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融合万妖血脉变强

　　“按照人类的习俗，初二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所以，你的朋友那天很有可能回家。她出嫁的时候你有在江边碰到过她，到时候，我们就等在江边好了。”

　　“你懂的真多，那天我们就早早的等在哪里，肯定可以遇到的。”

　　“咦，不对，她出门一定遮盖的严严实实，就和我的幕篱一样，你怎么才能认出是她呢？”

　　“这有什么难的？我朋友的气味我一闻就知道，很好分辨的。闻不到气味，就很难捕捉到猎物。”

　　杜衡愣了愣，随即苦笑道：“依靠嗅觉？我倒没想过还有这种方式。可是仔细一想，这却是我们的本能，这么多年来我却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方式。”

　　“嬷嬷，今年辛苦你了。”崔鸢解下披风，把桌上的红封递给了嬷嬷。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嬷嬷满脸笑容。

　　“今天守岁，你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多谢夫人。”

　　嬷嬷一走，崔鸢就又穿上衣服，披上披风。

　　她之前派小丫鬟给看守院门的婆子送了酒，果然现在的婆子正醉醺醺的坐在门槛边打瞌睡。

　　崔鸢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她终于有片刻自由的时间了。

　　崔鸢没有带灯，她沿着着树梢上的灯笼光探寻前路。

　　那些红灯笼透出的光是暖和的，那一点点橘红色的光，却只能照亮一点雪地。

　　崔鸢想起时下夫人们流行的元缎，那是一种纯黑的缎子，需要刺上大幅刺绣才能做成一件衣服。黑夜中的灯就仿佛刚开始绣的一块元缎，有星星点点的颜色，看起来好像有一点光，在满目黑色中，又太稀少渺小，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吞噬。

　　远处多了一点光亮，似乎有人过来。

　　崔鸢站在假山后，暖橘色的灯光破不开黑夜，也照不出暗处中的崔鸢。

　　两个影子过来了，她们交谈着，她们的音色稚嫩，俨然是府中的小丫鬟。

　　“今天祭祖，老夫人非要少爷和少夫人一起，表少爷的样子好可怜。”

　　“你说咱们少爷，这么俊美，怎么就有了少夫人这样的妻子？少夫人已经是少爷的妻子了，还不让少爷和表少爷一起。他们真可怜。”

　　“就是，少爷这么好的男子，自然只有表少爷这么优秀的男子配得上，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他？”

　　“他们就好比那，苦命的鸳鸯。我前几天偷买的时下最流行的话本，那里面的将军和军师，好一对神仙眷侣，却皇帝赐婚公主横刀夺爱。你说也真是的，这些女人能不能不要打扰他们美好的感情呀。”

　　“就是说的呀，不过那些坏女人，在话本里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听嬷嬷说，咱们之前也有几个少夫人，不识大体，都死了。”

　　“死的好，咱们少爷和表少爷的感情那么真挚，可惜不能被世所容，不过终究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插入中间的坏女人都死了。男子和男子恋爱才最为强大，咱们少夫人插入，哪里会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就是，天真冷，这鬼天，都没人愿意出来，一会到了屋子里得赶紧暖暖啊。”

　　崔鸢站在寒风中，听着她们稚嫩的言语，苦笑一声。前几位夫人死的当真不值，落在他人口中，竟然是一句插足别人感情的坏女人。谭少爷那不为世容的美好感情，到底是被谭府上下纵容着。上有谭府主人和老夫人为儿子挑选生育工具，下有嬷嬷引导，丫鬟维护，缝隙里浸满谭府夫人的血和泪。既然你们见不得光，就让我把你们这真挚感情告知世人吧，也省的你们再做那不能依偎在一起的苦命鸳鸯。

　　“江边的朝霞真美啊。”杜衡感叹：“我之前除了去药房，几乎不出门，还是头一次看到这般美景。”

　　“还有山林，峡谷的日出，也很好看的，以后你也可以去看的。”

　　“这么早的点，也有人在楼上看日出呢，你看那个酒楼的窗边，这两人肯定也是来看朝霞的吧。”杜衡指指前边不远的楼上，有两个人影依偎在窗边。

　　倘若离得再近些，倒是能看出来是两个男人依偎在一起。

　　如果是崔鸢在这里，或许还能看出，这对亲密的男男，正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谭少爷和谭府的表少爷。

　　此时，表少爷的动作有些羞涩：“我们在这里，让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怕什么，你我本就是爱人，这样冷的天，又刚天亮，能有什么官宦人家出来，就是有些百姓经过，又怎么会认得出我们。”谭少爷虽然这样说话，依旧放下了搂抱着表少爷的手。

　　“我们坐旁边喝茶赏景，这冬日江景可是一绝。”

　　“好。”

　　“夫人，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嬷嬷检查着崔鸢回家要带的东西。

　　崔鸢语气随意：“是我给哥哥置办的礼物，里面好像是一些书画吧。”

　　嬷嬷打开箱子，果然是一些普通书本，图画卷轴，她略翻了几页书，又合上了箱子。

　　“抬上去。今天夫人回家，不能给夫人丢了面子。”

　　“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作品，但毕竟书画难得，所幸箱子也不大，放我的轿子里就行。”
　　崔鸢吩咐。

　　下人们看了一眼嬷嬷，看到嬷嬷并没有不同意，于是就听从了崔鸢的话。

　　看着崔鸢收拾妥当走远，院子里的小丫鬟又开始闲聊。

　　“初二回娘家，少爷也不跟少夫人一起回去。”

　　“少夫人插足少爷和表少爷，少爷不恨她就已经很好啦，还跟她回家？虽然咱们少爷那么好的人，肯定不会恨少夫人。”

