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展激情

　　九月明媚的晨光中钱强踏上行程，参加JSR公司为期一周的新人入职封闭训练，地点在临近都市的外岛公园，食宿全包。赶到集合地点与其他应聘者一同乘车前往，钱强与其他应聘者相比多了几分悠游自在，并不像其他应聘者那样小心翼翼外加紧张不安。
　　环视周围被欢喜雀跃和紧张不安折磨的其他入训者，钱强深为认同的暗自点头，为期一周的职业培训加拓展训练便决定是否正式被JSR录取，会安排到什么岗位上工作，今后的食宿质量和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一生的职业发展方向，的确有足够的理由让钱强也做出同样忐忑不安的反应。只是连续三关的基础面试和长达一个半月的等待早磨光了钱强最初对JSR的朦胧美感，也由应聘者渴望亲近JSR的仰望视角变得淡然。英雄见惯也平常，就是钱强现在的心态，钱强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迷信权威的人，平时被朋友们认为自信心过度膨胀其实也不无原因。
　　不管钱强现在的心态是否平和，都得承认JSR公司的强大实力和在业界中的优越地位。JSR是从电气行业发展起来的老牌公司，近年在相关行业的发展可圈可点，更因为涉足了电子产业和关系国计民生的国民工程给公司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动力和稳定剂。JSR一直稳坐业内头把交椅，公司总产值和利润总量使JSR成为商界神话般的存在，是求职者心目中的圣地，曾有人说被JSR录取便一生无忧。虽然这种说法有心态倦怠的嫌疑，但广阔的发展空间、完善的福利制度、全程跟踪式的培训提高制度是每个求职者梦寐以求的。
　　JSR的培训体系完善优异，在行业内很出名，仅新人准入的入职培训便包含了企业文化、素质训练、户外拓展等不同部分。此次来参加封闭培训的应聘者并不会被全部录取，即使如此能参与其中体验JSR先进的培训体系和管理理念对各位应聘者来说也是益处多多，这也是所有参与培训的应聘者都怀着朝圣心态的另一个原因。
　　车外涛声阵阵过耳树影阑珊来去，客车在滨海路上平稳的行驶。钱强望着窗外景物更迭，有种小学生秋游的错觉。哈，钱强暗自低嘲一声，在应该紧张的时候表现的过于轻松是盲目自信的表现，不合群也会让领导嫉恨，还是低调作风符合应聘菜鸟的形象。
　　回想第三轮“觐见”时面试官提的问题，钱强如今想来还是感悟颇深。
　　面试官：……最后补充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会被录取么？
　　钱强：会。
　　面试官：这么自信？呵，告诉我JSR为什么要录取你？
　　钱强：就像锦上添花的最后一关，当您这么问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在录取的初核名单上了。
　　面试官：那你不该应聘JSR行政部的工作，应该去国际商谈部应聘相关职位，或者用你的“读心力”维护世界和平。
　　钱强：……
　　钱强朝天翻个白眼，思绪跳回现在，张扬的风格似乎总与老牌公司的企业文化相违，这几乎成了定律。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刚刚开了个头，漫长的海岸线在前方延伸，明媚的阳光、跳跃的浪花、葱翠的林木，变化中蕴含着不变的飞逝景物让人……昏昏欲睡、哈欠连连。
　　昨天下午接到集合通知时钱强已经安排好晚上的节目——和几个网友约好一起开垦“蛮荒地带”。组队结团一直在电脑前忙活到接近凌晨，钱强才匆匆找了个借口脱身下线，从合上眼到早起集合登车钱强总共才睡了不足4小时，这时候困意上来了眼皮仿佛千斤重，和着大客车的运行频率更觉得睡意浓浓，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沉入黑甜的梦乡。
