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雨蒙蒙——梦醒时分

　　当如萍、梦萍和尓豪听到楼下的尖叫声赶下来时，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王雪琴狼狈不堪地躲在沙发后，哀求着：“老爷子，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解释啊，我……”
　　尔杰抓着陆振华的腿哭着说：“爸爸，你别打妈妈！爸爸……”
　　陆振华瞪着眼珠子，怒喝到：“你还敢躲！”他的拐杖向王雪琴挥去，却被躲开了。
　　“尓豪，快来救救我！”看到子女来了，王雪琴赶紧躲到了他们的背后。
　　尓豪他们看的一头雾水，但是都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爸，有事好好说吗，别气着你自己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先听妈解释呢。”
　　“解释？！你们自己问问你们的妈，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陆振华被气的脸色惨白。
　　“我……我就是打麻输了点钱……”王雪琴支支唔唔地回答。
　　“你还想说谎话啊！打麻将能输这么多钱吗？需要你拿几万块钱去还账！”陆振华把手上的一叠钱重重地仍在了桌上，“这次要不是我想给依萍买架钢琴，理了理账目发现不对劲，不然我又给你蒙在鼓里。本想我把存折拿回来后，你会收敛着点。可你倒好，给我变着法子弄钱！这次你要是不给我好好交代清楚，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天啊，冤枉啊我！”王雪琴大哭大叫起来，“老爷子，我给你老实招了吧，我是被人给骗了啊！上次跟会跟倒了，被你教训了顿，我觉得很是对不住陆家也没脸面对你。所以我想把钱弄回来，就找了个人做投资。可惜我命苦又遇到了一个狼心狗肺专会坑人的骗子。对方跑了，下面的债主就都找上我了。怕气坏你身子，我就偷偷的凑了笔钱，今天刚准备出去把钱还给那些人，就被你发现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还不是一心为了这个家吗！”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你自己分明就是那个狼心狗肺专会坑人的骗子！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你把钱往哪搬了，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陆振华愤怒地上前要揪住王雪琴却被尓豪拦住了：“尓豪，你给我走开！要不然我连你也打！”
　　“天地良心啊！我能往哪搬啊！被你这么冤枉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要打就打吧！反正我王雪琴现在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你现在每天都往傅文佩那跑，哪里记得你还有这个家啊！你早就盼着搬过去和她们母女住，正好抓住了这次机会教训我。你分明就是想赶我走！”王雪琴故意扯开话题，说的声泪俱下，“想我从北平跟你到上海，生了四个孩子，辛辛苦苦地打点这个家大大小小的事。伺候你更是半点都不敢疏忽！现在只不过花了点钱，你就想打死我！”
　　“妈，你别再说了”如萍看到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感觉阻止。
　　“还敢和我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啊！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闭上你的嘴！”陆振华猛的推开尓豪和挡在雪琴前面的如萍，拐杖重重地挥在雪琴的身上。
　　王雪琴顿时摔倒在地，嚎啕大哭：“老爷子！你打死我好了。我现在是你的眼中刺，肉中钉……呜呜~~~”
　　“爸，我求你了，别打了！”梦萍哭着拦住父亲，尓豪夺下了他手中的拐杖。
　　“爸，不管妈犯了多大的错，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你原谅她吧。她知道错了，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啊，家和万事兴！”如萍安抚着。
　　“你看看她那样子，有半点后悔认错的样子吗？！她是存心气死我！你们都给我走开，张嫂，张嫂！给我拿鞭子来！我今天不彻底教训教训她，她都要爬我头上了！”
　　一听鞭子，大伙都吓住了。王雪琴赶紧抱着了扑过来的尔杰，说：“尔杰，我们走。你爸爸不要我们了，这家是呆不下去了！饿死在外面也总比被打死好！”说完起身就准备出去。
