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咎由自取(斯赫sshg)

作者:月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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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第二天早晨,斯内普把赫敏从睡梦中叫醒,他轻声道,“他们来了。”她猛然坐起,眨眼驱逐着睡意,试图理清头绪,意识到自己仍在斯内普的床上。还没来得及反应,斯内普又说,“我能听见他们,地板在微颤。这是自我们被关在这侧翼后第一次来人。现在还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他站在床边,目光从她身上短暂地扫过,“你要赶紧穿衣服了。”他说着扣好了他的外袍。

      “好的。”赫敏抓起套头衫迅速套入,在系鞋带时他的话音又落在耳边,“格兰杰。”抬头看见他赤诚的目光,她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我今天想活下来,”他的语调中富含的坦诚格外沉重;她突然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从所未有的事,他之前放弃逃脱有部分原因是在于他根本无所谓生死。她不止一次想,他近二十年间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好,”她回应道,“我们加油。”他没有出声回答,但微微扬起了下巴。

      两秒后,房门突然弹开了。

      一对戴着面罩的食死徒冲进房间,另一对紧随其后,他们分头冲向了斯内普和赫敏,却都没有拿出魔杖。防御术训练的直觉让赫敏意识到没有魔杖的对手应作为首当其冲的攻破目标,反射性地去掏自己的魔杖时才发觉它早就被收走了,她意识到这些食死徒没拿出魔杖只是因为施咒在这里不起作用。

      她明白了为什么斯内普叫她不要反抗。在纯粹的肢体搏斗中,她完全不是这些男人的对手。看来他们都如橄榄球手那般魁梧可不是什么巧合,也许能连踹带咬地逃开一人,但完全没有同时抗击两人的可能。

      离赫敏最近的两个食死徒冲过来扣住她的手臂,另外两个人抓住斯内普,将他的胳膊蛮横地扭至后背。斯内普表情没有丝毫波澜,默声任由他们推搡。抓着赫敏的食死徒没有那么粗暴,但力道也将足够将她挫伤。

      食死徒将斯内普拽入走廊,一个人从袖子里摸出魔杖对准斯内普的喉咙。赫敏被紧拖在后,同样被抵着咽喉。“你们没必要——”食死徒用魔杖戳了一下她的嗓子,让她呛住了声。“无声无息。”无声咒如脏污的细绳般勒紧了她的脖子。

      赫敏双腿发颤,有一瞬感觉墙壁也在倾斜晃动,但很快意识到那只是眩晕。她被关在那该死的房间里太久了。她歪歪扭扭地找不到重心,食死徒不得不半拖半拽地扯着她往前走。斯内普走在前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步伐同往常一样流畅优雅。显摆着,她想。

      “走!”食死徒用魔杖戳着她的后背,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她踉跄几步差点绊倒。

      在被拖着向前走时,赫敏尽力记忆着所看到的一切:地毯看上去昂贵却已磨损,墙上挂了一排衣着奢华,紧板着脸的肖像,大多扬着一头金发,面容棱角分明。第一幅肖像中的女人不屑地朝她哼了一声,撇过了头,一个头戴礼帽身着燕尾服的男人恶狠狠地撇来一记冰冷的眼刀,做了个口型,赫敏敢肯定是“泥巴种”,看来马尔福如实展现了他的傲慢脾性,若不是她现在走稳路都困难,可能会感到冒犯。其余画像全然无视了她,盯着她身后虚空的某点当她不存在。

      第一截走廊大致十五米长,他们走到头左转后又走了三四米,右转下了一段楼梯。又转了几个弯,赫敏完全迷失了方向。跨过排排阶梯,挤过道道窄廊,整座庄园纵横交错,好似跌进了华饰肖像和佩斯利暗纹的地毯布成的无隙迷宫。不知道斯内普的记忆成果能不能比她好一点。

      他们沿着窄道下行了几分钟后,挂毯和墙纸渐渐转为了霉灰的石墙。空气阴冷潮湿,霉味弥散,腐败的气息愈发浓厚。这一定已经到了地下......大概率是马尔福庄园的地牢。赫敏打了个颤,怀疑再也见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不,你可以,她坚定地告诉自己,不光如此,还能见到哈利罗恩,和韦斯莱一家的其他所有人。他们在外面找你,你会回到他们身边的,想到这她感觉宽慰了一些,稍微挺直了腰板。

