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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言
那晚之后,薄靳言隔了很多天才再次回来,他这次身上没有酒气,穿着普通。
谢聆听早就把华垦的工作辞了,那地方她不想呆了,不只是因为算计更多的是厌烦。
公司的流言蜚语,老板的有意利用都让她难受,压抑。
薄靳言没多说什么,把手里提着的蛋糕放在桌上。
谢聆听没在意,已经入秋了,风吹进来有些冷,她走到窗户那轻轻的关上。
在那驻足,瞧着外面漆黑的天。
薄靳言在沙发处坐下,想说点什么被谢聆听抢先说出口。
“你喜欢这样吗?”
薄靳言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在问他喜欢他们之间沉重的氛围吗?
谢聆听紧了紧身上的披巾。
“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嗯。”
“可我一点都不快乐。”
薄靳言呼吸有些乱,没接话。
她没在那站很久,去了餐桌那坐下。
“吃饭吧。”
薄靳言喉结滚了滚,也走过去坐下。
桌上没有丰盛的饭菜,没有碗筷,只有一个菠萝蛋糕孤独的在那。
他动手拆开,在上面放上了一根蜡烛,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很久的打火机续上火。
好像感觉还少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吊灯,很刺眼。
薄靳言关上它后,才开口:“好了。”
他声音嘶哑的厉害,让谢聆听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可许久都没有动作。
谢聆听有很多愿望,可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对着蜡烛许愿了。
她不信这些。
薄靳言眸色深下去,低声道:“许愿吧,什么我都答应。”
他说的是什么都答应而不是什么都为你做。
因为他心里清楚,谢聆听会说什么。
离婚。
他答应就是了。
面前的女人这才有了动作,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没有开口说话。
脑海中闪现了很多故事。
从高中到现在,从他们的初识到快要结束的婚姻。
“哭什么,我在。”
“跟紧我。”
“我会丢下你?”
“谢聆听,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
一滴眼泪滴落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里很清晰。
“谢聆听,你别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生日愿望,签字离婚。”
说出这句话,她仿佛卸下了千斤鼎。
她又回想起,薄靳言说“谢聆听,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时,她没出声。
那么喜欢,怎么会甘愿做朋友。
薄靳言当时还以为她不想跟他做朋友,所以生了很久的气。
像小孩子一样。
薄靳言有些喘不过气,他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可还是会惊慌失措。
最后也只是憋出一个字:“好。”
一个“好”结束了他们三年多的婚姻,可能还结束了他们的缘分。
在黑夜里,不只谢聆听流了眼泪。
他起身,没有开灯。
绕过桌子走到谢聆听身边,轻轻为她捻去眼泪。
“别哭了。”
你要快乐,这样才能告诉我,这个决定是对的。
薄靳言打开灯,从包里拿出来一份协议,这是给她的生日礼物。
“清水居留给你。”
谢聆听没有拒绝,第一次提离婚的时候,她也只要了清水居。
薄靳言拎起沙发上的外套,打开门想出去,可又停在门口。
“明天我来接你去办手续。”
一直到薄靳言离开,谢聆听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可能,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一整夜,谢聆听都没有睡觉,她的脚步停在书房外。
她的手轻轻扶在门把手上,用了点力往下压,门开了。
谢聆听没有往里走,只是靠在门上看着那个座位。
翌日,她简单化了妆,勉强可以盖住憔悴感。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随手拿了把雨伞,打开门入眼的是薄靳言靠着那辆熟悉的大G抽烟。
他似乎是刚把烟放进嘴里,打火机还拿在手里正准备点火。
谢聆听撑开伞走近,地上全是烟头,这不像是一早上可以抽完的。
薄靳言没有打伞,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已经打湿了许多。
他清理了地上的烟头后,为谢聆听打开车门。
她迟迟没有进去,视线变得模糊:“你昨晚没走?”
