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黄泉

　　少女在结束休眠的第二天下午，和三北组离开了雨隐村，前往冰之国。冰之国同雪之国一样位于极北地带，是一个冰川岛国，被高山冰川所包围，超过三分之一的土地常年被冰雪覆盖，气候恶劣，变化无常，即使在夏季也会出现暴风雪和冰雹等极端天气。

　　“阿嚏——这地方也太冷了吧。”
　　少女把角都给的面罩提到最高，往下拉了拉兜帽的帽檐，把斗篷裹得更紧了一些，踩着角都的脚印，在冰原上一步一步往前走。
　　跟在她身后的飞段搓了搓手，“角都，还要走多远？这鬼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有镇子或村庄，今晚在哪里落脚？”
　　角都停下脚步，凝望着远处尖峭挺立的塔状雪山，回道：“还得赶一段路。越过前面的冰湖，去那座山，山脚下应该有个很深的冰洞。”
　　“大叔怎么知道的？”少女吸了吸鼻子问道。
　　“很多年前，我还在泷隐村时，曾接过一个护卫任务来过这里。那一次也遇到了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无法按计划抵达预定地点，便在那洞穴里过了一夜。”角都低头瞥了一眼，见小姑娘缩在他身侧，纤长浓密的睫毛结了一层白色的霜，问她道，“走不动了？”
　　“嗯。走不动的话大叔会抱我走么？”少女半开玩笑地说。
　　飞段哼笑道：“角都才不会被你这样子骗到，修习念能力的你应该不惧冷热，这么点路怎么可能走不……欸？”
　　他震惊地看着角都抱起少女朝远处掠去，忙不迭也跟了上去，大声喊道：“角都，我也走不动了，背我一段！”
　　角都懒得理他，在他喋喋不休地撒娇了好一会儿后，才冷淡地回应：“想让我背，你先成为一具尸体再说。”
　　“不公平啊……你为什么肯抱着这个会喘气的家伙赶路？”与角都并行飞奔的飞段瞄了一眼他怀里的少女。
　　少女笑得得意又狡黠，“因为我是个又香又软的小仙女啊。”

　　虽已过了几十年，角都仍清楚记得冰洞的位置。冰洞隐藏在平平无奇的冰盖之下，进入里面后却仿佛来到了神奇壮美的冰之宫殿。洞穴蜿蜒曲折，空间交错，到处都是以坚冰凝成的景象，冰钟乳、冰瀑、冰柱、冰笋、冰花等千姿百态、晶莹剔透。
　　在这冰天雪地自然不会有什么干草干树枝之类的，少女催生了不少岩蓝铃，借角都查克拉使出火遁术生了一个火堆。
　　“终于不粘手了。”飞段将血腥三月镰从背上解了下来放到一边。之前在零下十几度的野外，他无意中摸了一下刀柄，手指粘掉了一层皮。
　　少女见角都朝洞外走，便问他去哪儿。
　　角都回道：“冰湖里有一种稀有的冷水鱼，肉质细嫩，鲜美卓绝，我去弄几条来烤。”
　　“这种抓鱼的小事交给我和飞段哥哥就行，大叔你先休息一下。”少女自告奋勇地揽下活儿，把角都推回了火堆旁，然后拉着飞段往外跑。

　　“角都说这种鱼一般生活在水深20多米，你准备怎么抓？”飞段用力跺了跺脚，冰面纹丝不动。
　　“我砸开一个洞，你跳下去潜个水，捞几条上来。”少女蹲下来，仔细查看冰面颜色，估算着冰层厚度及破冰需要的力道。
　　“我会先把你踹下去。”飞段知道她在开玩笑，便也戏谑道。
　　这场风雪有愈来愈猛的趋势，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团团片片的雪花漫天飞舞，天地间一片模糊，温度也越来越低。
　　少女不再耽搁，以拳头在冰面上破开一个大洞，放出四条坚韧的藤枝，迅速向湖下延伸而去。飞段自觉站在她的身侧，拉开斗篷护在她上方，为其遮风挡雪。
　　少女施展出圆，一点点扩展开来，细细感知水下游动着的生物，根据角都告知的稀有鱼类的特征，很快锁定了目标，毫不含糊地用藤枝紧紧缠住鱼身，将其接二连三拉出了湖面。一米多长的鱼摔到冰面上，扑腾了两下便不动了。
　　“哟，还挺大的。”飞段乐道。
　　少女以手化爪，以最快的速度去鳞、去鳃、去脏，飞段则拿到冰水中去清洗，最后一人带着两条回到了山洞。