      他们最终停在狭长隧道的尽头,一道嵌在石墙里厚重的木门猛然打开,宽度仅允许一人挤过,显然是刻意的设计,一个食死徒先走了进去,而后第二个食死徒把斯内普搡过门槛,第一个人立马扯过他反扣扭拧住他的肘腕。面对这般粗鲁的行径,斯内普仅是不屑地挑了下眉,举手投足间仍流露出完全的坦然与优雅。

      赫敏也被推搡进门,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与之前所困的房间大小相当,只是天花板更高一点。单调的石墙与乏味的天花板更添几分局促,让这里感觉起来比实际压抑狭窄。

      一个带着面具的食死徒站在房间中间的高大木椅旁。两个金属长杆立在椅前,一对手铐从长杆顶端松松坠下,锤散落在地板的一米开外。除外这里再没什么家具。这个食死徒看见赫敏后摘下面具,随手塞进斗篷中。她一点也不惊讶地看到面具后露出了金色长发的卢修斯马尔福,带着贵族虚与委蛇的笑脸。她瞟了一眼木椅,马尔福的手搭在椅背上。看来斯内普马上要被绑在那了,她也会被铐起来。她提醒自己,不要抵抗,蛰伏隐忍,蓄势再发。

      “西弗勒斯,”马尔福欢快地说,“相信你很享受与我们共度的时光,你的同伴怎么样?”

      “自己去问她,”斯内普冷声道。

      马尔福呵呵笑了一声,就像有涵养的主人在面对冒失的客人时那般礼貌的轻笑。

      “噢不不,你错会了。我不是在问她对她的招待是否满意,我是在问你有无好好享用你的同伴。”

      斯内普咧出一个假笑,“我可没因为我的同伴缺乏吸引力而只能跑去【南无】嫖【喝啰】娼,若这就是你想问的话。”

      马尔福的脸色立马阴沉起来,怒瞪着斯内普。赫敏在惊诧过后突然意识到斯内普击中了马尔福的痛点。他在试探他,可能是想激怒他。且若看马尔福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意味着斯内普说的大概是事实。

      马尔福嘶嘶叫道,“为她值得这样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似乎压根没听见这个问题,也没注意到自己正在被两个雄健的食死徒压扣着,他用丝滑嗓音问,“怎么没见你的主人啊,卢修斯。他解开了栓着你的狗链放疯吗?让你去公园里哈巴着乱跑吗?或许等会还扔给你一块狗饼干作为奖赏?”

      毫无征兆,马尔福反手扇了斯内普一耳光,让他的头撞向一旁,赫敏倒抽一口气,但斯内普只是伸手抹掉了嘴角的一丝血痕,不屑地挑起眉毛,就像是在问,哦,就这?尽管赫敏提醒自己斯内普经历过比这糟糕数倍的折磨,但她的心脏仍不由狂跳起来。

      马尔福皮笑肉不笑冲着他的俘虏道,“你就庆幸我们主人今天......不便露面吧,西弗勒斯。他可不会像我一样待你这么友善。”

      这句是什么意思,不便?会不会和她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发现有关?想到这赫敏突然为罗恩和哈利感到揪心,但现在时间紧迫,只得将担忧推至一旁。

      斯内普嘴角咧出一个假笑,“哦是么,我在想要是你在今天结束前还没能带回去他想要的讯息,你会发现他情绪更好了呢,卢修斯。”

      这话敲中了马尔福的神经,他脸色变得苍白。赫敏以为他会再扇斯内普一个耳光,但他只是对押着斯内普的食死徒打了一个响指,“给他备刑。”

      “什么?”斯内普的视线从马尔福转向周围的食死徒,微微扬了一下眉毛,这是他自离开房间后第一次有真正的表情波动。食死徒揪住他的外袍领口,从肩部扯落,布料开裂,扣子弹落在地,食死徒又同样粗暴地撕下他的衬衫,斯内普的上身完□□露在了地牢霉湿的空气中。

      “绑起来。”马尔福命令到。哦天,他判断失误了,她意识到这一点,寒凉悚然击中脊柱。他们不是要折磨我,他们要折磨他,这是给我设置的审讯。

      食死徒把斯内普拽至两杆之间,扣紧手铐,让他呈Y字状被绑起来。斯内普任由他们摆布,没有抵抗一下。他告诉她过,不要反抗,她现在理解为什么了;他们被五个全副武装的食死徒囚禁在马尔福庄园的腹地,还没有魔杖。

      马尔福转身对其他食死徒下令,趁他注意力不在这的时候,斯内普与她对上了视线,他的目光沉稳而坚定。这短暂地视线相触有着镇静作用,驱逐了她的些许恐惧。只是计划部分调整而已,她想,如果他能做到冷静,我也可以。