　　“说实话少夫人过的也挺好的。你想啊，夫君是个断袖，这样天天看他们腻歪，多赏眼。”

　　“就是，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爱哪里比得男人和男人的感情真挚。”

　　“以后我要有了儿子，就让他当断袖。我才不会像老夫人一样，逼迫儿子娶女人。老夫人也真是，干嘛逼咱们少爷那么好的人。我一个下人都觉得他可怜。”

　　“那怎么传宗接代呀，儿子断袖了，女儿也不能传宗接代呀。”

　　“那倒也是，容我再想想……”

　　崔鸢到码头边的时候，放眼望去一片人潮挤挤。官道上有许多带着府中印记的轿子。差不多了，她想。

　　“嬷嬷”，崔鸢掀起一角帘子“我瞧着那边的书画小摊倒是不错，我想过去看看。”

　　“夫人略看看就好了，咱们一同过去，风大呢，夫人还是别下去，要看什么让下人拿过来。”嬷嬷吩咐轿夫把轿子抬过去。

　　轿子在书画摊边停下，崔鸢递出几卷卷轴：“先生看我这些书画如何。”

　　她并未露面，书画先生只见一只手猛地抖开卷轴，有风吹过，数张带着字画的纸片飞了出来。趁着大风，嬷嬷并未反应过来，崔鸢又抛出来几本书和图画卷轴，书画飞落瞬间，同样是无数张字画飞了出来。

　　人们捡起字画。

　　“这，写的是谭府少爷和表少爷是断袖？谭少爷还娶了好几房正妻，正妻被害？这，还有画呢，画的真是……”

　　人们哄抢起来，嬷嬷反应过来：“快，快控制住她！把字画捡起来！”

　　跟随的家丁立马堵住轿子，崔鸢的声音传出来：“哪怕你们捂嘴，谭少爷坑骗无辜女子当他一个断袖的妻子，因为妻子们不配合又偷偷杀害的事情，都是改变不了的。”

　　她用尽生平最大的声音，一句一句重复着，嬷嬷干脆爬到轿子里想捂住她的嘴，却被崔鸢一脚踹下来。随后崔鸢又从轿子里出来，在人群中继续重复着。家丁们碍着她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嬷嬷又被踹倒在地行动不得，竟然让她一直说了下去，更多的人群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谭少爷真可怜，娶了这个不识大体的妻子，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就行了。男人能有什么事？我看八成也是之前的几房妻子像她一样不识大体才死的。”

　　“这谭少爷也太不是东西，什么断袖，不过，你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女人，怎么能揭发丈夫？”

　　“断袖，太恶心了吧，不过，要我说，这女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身边有很多骂崔鸢的人，但是，崔鸢知道，谭少爷的名声也没了。谭少爷失去名声，不知道谭府会对崔家做什么呢，对崔兄，他们是否还会提供助力呢？

　　一个男人横冲直撞入人群，抓住崔鸢的手。

　　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正是谭少爷，他操起腰间的装饰剑，就往崔鸢头上劈去。

　　表少爷也跟了过来，一脸担心，他骂着崔鸢：“怎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最毒妇人心当真是不假！”

　　崔鸢避开谭少爷这当头一劈，谭少爷怒火更省，抓做崔鸢的手，凭借力量悬殊压倒她，表少爷也冲上前去，控制住崔鸢。

　　又一剑当头劈来，崔鸢已经躲不开了，她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谭少爷的哀嚎声。

　　她睁开眼睛，谭少爷的手臂被一名少年抓住，手臂已经弯曲，显然是被这名少年折断了。

　　少年一脚踹向谭少爷的要害部位，谭少爷倒地不起。

　　随即表少爷也被人从崔鸢身边硬拉开。

　　崔鸢瞪大眼睛，看着拉走表少爷的人，那是归庾。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见这个妖怪朋友。

　　谭少爷和表少爷两个男人，在归庾两人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人群中突然劝起架来，人们说着：“别打人！像什么样子！”

　　归庾疑惑道：“什么叫打人？你们没看到他刚刚怎么对这名女子的吗？他都想杀了他，你们怎么不劝架？”

　　“这女人是什么好人？男的打她怎么了？再说了，她一个女人肯定打不过两个男的，劝架也是白劝，顺从还能少受点苦。哎哎哎！你不要伤人啊！”

　　只见归庾踹断表少爷两条腿，又拿谭少爷的装饰剑割断他的手筋，脸上溅了血，她顶着带血的脸庞冲人群一笑。

　　人群突然寂静起来。

　　杜衡把被她生生扭断四肢不断哀嚎的谭少爷踹到一边，回道：“那这男人又是什么好人，反正他们也反抗不得我们，伤人又如何呢。”

　　人们突然喊叫起来，四处散开，他们哭爹喊娘，喊着“报官啊！救命啊！”

　　归庾抹了抹脸上的血，她手中的剑却被人拉了一下。她回头一看，是刚刚已经呆滞了的崔鸢。

　　崔鸢夺过剑，一剑朝谭少爷脑袋上劈去，很快，谭少爷就不再哀嚎。他生前最后一刻，瞪大眼睛的看着崔鸢，这个本应该被他杀死的女人，他从不放在眼里，蝼蚁一样的女人。

　　表少爷见状，不顾疼痛，骂起崔鸢：“你怎么能杀害表哥！啊！你……”他话还没说完，崔鸢的剑已经插在了他的喉咙上。

　　崔鸢做完这一切，泄力的倒在地上，根本不惧怕地面积雪的寒冷。

　　此时，已快接近正午时分，阳光泼洒下来。

　　她面目表情的盯着归庾和杜衡看了一会，突然狂笑起来，她说，谢谢，她说，死前有两个靠背，不算亏，她还说，阳光，很刺眼，太过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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