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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不知不觉中,两年过去了。
所有人都住进了陆家,包括王雪琴。
依萍的工作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成了家中的支柱。
梦萍也因为依萍的经理的介绍在药店上班。
几年里,王雪琴的病依旧没有好转,安慰的是她的性子好多了。每天围着如萍的孩子转。
如萍的孩子已经1岁多了,是个男孩。她给书桓写了很多封信,但都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尔豪倒是写了好几封信回来,由于他和书桓不在一个团,也没太多他的消息。如果不是孩子,如萍早已经撑不下去了。如今的她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时常抱着孩子偷偷地哭泣。渐渐的,一家人都不敢再提起书桓。
陆振华的身体也越来越糟,他得了胃癌末期。庆幸的是他的身边还有傅文佩守候着。
总之,在战争岁月里,陆家算幸运的,他们还有一个避风港,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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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信了,尓豪来信了”这一天傍晚,方瑜迫切的声音传进了陆家大宅。
梦萍激动地跑上楼通知如萍,陆振华的脸上也浮现难道的笑容。
他们已经半年没有收到尔豪的来信了。
“方瑜,尓豪都说些什么了?”依萍和大伙围住了方瑜。
方瑜却把视线落在了抱着孩子从楼上刚下来的如萍身上。
“如萍,终于有书桓消息了!”
这寥寥几字,顿时在大伙的心里激起千层浪。
如萍把孩子交给了雪琴,上前紧紧得抓住方瑜的手臂:“是真的吗,他怎么样,信上都说了什么!”
“你们都别急,我念给大家听”方瑜安抚道。
“爸、佩姨、依萍、如萍,大家还好吗?我知道你们等这封信等了很久,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安然到达你们的手上。我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终于联系上了书桓。大家放心,他很好,现在还是排长了。他让我转告大家,不要担心他,要保重身体。信封里还附了一张书桓的亲笔字条,是给如萍的。”
说到这,方瑜递过一张纸条交到了如萍的手里。
没有迫切,如萍不敢置信地、小心翼翼地接过,她等了这一天等了两年了。
“——妈,妈妈”她的孩子在雪琴的怀里发出轻轻的声音,眼睛似乎在看着母亲。
如萍终于展开了那张纸条。
“何慕曦,我们的孩子。”
除了这,再也没有别的字了。
如萍转头看着孩子,潸然泪下。他有着和书桓一模一样的眼睛。
依萍将孩子从雪琴那抱给如萍。
抚摸着孩子的脸,如萍一遍遍地呢喃着,“何—慕—曦,何—慕—曦……,你爸爸终于给你起名字了……”
顿时,大家都沉默了。
这场战争还要多久,书桓和如萍会有圆满的结局吗?
……
许久,梦萍打破沉默:“佩姨,我们准备晚饭吧。”
“我来就好,你陪如萍上楼休息会吧。”
方瑜也准备回去了,走到门口却被依萍拉住了。
“等一下,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方瑜疑惑地看着依萍。
“可云结婚了!”依萍浅浅地笑了,“今天我们也收到了李副官的信,在乡下他们遇到了一个贵人。不但医好了可云的病,还医好了可云的心。上个月底,他们举行了婚礼。”
“你说的是真的吗?”方瑜心绪复杂。
依萍上前抱住了方瑜:“真的,是真的!以后你和尔豪可以完完全全无所束缚地相爱了。可云已经得到幸福,你们也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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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大上海歌舞厅。
这里丝毫没有受战争的影响,反而更加热闹。
依萍坐在化妆室里,听着外面的喧嚣,心里倍感疲惫。
今晚,秦五爷说有重要的客人,请她来登台献唱几首。这几年秦五爷帮了他们太多忙,所以为报答,依萍在工作之余会偶尔来大上海表演。况且,就凭银行的那点收入养家谈何容易。
看着镜子,依萍抚上自己的脸颊,脸上的那条疤几乎看不见了。这一切要归功与身在异国的那个人,她又想起了他!
这两年,她时常会收到来自法国的国际包裹,每次里面都是各种治疗疤痕的药膏和良方。奇怪的是这些包裹却都没有寄件人的名字,包裹里面也没有任何文字。
依萍猜得到那个寄件人是谁……
在地球的另一边,原来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地记挂着她。
但为什么他却又从来不表露身份?依萍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呢。而这是这份心意更让依萍动容。
他不想给她的生活增加困扰,他们已经分隔两地不可能有未来,有何必写什么文字徒增伤感,就只当是一个陌生人的关怀好了。
但是依萍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收到包裹了。是他猜到她脸上的伤快好了吗,还是……他终于忘了她?两年了,他怎么样了,结婚了吗?
思及此,心中顿时一阵刺痛。
依萍伸手抚上脖子上的戒指,那一枚他寄存在这的戒指。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奢求什么,上帝已经送你一份大礼恢复了你的容颜不是吗。
“白小姐,老板让我通知你一下,客人就要到了,请你准备下。”有人闯进了化妆室,打断了依萍的思绪。
“恩,好。”依萍深呼吸了下,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打起精神好好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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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的喧闹声,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消去。
舞台中央,一个女子在浅浅地吟唱。
没有伴舞,没有夸张的服饰,没有过多的乐器伴奏,却感染了全场。
她还是当年的白玫瑰,清纯、冰冷、忧郁、神秘……
也许是岁月的历练,她的歌声越发让人动容,似乎她在唱得的正是自己的心声。
“安可、安可”一曲完毕,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安可声。
依萍扫视了下所有的观众,此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故事,正如自己的心中。
“接下来,我给大家唱一首《船》,献给你们,也献给……我远方的一位朋友。”
有一条小小的船
漂泊过东南西北西北东南
盛载了多少憧憬
盛载了多少梦幻
来来往往无牵绊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
美丽的小船
不复昔日的光辉灿烂
经过风暴涉过险滩
憧憬已渺梦儿已残
何处是我停泊的边岸
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
舞台上,依萍的脸上淌满泪……脑海里又浮现出梦中的身影。
她是已经习惯在险滩里漂泊的小船,已也不敢去奢望避风的港湾。
如今,她要做的是成为陆家其他人避风的港湾。
生活让人成长,虽然曾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最强壮的地方。
只是偶尔疲惫的时候,伤口还是会隐隐作痛,就像现在。
化妆室里,依萍在卸妆准备回家。
“白小姐,这是客人的花。”
“放在旁边吧,替我说声谢谢。”
“好,这里有张卡片。”服务生递过卡片就下去了。
卡片?依萍疑惑地拆开,顿时定住。
“谢谢你的歌,好久不见的白玫瑰!”
不是因为这些字,而是因为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字迹。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回来了!
依萍冲出了化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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