      她向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没事,她应付得了。他缓缓眨了一下眼,断开了视线的接连。

      突然食死徒将她粗暴地搡到木椅上,一个食死徒把她胳膊死死压在扶手上,另一食死徒迅速下蹲紧摁住她的腿。赫敏感觉腿瞬间被吸附在椅腿上,显然上面附有黏着效果的魔咒。

      斯内普被绑在几步外,双手被铐在铁杆上。他被夺去了昔日的衣袍,苍白且疤痕遍布的胸腹袒露着,看见这样的斯内普让她突如间感到很不真实,他本应看起来裸露而脆弱,但相反......他的气势依然傲岸凌人,就如同他才是俘虏马尔福的一方,而不是此地的囚徒。她狠狠瞪着马尔福,望他不得好死,她想,会有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马尔福几句话撤去了其他食死徒,门开了,赫敏感觉后背袭来一阵冷风,听见他们簌簌离去的脚步声,门刺耳地吱喳合闭声,她感到迎来了痛苦的决判。

      她试验性地在椅子上挪动了几下,腿完全被固定死了,但手臂仍有微微移动的空间。虽然不足以挣脱,但肯定超出了咒语允许的范围,她在脑海中记了一笔,打算过会与斯内普讨论,若他们还能活下来的话。

      他目光里传递的阵阵暖意冲淡了恐惧,他脸上的线条变柔和了一点,或许他也从对视中汲取到了些许安慰。

      马尔福的魔杖敲在赫敏的椅背上,惊得她一悚栗,他嘻皮笑脸地靠在她旁边,魔杖闲闲搭在她腿上。她瞥了一眼,若她的手能活动,就能轻而易举地夺过来,自以为是的蠢驴,她想到,魔杖都不清楚往哪放。

      赫敏集中注意力深呼吸,避免与马尔福对视,试图平息自己的恐惧。“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了,”马尔福丝滑地说,“也许你会好奇我到底会怎样处置,啊,前任校长斯内普。聪明如你的女孩能料到我会用钻心咒,我承认那在审讯中占有一席,”他前倾撩起一缕她的碎发,她克制着退缩的冲动。但你不觉得仅一个钻心咒未免有些沉闷?不如添点乐子。”

      马尔福将魔杖对准了赫敏,令她一战栗,“立咒停。”她脖子上被无形绳索勒紧的窒息感消失了。“我想我们还有很多话需要聊聊,不用这咒语碍手碍脚了。”他用指尖溜过赫敏的脸。

      “把你的脏手拿开!”她怒喝道。

      马尔福咯咯笑了起来,那尖细的嗓音让她汗毛耸立“哦?还是这是留给你教授专属的亲昵动作?我肯定你会允许他碰你。喜欢他为你搭建的爱巢情窝么?”他嘲弄道,“先前还以为那完全是愚蠢的浪费时间,现在看来还颇有成效么。”

      他仍然懒散地靠在赫敏旁边,他扭过头,目光转向他的前同僚,“好了,还有些小问题需要处理。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我会让我们的魔药大师斯内普痛不欲生,真是遗憾啊,但你可以选择在任何时候停止这一切,简而言之——告诉我你三周前在图书馆里发现了什么。”

      完了!被发现了!他们知道了!同警铃般在她脑海中炸响嗡鸣。在恍惚中赫敏感到了胳膊的撕痛,才意识到她在与黏着咒撕扯,身体条件反射性地想要逃离。她强制自己保持冷静,放松肢体,不让表情显露出一丝惊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答道。

      他们一定是从她大脑中发现什么。她努力平稳着呼吸。他们知道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但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她告诉自己。要他们知道了,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而我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马尔福用杖尖轻浮地滑过她的大腿,“噢?那我希望这不是真的,”他压低声音对着赫敏的耳朵道,“不然你教授今天可会非常难挨呢。”

      马尔福直起身,优雅地转向斯内普。赫敏恶狠狠地想,我愿意出大价钱给你现在来个石化咒,肮脏自负的混球。

      马尔福趔趄了一下,晃动着双臂想保持平衡,差点没拿稳魔杖。赫敏惊呀地看着他,呼吸停滞了一瞬。这一定只是个巧合,你没法只凭想象就朝某人施咒。

      斯内普讥讽地笑了,“多美的姿态啊,卢修斯。”

