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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几位，世间的事都是有价码的，不妨我们商量一下放我们一条生路的价码？”宁方远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下边的人群，这群人不太对劲啊。
“价码！哈哈哈！”底下的络腮胡笑了，“你有见过人和小羊羔谈价码的吗？你们现在在我们眼里边就是待宰的小羊羔。”
“羊羔的命不值钱，肉值钱。我们肉不值钱，但是命却值钱。几位若是想求财，就有商量的余地。”宁方远稳稳地站在马车上。
胖子倒是对他这个可以商量给逗乐了，“那你说一说你能开个什么价码？”
“做生意嘛，自然是卖家先出价，买家再瞧着还价。您先开个价。”
几人朝背后看了一眼，“我们得商量一下。”
“大哥，现在是……”宁方希抓住宁方远的手，后者拍拍他，别慌。他摸不清这几人的底细，只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马匪，现在看他们走向后边，看过去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坐在马上，宁方远的眼神在空中和他一撞。
“谈价码，呵，有意思。”男子驱着马往前而来，“你是第一个这么沉稳地和我谈价码的人，我有点儿欣赏。不过我这个人更欣赏的是有实力的人，你那车上连你在内一共四个人，你从手底下挑出四个人，打上一架，完了你还能站着，我们便有的谈，不然……我也不瞒你，你们的命是有人花钱买下的，我们该做的就是杀人的勾当。”
“大哥，我来跟他们打！”宁方希立刻觉得有了希望。
这小子一看就是学了几招花拳绣腿，宁方远哪儿敢让他去，“我想想。”他看向那个领头的人。
“行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车内轻轻地扣响之声，宁方远掀了帘子进去，俞梅掏出袖囊中的银针，“我前几日在一本书上学了一种针法，可以短期将人的经脉和力量提升到最佳，不过此法损身，过后要卧床静养半月，且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四个人，只要不是硬茬子，够用了。来吧。”宁方远撩起袖子。
“大哥这是做什么，要来也是我来。”宁方希拉住宁方远的手。
“你实战能力不够，而且后边要准备科考不适合，我先迎战，后边万一这些人反悔，你还要护住你嫂子和三妹妹。别挡着了，一会儿该来不及了。”宁方远推开他。
俞梅从来没试过这个针法，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但她极力安慰自己不要慌，下的第一针，指尖都有些发颤。
“别慌，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宁方远还要逗她。
俞梅第二针就扎得稳起来，反正都死过一次了，还怕第二次吗？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就过去，外边已经开始叫了。宁方远站起来，握了握拳头，评估了一下自身的力气，“我出去了，一会儿要是……你记着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都想办法救你。”俞梅收起针囊。
“好。”宁方远走出去，跳下马车，“我想好了，试一试四人战。”
“有胆识，我欣赏。”男子招了招手，“谁想打个头战？”
“我来，老大，我来！”旁边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蹿上来。
“叫什么名字？”
“丁五，小的是前几天才来投，正好想借此机会给当家的瞧一瞧我的身手。” 他不甘于当个小喽啰，就想着一战之后的名头眼神里满满都是野心。
“好呀，丁五。若你能在十招之内将他击倒，我就算是记住你了。”男子微微鼓励道。
丁五顿时充满战力，“请老大放心！”他站到宁方远面前，“小白脸儿你也别怪我，谁让你落在爷爷手里？”
“动手就动手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宁方远眼看着时间过了五分钟，冲那人勾勾手，“来吧。”
“小子还挺狂！”瘦弱的男子扑上来，手中的大刀带着风，扑面刮来，宁方远往旁边一闪，右脚一踢，正中那人的背心，那人朝前一扑险些没站住，宁方远第二击再次袭来，一个曲肘，将那人重重地砸在地上，不过五招，那人就动弹不得，宁方远却气息都没杂乱一分，“下一个！”
“大哥，他竟然有这样的身手？”宁方毓都惊呆了。
这不是你大哥，这是现代恣意张扬的宁方远，那个少年，为了自己的梦想，从五岁开始每日练习身手，酷暑寒冬从未断绝，无数次受伤，愈合，最后成就了现在这个宁方远。
“你先前在隐藏实力？”