　　大客车偶尔颠簸的韵律带动着钱强的梦境载沉载浮，一会儿是碧海冲浪，一会儿是滑板飞车，上一刻还在维修路基，下一刻便被野兽追逐逃命……让人喘息不定的紧张刺激过后便是苍茫的天空在眼前推展，碧蓝的颜色宁谧空洞的仿佛吞噬了一切，周围安静的什么也不剩，只有粗重的喘息声与心脏的跳动声应和，一下一下声音大的撼动天地。
　　如果前面是万丈深渊，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跳下去——淡漠愉悦甚至带些调侃的男声在身边响起，钱强在梦中仓促回头，来不及看清那人的眉目只见一个浅浅的身影纵身跃下高台支架，身后带起长长的飘带……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小，钱强不知所措……
　　汽车在培训地的停车场停稳，车上的入训者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颠簸终于进入了指定的受训地点，即将正面接触JSR的训练课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值得欢欣雀跃的事情。对前途充满期待的“野心家”和为了能够被JSR录取而做出努力的“积极分子”都迅速进入了表现和争取的战略阶段。
　　钱强刚从睡梦中清醒，停车时人群中爆发出的欢呼声起到了很好的闹铃效果。揉揉眼睛，明显比刚上车时精神了很多，钱强多出的精力立马瞄准了人群中耀眼美丽的新秀。漂亮的大波浪卷发，亮丽有神的眼睛，白皙挺直的鼻梁，嫣红的唇角，健康且活力四射的形体动作……哦，钱强忍不住抖抖眉毛，人生何处不相逢，哈，这里的美人真多啊。
　　不管怎么说，JSR在审美观上与钱强可以说是不谋而合，可以预见，未来的一周将不会让人觉得乏味无聊。
　　随人群一起下车在训练用的酒店前集合，没过几分钟后面的两辆车也到达集合地点，一百多人的新人队伍很快集合成四方队列，没有喧哗吵闹安静迅速的完成了所有的动作，可见JSR在所有入训者心中的权威性和神圣化。钱强看得乍舌不已，却也不忘将自己融入谦恭的人潮中。大隐隐于市，钱强自鸣得意的想。
　　随人群行动的结果便是处于广大人民群众的怀抱中。等整队立定完毕，钱强略略看过前后左右，平均年龄五十岁以上——老年别纵队分支。唉唉，漂亮的新秀妹妹们都在五人之外。暗中翻个白眼，钱强感觉自己是生长在老一辈呵护关爱下的祖国新一代。
　　钱强一个人嘀嘀咕咕外加自怨自艾，酒店大招牌下做训前沟通的人换了几轮，用的时间都不长，没等钱强在心里发挥完愁苦哀恸，便已经是组织方分配房间安排入住的环节了。
　　“Lady first.请听到名字的人到前排集合取房卡，半个小时整理内务，九点整到二楼大礼堂集合，凭号入座。好，下面开始点名：12041孙贤茹，09248于茜；11053赵云，11057李芸；03059许晶晶，16217孙芳……11062李玉，17189吴玉彩；06028王娟娟，07125林月华……03031李美丽，10159李蔷……”
　　看着一个个美人如穿花蝴蝶般飞奔而去，钱强眨眨眼、再眨眨眼，嘴角弯起的弧度止不住口水肆虐……Lady first，果然是一句充满智慧的外交辞令，眼前的点名过程简直就是一个非正式选美会的走秀过程，让后面的人大饱了眼福。
　　美人、美人、美人……难道JSR是选美会赞助商？钱强心中深情呼唤完美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想什么呢，小子！”不防一个暴栗正敲中脑门，钱强愕然转头，晨光中高大的半百老人用严肃慈爱的目光捍卫着JSR传承多年金字招牌的声誉。