      马尔福的笑容有些难看,“你爱笑就笑吧,趁你还能笑得出来的时候。”

      他揣着步走向斯内普,站在他几步前。“我们都知道你有多擅长抵抗咒语,西弗勒斯,”马尔福用魔杖从斯内普的肩膀滑至肋骨,然后在他腹部一戳,“钻心咒尤其是你的强项,某些脑子里的小窍门,对吧,你一直很擅长这类勾当。”

      斯内普腹部起伏着,每拍呼吸都凸显出根根分明的肋骨外廓。

      “所以我得确保让你尝到些真正□□的痛苦。一些你躲不掉的,实话说这不是我通常的作风,希望你别浪费我的力气。”

      他用魔杖溜过斯内普的臀部,又挑至他的侧身,悠然的圈点看起来近乎催眠。突然戳在斯内普的肋间,斯内普终于有了反应,反射性地闪避了一下。马尔福笑起来,“喔,这一定会有不少乐子。”

      “我在想,”斯内普口吻随意地说,“他会怎样惩戒你的失败呢,或是干脆把你就地处死。”

      马尔福的脸色苍白了一瞬,但马上就恢复了,“你这个卑鄙小人,”他冷哼道,“你背叛黑魔王摒弃信仰就为……那种货色?”他示意性地朝赫敏挥了一下魔杖,“莫非她【怛那】床【哆啰】上功夫出众?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而且老实说西弗勒斯,若你可悲到连这种逼玩意都能吃下,可以挑个我的妞借你一宿感受感受差别。”

      尽管斯内普没表现出任何反应,赫敏感到面颊烧烫起来。无所谓,她安慰自己,不过是马尔福而已。

      “闲聊至此,”卢修斯道,“干正事了!”赫敏的心跳痛苦地停滞了一拍。

      马尔福将魔杖指准斯内普的后背,戏剧性地顿了一下,而后猛然挑起落下,叫道“皮割肉绽!”

      斯内普眼睛倏然闭合,紧咬了牙关。赫敏吞抑着喉间濒临出逃的尖叫。

      马尔福端赏了片刻他的手艺,换了一个角度又挥出魔杖,一下,又一下,挥了四次后,他暂且停了下来。几珠血滴蹦落在水泥地上,斯内普的视线聚焦在远处的某点。

      “知道我在干什么吗?”马尔福扯着嗓子问赫敏,“我在题字。我在他后背题字——准确说是两个字,若能到那时候的话,你知道我在写什么吗?”

      她无声地恶瞪着他。

      “回答我,不然我就要刻下双倍力道了,姑娘你知道我在写什么吗?”

      赫敏觉得世间不会有比此刻她对马尔福更深的憎恶了,“不知道。”她咬牙切齿地说。

      马尔福微微拧起眉,发出啧啧的声音,质疑地看向斯内普,“看来她也没多聪明么。”斯内普锐利地瞥了一眼马尔福,而后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

      赫敏对抗着黏着咒,她的胳膊有点活动空间——肯定比腿多,至于让她感觉黏着咒出了问题——但不足以完全挣脱。她瞪着马尔福,竭尽全力想着除你武器。

      马尔福的魔杖抖动了几下,差点失手滑脱。

      赫敏瞪大眼睛,这不会是巧合;她冲他想了一个咒语,然后产生了某种变化。虽然不明显,但着实发生了什么。若她出声喊出咒语,也许足够缴械了他。但斯内普告诉过她不要反抗……她必须承认他说得没错。她有失败的可能,就算自己真能缴械马尔福,他们也没有逃离地牢的计策,很可能直接被抓回来,要么更糟。

      这是勘察任务,她告诫自己,现在得先活过这一坎。

      手腕一撇,马尔福起笔刻下另一字母,斯内普迷离的目光陡然聚焦,抽痛着撕了一口气。过于急促的喘息让赫敏感到胸闷气短,他显然已经饱受折磨,而这酷刑才刚刚开始。

      “两个字母了,”马尔福道,“猜猜还剩几个?”他看向赫敏。 “他肯定清楚,”他随意地说,“对吧,西弗勒斯?”

      他又摆了一下手腕,更多的血滴溅落在地上凝为几滩。马尔福下手愈发狠重,他慢条斯理地说,“关于这个别致的咒语,有趣之处在于被切割地感觉啊,据说像是将浓酸泼在了伤口上,我的形容还算精确吧,西弗勒斯?他上前拨开一络斯内普的垂在脸前的头发,“嗯哼?”