　　“妈！”如萍赶紧跑过来抓住母亲，“你别这样啊！都晚上了你带着尔杰能去哪啊？”
　　这边，张嫂拿来了鞭子，尓豪和梦萍拦着父亲。
　　“要滚就给我赶紧滚！，不过把我儿子留下！”
　　王雪琴看到鞭子，急得轻声对如萍说：“你想让你爸的鞭子抽死我啊，我出去躲躲！你带尔杰进去。”
　　“不，妈，我要跟着妈！”尔杰哭着嚷嚷。
　　王雪琴夺门而去，剩下陆家一屋子人坐立不安。
　　陆振华把鞭子一摔，“把门给我锁上！你们都给我回去休息，谁要敢出去找她，我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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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雄，你说我可怎么办啊，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啊！”王雪琴从进来一直哭到现在，“我还怎么回陆家啊？”
　　“你给我别哭了！”魏光雄烦躁地一吼，“这钱拿不到，我拿什么去换人家的货。没用的人，就知道哭，这霉气就是被你给哭出来的。”
　　王雪琴原本来诉苦的反倒被臭骂了，这火气就上来了：“魏光雄，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要不是为了给你拿钱，我至于铤而走险被发现吗！我王雪琴这十几年来为了你掏心掏肺，给你搜来的钱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万了。今儿个我只不过不小心失手了，你竟然指着我鼻子骂我！姓魏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没有我王雪琴，你有今天吗？！”
　　“你这个贱人！”在手下面前被这么奚落，魏光雄不客气地打了王雪琴一巴掌，“你再敢给我胡说八道，别怪我无情了！”
　　旁边的人识相地下去了。王雪琴不敢置信地摸着被打的脸，气愤、羞辱激地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魏光雄你还是个人吗？”
　　“哎呦，光雄，这大半夜的从哪跑来只母老虎啊，吵得人家都没法子睡觉了。”这时，从里屋出来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年轻的脸蛋、长长的卷发、清凉的睡袍、更是风骚地勾上了魏光雄的脖子，“人家在被窝里等你很久了，你怎么还不来啊？”
　　这一幕顿时让王雪琴气的想跺脚，她冲上前去，扯过那女人的头发：“你算哪个葱！敢在我面前勾搭我的男人，从哪来给我滚回哪去！”
　　“啊，你这个疯女人！”
　　眼看两个女人要打起来，魏光雄一把推倒王雪琴，把安娜揽在怀里：“雪琴，你识相点就给我滚出去，我还会念在旧情上当今晚没事发生。你要是敢再给我撒泼，从此就别再进我的门！安娜，你先给我进屋去，我马上就来。”
　　安娜得意地俯视了眼地上的王雪琴，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子。
　　王雪琴从地上起来，红了双眼直瞪魏光雄：“你好狠！就是看在尔杰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他可是你的儿子！”
　　“呵呵”魏光雄冷笑了下，“你这个风骚的女人，鬼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谁的种！你风光的时候吗，我也不介意多认个儿子。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这个落魄样，陆家那老不死的不要你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了！我魏光雄想要个儿子还愁没人给我生吗，这来历不明的儿子我可没兴趣！”魏光雄说罢走进里屋，大喊一声：“黑子，给我送客！”
　　王雪琴愣在那，忘了反应，直到黑子推了推她。
　　“琴姐，你看这……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王雪琴看了眼里屋，大声地吼了声，“魏光雄，你给我记住今天说的话。我王雪琴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她拿起包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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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如萍问了张嫂知道母亲还没有回来，心烦意乱的她就出去了。
　　“咚咚”才起床的杜飞一开门看到如萍，楞了下，“如萍，这么早啊！找书桓吧？你先进来，我去叫他啊。”
