“哦,国师来了吗?晚宴什么时候开始?斯公公只说让我们等待传唤,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候……”好像拿了钱赶紧走热门啊……自然这句是不敢说出来的……
笑娆心虚,时而低着头时而又抬头看一眼轩辕赞,可每次都是迎进轩辕赞认真看着自己的那双桃花眼里。
“晚宴当然是晚上才有的啊,现在还是晌午呢傻丫头。”轩辕赞笑笑的摸了摸笑娆的小脑袋,掌心的温度传来,不知道为什么,让笑娆觉得有点不安。
“笑笑,想不想去看看那国师?”依旧笑眯眯。
“哎??!”笑娆惊讶的猛一抬头,一下就把脑袋上那只爪子给扬了下去……
“想不想去?恩?”某只把被抛弃的爪子收了回来继续抱在胸前,声音说不出的勾引味道。
笑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十分笃定的声音。
“可是……”笑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轩辕赞一把抱住小蛮腰像只燕子般飞出了藏秀阁。
风呼呼的从笑娆耳边划过,让她听见的所有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包括轩辕赞的那句“没什么可是,只要你想去,无论哪里,天涯海角我都带你去。”
风声实在太大了,笑娆错过了轩辕赞如此洒脱说出的这句肺腑之言。她永远也不知道,之后的他无论得到还是失去,就再也没有这般潇洒自由过。
轩辕赞带她来到凝国皇宫主殿,定邦大殿边上一个小侧殿的屋顶上趴好,俯瞰着大殿前汉白玉空地上的大阵势。
笑娆从小在拥乐楼长大,十岁更是被娘禁了足,天天与小池塘小假山做伴,见过最大的场面也不过是城里的大戏台罢了,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只见空地周围的带刀护卫排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人墙里有四个方阵,前面两个皆穿红软甲,是先锋。后面两个皆穿白软甲,是护卫。这哪里是来访,分明就像是在宣战。
四个方阵中间有一辆好大好大的圆顶豪华马车,红鹅绒包裹着车身,顶子边镶着整整一圈的各色宝石,那里面应该就是国师了吧? 而皇室一组则高高的站在台阶上,望着那顶马车,水轻竹在其中显得格外的兴奋。
一个国师尚且这样,这罗国还真是了不起,笑娆想着,突然就听旁边的轩辕赞冷哼一声,
“虚张声势!”
笑娆转过头刚想问什么意思,就见轩辕赞把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唇上嘘了一声说:
“出来了。”
笑娆赶紧扭头看过去,只见厚厚的鹅绒帘子被伫立在马车两边的仕女一边一个从中间掀开,笑娆屏气凝神的看着,只见一只穿着雪白豪华缎面靴的脚先伸了出来,笑娆顿时就觉得这不是个普通人能有的脚(原谅笑娆小同学的狗腿思想……她毕竟在青楼长大……),紧接着躬身出来的就是这个脚的主人了。
一袭干净清雅的白袍,这个男人披着件雍容的纯色大白狐披风,虽然还没有抬起头,笑娆就已经觉得这人仿佛被一层圣光包围着了。
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淡得仿佛失去了灵魂的人一般。笑娆傻傻的看着那张不真实的脸,没有奉辽的邪媚,没有奉宁的俊朗,却是神仙一般的气质。狭长的凤目,白皙的皮肤,挺直的鼻梁和因为只有淡淡血色而呈现淡粉的薄唇,飘逸的黑色及膝长发全部被一个写满符咒的宽带松松的系在脑后,挺拔直立的身形虽略显消瘦却给人以很坚定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他的一身白衣与一脸淡然和周围的软甲兵阵形成了强大的反差,好像很不协调,却没人怀疑那些兵有哪一个敢违抗他的话,他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笑娆早已经把起初自己想象的那只癞蛤蟆形象给忘到九霄云外的九霄云外去了。一旁的轩辕赞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笑娆本就屏着气,这回是彻底没回过气来,连连紧喘了几口然后吐出三个字
“神仙啊!”