      斯内普没有理会,闭眼集中精神。马尔福舞弄着魔杖,最后手腕旋了一圈翻了个花样。斯内普闷哼一声,脸上满是痛苦。“马尔福!”赫敏哭喊出声,她扯动着胳膊,希望可以摆脱黏着咒,感觉仿佛若能移动境况就会有所转机。

      马尔福看向她,露出假惺惺地震惊表情,“喔,小泥巴种有话要说了?”他用咏叹调道,“你完全清楚怎样做就能松绑你的宝贝教授,你知道我要听什么。”

      她瞪着他,马尔福大笑着在空中挥摆魔杖,割裂的痛楚让斯内普全身猛烈抽搐,发出粗重地哼声,马尔福又靠近了他,“越来越糟,对吧?这甚至还没完成一半呦。”他的袖口掠过了斯内普的后背,变得血迹斑斑。

      马尔福把目光转向赫敏,“我知道你还是没有猜出来,无趣的小玩意。我要在他背后刻两个词,亲爱的姑娘。泥巴种的…… 恋人,为你们的甜蜜时光奉上一个小小纪念。”

      “我恨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道。马尔福同野猫一般呲着牙笑了。他慢条斯理地开始刻下一刀,打量着用魔杖挑撇挥刺。血沫滋滋喷涂在地,斯内普脸色灰白。尾刀转锋,锐利一剜,血柱喷涌而出,溅落在马尔福的金发上,血点斑驳。

      “哼,也不知那处是怎么搞得,”马尔福嘟囔了一句,睨视着他的手作。

      “再添一笔,”他表情挑剔地挥转魔杖,这动作让尖叫冲破了斯内普紧咬的牙关,四肢痉挛着在束缚中耷落下来。

      赫敏眼泪夺眶而出,心跳奔腾,她开始想就算告诉马尔福又能有多糟糕,不过是一个咒语,就一个。一个甚至不知能否成功的咒语。

      不,她坚定地告诫自己。不,绝对不行。即使这个咒语没有用,或是可能实施失败,她不能,也不会让伏地魔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斯内普呼吸沉重,看向了她;他的眼皮半耷拉着,目光涣散,赫敏想起上次他们眼神对视时传递的勇气,她对上他的眼眸,他看着她,眼中水雾蒙蒙,血丝遍布,她从未见过他的眼神如此迷离。她深吸一口气,让思想飘至拥在他坚实的臂膀里的前一天夜晚,以及他沉稳的心跳声,她汲取了这回忆中的暖意与安全,尽可能清晰生动地透过视线传递这一感觉。

      他呼吸缓和了些许,眼神清明起来;她感觉又看见了真实的他。马尔福在空中撇弄着魔杖,斯内普身体抽搐着,但是再没有尖叫出声。

      但那是血啊,梅林啊,殷红的血迹四处斑驳。血流如小溪般顺着他脊背潺潺流出,汇成血泊,她就这样看着血从自己爱的人身上涌出,却无能为力。

      她无法呼吸,胸口凝起肿块揪成一团,现在不是软弱的时间,她焦虑地告诉自己,你得之后再处理情绪,这会必须挺过去。

      “赶紧放弃吧,马尔福,”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保持平稳的嗓音,我们无可奉告,别白费功夫了。”

      “你知道我刻完这两个词以后要干什么吗?”马尔福的声音几近丧失理智,“我会再刻一遍,一笔一划,若你还是没什么可说的,我可以奉陪你来第三遍,要那时候这个爱日泥巴种的叛徒血还没有流干净的话。”马尔福甩过魔杖,斯内普膝盖一软,无法支撑身体。有那么几瞬,他全身的重量都仅凭借绑着的手铐悬提着。

      赫敏全身颤抖,她绝望地想要救他,但就算她能做些什么,他也告诉过她不要。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抵抗,所以她只能这么看着,对马尔福的恨意每秒都在激增。

      斯内普轻轻咕哝了一声,缓缓努力让自己重新保持站立。

      我怎么能忍受看着他们杀死你,她绝望地想。

      但若是斯内普处于她的位置的话,就能挺过来,就算他们意图杀死她,就算她流血尖叫,就算她奄奄一息。他说过任何事情都无法击溃他。他说过他会痛苦万分,但他能做到,而她不用分神担心他会选择救她而出卖凤凰社。

