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融合万妖血脉变强

　　鞠年还记得上一次见归琦薇的时候。那已经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归琦薇一脸诧异的看着她，然后伸出了手。奄奄一息的鞠年，拍掉了她伸过来的那只手。

　　后来的很多年里，鞠年一直在想，她为什么是向我伸出手，而不是别人？以及，为什么她要向我伸出手。鞠年觉得自己不需要，也用不着归琦薇向自己伸手。毕竟，她与归琦薇，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不是吗？

　　鞠年，离经叛道，人人唾弃，哪怕师门也会叫她妖女的。她曾经以为能称为妖女的多半是些容色倾城，惑乱人心的，世俗称之私生活混乱的女子。直到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研制丹药上的她被称为妖女的时候，她才明白一件事。那件事就是，只要外界觉得她是个不够正常的女人，他们恐惧她，那么她就会被叫做妖女。

　　至于归琦薇，外人都说，她是御极宗最亮眼的明珠。那个曾经攥写《美人榜》的仇凋子，曾经把归琦薇放在第一美人的那一列。以风流著称的男文人揽芳卦，称赞归琦薇是真正的女人。揽芳卦是公认的，最懂女人的。鞠年的师兄对鞠年说过，你应该去看看揽芳卦的书，去学学什么叫女人。

　　她与归琦薇，应当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个体。

　　其实她曾有过和归琦薇相处不错的时候。事情太过久远，她觉得自己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她也不想记住这个人。

　　无论她想不想记住，她都不明白，眼前的这只猫妖，为何会有着，一个她明明不想记住的人味道？

　　她面前的那猫妖，听了她的话，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你……认识我娘？”

　　“娘？”真是可笑。鞠年想：一个猫妖，居然会说一个狐狸是自己的娘？她记得，归琦薇跟着的，那个她不喜欢的东西，分明是人类，如何能变成猫妖？更何况，难道经此一遭，归琦薇还会如此昏头昏脑？对了，归琦薇是有一个女儿的，也正是因为那个女儿，她才会在之后……

　　“她倒是真有一个女儿，不过，那个小狐狸崽子分明已经死了。”突然间，鞠年神色大变：“不，不对，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鞠小年的味道？！”

　　归庾偏了偏头，满是疑惑：“你真奇怪，一会说我身上有我娘的味道，一会又说这什么鞠小年的味道？可我闻着我身上只有腥味。你闻见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海水的咸腥气味，明明她刚刚在水中游过，衣服却并未沾湿。

　　鞠年并没有回答归庾的疑问，她喃喃自语道：“我把鞠小年寄给了归琦薇，归琦薇死了。是了，你说归琦薇是你的娘。”她盯着归庾，她的长相着装都属于阴沉的，倘若是胆小的男孩见到了她，多半会被这阴森森的模样吓哭出来。可是不知为何，她分明长的鬼气森森，那双眼睛却明亮的仿佛不是长在她身上一样。

　　归庾觉得她的目光有些灼人了，她想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依旧坐在那条毛茸茸的鱼身上。

　　鞠年飘到了鱼身上，归庾却发现自己又不想后退了。这个阴森森的黑袍女人，这条鱼，都无端的给她一种无比熟悉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像她在江州遇到的血脉召唤，却又不同。

　　黑袍女人问：“归琦薇的女儿，你叫什么？”

　　“我？我叫归庾。”

　　黑袍女人咧开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归庾啊，你缺一个师尊？”

　　“什么？”

　　鞠年挥了挥手，一枚淡蓝色的球状物从归庾手上飞向她。

　　鞠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哦，起源于水族的师徒契，我倒是有点了解。”

　　蓝色小球似一滴水滴一般落在鞠年的指尖，点点黑色浸染着它。

　　“嗯……我叫鞠年，和你那位娘有些关系，当然，我和她关系其实没多好。我只是见到你好奇，你好像同我也有些关系。”

　　“你和我娘关系没多好？我同你有什么关系？不会是你刚刚说的，那个鞠小年吧？”