云雨兮完全没有丝毫表情的扫过站在台阶上皇室一组的每一个人,眼神锋利的像冰剑,除了轩辕擎皱着俊眉与他冷目相对,其他人貌似都有点心里发虚,而水轻竹竟然脸色薄粉,激动连连。
然后云雨兮突然转头,毫无预兆的向笑娆的方向望来!就这么定睛的一直望着。
待笑娆对上他的眼神,先是着着实实的吓了一大跳,然后就觉得额间电击般的一阵剧痛,身体在那一瞬间疼得失去了意识,身体眼看就要坠下屋顶去。轩辕赞眼快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在瓦片还没发出声音之前快速带她飞离了那里。
轩辕赞临去还回头看了一眼云雨兮,他又恢复了那毫无表情样子,望向大殿前方。
可待轩辕赞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那双本无任何波澜的的眸子中却闪过一丝奇异而又复杂的光彩,只是,没有人发现。
回到藏秀阁,笑娆已经恢复了精神,完全没有察觉轩辕赞黑得如锅底般的脸,只是揪着他的袖子使劲地摇啊摇的问:
“国师发现我们了吗?怎么办怎么办啊!?”
“应该没有……不过他确实应该是看见了我们。笑笑,你一定乖乖待在这等着斯公公叫你们,别乱跑,我还有事只能先走了,乖。”说完便不再多语,转身匆匆离开了。
笑娆一头雾水,什么叫看见了又没发现啊?
轩辕赞疾步向大殿走去,心里一种毫无头绪的感觉弄得他非常不安,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国师明明看见了他们却又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他们存在一样呢?他看笑笑的眼神虽是盯着她,却友好像是穿过她在看别人。
这个国师,果然不简单。
笑娆在房里惴惴不安的发呆,不知不觉的天就黑了下来。 两个仕女走进来打破了平静。
“我们来给音姑娘梳妆,斯公公已经在大殿那边候着了,交待务必快些才是。”
笑娆点点头便任由两个仕女在自己身上忙活起来,脑子里还是下午被发现的事不停的转啊转的。 突然发现身上的动作停止了,仕女的声音也没有了,笑娆抬眼想从铜镜中看看是怎么了,只见两个仕女全是一幅仿佛被噎着了的要死表情。
笑娆立刻就猜到发生什么了。
镜中又是惊人的美丽面孔一幅,淡紫的胭脂涂在眼上,不点而丹的水唇盈盈动人,额间一颗淡青绿中又仿佛透出幽幽白萤光的孔雀翎眼胎记,身上烟紫色的薄纱羽衣衬得镜中少女仿佛那天上下凡来的紫雾仙女。 两个仕女对面前的美人碰不敢碰,连大声说话都不舍得般的,半响才慌慌的道了声:
“姑娘快起身吧。”
到了大殿后面的一间屋子里,众人也是被笑娆的美貌惊得回不过来神,最后这种窒息状态由水轻竹的一声冷哼结束掉了……
斯公公赶紧清了清嗓子说到:
“听好了,这么多天就是为得这一天!都表现好点,别丢了我们凝国的脸!都给我好好的上!听见没有!”
“是,斯公公!”莺莺燕燕的娇柔声音齐齐答到。
由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笑娆自然是排在最后一个出场的,还有三个白衣的舞妃则是伴在领舞身边。
等待着,等待着,笑娆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活活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就在笑娆的小心脏玩命跳的时候,悠悠的筝声响起,水轻竹早就第一个以绝对的自信笑容和翩然之姿进入了大殿。 等待笑娆定下神来,却发现站在她前面的舞妃已经扬起笑容,轻抬衣袖离她好远好远了……笑娆赶紧慌张的抬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摆好架势准备上。
她的五百俩银子!冲啊!!