      整场战争或许都取决于她保护脑海里信息的成败,所有她相识相爱的人。男巫、女巫、孩子们、每一个人的生死。这一切都依靠她保守秘密的能力,一切。

      所以我能挺过去,她想,因为我别无选择。

      感觉到衬衫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已控制不住啜泣,泪流满面。

      马尔福开始第二轮剜刻的时候,赫敏开始在脑海中试验另一个石化咒,但这次只感觉头部隐隐作痛,却没有对马尔福造成什么可见的影响,无论之前她拥有的是什么力量都减弱了,或消失了。要么那根本就是她期翼的幻觉,从未存在过。

      “滋味不错吧,西弗勒斯?”卢修斯懒洋洋地圈画着第二轮魔杖,“我得说我可非常享受。”

      现在四处都是成泊的血。赫敏在椅子上猛烈挣扎着,几乎要挣脱了胳膊上的束缚。“马尔福,”她绝望地喊,“你必须住手,他快要被你杀死了。”

      他扫了一眼她,“我以为你清楚,你才是那个正在杀死他的人,我亲爱的女孩。”又一笔,血从锐利的创口喷出,马尔福第二轮下手更是分明狠重,斯内普的眼皮无力地半耷拉着,他已经好几分钟没能和她眼神对视了。等到马尔福刻完第二轮字符,斯内普几乎失去了意识,头无力地低垂着,皮肤苍白枯槁,嘴唇淤青干裂。

      “第三遍,”马尔福自言自语着提起魔杖。这一瞬间,赫敏丢掉了她所有的自控,“停下!”她尖叫着,“他要死了!”马尔福露出几近得意的笑容,却没有理会她,集中注意力又开始了下一刀。

      斯内普听到她的尖叫,吃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红肿,布满了水气。泪水从赫敏的脸上簌簌滚落,她想,我没承诺眼睁睁的看着你血流致死啊,我怎么可能答应这个。你说过你想活下来,你说了啊。

      不过是一个研究结果,不意味着什么。只是告诉他一条咒语,我可以结束这一切。

      但他的目光尖锐的穿透过来,让赫敏忆起埋在他怀抱里的温暖安适。她的心沉稳了些许,他所传递的镇静柔和地安抚了她。

      他是在给我传递力量,她震惊地意识到这一点,他快死了,却仍在给我力量。透过眼泪朦胧的视线看向他,几乎微不可察,她点了点头,斯内普闭眼舒了一口气。

      马尔福的金发凌乱泥泞地贴着头皮,脸上和身上都渍满了血迹,他咆哮道,“我厌倦这个游戏了,泥巴种。要是你不想他在你面前失血而死。我强烈建议你说出来你他妈的在图书馆里研究出了什么。”

      她看着他,如同在认真考虑要告诉他一般,很长一段停顿后,“滚你妈的,马尔福。”

      斯内普瘫在刑具中,身上缀满了自己的血迹,他的几络头发垂在脸前,却嗓间呼噜着笑了出声。

      马尔福的脸气成了猪肝色,“随便你,我们完全可以把你放回那房间,换个人再关你一个月,我玩够了。”

      斯内普咳了一声抬起头,这动作对他现在来说明显很吃力,“卢修斯,”他声音嘶哑地喊道,“等等。”

      赫敏的心跳停滞了。她几乎就要张嘴喊出不能!但她阻止了自己,相信他,她想,他说他不会被击溃,那他就不会。

      马尔福脸上缀着期翼的贪婪,狞笑道,“继续。”

      “卢修斯,”斯内普的肌肉因努力保持直立而发颤,脸色如死人般蜡白,他开口道,“回答你的问题......”他看了一眼赫敏,“没错,她值得。”

      马尔福的脸扭曲为纯然的怒火,他拿魔杖的手如蟹钳般猛然夹紧,发出毒蛇般的嘶叫。赫敏立刻反应出他要用什么咒语,瞬间她将所有不要反抗的承诺统统抛掷一旁,连带着椅子跳起来扑向他,椅子拽着她翻倒在一旁。

      “不!”赫敏尖叫着见马尔福如拳击手要打出致命一击般,恶狠狠地翻转魔杖向前突刺,喊出了“神锋无影!”

      “马尔福,不!”

      血触目惊心地洒出扇雾,从露肉的刻痕中汩汩涌出。斯内普发出可怕的呼嚓声,如破旧的布娃娃般歪向一旁,毫无生气地垂落下来。

      椅子倒地,赫敏尖叫道,“你不能,马尔福,救他!救救他!”

      她正拼命集中精神想着“除你武器”,房间突如天翻地覆,只见马尔福的杖尖对准了她的脸,一切旋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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