　　鞠年指尖的小球已经变成了一片透明，仿佛真的只是一滴普通的水滴。

　　“归庾，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水族的师徒契。是双向的契，倘若你滴血上去，你就会和主契人神魂相接。说实话，即使神魂想接，一般是无害的。可是这枚契符中，水族的气息压制了一切，倘若你滴血上去，会被控制。”

　　归庾的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她想了起来：“是我莫名其妙的跑到船上的时候！”

　　果然，鞠年想。她嗤笑一声：“不过，这水族也不过如此嘛。只会用些阴招罢了。这契符也不怎么样的。”

　　归庾想了想，这枚契符身后的人，当初引诱她滴血，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倘若要利用她，大抵是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归庾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被那些人追到，不如她直接和面前的鞠年结契，毕竟鞠年看起来坦荡直接，并没有害她的心思。

　　“那个，鞠年，我可不可以和你结契。”

　　鞠年愣住了。

　　待她反应过来后，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喂，我说小鬼，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怕我也害你？”

　　“与其被暗处的人害，我觉得你更可信，而且你刚刚也告诉了我害处。比起等他们来，不如我提前把这个用了。”

　　鞠年突然笑起来：“我说小猫妖，你想用我来做筏子，可不一定有没有用呢。”

　　鞠年指尖黑色一闪，小球向归庾飘去，浮在她面前。

　　透过水滴一样的球，映得归庾脸色有着辨别不清。归庾接触小球，水滴颤动。水波荡漾间，鞠年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有人对她说：“鞠年，难道你非要把这一池水搅混不可？”水滴依旧是清透的，清水是不会被搅混的，它的波纹也是清澈的。

　　在感受到自己和归庾身上多了一丝摸不着看不见亲近感后，鞠年甩甩袖子，从小金身上跳下来。

　　小金冲着鞠年摇动鱼尾，映着黄昏的颜色，小金身边漾开一圈又一圈的碎金波浪。

　　“小金，趁着今晚的圆月，送她走吧。她不是属于这的，她该回去了。”鞠年没看小金，她往枯岛中央走去。

　　小金轻哼一声，摆摆头。

　　归庾叫住了鞠年：“等下，鞠年……”她想了想，还是加上一个称谓，那是她在澧州学习的成果：“鞠年前辈，谢谢你呀。”

　　小金把头埋在水里，穿越屏障。

　　鞠年还是停留了一下，不耐的嘀咕了一句：“我说，没礼貌的小东西，应该叫师尊才对吧。”

　　大黑扑闪着翅膀落在鞠年肩头：“喂，鞠年，鞠小年这名，我还真是听一次就想笑一次，也只有你会给丹药起这个名了。嘎，可是，鞠年，你怎么那么着急送那猫崽子走？”

　　“你又不懂丹药。管我做什么？”

　　“谁管你的鞠小年了嘎！你以后少叫我大黑！”

　　归庾坐在小金毛绒绒的背上，看到了岸边的火光。

　　她认出来了两个人，沈朝晖和段凝风。小金的头沉在水里，它对归庾哼唧一声，归庾跳下鱼背，小金又哼唧一声，向下潜去。

　　那边，眼尖的钟缨已经指了指海面，沈朝晖已经御剑过来了。

　　“归庾，你有没有遇到危险？”她打量一番归庾，毫发无损，甚至衣服都没有沾湿，松了口气。

　　到了岸上，段凝风拉住归庾的手，面色紧张：“归庾妹子，实是我不好，我找了目击者，说你可能被蛊惑了，哎呀，我当初应该带你先去城里的。”

　　“好了凝风，你别自责，前辈都说这件事要她亲自看看。”钟缨插进来。“哎呀，妹妹你就是师姐那个小朋友啊，看起来真嫩啊！”钟缨感觉自己的手有点蠢蠢欲动。“哎呀小朋友，不认识姐姐是吗，我是朝晖的师妹啊。”

　　“你我差不多高，你干嘛叫我小朋友啊？”

　　“行了师妹，你别逗她了，带她去前辈那里看看吧。”

　　“小朋友可不是看的身高的，你的眼神一看就很稚嫩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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