可英勇无畏的音笑娆冲到大殿的时候就英勇不起来了……长长的大殿,房顶极高,华丽的几根金色大柱子上都盘着各种姿态的巨龙玉雕:左边是血色的绯玉,右边是深绿的翡翠。只是眼睛都凶狠的盯着大殿中央,目不转睛。
大殿前方是金色的牌匾,金色的龙椅,金色的桌几,翡翠的屏风微成弧形,屏风上方还弹出一个勇猛的龙头与大柱上的龙遥相呼应,威严至极,形成一种保护着椅中之人的姿态屹立着。 华丽的羊绒毯铺了一地,尽管外面是冰天雪地,大殿内却是春意融融,酒香四溢,当真是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殿上的人皆是一脸惊艳之色的盯着殿上的绝色舞妃,当然大多数人都是把目光牢牢地粘在笑娆和水轻竹两人身上。
笑娆赶紧进入状态,腰支曼扭,举袖清风,顾盼含情,酒香脂粉香皆遮不住笑娆自身体内发出的清雅荷花香,弥漫之处,沁入人的心灵与毛孔。 让所有的男人女人都把视线牵引了过来,便是一眼万年。
轩辕擎坐在上座,看见笑娆竟也当真吓了一跳,这真是他那天在竹弄里看见的那个一身破布衣服,头上还挂着烂菜叶,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吗?他也许不得不相信她就是那个清泽第一舞姬冬雪融春了。
转头看看坐在老皇帝身边的云雨兮,他倒是没像其他人似的为那股异香所迷惑,仿佛早就习惯一般的表情,只是那双一下午无论会谈参观还是赏花都丝毫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中竟然一直隐隐流动着什么,眼睛随着音笑娆的移动而微不可察的移动着,他不会相信云雨兮这个因国师身份而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会是被她的美色所动。
他们,果然认识。
当笑娆移动到他面前时,那股荷花香扑面而来,带着一种让人洗涤你心的空灵感,不由让轩辕擎一惊,他自知自己快要被这女子吸引,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于是他绝然的低下头不再看她。笑娆看见了轩辕擎,心里突然就是一阵高兴开心与一种莫名的心安,清甩衣袖,腰肢低垂,轩辕擎只觉得香气更浓却并不呛鼻只是更加的沁心。紫色的薄纱袖拂过了自己的白玉脂酒盏,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没心没肺又带着焦急与期待,仿佛小孩子等待着被夸奖一般的声音
“奉宁呀!”
轩辕擎抬头,一下就对上一双纯净无瑕的灵动双眸,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吸进去了一般。笑娆轻轻地对他眨了眨眼,小扇般的睫毛仿佛把风都扇进他心里了似的。
可一时怔忡的轩辕擎和在如此隆重紧张的场合遇到故人心里乐开了花儿的笑娆都没有发现周围气氛的凝固。
惊醒梦中人的是水轻竹的一声怒斥:“音笑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如此场合下公然的离队勾引太子!还敢直呼太子的字!你……你……!”水轻竹一跺脚,气红了脸般低下头不再言语,仿佛下面的话要是再说出来她就会变成没人要的弃妇一般。小女儿姿态毕显,还时不时地邀功一般向云雨兮那偷瞟上两眼。
笑娆猛地抬头看向殿里,所有男人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她,所有女人则是有的嫉妒有的偷笑。
原来在她看见奉宁不知不觉离队的时候,殿里之人就已经被她这个异于常人的举动镇住了,安静下来了。
所以,她那一声自以为很小声的“奉宁”自然是被听得真真切切。
笑娆已经被吓坏了,一脸不知所措的无辜样子站在殿里,手指尖已经微微发抖,果然还是惹祸了!她会不会被抓起来啊?而且她真的没有想勾引太子啊!他只是看见奉宁想过去打个招呼而已啊!
等等?奉宁?太子?太子!!奉宁?!!!!