“嗯。”
他一直低着头,声音哑的不像话。
昨晚薄靳言从里面出来后,就一直坐在车里往二楼看。
那个地方却一直没有亮灯,他抑制住想进去看看的冲动,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一根一根的抽。
别人说,抽烟可以保持清醒,可薄靳言却用抽烟来把自己置身于迷雾之中。
谢聆听抬脚进入车里,里面烟雾缭绕,呛的她眉头紧皱。
薄靳言看她这样,有些手忙脚乱,他在车里翻出来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她挥了挥手,从包里翻出双方的户口本,结婚证,还有离婚协议书。
并把他的那份递给他。
“这是你的户口本和结婚证,身份证你应该身上有,离婚协议书就放在我这,你拿好。”
薄靳言盯着看她递过来的东西,久未出声,默默接过来,随意扔在后座。
她安排的很妥当,所以离婚办的很快,也没出现什么差错。
两人手持离婚证站在民政局外,看着四周来结婚的新人,他们打打闹闹,女生害羞掩面,男生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他们刚开始不曾拥有的。
谢聆听将手里的证放进证件袋里。
“清水居里你的东西……”
她看了眼薄靳言,怔住。
他眼眶里全是泪水,在对视的那一刻奔涌而出。
“谢聆听,我以为我可以和你度过余生的。”
那一切都是他的以为。
“我们只能到这了。”
谢聆听的话更是击垮了他,他往谢聆听那里走了两步想抱抱她,可还没做出动作,她就往后退了一步。
“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连伞都没有撑开,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匆匆离开了。
薄靳言的眼泪砸在离婚证上,他捏着证件的手愈发的紧。
离婚证在他手里有些变形。
坐在车上,谢聆听终究撑不住了,雨越下越大,却掩盖不住她的哭声。
司机看了后视镜好几次,等她的心情平静了一些才问道:“小姐,去哪?”
“机场。”
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买了最快的航班飞往淮安。
她站在门外,刚想按门铃和刚回来的谢坤良王兰芳撞上。
“聆听,你怎么回来了?”
王兰芳走的最快,开了门,让宝贝女儿进去。
谢坤良提着一大堆菜跟在后面。
王兰芳和谢聆听一同坐在沙发上,问问最近的情况。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和爸身体还好吧?”
“好的很,你就在梁城好好过你的小日子,不用担心我俩。小言毕竟是一个公司的老板,上上下下几千人要管理,忙的话你就体谅体谅,和小言把日子过好才是真理。”
谢聆听苦笑,没应声。
谢坤良听这话心里多不是滋味。
“你这老婆子,你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闺女,你闺女不也得工作吗,还得照顾家庭,你胳膊肘还往外拐。”
“我怎么不心疼我闺女了,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不心疼吗,我这不是还没问到吗?”
谢聆听笑了笑,打断他们。
老两口时不时就喜欢拌嘴,但也不是大吵,倒是给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王兰芳懒得再与他斗嘴,继续问谢聆听。
“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小言呢,是不是挺忙的?”
谢聆听手不自觉的蜷了蜷。
“离婚了。”
还笑着的王兰芳直接僵住,谢坤良也停下收拾的动作,迅速走到她面前。
“离婚?什么时候的事?”
谢聆听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离完婚我就来这了。”
今天刚离的,王兰芳按了按太阳穴。
“为什么离婚?是薄靳言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是……”
“不是,离婚我提的,性格不合。”
王兰芳放下手,声音高了两个度:“性格不合就要离婚?薄靳言还真同意了,你们两个把婚姻当儿戏吗?说结婚就结婚,现在也说离就离。”
谢坤良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少说点。
“行了,闺女那么大了,决定是她做的,我们应该尊重她。”
其实他也是很生气的,可他看着低头不语的女儿又很是心疼。
他看着自己女儿二十几年的成长,很多决定他们都很尊重她的选择。
这次也同样,一个人也照样可以过日子,就算她不嫁了,谢坤良也愿意养她一辈子,像小时候那样惯着她,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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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愿大家都可以拥有理智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