　　“书桓，书桓，如萍来了。”谁知道，书桓房里早就没人了。
　　看到如萍失望的表情，杜飞安慰地说：“他肯定又是出去采访了。这家伙最近工作上瘾了，连周末也这么拼命。你别怪他啊，男人有事业心也没什么不好呢。”
　　其实，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后，书桓就变了个样子。每天都是拼命地工作，是他的新闻跑，不是他的新闻也跑。躲着如萍不说，甚至连杜飞和尓豪也几乎只能在报社看他几眼。
　　“杜飞，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书桓在躲我，我都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如萍黯然地说，“昨天我听尓豪说他采访的时候和别人起冲突，手受伤了，所以就过来了。我把药放这桌子上，你帮我给他。我……该走了。”
　　“如萍，你等等我啊，我送你回家。”杜飞赶紧抓起桌上的外套，追了出去。

　　大街上，如萍和杜飞并肩而行。
　　“如萍，今天天气很好，我陪你去骑马吧！”
　　如萍摇了摇头。
　　“我听说今天城西有个花展，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如萍第N次摇了摇头。
　　“那我们……”
　　如萍打断了杜飞：“杜飞，谢谢你，但是我今天哪都不想去。”

　　忽然，人群里传出一阵吵闹声。杜飞的职业敏感作祟，好奇地上前一看。
　　只见一个瘦小的小伙子被两个男人抓住手臂在大声嚷嚷。杜飞看到那人手上的照相机，眼睛马上就亮了：“哇塞，如萍，你看到没，那人手上的相机，可是高级货诶！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而已。”
　　“光天化日，你们——你们想怎么样？快放开我，”那小伙子，不，确切的说是位女扮男装的姑娘，一看围观的人多了，不但不难为情，反而声音更大了，“现在是文明社会，有话好好说吗，你们这样动用暴力，小心我告你们啊！”
　　“你这丫头，穿的不男不女的，说话也不三不四的。告我？你吃霸王餐，还有理了？”一中年男子回答，正是这饭馆的老板。
　　“谁吃霸王餐！我都和你说了几百遍了，我的钱是被偷了。看你们这店取名叫‘万客家’，还以为待客有多礼貌周到。今天我可是领教了，大伙看看，把客人当犯人一样押着，这是哪门子待客之道啊。再说了，我这钱可是在你的店里被偷的，你也有责任！”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老板一看小姑娘这架势，顿时觉得没了面子，生气地说：“你别再给我扯东扯西，吃饭给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没钱对吧，那好，你把你手上的相机押在这，等你回头有了钱再过来赎回去。”说着，给俩个伙计一挥手势。
　　“不行，不行”那姑娘顿时像护着个宝贝似的抱着相机，“这可是我的宝贝，万一被你们这些粗人弄坏了，就算有钱也没地方买啊！放手，你们放手。”
　　但是姑娘那点力气怎么敌得过俩个大男人，眼见相机就要被抢走，她张嘴朝那手咬了下去。
　　“啊！你这娘们敢咬我。”手掌用力一推，姑娘顿时失去平衡，手上的相机飞了出去。
　　“我的相机！”姑娘惨叫一声，小脸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完了！完了”拿手挡着双眼不敢看相机的“遭遇”，没有听见预期中的声音，她又偷偷地张开手指。从手指缝里，她惊喜地看到一个年轻人躺在地上，正捧着她的相机呢。
　　这人正是杜飞。在他们争相机那会，杜飞就看的心惊肉跳。那可是高级相机，他都没机会摸上一把，要是就这么摔坏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了。所以在那千钧一发，杜飞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还好，没事，呵呵！”杜飞傻兮兮地自言自语，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相机。
　　那姑娘欣喜地站了起来，跑到杜飞面前，说：“谢谢这位好汉，你没事吧？”她拿回相机发现毫发无损更是感激，“好汉，我会记住你的，有机会一定报答你的救机之恩。”
　　救机之恩？这姑娘说话可真逗。杜飞皱了皱眉，起身拍了拍灰尘：“不客气，这……哎呦，我的眼镜！”刚才太激动了，杜飞竟没发现左眼的镜片给摔碎了。
　　“你们这聊天有完没完啊！”店老板过来不客气地打断。
　　姑娘一看，赶紧拿着相机躲到杜飞身后：“你休想再动我的相机！不就几个臭钱吗，我给就是了。”她拍了拍杜飞的肩膀，“好汉，先借我五块钱。”
　　“我？”杜飞一愣，他可不想搅这浑水，“姑娘，我可不认识你啊！我这眼镜碎了已经够倒霉了。”
　　“刚才我们不就认识了吗！”那姑娘瞪着大眼，说的理直气壮，“而且我是管你借啊，呆会你和我回家拿不就好了吗。到时我再赔你眼镜的钱，不就两全其美！”