　　“大大大……叔——”对方形象太光辉，让钱强震撼的一句话没说利索只蹦出半句。
　　“谁是你大大，嘴倒挺甜的。刚过去那个——对，就那穿绿裙子的，17025沈芳，我侄女。长得够水灵，看傻眼了吧。我一早看出来了，你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眼神儿光往漂亮女人身上飘。怎么样，我给你介绍介绍？”
　　“呃……”钱强寻思半天蹦出句，“含蓄、含蓄，我害羞。”
　　老人家呲牙乐了，伸出友谊之手道：“刘一飞，我侄女就喜欢含蓄的好男人。”
　　“钱强给您请安了，”钱强打个千儿回道，“您瞧我不是乾隆，顶多也就是个保柱。”
　　“你小子眼长天上了吧，这好事千八百年遇不上一回，你确定你不是贾六？”
　　“呃……”钱强忙敬个十字军礼道，“向祖国和人民保证咱是‘真的’，不是‘假的’。”
　　“呵呵，你小子……”
　　“嘿嘿，要不我再给您捶捶肩？”钱强眼睛眨呀眨的讨好，男人间的友谊迅速建立。
　　“你叫他大大，叫我什么？”前方半百帅哥回头俏笑，一口白牙亮光闪闪。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刘一飞指着那人道，“我的老兄弟沈俊杰，沈芳的父亲。”
　　“父亲、父亲？”钱强刚想说你们一家人都来JSR应聘，是打算爱岗敬业把公司当家，还是瞅准了JSR这块肥肉打算采用人潮策略以数量取胜。
　　没等钱强的话出口，刘一飞惊讶斥道：“好小子，见机真快，这么会儿连‘父亲’都叫上了。敢情你刚才推三阻四的不答应是嫌我不是正主，现在见了岳丈立马180度大转弯啊！”
　　“啊？”钱强瞬间呆住一时词穷，正想着怎么才能高水准的成功遁走，耳边传来“13157”的叫号声。
　　这无异于天赐良机，钱强原地蹦起响亮的一声“到——”响彻方圆十里。此时不遁更待何时，再待五分钟估计连婚礼什么时候举行都定下来了，简直可以和戏文上写的抢新郎相比。新时代爱国好青年小钱同志，暂时没有向国家建设贡献新生力量的打算。
　　连滚带爬冲上酒店台阶，钱强摸把汗回头，看到刘、沈二老呲牙冲着他猛乐，笑容无比可爱慈祥。
　　“钱强？”一个隐含询问的男低音在耳边响起，钱强闻声回头看到眼前教官打扮的人肃然起敬，刚毅的五官、锐利的眉眼，仿佛铁石般清冷的气质，对方属于让人只看一眼便会产生依附感和认同感的精英型人类。
　　“13157号，钱强？”对方拿着板夹再次确认，挺直的眉毛微微皱起，显然不认同钱强心不在焉的入训态度。
　　这家伙——钱强在心中翻个白眼——正直到不分场合的性格，让人很难忍住想要搓其锋芒的冲动。
　　这种想法显然与低调的战略战术不挨边，也与长期职业规划目标相抵触。钱强缩回防守堡垒，对教官同志的询问热情回应：“到，是我。”
　　天朗用审视的目光再次确认眼前笑得欢畅的入训者，同样是亲切喜悦的笑容却多了一丝玩味和倨傲，果然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天朗心中暗暗评价。回想Joe面试官对钱强做出的个别点评，天朗暗中摇头，那种说法实在说不上是称赞还是贬损。其实严格来说钱强性格中的激进面是其职业生涯中的变数，不论JSR还是其他公司都不能保证人尽其用。离散点会冲击系统稳定性还是会均衡负面影响？无法预测无法给出正确答案的问题。但仅就此次集训而言，钱强也许会成为集训过程中的惊喜。
　　脑中的想法瞬间掠过，天朗依然保持严肃的表情一丝不苟的问：“我只喊到序号便答‘到’，怎么知道要叫的是你？”
　　“11组62号李玉，序号11062；7组125号林月华，序号07125，她们是面试时排在我前面的应聘者，序号是面试时组号和顺序号的组合，不是么？13组157号钱强，序号13157，很好猜的。瞧，这并不像军用密码那么晦涩。”看天朗露出认同的表情，钱强忍不住小小得意，虽然并非往常锋芒毕露的攻击夺取但通过这种方式达到令人信服的效果感觉也不错，充分满足了钱强的自尊心，消除了被人摆脸色的愤愤情绪。
