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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都说天堂和地狱是一线之隔的,是这样吗?一朝一夕峰回路转,自问是没有答案的。
坐在车里,看着远处那白色的建筑越来越近,那高塔一样的楼矗立在平坦的草地上分外夺目,没来得及看清楚它究竟像是魔鬼的堡垒还是童话城堡,我就被按着脑袋推进了门。
年幼的孩子都不喜欢大人这样按住他们的头。
而我偏是例外——我习惯了,因为我从记事儿起就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孤儿院,在那里让我知道了服从才不会被打的道理。
一间豁亮的大厅,交错的落地大窗,里面有很多张小床,整齐的床铺,还有一群和我一样大的小女孩。直到那些大人离开后,安静的房间才有了声音,我抱着箱子怯生生的看着那些女孩们。
被打量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一向话不多的我,做出的反应只是干站着。
“付颜——”角落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叫声。
我随声望去,精神一振,兴奋的瞪大眼睛!
“安娜——”我疯一样跑过去,紧紧抱住那个比我高出半头的小姑娘,她清秀的脸染上红晕。
安娜是我在孤儿院时的伙伴。当初在孤儿院被合并的时候,我趁乱逃了出来,那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却没想到,能够在此时与她重逢。
久别重逢,让我们彼此忽略了外界一切,开心的笑起来。好像在那无人的大海中,抓住了一块漂浮的木板,将心中原本的彷徨,一下子都赶了出去。
周围的女孩们看见我们这样,也跟着开心起来,气氛当下缓和了许多,都是童心尚存的孩子,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
安娜一直在兴奋的说个没完,渐渐的我也才知道,这里是一个有钱人开的收留所。专门收留我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最大的十岁,小的也就我们这样的七八岁孩子。
那个时侯我曾天真的赞叹过,自己——还真是走运啊。
收留所的老板——就是带我来的那个女人,是个混血华裔,大家都叫她老板。家里世代收藏古董的,不过平时不太露面。负责管理我们的是个叫影的男人,他真的好像一个影子,样子很冷漠,留着一头半长的银色头发,永远都是一身黑色的制服,从不多说一个字。
于是,我便长期的生活在了这里,每天都被安排的很满,紧张的时间让我觉得仿佛又回到孤儿院似的。但又不太一样——我们不会做那些手工制品来养活自己,而是会学杂七杂八的东西,倒也是充实的,有时候还会学外语和电脑。
最有趣的就是,我们会去学习历史学,据说请来的都是最有资历的老师,而这门学科都被要求的很高。过一个阶段就会考核,成绩还会被老板拿去过目。
我一直都猜学习这些的目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小到猜不透这背后隐藏着什么,而且在这里的生活条件又很好,久而久之便习惯这样了,和伊莲娜相依着过每一天。
时光总是在你刚好比较满意现状的时候过的很快,快到你回想起来的时候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有时候我会怀疑那些就像是做梦,仿佛醒来时还是会在孤儿院。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直到我十二岁拿到了历史学教授开出的“肯定信”才发现在这里度过了四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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