　　“那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陪你回家拿钱啊？”
　　“就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样，我哪敢带回家啊？我爸妈肯定以为我闯祸，要对我禁足。我看你长得呆头呆脑还算个老实人，应该能应付我爸妈。好汉，好人做到底吧，别这么小气，快给钱吧。”
　　呆头呆脑？杜飞苦笑不得，“你说真的，会赔我眼镜的钱？”
　　“你们聊够没，这位兄弟，你倒是给不给啊？再不给我可就报警了啊。”
　　“快啊，别说一副眼镜的钱，十副我都赔给你。”
　　反正眼镜报销了，就信这姑娘一次吧。一咬牙，杜飞不情愿地伸进口袋，心里默念着：“这可是昨天刚发的工资啊。”
　　姑娘快速抢过杜飞手上的一张五块钱，大摇大摆地走到老板面前：“看到没，姑娘我有钱了！刚才是4块5对吧，给你5块，不用找了！”
　　“这还差不多”老板拿了钱走回饭馆。人群也散掉了。
　　“这5毛钱你怎么就不要了！5毛不是5分诶。”杜飞心疼地喊，“哎呀，如萍呢？”他四处一看早就没了如萍的身影。心里不禁自责：我今天是哪不对劲了，为了这莫名其妙的姑娘，怎么把如萍给弄丢了！只能迟点再去找她了。
　　“喂！你发什么呆啊！”姑娘在杜飞眼前摆了摆手，“我们走吧。”
　　杜飞扶了扶鼻子上裂了的眼镜，跟上姑娘：“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家住哪啊？还有你的相机好棒诶，哪来的？你也很喜欢拍照吗？”
　　“你的问题会不会太多了啊！我叫姚倩倩，我住哪你待会去了就知道。怎么你也对拍照有兴趣？呵呵，看在你刚才帮我的份上，我可以考虑教你几下子，收你为徒的！”
　　“你教我？！”杜飞好笑地说，“就你这小孩子也想当人家的师父，呵呵。”
　　“喂，什么小孩子啊。我都上大学了，你眼睛长哪看人的啊！”倩倩生气地鼓着腮子。
　　杜飞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下她，帽子配上明显大一号的衬衫加西裤，分明就是个假小子。只是那娇小的身材、秀气的五官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个姑娘。
　　“肯定很多人说过你是小孩子，你才这么生气。倩倩这名字很好听，不过好像一点都不符合你这身装扮，我叫你小倩吧。”杜飞打趣她说道，“还有，我不叫喂，我叫杜飞，杜甫的杜岳飞的飞。”
　　“哼，谁准你叫我小倩的，我不小了。”倩倩还记挂着杜飞嘲笑她小孩子，不服气地说：“我看你是肚子疼的肚，非常小气的非，我就叫你杜小飞（肚子非常小气）了！哈哈，杜小飞，杜小飞，比杜飞这名字有趣多了。”
　　杜飞被叫的尴尬无比，要是让人家知道他被一小姑娘改名叫杜小飞，还不被嘲笑死啊。
　　“我怕了你还不行，赶紧把这三个字给我咽回去。”
　　“才不，你又没比我大多少。再说，我爱怎么叫，那是我的事呵呵。杜小飞，哈哈”倩倩心情忽然很好，“和你做朋友感觉还不赖吗！对了，我问你，人家不是说英雄救美人吗？为什么你刚才不救我，反而救相机啊？”
　　“拜托，你摔一下又不会怎样，顶多哪乌青几块。那宝贝要是摔坏了，可就没了。”
　　“呵呵，还好你救的不是我，不然就没意思了！”
　　“再说，你也算美人吗？”杜飞看到倩倩果然又生气地瞪着双眼，笑了笑“呵呵，逗你玩的，别生气！”
　　“对了，待会你到我家了，就装我的同学，除了问好的话以外，其他什么话都不要讲。我说什么，到时候你配合我就行。”
　　……
　　两个初次结识的年轻人像老朋友般的边走边聊。

　　忽然，倩倩闪到了杜飞身后，低声说：“我的妈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杜小飞，你给我挡着点啊。前面旗袍店门口的那人是我妈，要是被她看到我这副打扮，我会死翘翘的。”
　　“你妈这么凶的啊？”
　　“你听说过河东狮吼吗？我妈就是这一级别的。哎呀，不行了，我得赶紧逃了。”
　　杜飞看了看不远处的贵妇，温婉大方，怎么也没办法和凶巴巴这个词联想到一块啊。“小倩，你不会是眼花看错了吧？她朝这边看了诶。”
　　杜飞一转身，竟发现倩倩早就跑了，他只来得及看到她消失在巷子口的身影。
　　“我的眼镜还有5块钱啊！”杜飞赶紧追了上去，却早就没了影子，“我已经够穷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回去后，杜飞和尓豪他们说了今天的事。尓豪嘲笑地说：“杜飞，你都多大的人了啊，竟然还着了小丫头的当！我看她肯定是个骗子！”
　　“我的钱啊！！！呜呜，姚小倩，你个黑心鬼，竟然连我穷鬼杜飞的钱也骗！倩倩，分明就是欠钱的，连名字都这么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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