　　“还有么？”天朗接着问。
　　“再有就是……”钱强在游戏中是典型的攻伐者，此时自然难耐再下一城的冲动，看天朗做出认真听的样子，炫耀之心狂涨，流利无比的接着说道：“JSR是内部管理体系十分完备的超大型公司，能够为员工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完善的福利制度、全程跟踪式的培训提高，另外JSR的培训体系十分完善优异，在业内享有盛誉。很难想象JSR这样的大公司在人事招聘过程中没有完整的运行系统支撑，系统的数据只是信手而来，不具有识别性和延续性，怎么可能呢？所以我大胆推测，我们的序号必然与招聘前期的运行结果相关联，很幸运，或者说JSR不愧是传承百年、管理体系完备的业内第一，应聘面试时的号码放在这时候用果然也是有意义的。”
　　天朗略一停顿突然想起Joe的话，其他勿论，有这样机灵而又光彩洋溢的应聘者，未来一周的训练肯定不会枯燥，而且很值得期待。
　　天朗露出真心笑容对钱强道：“13157，你好，我是训练教官天朗，未来的一周与你们朝夕相处。预祝你取得成功！”
　　虽然锋芒毕露但并不缺乏友善，钱强向天朗敬礼表示最崇高的敬意：“万分荣幸，Sir。”
　　整理内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钱强将随身的包包挂到床头，投入大床的怀抱缓解乘车颠簸的疲劳。
　　“啊，好舒服！”钱强不由感叹，封闭式训练对钱强来说算是修养生息的机会，在家里很难得一周有几天钱强不熬到半夜的。网络上除了游戏还有很多其他吸引钱强眼球的地方。
　　钱强正朦胧欲睡，从没关紧的房门处传来其他宿舍的欢呼，“太好了，这宾馆配了电脑和网线，这几天晚上不愁没事儿干了。”
　　“什么……”钱强从床上爬起，地毯式搜索整个标间，从天花板到墙面、从桌子到地毯、从床到窗，当然厕所除外，整个房间除了另一张床还没人入住可能存在某些变数，其他地方根本不存有电脑和网线的可能性。
　　“妈的，难道这地方还搞区别对待？”钱强愤怒爬起，向外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既然可以上网自然要好好利用外在资源，生命短暂不能浪费一分一秒。时间等于金钱，商机等于金钱啊。
　　于是整理内务的半小时内，大部分人在熟悉室友、熟悉邻居，小部分人在整理内务、修饰外表，绝少部分人在关注整个培训过程的顺利进行，而绝无仅有的一人——钱强，正在熟悉整个酒店前厅和公共使用部分，并和酒店工作人员做了良好的交流和沟通。
　　看看表快到集合时间了，钱强返回宿舍拿胸卡号牌，从电梯出来刚拐进走廊便看到天朗从标间里出来，正是钱强隔壁那间。
　　“Hello Sir，”钱强戏谑的向天朗敬个十字军礼。刚做完酒店产品的前期市场调查，显然可行性报告的结论是“具有可操作性”，钱强因而心情大好。
　　“你好，学员。”天朗微笑着打个招呼。钱强有种魅力，可以带给人欢欣和愉悦，仅仅是短暂的相处便让天朗有这种感觉。
　　“Sir，您在逐一关怀、走访相关学员么？”钱强接着问。
　　“哦，看来你这次的推测和事实有差距，像JSR这样内部组织严密、管理系统完善的行业领军者也没规定教官不能住在学员隔壁，不是么？”模仿着钱强的语气，天朗开玩笑道。
　　被天朗的语气逗乐了，钱强倾身上前眨眨眼道：“Sir，请允许我说——您很有个人魅力。”
　　“你想因谄媚或贿赂而定罪么？”天朗不紧不慢回道。
　　“啊，快到集合时间了。”钱强飞速窜过，装作听不见蒙混过关。天朗目送着钱强逃进宿舍标间，轻笑出声。
　　刚想转身，钱强突然又探头出来问天朗道：“身边带套子么？”
