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黄泉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小姑娘上了船之后就困得东倒西歪，后来偎依着鲛肌睡着了。
　　傲娇的鲛肌素来不喜少女靠得太近，见她把整个身体都压上来俨然把它当成靠枕，很不高兴地蠕动了一下，尖锐的倒刺不怀好意地意欲破绷带而出……
　　鬼鲛轻轻敲了它一下，无声警告它不要轻举妄动。它只得憋屈地平复炸毛状，安静地装死，生无可恋地任由熟睡的小姑娘把口水蹭到绷带上。
　　一行三人先坐船回到水之国本岛，将妃音交付的一亿两酬金送至角都开设的一处地下钱庄，便出发前往那家顶级的蟹料理店所在的蟹之岛。

　　“真是一个自律的小姑娘。”
　　鬼鲛对少女几乎每天都抽时间进行念能力修炼颇为赞赏，于周遭无人的环境下也会陪她练上一阵。抵达蟹之岛的前一夜，他们再次露宿野外，鬼鲛叫住了准备去寻空地练习的少女，笑眯眯地问：“附近有片水域，想不想试试发动我的水遁术？”
　　“欸？真的可以吗，鬼鲛叔叔？”少女无法修习忍术，但每次见身边高手施展出让人眼花缭乱的忍术时仍有点心痒手痒，只是她也清楚，查克拉是忍者的生命能量，忍者不会轻易将自己查克拉分与他人，尽管与组织成员日益熟稔，她也仅仅只向角都开过一次口求借。如今鬼鲛居然主动提出要把查克拉借给她，听这口气还会教她使出他所擅长的水遁忍术，她当然喜不自胜。
　　“之前跟你提过的吧，想试水遁术来找我便是，各种水遁让你玩个够。”鬼鲛顿了顿，略带促狭地说，“指点你控制一下施术的力道，免得你再把人家房间淹了。”
　　少女想起上次的窘况及某位大叔，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我才不会再找他借查克拉发动水遁忍术呢……”
　　“嘻嘻，不是说已经不生气了吗？”
　　“啊，我是很大度啦，但不知道那个别扭大叔是不是还耿耿于怀。”
　　“那个任务之所以能取消，他算是帮了大忙，你要不要去谢谢他？”
　　“首领大人同意接下妃音的委托，给他们发布的是正经的任务，他本就该尽力去完成吧，跑去找他道谢什么的……咦，鬼鲛叔叔，你希望我离开？”
　　“别误会，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你是各组都抢着要的吉祥物小姐，若选择留在我们组，我和鼬先生欢迎都来不及，定会对你多加照拂呢。”
　　“还是你们最有同伴爱啦，跟着你们感觉好轻松。对了，鬼鲛叔叔，等会儿能不能让我试一下雾隐之术、水鲛弹之术、水牢术……唔，水鲛弹的结印顺序是不是这样，寅、丑、辰、酉、辰、未……”
　　“哦，见我使过就记了下来？眼力不错啊。”
　　……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向不远处的湖泊走去。

　　有鬼鲛庞大查克拉的持续注入，少女玩水遁术玩得酣畅淋漓。
　　鼬靠坐在树干旁，看着浓雾在林间生起又散去，听着湖那边时不时传来大大小小的水声、少女的惊呼声和清脆的笑声，探手入怀，打开她给的锦盒，垂眸看向那六颗圆润硕大、纯净无暇、熠熠生辉的华贵金珠。
　　下次得抽空再去找一下那位医师，请其重新配置眼药，照原先的诊断结果，他还有大半年时间便会渐渐失明，但有了金珠入药，大概能再撑两年多。时间应该够了，够他等待唯一的弟弟佐助一路向上攀登，将不输给任何人的强大力量攥在手中，然后来到他的面前，把这么多年的憎恨彻底发泄出来，亲手杀掉他这个背负罪孽、顶着污名的作恶多端的兄长。
　　说起来，憎恨着兄长的人，他现在身边也有一位——这盒金珠的赠与者，与佐助同龄的小姑娘。她对其长兄的厌恶，以及对其家族其他成员的厌恶，简直刻进了骨子里。
　　他不知道，她的长兄及其他家人，是否像他一样，出于某种保护的目的，想用憎恨这道暗影把小姑娘涂抹成纯正的黑色，促使她变得无情又强大。
　　他原本以为小姑娘是个像迪达拉那样的孩子，年轻气盛、我行我素、胆大妄为、凶狠残忍，自从奉命将她捉回组织后也没太过关注，但随着对她的“事迹”听闻得越来越多，以及在雨隐村的短暂相处，他慢慢觉得她和晓组织的其他成员或许并不一样。而最近半个月的近距离接触，更让他确认了这一点。
　　或许是因他曾用月读把她折磨得够呛，又或许是他对弟弟毫不留情痛下狠手的行为唤起了她关于其冷酷长兄的不愉快记忆，小姑娘对他总是透着一股疏离和冷淡，她会嘴甜地称呼其他组织成员为某某哥哥、姐姐或叔叔，唯独对他，从来只是干巴巴地唤一声“鼬前辈”。
　　这么一个应该挺讨厌他的小家伙，这次却送给他一份大礼，哪怕是所谓的感谢，也贵重得超乎他想象，他是真的觉得有点奇怪。
　　罢了，不管是何原因，他既已收下，便也回赠一二吧。
　　鼬收起锦盒，站了起来，望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湖边归来。