“并不是，人在生死面前总会激发出无限的潜能。”宁方远不想再废话，“下一个来吧。”他顺手捡起刚才那人掉落在地上的长刀，雪白的刀刃在阳光下很刺眼。有了刀，危险和机会都在增大。
“吴东，你来。”男子一挥手刚才说话的胖子走上前来。
力量型选手，那就得用巧劲儿了。两人直接开打，只见刀光在阳光下晃动，宁方远灵活地左右蹿动像是一只机敏的猴子，吴东却在回返之间不得不开始自保，又过了十余招，吴东闷哼一声，大刀掉落在地，捂着手臂在一旁喘息。
宁方远的袖子上边也有一抹红，很庆幸那不是他的，但是这一战，让他有些疲惫，重力撞击过的虎口还在微微发颤，他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下一个。”
周围有些沉静，没想到这个看似小白脸一样的书生会这么厉害，吴东的伸手已经是他们的三，也不过就是三十招之内就被拿下。
“你的身手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男子说了一声。
“他们只是尽力，而我是拼命，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宁方远苦笑了一下。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着我，我可以放过你和你妻子。”男子抛出诱饵，“我们过的日子可不比你在侯府里边差。况且侯夫人巴不得你死，你又何必这么死心塌地的救了她的孩子？”
“毕竟是血脉至亲，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宁方远微微活动拳脚，等着下一场。
“血脉这个东西有时候是最不可信的，谁能知晓上一秒还亲切叫着你哥哥的，下一秒不会给你捅刀子。喂，那小子，要不你捅他一刀，我放过你们三个？”他看着宁方希。
“你做梦吧，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宁方希握着拳头，“我死也不会伤害我哥。”
“你何苦逗他？”
“没办法，你们的命别人早就出了银子，我不能什么都不给交代吧？”
“那你先前说的战过四人是在骗我？”宁方远握紧手中的刀。
“当然不是，这是江湖规矩，大家都得守的。”男子微笑了一下，“况且，你不可能撑得过四个人吧。”
“谁知道呢，没准我能创造奇迹。”宁方远修整得差不多了，“还是下一个吧。”
男子也不意外，招手让下一个上来，这个人明显比先前的强出太多，宁方远与他缠斗许久，好不容易找到破绽，将对方放倒在地，这时候他身上已经多了三道伤，最厉害的伤左臂，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裳。
俞梅从车上跳下来，将药粉洒在他的手臂上，用力勒紧帕子，“小心，时间不多了。”
“下一个是谁？”宁方远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劲装男子翻身下马，“我。”
“你很厉害？”
“大概吧，从来到这边还没有输过。”男子卷了卷袖子，“我听见你和你妻子的话了，你应该还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了。一炷香可是赢不了我。”
“你的耳力不错。”宁方远没有正面回答。
“我功夫更不错。”男子直接冲上来，来势凶猛，宁方远好不容易避过这一招，下一招擦着他受伤的左臂，疼痛让他一时眩晕，一个横踢过来，他砸在地上。
“你输了。”男子声音轻快，就像是刚摘了一朵喜欢的花。
“我大哥累了，我来跟你打！”宁方希从后边跑上来。
“那可就不算是四人之战了哦，宁世子，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接到的单子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死你呢。”
宁方希脸色一下变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面对别人的恶意！
“世子之位呢，多少人垂涎，让你这样的草包坐了还真是有点儿可惜。”男子说着就要拔剑。
“等会儿，我还没有输。”宁方远站在远处，“这一战尚未完。”
“呵。”男子脚下一踢，飞身上前，他显然已经失去耐性，长剑轻啸着出鞘，后方传来阵阵马蹄之音，“巡防营办案，前方匪徒立刻缴械投降，负隅顽抗者一律斩杀！”
巡防营来了。
男子剑尖一转，回身一望，飞身上马，半点没有缠斗的意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驾着马往前走。巡防营的人避开马车后立即开始放箭，一时间哀嚎声马蹄声混在一起，宁方远松了那口气，俞梅接不住他的重量，两人双双跪倒在地。
“好累啊。”宁方远嘟囔一声。
“睡吧。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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