　　“什么？”天朗挑高了眉毛不明所以。
　　“套子、保险套，啵——嘣——”钱强做个拟声词外加形象化演示，天朗想不明白都难。
　　“没有……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沉默片刻，天朗的脸色直趋扑克老K，在激进、机灵、光彩洋溢和极具个人魅力等等描述钱强性格特点的形容词后又加了“好色”两字。
　　“很多人都不曾注意到这方面的缺失，大大的商机啊……”天朗的回答显然让钱强很满意，缩头回宿舍计划将可行性报告的结论改写为“极具可操作性”，可预见市场前景广阔，收益丰厚。
　　“好痛苦啊——竟然没电脑网线！”钱强推门往里走正听到标间里一声嘶吼，其悲烈程度不亚于钱强出门前的怒吼。看来这位室友也是爱网一族，都属于趴到网上不干什么也觉得幸福的类型。
　　“这可让人怎么活啊！”看那人的背影年纪应该不大，趴在床上悲叹一声接一声，钱强听了内心产生强烈共鸣。尽管没看到脸，钱强却觉得和这位室友极其投缘无比亲近。
　　但三分钟之后……钱强与室友极其投缘、无比亲近的感觉消磨光了，只觉得阵阵头大。从钱强进门开始那人就没停过呼天抢地，堪比全自动噪音制造机。钱强傻站在床边三分多钟，觉得自己愚蠢无比。
　　又强忍一分半钟，眼看要迟到，钱强忍无可忍，跨前一步：“室友，你好，祖国和人民派遣我来支援你。”
　　不等对方反应，钱强左手架起室友的细胳膊，右手抄上两胸卡直向二楼会议室奔去。
　　进了会议室的门，基本人已到齐，长条桌围成方圈，分组排列。钱强一眼望去只觉得人满为患，左看右看也没发现哪个桌子缺人。
　　“好像是那边……”钱强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钱强顺着手指看去果然右前方靠门边的一组桌子上还有几个空位儿。
　　钱强忙避过走动的人群过去，13157号果然正在桌上直立。
　　刚刚坐好，开场音乐响起，看那些随音乐急忙奔进会场的人，钱强终于松了一口气。
　　——呼，没迟到。
　　“呼，没迟到！”在钱强身边坐下的人同样感慨道。
　　钱强笑着看向这位还未曾照过面的室友，白皙的肤色、细致的眉眼，果然有长期昼伏夜出活动的动物的特色，大大的眼睛、舒散的头发、淡淡的倦意和偶尔泄露的脆弱惊恐，是个很适合扮演绒毛兔的大男孩。
　　“我是明明，你好。”绒毛兔男孩露出和善笑意。
　　正想趁音乐时间和室友打声招呼，左前方有人亲切低唤钱强：“大侄子……”
　　钱强抬头，两位半百老人一起回头微笑，笑容是一径的可爱慈祥——刘一飞和沈俊杰。
　　钱强边打招呼边干笑连连，心道：“人生真是奇妙而惊喜，哈哈、哈哈哈，何处不相逢啊不相逢。”
　　听见这几个人对话，组里的其他几人同时回头，其中大半儿都是熟人：刘一飞、沈俊杰、李玉、林月华、室友明明。九人的小组中除了钱强自己，剩下的八个人中有五个人钱强都认得。
　　其他三人，一个四十多岁的资深美人杜福珠、一个刚过三十的美人少妇陈美美，还有一个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精英人类白善。
　　看完小组内的年龄段分布，再略略看过其他组人员的年龄结构明显趋于低龄化，钱强不由想起自己“老年人汇集器”的美誉，唉唉，果然注定要做生长在老一辈呵护下的祖国新一代啊。其实这与钱强早先预定的低调作风没有冲突。
　　彼此善意的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众人恢复正襟危坐的姿势一起看向前面的讲台，JSR入职训练鲜艳的横幅挂在前方，为期一周的课程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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