　　“跟我来一下。”
　　水遁忍术玩得心满意足的少女刚回来，便听见鼬丢下这么一句，懵了片刻，立即眉开眼笑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林子深处一处空旷之地。
　　“两位前辈今天兴致真好呀，那么，先谢谢你啦，鼬前辈。”
　　少女开心地站到鼬的右前侧，摆出“我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开始”的姿态，蠢蠢欲动的双手下一秒就要作出“巳”的结印……
　　“你以为，我找你是要做什么？”鼬微侧着头睨着她问。
　　“是要让我试试火遁忍术吧。”少女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
　　鼬沉默了一阵，最后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叹息一声，抬起手来，抵上了她的后背。
　　“好吧，那便试一试吧。”

　　少女是有点贪玩，却也知分寸，鼬的查克拉比不得鬼鲛，她不可能像刚才一样随心所欲地尽情消耗，于是在成功发动了几次豪火球之术、凤仙火之术、龙火之术后便自觉停了下来。
　　“好玩吗？”鼬淡淡地问。
　　“好玩好玩，我还是最喜欢豪火球，太酷炫了，哈哈……就是嘴唇有点麻麻的。”少女摸了摸嘴巴，“应该不会影响味觉吧，明天还要吃大餐呢。”
　　“张开嘴。”鼬走到她的身前，又加了一句，“闭眼。”
　　“没事啦，没被火焰灼伤……”少女以为他是要检查她是否受伤，虽然对他要求闭眼感到古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照做，并稍稍抬高了一点下巴。
　　不对啊，他没靠近，反而还往后退开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这熟悉的扑棱翅膀的声音，还有“呀——呀——”的嘶哑叫声，是他的乌鸦？这是想干吗？
　　少女正想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鼬的一句“别偷看”又惊得她眼皮一跳，终是听了他的话没睁开。
　　眼下，他没有理由也不可能害她。
　　少女暗暗心想，然而，没等她把悬着的心放下，某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冲了过来，竟直接撞入她嘴里，仿佛有一股大力要将其强硬地塞进去。
　　是活物！乌鸦？！
　　少女一手扼住喉咙，一手去揪乌鸦尾巴，拼命想把它拽出去，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且刚才她一时大意，乌鸦的身体已有大半进了她嘴里，她根本无力阻止，最终只得无比艰难地吞了下去。
　　“咳咳咳……宇智波鼬，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拢着喉咙一边咳嗽一边咬牙切齿地盯着鼬质问，几片被她扯掉的黑羽晃晃悠悠地从她眼前飘落到地上，渐渐消失了踪影。
　　“幻术？”她惊疑不定地问。
　　“别紧张。我是考虑到你的身体无法储存查克拉，才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你获得我的一部分力量。”鼬不紧不慢地回答，见对面的小姑娘仍是满脸的不信任和戒备，又耐心作了解释和补充，“这只乌鸦存有我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之力，若你将来深陷难以自行解除的高级幻术之中，呼唤我的名字，便可依靠这份力量脱险，但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敌人不能是我。”
　　少女一愣，“为什么给我这个？”
　　“算是回礼。”这一次，鼬答得言简意赅。
　　这回礼收得实在是心惊肉跳，但确是不可多得，少女平缓下来后向鼬道了谢，但仍不免抱怨道：“鼬前辈你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再动手啊，就没有温和一点的方式吗？”
　　“没有。”鼬向来冷素的眉眼隐隐染上一抹笑意，“打了招呼，你会乖乖吞下吗？”
　　少女心有余悸地咽了一口口水，诚实地摇了摇头。
　　“你很强，也很聪明，但在晓组织之中，还是更加谨慎一些。不要以为你已看透身边之人，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人，有时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
　　在回去与鬼鲛会合前，鼬对少女如此告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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