　　角都烤了三条鱼，把剩下一条鱼做成鱼生。他让少女催生出具有超大叶子的植物，取了一些冰放在叶子上用来摆放生鱼片，并巧妙地将一片叶子拢成锅状，把剔下的鱼骨等边角料给少女熬了一份奶白色的鱼汤。
　　洞内香味四溢，少女和飞段吃得惬意极了。
　　“这个冻死人的地方，鱼倒是好吃。”飞段难得对猪排以外的食物给予好评。
　　少女吃着香喷喷的烤鱼，喝着热气腾腾的美味鱼汤，从头发丝暖到了脚趾盖，“突然感觉来冰之国执行任务，也不是一件糟糕事了。”
　　角都告诉他们，这个任务本是朱南组的，但鼬这段时间好像有什么私事要处理，佩恩便转给了他们组。
　　他说完拈起一片粉白交替、薄如蝉翼的生鱼片，递向少女，“虽然你很少吃生食，但这个真的不错，要不要试试？”
　　“以前我只有和门淇……啊，门淇是很挑剔的美食猎人，我跟着她一起时，会吃她推荐的生食，是绝顶美味……这个鱼片什么都不蘸，好吃么？”少女瞅了瞅近在嘴边的鱼片，抬眸看向角都。
　　那双向来锐利幽深的绿眸中映着摇曳不定的火光，隐隐透着一丝期待，她把脖子一伸，叼走了鱼片。
　　“唔，爽甜鲜滑，好棒！”少女瞪大眼，惊喜地称赞道，下一秒，冲角都昂起下巴，微微张开嘴，一副等着再次投喂的乖巧模样。
　　角都眉宇舒展，无声微笑起来。

　　少女在饭后本要例行做念能力基础修炼，飞段却邀她切磋体术。角都告诫他们动静不要太大免得把冰洞震塌，飞段便与少女在洞内一处开阔的地方赤手空拳打了一场。
　　“怎么还不休息？”就着火光看书的角都见飞段已找了一处坐下来闭目休憩，而小姑娘打完架仍是精神奕奕，压根儿没有睡觉的意思。
　　“飞段哥哥的体术是真的很强啊，在这冰洞里束手束脚的，打得很不过瘾呢。”少女一脸的意犹未尽。
　　“等这次任务结束，找个地方再战，我也可以陪你练习……早点睡，离火堆近一点，我的斗篷可以给你。”
　　角都正要解下斗篷，少女却说不用，凑到他附近问道：“我还不困啦。大叔你还有书么？能借我一本看看不？”
　　“我只带了这一本，关于战国时代早期的战乱。”角都把书的封面展示给少女看，“看吗？”
　　少女点点头，紧挨在角都身侧，扒着他的胳膊合看。
　　但角都发现，哪怕他把书放在了两人中间，少女仍得歪着头看。
　　“这样看太吃力了……”
　　角都正要把书让给少女，就见少女站起来把他往后推了推，分开他的双腿，一转身在他身前坐了下来，又拉着他的手把书放在了正前方。
　　“这样就不吃力啦。”她欢快地说。
　　一时间，角都不知道是该为心仪的小姑娘主动投入了自己怀里感到惊讶欣喜，还是为她对一个成年男性如此不设防的举动感到气恼担忧。
　　莫非是因为他多次抱着她赶路的缘故，她对与他近身接触已习以为常？还是她对他日渐信赖，有了更深的亲密感？
　　“大叔，快翻页啦。”少女戳了戳角都的大拇指，催促道。
　　角都掩盖住内心的复杂心思，不动声色地翻了一页。
　　“大叔就生于长于那个时代吧，对当时的战乱应该再清楚不过，怎么还看这书呢？”少女随口问道。
　　“我与这本书的作者荒川略有交集……上个月在一家书店无意中见到了他的书，便买了下来。”角都低声回答。

　　他在漫长的生命中，遇到过很多人，但留在他心里的委实没几个，荒川算是其中之一。他对荒川的印象是，一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成天研究战争，思考如何实现永久和平，有着愚蠢的善良。
　　他与荒川的相遇是一场意外，当时暗杀初代火影失败的他身负重伤，昏厥在一条山间小径上，被荒川捡了回去。他至今都觉得一个不会武的干瘪小老头儿能用木板和绳子把他拖至半山腰的屋子，太过不可思议。总之，他被荒川用一些乱七八糟的草药救活了，并与其同在一个屋檐下度过了数日。他醒来后曾一度想杀了此人，但暗中瞧见小老头儿认真研究草药的配比，耐心熬煮粥食，终是没下手。他趁荒川不在屋内时，翻看了桌上的手稿，知晓了此人曾走过很多地方，了解各地曾发生的战乱，收集新成立的忍村资料，钻研忍村和国家的关系，探究永久和平的建立路径。他看到“永久和平”的字样时，嘲讽地嗤笑了一声，觉得那是痴人说梦。在恢复行动能力后，他不告而别，回到了泷隐村……
　　少女似是对角都和荒川的交集很感兴趣，缠着角都讲述往事，角都便略去了暗杀火影一事，把两人的相遇告诉了少女。
　　“那后来呢？你还去找过他吗？”少女有些好奇。
　　角都“嗯”了一声，“在叛出村子半年后，我想去给他送些钱财，没想到他已经死了。那个笨蛋又往家里捡了一个受伤的家伙，是一个逃亡的忍者，结果被人杀死。我早就提醒过他，毫无戒心、过度善良，迟早会害死自己……”
　　“那个忍者大概是怕自己行踪暴露吧。”少女叹了一口气。
　　她指着书上的一些内容又问了角都关于战国时代的民生情况，角都一一作了解答，他讲着讲着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混乱又贫瘠的时代，待他回过神时，才发现小姑娘不知何时竟靠着他的胸膛睡着了，安稳且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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