笑娆满脸惊讶的看向轩辕擎,奉宁居然是太子…………
轩辕擎看着如此美丽的人儿一脸害怕的站在诺大的大殿上,那双干净的没有半点杂质的眼睛中满是惊讶的望向他,自己竟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该死!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容易心软过?
待他看见笑娆眼中无助的泪光隐隐闪烁时他便再无理智可言,刚打算张口为她辩护,大殿的最上端却传来了平淡得如那人目光一般的声音:
“殿下那位紫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云雨兮,全部惊讶于这个自从来到清泽就没说出超过两个字的话的国师大人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
笑娆闻声转过头,这才发现这位神仙国师,刚才自己一直垂着眼不敢四处瞎看,竟是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笑娆听见他在问自己话,碎玉般的声音撒了一地,天籁之音,好听至极。声音平平淡淡,并不很大,仿佛只是说给她一个人听一般,却是传遍了整个大殿。笑娆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奴婢叫音……音笑娆。”再抬头对上他那狭长凤目时,额间又有隐隐的作痛。
“嗯,你领舞。”
好听的声音简单慵懒的道出这惊了全场的三个字,可他只是用漂亮的手指捻起玉盏送至唇边轻饮,而后又想起什么一般转头问坐在一边的老皇帝“不知陛下可否准了雨兮这个小小要求?”
轩辕印天虽很是气愤云雨兮对自己的不敬,可他毕竟是连罗国上皇都忌惮三分的人物,得罪了他不就是公然向主国挑衅吗? 大局为重,他又如何能变得意气用事呢?于是只是微笑有理的允到:“朕准,国师但凭喜好就好。”
座下之人看见自己的主上被如此无视,自是个个气得不行,纷纷都看向他们的太子。只见轩辕擎早已收了方才为难样子,又是一副气定神闲,自顾自的饮着佳酿,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 诸臣也只好作罢。只有水轻竹在听见云雨兮非但没责罚音笑娆反而让她领舞时,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娇羞气闷的样子,惊异的抬头看向云雨兮,却见云雨兮仿佛看不见她一般,眼中带着不甘环视周围满满,待看见诸臣和太子的反应后又不得不暗暗攥了攥拳头,瞪了笑娆一眼,十分不甘的走向了舞队的后面。
笑娆显然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却又不敢说不敢问。音乐声响起,接受了领舞任务的笑娆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舞姿毫不逊色,只是脸上的表情忽阴忽暗的,极不协调。偶尔抬头抱歉的看看云雨兮,他只是极淡的微笑。
太子叫奉宁,奉宁原来是他的字,那奉辽……对!奉辽说过他是奉宁的弟弟来的呀!那奉辽也是皇子了?她用眼睛瞟瞟轩辕擎又找找轩辕赞,只见两人不是头也不抬的品尝着自己的美酒,就是一脸悠闲的欣赏着别的舞妃表演,就是没人呼应她一下,就连平日对自己那么好的奉辽现在也好像不认识自己般冷漠。
明明被骗的是他好不好!
她心里一阵失落。是呀,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她居然用都是菜泥的手去和太子握手,方才居然还妄图来个故人大重逢。她居然曾大言不惭地对一个皇子说允许他经常来她的桃溪小谷,这皇宫分明就都是他的,人家去哪还用得着她允许啊! 她一个出身青楼的市井小民怎么能奢望和这等大人物成为朋友呢……忽然觉得自己能进宫献舞都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天啊!她只想赶紧拿了银子离开这个地方,她真后悔没有听月姐姐的话跑进了这个可怕的皇宫!
云雨兮目不转睛的盯着笑娆的眼睛,嘴角不由挂起一丝极不明显的弧度,轩辕擎看似平静的喝着酒,手中的白玉盏却已有了一丝小小的裂痕,透明的酒液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由一滴一滴渐渐汇成了无人能察觉的细小小流,而那边轩辕赞藏在金色滚边紫色锦袍下的双手骨节早已经握得发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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